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48、第 148 章

　　万物之眼。

　　“穿越深沉的虚空与黑暗，望见无尽的未知与神秘，吾赐予汝无穷的万物之眼，汝行走于世间，看见吾之力量所在。”

　　无穷无尽的万物之眼，自灵魂深处生发，看见时间之外，世界尽头。除非神光阻挡之处，否则无所遁形。

　　一切美好与丑恶，皆倒映于眼中。

　　虽然在异世界，万物之眼的能力大大下降，但有些特别的瞬间，还是能捕捉到极遥远的瞬间。九大国度是不断相互运动的，在某些角度，中间没有阻挡的时候，在阿斯加德甚至能看到其他国度的光辉。

　　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光辉。

　　那里昏暗、潮湿，雾气遮盖了大地的边缘。深绿色的魔力凝聚成粗大的箭矢，从地上和空气中出现，射向站在浓雾中的一个身影。那是个须发皆白的阿斯加德神族，一只眼睛上戴着一片黑色的眼罩。

　　攻击他的身影显得更加年轻。拉斐尔没来得及看清那个身影的模样，但能明显地从中感受到死亡。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死亡天使萨麦尔身上也有这样浓重的死亡的气息。

　　这影像仅仅一瞬间，看在拉斐尔的眼里却仿佛跨过了无数时间。在他看到那老者的结局之前，九大国度的相对位置微妙地移动了些许，让剩下的影像湮灭于宇宙之中。

　　万物之眼重新氤氲起生命与希望的微光。拉斐尔瞪了拉结尔一眼——后者正扭着身子试图撒娇再看一会热闹，被这一一眼看得从头发丝到翅膀尖儿都哆嗦了一下。

　　打得难舍难分、披风都快缠到一起的神兄弟终于耷拉着脑袋，结束了他们又一次（与彼此的）战斗。洛基还在喘气，索尔却已经出乎意料地严肃起来了：

　　“你说那位名叫‘拉斐尔’之人，看到了什么景象？”

　　拉结尔看看他绿眼睛的双生天使，等着对方回答。

　　“我看到了死亡。”拉斐尔郑重地回答，“我看见……”

　　他用圣光将刚刚看到的场景投影在一个书柜上。两兄弟在看到那些粗大的箭矢时还没有明显的反应，但那个白发苍苍戴着眼罩了老者却让他们为之震动。

　　“父亲？”索尔难以置信地喊道，而洛基只是蹙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他就是你们的父亲？”拉斐尔确认道，“神王奥丁？”

　　索尔呆呆地看过来，洛基轻轻点头。兄弟两个反应不太一样，但可以确定，他们的心情都比刚才沉郁了不少。

　　“你们知道这是谁吗？”拉斐尔指指另一个身影。投影上，这个身影显得更加模糊，但那股冰冷的死亡气息似乎仍然能透过温暖的圣光扑面而来。

　　两兄弟一起摇头。他们从没见过使用这种巨大箭矢的人，不管是在九大国度的哪个地方。

　　“冥界（The Hel）……”洛基忽然开口。

　　拉斐尔和拉结尔都是一愣：“地狱（The Hell）？”

　　洛基点点头，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投影上，并没有注意到两位天使的惊讶。他指指投影上那些浓雾，“只有尼福尔海姆的边界才有永远驱不散的浓雾……没有太阳升起，永远的昏暗之地，再向前就是亡者国度的入口——那里被称为‘冥界’，是九大国度的生灵死后会去往的地方。”

　　“那……”拉斐尔的目光移向那个看不清的身影，“这个人……是冥界的主人吗？”

　　话音未落，他们感觉脚下震动起来。这震动越来越剧烈，周围的书柜也开始晃动起来。

　　洛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闭上眼睛，从兜里取出一枚浓缩的魔法纹章，随手一丢。光球在空中展开一个魔法阵，不断转动着，魔力的辉光在纹路中流动。不知是不是因为灌注的魔力过于浓郁，地上也铺开了一片绿色的魔法辉光，那些书柜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快速移动，其他人不得不跟着书柜移动的方向改变自己的站位，防止被书柜撞倒。

　　拉结尔跟着书柜挪动了一会，竟默不作声地开始施法。圣光缠绕着他金色的发丝，沿着他的白色羽翼流动，隐约有歌声响起，就连震动不已的地面都跟着安静了下来。拉结尔沐浴在圣光中，看起来无比神圣，跟刚才恶作剧撒娇的样子判若两天使。

　　“这真的是拉结尔？”拉蒙特难以置信地问拉斐尔。

　　智慧天使愉快地微笑道：“天使都是神的战士，拉结尔曾经也是很优秀的我方法师。”

　　“他在干什么？”拉蒙特又问。

　　拉斐尔听了几句拉结尔的圣歌，道：“增加一点幸运。”

　　拉斐尔看得明白，拉结尔施展的是一个祝福法术，在圣光法术中属于最基础的类别。简单来说，任何一个天使把圣光不要钱地堆在想要使目标增幅的地方——比如速度、力量甚至运气，都可以使目标获得一段时间较为稳定的增幅。

　　不过拉结尔不是普通天使——他不仅是能率领天使军队重逢的炽天使，还曾经是炽天使中圣光法术水平最高的那个。而且成为拉结尔之书后，他也并没有失去对知识的渴求。从前天使形态时无法了解和获知的知识，在他成为一本书以后也更容易理解和掌握。这个法术由他来施展，会显得完全不一样。

　　因此，这个圣光法术产生了非常特别的效果。

　　洛基在魔法阵的效力开始施展之后便密切关注着变化，不断从他的魔法口袋中取出准备好的咒语和压缩术式，搭载在魔法阵的不同位置。拉结尔的圣光环绕着他，把他衬得仿佛在发光。圣光的祝福混在绿色的魔法辉光中向外逸散，书柜的移动越来越慢，最终定格在各自的位置上。拉蒙特不经意地一低头，发现地上有纹路交错——圣光以书柜为锚点，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似乎可以引导地上的魔力走向。地面上绿色的辉光逐渐在这个魔法阵中汇聚、流动。书柜起先有些躁动不安，书页哗啦啦翻动，书脊砰砰相撞，但很快圣光就抚慰了它们，让洛基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几本。

　　洛基一手抓着几本书，一手收起魔力，甚至没工夫理会还排列得乱七八糟的书柜：“离开这里！阿斯加德受创了！”

　　拉结尔也收起圣光，与拉斐尔一起展开羽翼，带着拉蒙特飞起来。他的视线扫过洛基手里那几本书，书脊上正逐渐显露出清晰的金色字体。

　　他只认识其中一本书上的文字，意思是“诸神黄昏”。

　　洛基自己就是魔法师，自然有办法飞起来。他丢出另一个压缩术式，化成一片有他自己一人那么大的树叶，坐在那片树叶上漂浮起来。他对着其他能飞的生物指指出口，身边索尔甩着锤子率先飞了出去。

　　九界图书馆的出口是一片灰色的浓雾。洛基看着索尔的背影，耸耸肩：“我就说灵魂状态的妙尔尼尔只是藏起来了，他还不信。”

　　“那把锤子也有灵魂吗？”拉结尔问。

　　“当然有。”洛基道，“快出去，阿斯加德的王族已经离开，这里快要崩溃了。”

　　他带头冲进了那片迷雾中。

　　拉结尔和拉斐尔也带着拉蒙特冲了过去。拉蒙特一开始还能感觉到两位天使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忽然那触感消失了……接着他自己也沉入了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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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航程让人失去耐心。

　　这里的“人”确实仅仅指人类，而不是人类所以为的包括其他类人智慧生物。马修·斯图尔特神情恹恹地坐在舱室的一角，虽然有米迦勒的圣光和生命之杯（米迦勒的那颗多肉，马修好心地给它起了个名字）为他补充体力，但人类的本能还是会想在适当的时候吃点东西。

　　“其实你一点也不饿，”生命之杯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就是想吃。”

　　马修：“……”别拆穿真相。

　　他叹了口气：“我好想吃东西啊。我怎么忽略了跟天使一起旅行一定要带点吃的呢。”

　　生命之杯：“根据我先前听到的内容，你这趟旅行好像不是自愿的。”

　　马修：“……”不是每句实话都能引起好感的。

　　他瞄了一眼驾驶舱，两个天使一直对着航行图研究，聚精会神，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谈了。马修不由得叹气：“果然跟人类不一样。”

　　天使的专注程度和能够忍受安静的程度是人类无法与之相比的。

　　生命之杯：“你要是身边有个伴侣，你也可以持续十几个小时不说话专心做一件事的。”

　　马修：“……”求求你了，闭嘴好吗。

　　“有点不对。”米迦勒道。圣光反应一直指引着航行的方向，但身为施术者，米迦勒对其中最细微的变化都很敏感：“反应突然间增强了。”

　　路西法有些诧异。在他看来，这种情况及其罕见。尽管米迦勒是个更喜欢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战士，但作为炽天使的首领，他的圣光法术水平并没有如他自谦的那般糟糕。米迦勒的魔法阵精确地指引灵魂中的圣光，圣光突然增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距离突然拉进，而是属于拉斐尔的圣光突然得到了增幅。

　　但不管哪种情况都很诡异。

　　路西法便问：“是他过来了吗？”

　　米迦勒摇摇头：“没有调动圣光的迹象，而且是突然发生的。”

　　对于天使来说，光速运动导致用很短的时间从一个点到达另一个点并不是“瞬时”。其中总会有一个过程，而且以光速飞行本身需要调取一定的圣光，在这种情境下完全可以排除。

　　这下路西法和米迦勒一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拉结尔给他增幅了？”路西法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

　　“不太可能。”米迦勒迟疑道，“拉蒙特自己用不出圣光，就算是给他增幅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我们还能加速吗？”路西法扬声问了一句。飞船的系统静默了一会，回答：“不能。现在已经是过载飞行状态，速度太快会让飞船解体。”

　　系统的声音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米迦勒和路西法对视一眼，问：“能不能抄近路？”

　　飞船系统：“可以，但是飞船可能会解体，因为需要加速……”

　　“抄近路。”路西法打断了它，“飞船的问题我们来解决。”

　　系统的沉默里都氤氲着委屈。

　　飞船在平稳行驶一段距离后，忽然顺着某个星球的引力转向。飞船在引力和推进器的共同作用下，主动和被动地加速到了先前的两倍速度，这样的加速度差点让马修直接去见上帝。

　　“人类的承受能力太差啦。”生命之杯细细碎碎地嘟哝道，“如果不是我在，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该怎么在宇宙中活下去呀？”

　　马修在骤然加速引起的脑缺血中迟钝地想：好问题。

　　等飞行结束，也许他一出飞船就死了。

　　飞船在加速之后，沿着引力弹弓的方向直接进入了一处时空的扭曲。这个宇宙中十分罕见的隧道在氪星的航行系统上被称为“一去不返之处”，因为从没有哪个氪星人通过这个隧道之后能够返航。

　　不过系统还是选了这条路线，毕竟比起一去不返，两个披着天使皮的魔鬼更可怕一些。

　　隧道里重力十分不稳定。如果不是两位天使的圣光稳稳地支撑着，飞船早就在不同方向的重力撕扯下裂开了。

　　隧道的出口，是一段极其稳定的真空。没有什么引力影响，他们眼前是一片灿烂的金光。

　　“这是哪里？”米迦勒问。

　　“这是阿斯加德。”系统回答，“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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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新章发现有bug，生死时速回来补天……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读者“Edith” +5
读者“紫烨” +20
下一更在后天下午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