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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 149 章 ...

  •   听到“阿斯加德”这个地名,米迦勒和路西法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洛基有没有对他做什么。”米迦勒担忧道,“我现在甚至怀疑拉蒙特忽然从地球上消失就是洛基干的。”

      “很有可能。”路西法道。他盯着越来越近的阿斯加德看了一会,问:“你有没有觉得那里怪怪的?”

      米迦勒疑惑地摇头:“很难判断,我之前从来没见过阿斯加德——你为什么说怪怪的?”

      “有死亡的气息。”路西法道,“跟萨麦尔的气息很像,但要浓重得多。有点像站在血海边的感觉,死亡、杀戮,还有毁灭。”

      米迦勒猛地转向他。

      “路西法。”炽天使深吸一口气,“答应我,不要轻易进入这个世界的冥界。”

      他当然记得第一次在飞船上听到“冥界”这个词时路西法表现出的些许兴趣。他知道路西法对于属于黑暗和死亡的力量永远感兴趣,就像他身为天使无法拒绝光明的吸引一样。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世界的冥界会让他失去路西法。

      就算路西法身负一部分黑暗神格的力量,米迦勒也不可能放心让路西法冒险。天使的直觉和预感一般都比较准,他此时甚至开始祈祷这种预感不要成真。

      因为他同时也有一种感觉,无论如何路西法都会与这里的冥界发生联系。就算这趟旅程路西法不在,他也一定会通过其他的方式进入冥界。

      炽天使看不见自己的神情,路西法却看得一清二楚。飞船内的光线不是特别明亮,但炽天使的金色睫毛上隐约闪烁——那是轻微的圣光溢出,表明了炽天使的心境极不稳定。这点圣光让天使显得更加脆弱,路西法看到他琥珀色的眼里露出一丝祈求。

      路西法微怔。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因为靠近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与死亡的力量,他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强所致——他似乎听见米迦勒正在无声地祈祷:神啊,请赐予我欢欣与幸运,满足我唯一的愿望。我愿献出——

      路西法猛地贴近了米迦勒。

      一边咸鱼一样躺在椅子上,试图不去想任何一种食物的马修看到这个场景忽然坐了起来。他的嘴开合了几次,想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人呢。

      但是那对天使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哦,路西法吻上去了。

      马修面无表情地又躺了下去。

      路西法的亲吻确实阻止了米迦勒继续祈祷下去。那个本质上相当于献祭的誓言没有结束,所以不会被认为是真正的交易,而仅仅是一句祈祷。未堕落的天使本就有资格祈求神的庇护和祝福,但献祭了灵魂的天使将不再能享有圣光的纯洁与神圣。

      “放心,”路西法道,“我不会有事的。”

      他们又接了个吻。这个吻比较漫长,结束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米迦勒领子上的领花正在一闪一闪,表示有通讯接入。

      ==

      金星天的生命花园曾是拉斐尔驻守的地方,最近这段时间由雷米尔负责。这天雷米尔照常来到这里,在虚空里一点,空间裂开一个口子,对面赫然是他在土星天的办公室。

      “哈尼尔。”雷米尔呼唤着他的副官,“今天有多少工作?”

      “上午例行审核到达的灵魂,晚上炽天使防务会议,其他时间是空闲的。”他的副官回答。哈尼尔长了一副标准的天使相貌,有太阳一样的金发和天空一般的蓝眼。他身形瘦长,又不失健美,身体的线条被军服衬托得近乎完美。

      雷米尔满意地看一眼自己的副官。“我们动作快一点,审核完我去找加百列。”加百列一向是炽天使中比较繁忙的,他除了掌管水星天的防务,还要部署去月亮天轮值的机动部队,每天入夜还要进入梦境空间,看看有没有哪个天使碰巧在做梦。这段日子里雷米尔已经摸清了加百列的行动轨迹,知道什么时间能在什么地方找到他。

      “雷米尔阁下,”哈尼尔却没有答应这句话,“今天加百列阁下不在水星天。听他的副官说,他应当是去了火星天拉贵尔阁下那里。”

      雷米尔有些意外。

      “加百列又去找拉贵尔?”

      自从神思大动、星轨变迁,天堂加强了防务以来,加百列似乎跟拉贵尔走得近了不少。从前的警卫长不喜交际,监狱长也生性喜静,他们属于关系一直不错但很少来往的类型。不知为什么……

      雷米尔思考了一会,翻开手上的卷宗:“不管怎么说,先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

      副官之间的情报十分准确,加百列确实待在拉贵尔的办公室里。加百列正一脸不耐烦地冲拉贵尔伸着手,任由对方检查自己手心里的诅咒纹章。

      “我有个疑问。”拉贵尔伸手在他手心里一抹,纹章被圣光遮盖,“玛门为什么会惹到亲地狱种,他不是地狱魔王吗?而且一般的亲地狱种怎么可能诅咒得了他。”

      “当时的巫后是黑暗巫族,她和雪地精灵的族长生下了一个女儿。”加百列道,“她喜欢玛门。”

      拉贵尔:“……然后呢?”

      “偏偏她的祖母,那位雪地精灵族长的母亲,是圣光精灵。”

      拉贵尔:“圣光精灵不与其他种族通婚……等等!你是说那个——那个——”

      拉贵尔憋红了脸才憋出那个名字:“圣城的索兰娜?”

      “是的。”加百列道,“诅咒玛门的是她的孙女,魔巫城堡的娜希雅·昆穆斯。娜希雅带有圣光精灵的一部分血统,是堕天使的天敌。”

      而且与天使不一样,她与堕天使没有任何关系,可以心无旁骛地攻击过去。

      “她下了这个非常麻烦的诅咒,几乎燃烧了索兰娜那一支所有的血脉,从此以后索兰娜的后代再也没有生出新的孩子,那些血脉都被献祭给了这个诅咒。”加百列抚摸着手心,虽然圣光可以遮盖纹章让手心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指尖摸上去仍然可以感受到纹章的走向,“再过三百多年就消散了,很快的。”

      拉贵尔被他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玛门身上的诅咒还有三百多年时效,你给自己下的诅咒还有几千年!别以为讲个故事就可以把我绕进去!”

      加百列轻轻“啧”一声:“还是没骗过你。”

      拉贵尔摇摇头,岔开了话题:“梅塔最近怎么样?”

      “看起来很正常。”加百列道,“今天的炽天使会议我想邀请他。”

      拉贵尔惊讶了片刻。

      “可是……”

      “他是天国宰相。”加百列道,“就算他自谦为神的书记官,他也仍然是除了米迦勒之外,最应当肩负起天堂责任的天使。我们这段日子一直瞒着他,也许这种做法是错的。”

      拉贵尔微微蹙眉。

      “有道理。”他点点头,“那你打算怎么解释最近布防的异动?”

      “直接坦白。”加百列道,“告诉他我们在干什么,看看他能不能帮忙。我相信梅塔特隆。”

      拉贵尔摇头:“我不同意。”

      加百列耸耸肩。“我猜到了,”他解下领口别着的通讯器,“考虑到你我是平级,我们要问问上司的意见了。”

      拉贵尔:“……所以你为什么来问我的意见?”直接给米迦勒拨通讯不就好了。

      “总得象征性问一下吧。”加百列道,“不然显得我太专横了。”

      拉贵尔理解加百列为什么没有询问乌列尔和雷米尔的意见——乌列尔和雷米尔都是与地狱联系颇深的天使。梅塔特隆的事情涉及到天使的信仰审查,这种事没必要让两位本身就处境复杂的天使插手。

      从天堂向米迦勒所在的世界拨通讯比较困难,因为相对时间流速不同,他们要等很久对方才能接起。不过这次通讯接通的速度还算快,米迦勒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来:“加百列?”

      加百列和拉贵尔对视一眼。

      “是我的错觉吗?”加百列问,“你听起来不太开心。”

      “不是。”米迦勒道,他的声音比刚才平静了些,“什么事?”

      ==

      这天晚上的炽天使会议在土星天照常召开。

      雷米尔走进会议室时,不出意外同时看到了加百列和拉贵尔。看来他们想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正在面对面地喝茶。

      雷米尔瞥了眼杯子,里面是地狱第六层出产的一种花茶,是用一种名叫瑟斯莱的地狱植物的花瓣制作的。用来泡茶的是圣河上游的水,无需加热便在杯子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着。但不知为什么,那来自地狱的花好像带着无限的黑暗力量,圣水泡了这么久也没能把它完全消灭。

      “地狱送来的?”雷米尔坐下来,“又到季节了吗?”他总觉得还要再过几个月。

      “不是季节。”拉贵尔道。他神色凝重,“是催熟的。”

      “催熟的?”雷米尔有些意外。

      “刚才别西卜派了一个堕天使过来,”会议室的内间忽然打开,露出一个栗色头发的脑袋,“说今年地狱的气息格外浓郁,瑟斯莱开花特别早,一个月前就全开了。”

      雷米尔一愣:“梅塔?”

      对方笑了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过了片刻他端着两个茶杯出来,将其中一杯放在雷米尔面前:“加百列邀请我来开会。我刚好有些事要告诉你们——也是神想要告诉你们的。”

      雷米尔脸上有些疑惑。他低头看着沸腾的茶水,决定去内间拿些小点心过来。

      没过多久乌列尔也进来了。他看见梅塔特隆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在梅塔特隆身边坐下,接过了雷米尔递给他的茶杯。

      他反应很平静,低头喝了口茶,抬头才发现其他几位天使都盯着他。

      “怎么了?”乌利尔问。

      “你的……眼睛。”加百列指指他,“为什么不蒙着了?”

      乌列尔摸摸眼睛。他的眼睛上常年蒙着一条黑纱,今天却久违地没有戴。

      “以防万一。”乌列尔道,“这双眼有预知和窥探神秘的能力,都来自神的赐予。如果哪天神收回了这些赐予,眼睛会有变化。到那个时候,你们要提醒我。”

      梅塔特隆不解:“你……应该比我们更容易察觉这一点?为什么还要我们提醒你?”

      拉贵尔和雷米尔也有些困惑。在场的只有加百列听懂了,他对乌列尔郑重地点头。

      “我们会的。”加百列道。他转脸看着梅塔特隆:“开会吗?”

      梅塔特隆目光在警卫长脸上盘旋片刻,又扫了眼其他三位天使,道:“开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9章 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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