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十七岁》lesliya

3、第三章

　　周六一大早，夏萌萌就拽上了马明轩直奔市体育馆，准备报名参加即将在12月举办的“畅游杯轮滑大赛”。走进体育馆，夏萌萌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比赛居然有这么多人参加。排队排了好半天，他们才从前台接待那里领到了一张报名表。

　　犹豫了一下，夏萌萌决定把填写表单的光荣任务交给马明轩，理由是他的字看起来好看一些。马明轩也不推辞，直接走到一旁专供人休息的桌椅那里，掏出笔逐项填写起来。夏萌萌则溜达到了旁边，仔细阅读着墙上贴着的比赛规则和注意事项，直到听见马明轩的招呼声，才转身走了过去。

　　“咱团队叫什么名字？”马明轩给水笔扣上了笔帽，轻敲着面前的报名表，侧头看向夏萌萌的眼中带上了询问。

　　“你随便起吧。”夏萌萌对此倒是持无所谓态度，叫什么不是叫，没什么区别，“不过，得多起几个预备着，万一一会人家告诉咱重名了，得有替换的。”

　　马明轩敲击桌面的动作慢了一下：“那……叫‘出来看哪吒’？我估计这个没有重名的。”

　　“快得了吧。”夏萌萌翻了一个白眼，“咱是参加轮滑比赛，不是相声大赛。你要是叫这个的话，还不如直接叫‘无敌风火轮’呢。”

　　“我觉得这个不错，就这样吧。”马明轩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说实在的，他可真不擅长起名字。于是，在夏萌萌的目瞪口呆中，马明轩干净利落地办完了最后的手续，拿着十张印有“无敌风火轮”字样的参赛卡走了回来。

　　不管夏萌萌再怎么觉得丢脸，事已成定局，她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既然正事已经办完了，两人也就准备回家，顺便在路上研究一下该去哪里招募剩余三名队友的事。就在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是先去广场那边的“轮滑俱乐部”看看，还是先去找相熟的同学时，一个夏萌萌非常熟悉但却十分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萌萌？”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男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写满了惊喜。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性，正略有不耐地看着夏萌萌。

　　夏萌萌脸色一僵，随即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却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被中年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开我，夏远东你放开我！”夏萌萌挣扎着，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你再不放开我可喊人啦！”

　　“好好好，我放开我放开。”中年男子急忙松了手，在看到获得自由的夏萌萌揉搓起自己手腕时，神态又转为了焦急担忧，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过来仔细看看，“萌萌，对不起，是爸刚才太着急了，没弄疼你吧？来，给爸爸看看，要不咱现在去医院？”

　　“不用，我死不了。”夏萌萌缩回了自己的手腕，警惕地倒退了两步。

　　“萌萌，爸没别的意思，就是好久没看到你，想跟你说几句话。”作为远东商贸的老板，夏远东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这样低三下气地跟人说话了，可当他看到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儿时，又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我可没话跟你说，夏远东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给我几个钱，就能让我对你有好脸色。”夏萌萌的口气一点都不善，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怨气一次性都发出来一样，“你现在给我钱是应该的，法律规定了这是你的义务！但只要我一够十八岁，我发誓我一分钱都不会再要你的！”

　　喘了口气，甩开马明轩想阻止自己继续说的手，夏萌萌继续开口：“不过你放心，等你以后老了，或者公司倒闭了，我会把这些都还给你的，一直还到你死！但你要以为给我几个钱就能买回亲情的话，那你还是提早死心吧！夏远东你记着，你跟我之间只有这种法律上的义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有你这样跟你爸说话的吗？”没等夏远东开口，旁边一直等着的那个年轻女人却忍不住了，她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太阳镜，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夏萌萌面前，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孩子。

　　“滚一边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别逼姑奶奶我动手抽你！”夏萌萌指着那个年轻女人的鼻子，嘴里丝毫没有留情，“我看你长得也不难看，也有手有脚的，干嘛非得上赶着给一个老男人当情妇？我还别不告诉你，今天他能觉得你漂亮包养你，明天就能再换一个比你还漂亮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夏萌萌也不管夏远东和那个女人的难看表情，直接绕过了他们往家的方向跑去，她怕自己再不离开，会真的忍不住动手打人。马明轩见状，看也不看夏远东和那个脸都气得扭曲了的女人，直接追了过去。跟夏萌萌做邻居那么多年，他对她们家的那点破事早都了解了，虽然此时的夏远东看起来挺可怜，但当年他可不是这个样子，完全是自作孽才造成如今的这种局面。

　　“萌萌，别跑了，他们没追上来。”马明轩追上了前面闷头快跑的夏萌萌，故意无视了女孩眼角那可疑的水珠，“歇会吧，累死我了。”

　　“……你该锻炼了。”夏萌萌抬起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鄙夷地抬手戳了戳马明轩的小肚子，“再这么下去，你就跟路边的那些大叔没区别了。”

　　“换话题。”马明轩严肃地拍掉了夏萌萌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几个人来准备参加十一期间的初赛，而且等初赛之后，名单就必须敲定了。”

　　这次A市举办的“畅游杯轮滑大赛”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初赛的规则定得非常宽松，只需要提供了参赛团体的名称，主办方并不在乎一个团体到底有多少人参加——反正他们只取前五名的有效成绩。对于他们来说，人越多越好，这样更能增加商机，吸引更多的广告投资。

　　“萌萌，别跑了，他们没追上来。”马明轩追上了前面闷头快跑的夏萌萌，故意无视了女孩眼角那可疑的水珠，“歇会吧，累死我了。”

　　“……你该锻炼了。”夏萌萌抬起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鄙夷地抬手戳了戳马明轩的小肚子，“再这么下去，你就跟路边的那些大叔没区别了。”

　　“换话题。”马明轩严肃地拍掉了夏萌萌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几个人来准备参加十一期间的初赛，而且等初赛之后，名单就必须敲定了。”

　　这次A市举办的“畅游杯轮滑大赛”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初赛的规则定得非常宽松，只需要提供了参赛团体的名称，主办方并不在乎一个团体到底有多少人参加--反正他们只取前五名的有效成绩。对于他们来说，人越多越好，这样更能增加商机，吸引更多的广告投资。

　　“耗子应该能算一个，然后再把胖子他们叫上凑数，这样就差不多了，总能把初赛对付过去的。”夏萌萌想起了马明轩的篮球搭档，那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林子豪，觉得他的技术还算不赖。对于这个提议，马明轩也是表示赞同的，他那个搭档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一副不可靠的样子，但是轮滑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回了家，默契地谁都没再提起遇到夏远东的事，一是因为这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开心的事，二来也是怕刘老太太知道后，又得大骂一通陈世美和不要脸的狐狸精。好好的，没必要招惹老人家生气，夏萌萌对她姥姥可是非常关心的，绝不想她被两个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

　　二中的习俗，早自习之后是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为了让一些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同学有机会吃点东西，校方对此美名其曰“人性化管理”。所以，当高二三班的门被“哐”地一声撞开的时候，夏萌萌正捧着一套大饼鸡蛋在啃。

　　领头的是一个略有些流里流气的男生，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就有夏萌萌上次在水池边上认识的冯洁。男生双臂插兜晃荡着走进了鸦雀无声的高二三班，在扫视了一圈之后，把目光落在了依然在我行我素吃着大饼鸡蛋的夏萌萌身上。而他后面的冯洁恰到好处地向前踏了一步，伸手指着夏萌萌：“强哥，就是她！

　　“你就是夏萌萌？”强哥的眼神在夏萌萌和她手中的鸡蛋大饼上来回游移，似乎对她的镇定略感吃惊。
　　夏萌萌没答话，她嘴里可还嚼着东西呢。腾出一只手，夏萌萌把桌上的语文书立了起来，示意对方看书皮右下角的名字，以此来表示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看到夏萌萌的态度，冯洁有些气不过，两步就窜了过来，指着夏萌萌的手都有些颤抖：“夏萌萌，你行啊，在强哥面前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夏萌萌没搭理她，这可是在自己的教室里，而不是在没几个人的水池边，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才能争取到最有利的场面。至于其他的……夏萌萌眯了眯眼，在心里暗暗筹划着什么。

　　“你们在这干什么？不知道已经上课了吗？”语文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冯洁等人的背后，成功地转移了教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为强哥他们的出现，高二三班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没事，我们来找个同学。”说话的是强哥，然后他在语文老师警惕的目光下，神态自若地带头离开了教室。看到自己老大已经走了，其他人也依次跟着走了出去，只有冯洁还略有些不甘。可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学校里当着老师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她也只能在给了夏萌萌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后，板着一张死人脸走了出去。

　　“别跟他们瞎凑合，你们的任务是学习。”语文老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夏萌萌，丢下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后开始了他今天的课程，没有拖泥带水的长篇大论，就好像这种事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下课后，夏萌萌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忧心忡忡的其他女生们，还有几个刚上任的班干部。

　　“夏萌萌，你怎么惹到他们了？”贾媛脸色略有些发白，声调都有点颤抖，就好像刚才那帮人要找的是她一样，“你还是快去跟他们道个歉吧，不然该出事了。”

　　她这么一说，周雯可不干了，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贾媛你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们萌萌理亏一样，你怎么不说是冯洁她没事找茬呢？”

　　“你不懂，我这可是为了夏萌萌着想。”贾媛罕见地没有和周雯针锋相对，“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是混道上的，打架的时候下手可狠呢。我和冯洁以前一个初中的，倒是还能说得上话，不如我带你去找她，你说几句软话也许就没事了呢。”

　　贾媛的话带来了一阵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出声。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那些所谓道上的人和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和神秘，而且本能的有一丝畏惧。

　　“谢谢，不过没这个必要。”夏萌萌轻笑一声，婉拒了贾媛的好意。让她去和那个趾高气昂的家伙道歉？别开玩笑了！她夏萌萌可不记得当时做错了什么，与其在冯洁那受到羞辱，还不如豁出去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呢。

　　“夏萌萌，不如你今天走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吧？要是男生人多的话，我估计他们也不敢动手的。”说话的是林婉莹，少女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或者放学的时候我们先帮你看看情况，要是他们堵在校门口，就去找刘主任，她肯定会管的。”

　　林婉莹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也有几个男生自告奋勇地说要和夏萌萌一起走，当她的私人保镖。不过夏萌萌还是摇摇头推辞了，大家认识不过一个多星期而已，能这样说出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她不能真的把这话当真，不然就有些太不通人情世故了。这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的小事，而是随时伴有可能会受到身体伤害的危险事件，她又怎么能强求这些同学为了她去冒险呢。

　　“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夏萌萌只能不断地安抚着这些看起来比她还焦躁的同学们，“他们也只是来看看而已，不会采取什么行动的，而且我保证我自己会小心，看到情况不对一定撒腿就跑。”

　　“那你还得注意，别被他们跟踪回家，不然就麻烦了。”林婉莹考虑得比较周详，她的提议让大家纷纷赞同。就在周雯夸奖她竟然可以想得如此深远后，林婉莹给出的解释却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我是看电视剧知道的，那上面不是总说有些小混混跟踪目标到家，然后就砸人家玻璃，或者放火伤人什么的吗？”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这件事的讨论就此告一段落，夏萌萌其实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被一群人盯上了而已，她又不是没被盯过……到现在为止，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也没掉皮没掉肉的。所以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夏萌萌所预料的相同，放学的时候，校门口跟平常完全一样，并没有出现一群扛着兵器、染着奇怪颜色头发的混混们。这个情景让坚持陪同夏萌萌一起走的周雯长出了一口气，她的确抱着可能会被群殴受伤的觉悟，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喜欢跟人打架。所以，现在这种可以不用跟混混们打交道的结局，是最让她满意的了。

　　接连几天，校门外的情况一如往昔，似乎冯洁带着强哥来闯高二三班的事只是一场梦境，醒了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快，高二三班的学生们就逐渐忘记了这件事，林婉莹等人也放下了对夏萌萌的担忧，继续全身心投入到他们紧张而又充实的学习生涯中了。

　　不过夏萌萌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算结束，因为那天她做卫生的时候再次遇到了冯洁，而后者凶狠的表情和眼神，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冯洁没打算就此放过她，不过这也无所谓，她夏萌萌又何曾怕过这些人。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夏萌萌照例想去找马明轩刷街兼遛狗，但却在出门时被刘老太太叫住了。

　　“萌萌，你要出去啊？”刘老太太的语气罕见地有些犹豫，“要不你先去，等回来再说。”

　　“姥姥，出什么事了？”夏萌萌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左腿，又转回到了客厅，“您还是告诉我吧，别让我一直惦记着。”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妈下午来电话了，说她十一回来住几天。”

　　“哦，我知道了，回来就回来吧。”夏萌萌点点头，这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她那一年才见一次的妈要回来了而已，“那我出去了。”

　　“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刘老太太看向自己外孙女的眼神里带上了心疼，但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又强调了一句，“和她在C市认识的那个男人。”

　　夏萌萌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了，姥姥。”想了想，她又补上了一句，“您放心，我保证不闹。”说完，没等刘老太太再开口，仿佛逃跑一样，夏萌萌仓促地出了家门，并没有听到身后的那一声叹息。

　　“真是作孽呦……”

　　马明轩敏锐地察觉了今天夏萌萌和往日的不同，不过他暂时还不打算多问，那么多年相处下来，他早就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坚强的女孩，内心究竟有多么脆弱。不过马明轩同样知道，夏萌萌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安慰，她曾用鄙夷的口吻将那些安慰之词之称为“苍白无力且毫无用处的废话”。所以，他也只是默默地陪着夏萌萌一起速滑，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这样，顺着小路，两人一狗在飞速狂奔着，直到看见往日用来休憩的长椅时，夏萌萌才减缓了速度。

　　扫视了一眼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之后，马明轩松开了黑子的项圈，任由它去草丛灌木里宣泄着憋了一天的活力。而他自己，则坐在了夏萌萌的身边，并体贴地送上了面巾纸和水瓶。

　　也不管什么剧烈运动后不要立刻饮水的说法，夏萌萌举起瓶子仰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灌下去了半瓶，在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嘴角水珠后，她才接过了马明轩递过来的纸巾，摘下头盔慢慢地擦拭着汗水。

　　“我妈打电话来了，说她十一回来。”没头没脑地，夏萌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马明轩侧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男人……也许还得带个拖油瓶。”夏萌萌弯腰揪了一根野草，低垂着眼皮，用手指搓捻着草根上的泥土，“早在那些年她就在跟我姥姥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她在C市认识了个男人……”

　　马明轩还是没说话，而夏萌萌似乎也并不在意他是否给出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她可能以为我不记得了，其实我都记得。我甚至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你别不信，她一年就回来待那么几天，能说多少话？”

　　“……我妈说过，事记得太清楚，容易得老年痴呆。”马明轩憋了半天，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那刘姨要是回来了，你家还住得开吗？你不是说她带人回来吗？”

　　“估计没问题，让他们俩住呗。”夏萌萌冷笑一下，丢弃了手里已经不成形的野草。然后她也不在乎什么形象问题，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舒展了身体向后靠在了长椅椅背上，双手放在脑后仰头看向天空，“不过要是拖油瓶也跟来的话，那就说不定了……哎，轩子？”

　　“什么？”马明轩侧头看着夏萌萌，头顶上的路灯有些昏暗，这让他无法看清楚女孩脸上的表情。
　　“你说……在那个男人眼里，我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拖油瓶？”

　　“……我妈还说过，老胡思乱想的话，也容易得老年痴呆。”马明轩屈指敲了一下夏萌萌的脑袋，“不过，这事你跟夏玉鑫说了么？”

　　“没呢，到时候喊他回来一趟就行了，没必要现在就让他为这种事糟心。”

　　“那你就有必要为这种事糟心了？”马明轩翻了个白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递给了夏萌萌一只手，“别想那有的没的，赶紧练练技术是正经事。你可别把宝压在胖子身上，他那样也就是凑个人数而已。”

　　握住马明轩的手，夏萌萌一使劲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野草碎屑，露出了晚上的第一个笑容：“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胖子的轮滑鞋是不是定做的啊？要不得多结实才能撑得起他那体重。”

　　“……我会替你问问胖子的。”不等话音落地，马明轩就左脚用力，猛地窜了出去，围着不远处的花坛玩起了花样。夏萌萌在楞了一下后，也不甘示弱地立刻追了上去，跟在马明轩后面做着和他相同的动作。

　　两人将精神都集中到了脚下，练习着一个个比赛中可能会用到的基础花样，一时间他们忘却了交谈，四周只能听到轮滑鞋接触地面的“刷刷”声，和不远处黑子玩耍时发出的几声犬吠。

　　晚上的额外训练消耗了夏萌萌多余的体力，由此而生的疲惫很好地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在做完作业并洗了个热水澡后，夏萌萌几乎是刚挨着枕头就进入了梦乡，根本不知道在她睡着后，自己的姥姥悄悄进了她的卧房。

　　看着外孙女那平和的睡容，刘老太太不知想起了什么，就那么站在床边足足发呆了将近十分钟。无声地叹了口气，刘老太太伸手帮夏萌萌紧了紧被角，而后才慢慢转身离开。在轻轻带上了房门之后，她向客厅里挂着的那张全家福方向又看了半响，这才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轻声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作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