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50、第 150 章

　　拉蒙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阿斯加德的夜晚了。

　　夜色极浓，本该被金宫的灯火照耀得明如白昼，此刻却暗沉沉地压下来，整个阿斯加德仿佛都失去了光彩。拉蒙特坐起来，怔怔地向下望，只看到断墙残垣，和尚未熄灭的战火。

　　……向下？

　　拉蒙特终于看到自己身处的位置——金宫之顶。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让拉蒙特险些坐不稳。他闭上眼睛抱紧胳膊：“牛顿救我……不……上帝——算了。”

　　他过了很久才努力地睁开眼。向下望还是会让他全身发飘，不过好在没有那么晕眩了。他试着眺望远处，寻找还有亮光的地方。

　　金宫这一标志性建筑太明显，他得想办法从屋顶下去，找个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头顶上飞过一队飞行器，拉蒙特下意识低头蜷缩，却发现飞行器直接掠过进宫上空，向边缘地区飞去。他借着炮火的亮光辨认了一会，才认出这是一开始洛基带他从华纳海姆来到阿斯加德时落脚的那个山洞。那些飞行器大概是末日博士的援军。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往下看。可惜金宫的墙壁是一种坚硬的金属，质地非常光滑，根本无法提供支撑，他要是顺着墙壁爬下去，可能跟直接跳下去没什么区别。

　　拉蒙特决定先睡一觉。

　　睡前他神志模糊地想：拉斐尔是不是又回到他体内了？现在才知道X教授所说，他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是什么……

　　纵然炮火连天，整个阿斯加德的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拉蒙特还是睡得很香——从华纳海姆到阿斯加德，重力都超过地球，他能在短短几天内适应走路甚至还能跑跳，已经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程度。他睡得无知无觉，连这夜发生了新的危机都不知道。

　　对于阿斯加德神族来说，这个夜晚却难以安眠。老弱妇孺已经被安置在华纳海姆，还留在阿斯加德战斗的都是武士和士兵。女武神数量不多，她们结成特别的队伍，在军队之前骑着生双翼的天马作战。末日博士的军队攻击过分牵制了阿斯加德战力的注意，他们没人能注意到阿斯加德大地的深处，有什么开始隐约地震动。

　　此时洛基和索尔正往另一个方向奔跑。

　　“到底是什么东西？”索尔怒吼，“让阿斯加德背腹受敌！”

　　“没有时间了。”洛基道，他听起来冷静一些，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那本书我没有看完……”

　　忽然一本打开着的书飘到他身边，因为速度太快啪一声拍在了他的脸上，又迅速弹开，保持着跟他一致的行进方向和速度。书页上显出一行英文：哪本书？

　　洛基来不及回答，就看到那行字消失，换成了一行阿斯加德文：诸神黄昏？

　　洛基喘着气：“你怎么知……”

　　书页上出现下一行字，这次又变成了英文：抱歉，会有点痛。

　　洛基：“什么？”

　　那本书忽然消失了片刻，洛基意识到它似乎钻进了自己的口袋……不……它钻进了自己的大脑。

　　剧烈的疼痛几乎将他扯成几瓣。这疼痛牵进灵魂，像是有千万双手把什么东西往他脑子里塞。古老晦涩的阿斯加德文从思维世界中流过，他的神志淹没在其中，似乎看到了古老的预言中阿斯加德的覆灭。

　　那预言说：死亡的女神打碎祂的枷锁归来，祂将夺回本属于自己的王座。一只眼睛换来的智慧终究不能阻止一切，诸神黄昏终将来临。巨蛇耶梦加得会消灭阿斯加德最荣耀的勇士，最后的雷霆会毁灭阿斯加德的土地。巨狼芬里尔吞下王族的第二只眼，永恒之枪冈格尼尔也不能阻止这匹凶恶的怪物。火巨人的首领苏尔特尔会点燃阿斯加德，这片金色的土地必将重生于一片灿烈的光明。

　　剧痛之下洛基看不清路。他停了下来，双手痉挛着试图捂住自己的眼睛。但那场景仍然如同亲临一般浮现在眼前，预言的声音不依不饶，回响在他的思维里。他看见耶梦加得张开巨口，长长的毒牙深深戳进索尔的胸口。芬里尔低头嗅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奥丁，身边燃起熊熊烈火。死亡与绝望淹没阿斯加德，神族无一幸免。

　　如果奥丁死去，母亲会不会随他一起去往瓦尔哈拉呢？

　　如果母亲也离开，这世上还有何处是他的家……

　　“够了。”一个声音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预言消失了，只留下难忍的头痛。洛基过了很久才有力气低声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是帮了个小忙。”拉结尔在他思维中回答，“稍微用了点作弊的能力，提前看到了那本书的内容。你打算怎么办？”

　　洛基的眼睛有些发红，额角隐约有蓝色的花纹浮现。“去弄死她，”他低声道，“那个死亡女神，我会让她彻底消失！”

　　拉结尔离开洛基的思维时，末日博士的飞船忽然停止了对地面的攻击。整个舰队转向一个方向，全力开火。

　　“我操！”马修不由得吐出一连串感叹词，开始上下左右移动操控杆。氪星的飞船过大，很难灵活躲避攻击，好在这艘飞船是以培育基地作为主要任务，配备的攻击性武器不多，但防御绝对充足。

　　“这是些什么人！”一发子弹冲着飞船飞过来，在马修面前的显示屏里越来越大，人类下意识低头躲避：“该不会是阿斯加德的军队——我操！我操！见鬼了！”

　　人类由于过度恐惧和应激导致他的脏话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两位天使倒是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位先前看上去文弱、谈吐还算优雅的科学家。

　　飞船外面弹开一层圣光形成的厚厚的结界，将攻击一一吸收消解。结界上似乎附带了隐匿功能，其他飞行器很快失去了目标，在周围散开来。

　　米迦勒看一眼路西法，路西法一耸肩：“不用谢，只是那个人类太吵了。”

　　米迦勒再一回头，马修嘴上堵着一个堕落圣光搓成的球。

　　炽天使哭笑不得地甩过去一点圣光，将那个球从马修嘴里拽出来。人类惊恐地往后缩了缩，试图离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地狱之主远一点。

　　“对面似乎不是阿斯加德的军队，”米迦勒指指显示屏的一角，“看那里。洛基和索尔还在地上，他们在躲这些炮火。”

　　“阿斯加德的敌人？”路西法看了眼那个角落，一眼认出了一红一绿的神兄弟，“攻击不是对准他们两个，也许目标是整个阿斯加德。拉斐尔在哪里？”

　　“在……”米迦勒顿了顿，“他在很近的地方——就在这艘飞船之外。”

　　路西法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路西法道，“现在他只是个人类。”

　　“没准不是……”米迦勒收起了魔法阵，“我出去看看。”

　　马修按下一个按钮打开了舱门。本来他还有点紧张，担心阿斯加德的空气不适合人类呼吸，不过外面的冷风灌进来，他意外地觉得还不错。

　　“阿斯加德的空气比纽约干净多了。”他感叹道，“空气不错。”

　　米迦勒跃出飞船，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接着就消失了。两道圣光闪过，击碎了对面的飞行器射向他的一枚炮弹。黑夜里圣光就是指路的明灯，米迦勒绕着飞船飞了半圈，一眼看到了挨在一起的两个光球。

　　米迦勒愣了一会，他本来以为会看到拉蒙特。“拉斐尔？”他试探地问。

　　两个光球一左一右落到米迦勒肩上。米迦勒左右看看，问：“哪一个是拉结尔？”

　　他右肩上的光球跳起来，在空气里轻轻弹了几下，变成一本书的形态。翻开的空白书页上用天堂语简要写着刚才的经历。米迦勒读完之后蹙起眉头，伸手按住试图逃开的拉结尔，又读了一遍。

　　“拉斐尔，你不是拉蒙特？”他转向左边十分严肃地问。左肩的光球上下跳了跳，似乎是在点头。

　　“那拉蒙特是什么？他是人类吗？”米迦勒问。

　　光球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左右转了转——那是摇头。

　　“你知道他是什么吗？”米迦勒又问。光球的答复仍然是摇头，不过这次比刚才缓慢一些。

　　“你也不知道？”米迦勒又看看拉结尔，“你知道吗？”

　　书页上的字迹缓慢地消失，又缓慢地出现：不知道。

　　“先跟我回去。”米迦勒道，“我会联系加百列，想办法让我们跨过世界裂缝。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双生天使却统一地显示出些许犹豫。拉结尔的书页哗啦啦地翻动，拉斐尔原地转动了几下。“拉蒙特还在那里。”拉结尔终于在某一页上停下来，显出文字，“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他可能会死。”

　　米迦勒叹了口气。

　　对于合格的天使来说，正常的反应应当是救下拉蒙特迅速离开。但是——

　　“这里死亡与黑暗的气息太浓了。”米迦勒道，“如果路西法继续待在这里，我担心他会跟这个世界的黑暗力量产生什么联系。”

　　如果是那样，对他们自己的世界也会产生严重的打击。

　　两位没有身体的天使还未回应，远处有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一股无比浓郁的黑暗的力量从那个方向涌起，迅速扩散到整个阿斯加德的上空。

　　米迦勒神色凝重。

　　一个身影来到他们的飞船前，双手持剑，挥手便打碎了飞船外的结界。从身体的曲线来看，那应该是位女性。

　　米迦勒向那个方向飞过去。正好看见舱门打开，路西法从里面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黑色的羽翼徐徐展开，堕落圣光在手中凝成长剑，随着他的动作金发逐渐染成黑色。地狱之王带着浓重的黑暗气息，问：

　　“你是谁？”

　　“你没有询问的资格。”那女性冷笑道，“异世来的生物，将你的力量交予我，我便放你离开。否则，你将被吞噬进死亡与黑暗的永恒之国，成为我力量的一部分。”

　　路西法发出了一声比她更冷的短笑。

　　“米迦勒在这里看着，”他一转手中的剑，剑身更长了一些，上面环绕着更为浓重的气息：“你觉得我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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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大姨妈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一章是卡点写完的。大姨妈简直是渡劫必备神器。
下一章后天下午哦。
感谢小天使为我灌溉的营养液！
读者“紫烨” +100（看到这个数量我都傻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