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十七岁》lesliya

2、第二章

　　夏萌萌的家是在一栋复式小楼的二楼，那是一种民国时期兴起的旧建筑，本来是一栋楼住一家的，结果因为后来的某些问题，变成了许多户住一栋楼，虽然是挤了点，但是难得的是邻里和睦，热热闹闹。

　　穿过略有些黑的门洞，又跟周围几个正洗菜的邻居婶子打了招呼，夏萌萌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攥着那部新手机，一只手拽着扶手，就那么连跑带跳地上了二楼。要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新手机，那纯粹是骗人，她夏萌萌可还没把精神境界提高到那种视万物如浮云的地步。

　　看周围同龄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手机，夏萌萌也是羡慕加嫉妒的，不过她倒是没想过自己也能用上1800的手机——她才存了不到200块，本打算再过些日子，买个400多的先用着呢。

　　“姥姥，我回来了。”推开门，夏萌萌就闻到了一股子木须肉的味道。把书包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她直接就奔向了厨房，“您歇着去，我来。”

　　“行了，你快去洗手换衣服准备吃饭。”刘老太太挥了挥手里的铲子，那炒菜放调料的利索劲根本不像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

　　“噢。”夏萌萌答应着，转回身提起扔在沙发上的书包，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她换好衣服洗完脸再出来的时候，外屋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帮忙盛饭拿筷子，然后祖孙两个就坐在了桌旁，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晚饭。

　　“姥姥，刚我哥给我送了个手机来。”夏萌萌的心思没放在电视上。

　　“玉鑫啊，那你就收着呗。”刘老太太没当回事，她知道这兄妹俩关系好。

　　戳了几下碗里的米饭，夏萌萌觉得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是他给的钱。您要是觉得不好，我明天就给退了去。”

　　刘老太太夹菜的手顿了顿：“退什么退，收着。他是你爸，给你买东西天经地义。”

　　“我知道……可、可我这心里总觉得别扭。”

　　“有什么可别扭的，他要是不给你和玉鑫花钱，把钱都花那些个女人身上去了，你不更别扭吗？”刘老太太给夏萌萌夹了一筷子鸡蛋，“甭想那么多，你该干嘛干嘛，不就是个手机么，你要真觉得用他的东西膈应，那就等姥姥这个月的退休金下来，给你买个更好的。”

　　“行了姥姥，买那么多手机干嘛，熬着吃啊？”夏萌萌笑了，回敬了刘老太太一块肉，结果又被她皱眉夹了回来。

　　“你吃你的，别管我，人老了，这肉有时候嚼不烂。”

　　夏家的晚饭就在这种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吃完，在帮着收拾了桌子洗好碗筷之后，夏萌萌跟刘老太太打了个招呼，穿上了自己的轮滑鞋出了门。

　　顺着楼梯向下走，夏萌萌对着坐在门口乘凉的邻居们依次打着招呼，而后在众人了然的笑容中深吸口气，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轩子，快点！”

　　“就来。”随着一声略有些低沉的应答，一个比夏萌萌略高半头的男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的脚上也穿着同样的轮滑鞋，右手里还拽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一条兴奋地吐着舌头的大狗。

　　“呦，小情侣又出去遛马路啊？”坐在门洞附近打着蒲扇的一个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得了吧，孙奶奶，照您这么说，我们俩早就成老夫老妻了……您想想，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对于老人的善意调笑，夏萌萌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但同时也没有什么害羞或者甜丝丝的感觉。正如她所说，她和马明轩都认识十多年了，就连对方穿开裆裤的样子都见过，从小到大早就已经习惯了。

　　牵着黑子，两人就在略有些清净的马路边上连刷街带遛狗。自从买了轮滑鞋之后，除了下雨下雪，他们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围着附近这么滑上一圈，最初或许是因为图新鲜好玩，但后来因为一直坚持着，也就逐渐成了习惯。

　　“听说郭浩阳分你们班去了？”把手里的水瓶扔给了夏萌萌，马明轩坐在河边小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自家的土狗撒欢样地在灌木里钻来钻去。

　　“……除了他咱能说点别的吗？”夏萌萌也没客气，直接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她出门总是忘记带水，后来因为每次马明轩都会带，她也就乐得省心。水，只要有喝的就行，谁带的并不重要，“婶儿熬的绿豆汤越来越好喝了。”

　　瞥了一眼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瘫坐在椅子上夏萌萌，马明轩又掏出了自己那瓶喝了几口，砸吧砸吧嘴：“我怎么喝都觉得是一个味儿……”

　　“味觉迟钝……”夏萌萌咕哝了这么一句，又举起瓶子喝了几口，随后两人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看着黑子撒欢，谁都没在说话，不是没有话题，只是懒得开口，共同保持着一种叫做心有灵犀的默契。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马明轩这才把手放到唇边吹了声口哨，唤回了气喘吁吁吐着舌头的黑狗。黑子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的样子，围着两人转圈，一会儿拱一下自己的主人，一会儿舔一口夏萌萌挠它下巴的手，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走吧，还有作业没写呢。”夏萌萌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把喝光了的瓶子又扔回给了马明轩，“周末陪我去趟体育馆吧。”

　　接过了空瓶子顺手插在腰间的背包里，马明轩半蹲着给黑子重新戴上了项圈：“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

　　“怎么可能，奖金可是一万呢。”夏萌萌左脚用力，率先往回程的路上滑去。

　　马明轩牵着黑子紧跟其后：“昨儿你不还视金钱如粪土吗？”

　　“我想给我哥换个手机。”夏萌萌的回答有些没头没脑，紧接着她“唰”地一个弧线转身，让自己面冲着马明轩，“现在麻烦的是人数不够，报名截止日期可就在月底了。”

　　“人数好办，初赛暂时不用详细名单，我们可以先找几个人随便顶上，等参加复赛的时候再敲定到底是哪些人。”马明轩用手绕了个圈，示意夏萌萌转回去看前面，“你先看着前面，一会儿再摔着。”

　　“没事，我这不是信任你么？有你看着，我还能摔着？”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夏萌萌也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并加快了速度，“那这事可交给你了，兄弟，我看好你噢。”

　　对此，马明轩只能在紧跟上去的同时，报以习惯性的苦笑。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对于学生们来说生活是既平淡又规律，在认识新同学和进入新学期的新鲜劲过去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漫长且枯燥学习过程。

　　周四早上刚进教室，夏萌萌就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对，但她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走到自己座位那里，刚放下书包，就有一个女生跑到了她的面前，笑容满面开口：“哎，夏萌萌，你真是太厉害了。”

　　夏萌萌往外掏数学书的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有人在她做课前准备的时候来打搅。抬头看了看这个女生，夏萌萌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贾媛，我怎么就厉害了？”

　　“昨天的考试你考了第三，这还不厉害啊！”贾媛的声音不小，成功地吸引了部分人向这边看过来。在发现夏萌萌皱起眉头后，讷讷地降低了音调，“你比郭浩阳还多一分呢，他这次考了第四。”

　　“可能是失误吧。”夏萌萌语气淡淡的，既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样子。这让贾媛稍稍有点不知所措，显然夏萌萌的这个反应超过了她的预料，让她无法应对。就在尴尬的沉默逐渐开始蔓延的时候，周雯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看过了自己的成绩，正往这边走来，这无疑给了贾媛一个缓冲的台阶。

　　“我先回去了，回头有问题再来请教你，到时候你可别不理我啊。”贾媛的笑容依然灿烂，就好像她和夏萌萌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嗯，不会的。”夏萌萌敷衍地点了点头，担忧地看向了无精打采的周雯，“怎么了？”

　　“第三十七。”周雯从夏萌萌身边挤了过去，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神情无比沮丧，“回家又得挨骂。”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下次注意就行了。”夏萌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雯，只能捡那宽心的话来说。

　　“我妈要也这么想就好了。”拿出数学书，周雯突然叹了口气，“萌萌，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就应该选文科？要单纯是死记硬背的话，我的名次也许还能往上挤一挤。”

　　“那一会你下课先去一班那边看看他们这次小考的平均分，也许你会发现你没选错……嘘，老师来了。”话没说完，教室里的喧闹气氛就突然消失不见。不用看，夏萌萌就知道肯定是有老师来了，否则教室里不会立刻变得这么安静。

　　“成绩我想大家已经都看到了吧？”白老师扫视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学生们，用手指了指后面本应是板报的地方，“没看到的也不要紧，下课后可以去看看，仔细琢磨一下自己的成绩到底在班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好制定今后两年的学习计划。”

　　班里鸦雀无声，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宣布着早已筹划好的决定：“这学期的班干部人选就将从这次小考的前几名里诞生，当然这不是说其他同学就没机会了，你们可以继续努力，到下学期重选的时候……”

　　下课后，贾媛和班上仅有的几个女生一起凑了过来，嬉笑着恭喜夏萌萌当选团支部书记，还嚷嚷着要她请客。因为理科班男生实力终究雄厚一些的缘故，班中八名女生中只有夏萌萌和另一个叫林婉莹的女孩成为了本学期的班干部。而且，在某些人眼里，林婉莹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宣传委员，比起夏萌萌的“位高权重”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请什么呢？”夏萌萌有些为难，生怕她们狮子大张口，毕竟她的口袋里可没有多少钱。可是如果直接拒绝的话……恐怕会彻底搞砸了和女生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夏萌萌不是很在乎，但却也不想就这么让自己被孤立起来。

　　“必胜客吧，我知道和平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我正好有优惠券。”贾媛跟变戏法一样掏出了几张必胜客的优惠券，在众人眼中晃来晃去。

　　夏萌萌脸色一僵，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因为周雯的突然开口而又咽了下去。

　　“还是算了吧，人可多了，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看那些排队的都排到拐角的书店了。”周雯撇了撇嘴，“我估计那些人都是有优惠券的……我可没那时间去等，今儿的作业可不少呢。”

　　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女生开口附和，并不赞同去必胜客。贾媛无奈，看看四周支持自己的人实在太少，也只能悻悻地收起了优惠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大家继续讨论起别的来。

　　最后女生们确定的结果是小卖部一块五一瓶的那种玻璃瓶汽水，这让夏萌萌很是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如果只是汽水的话，她还是能拿出这笔钱的。看到夏萌萌痛快地答应了，女生们也就叽叽喳喳讨论着昨天的连续剧陆续离开，对于她们来说，汽水什么的是小事，联络了感情才是最重要的目标。

　　“她就爱占便宜，别理她。”周雯看着贾媛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把头靠向了夏萌萌这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好像八辈子见过一样，看见谁有好的，就恨不得上去分一口。”

　　“你跟她认识？”

　　“以前一个小学的，忍了她六年。”

　　“不会吧，那时候她就那么凶残？”夏萌萌不禁莞尔，她还很少见周雯那么讨厌一个人呢。

　　“只有更凶残，没有最凶残……”周雯用手肘捅了捅夏萌萌，示意她向右边看，“哎，林婉莹过来了。”

　　林婉莹是个白净漂亮的女孩子，虽然是北方人却带了一份属于江南的纤细温婉，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几乎从没有过高声谈笑。在高一的时候，她就是四班的宣传委员，还代表班级在校会上做过发言。对于能在理科班看到她，很多人都表示了惊讶，没人想到像林婉莹这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会选择了理科——他们最多以为她只是不偏科而已。

　　夏萌萌略有些纳闷地看着林婉莹向自己走来，脸上还带着让人觉得放松的微笑。直到近前，夏萌萌才发现林婉莹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夏萌萌，恭喜你当选团支部书记。”林婉莹脸上的笑容很纯净，眼神清澈没有丝毫作伪，就算是像夏萌萌这样戒心重的人，都无法怀疑她的真诚。说起来，这还是夏萌萌第一次近距离听林婉莹说话，刚才的那阵喧闹里，她只是站在一旁微笑，并没有开口。

　　林婉莹的普通话很标准，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习惯使用家乡话，而且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带着一份甜糯：“刚才人太多，我都没机会跟你说话，嗯，我可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没事，刚才人那么多，我都记不清谁说了什么……嗯，有什么事吗？”夏萌萌还不太适应和这么温柔的女生对话，在她有限的人生经历里，似乎还没和同龄人如此彬彬有礼过。

　　“啊，这个给你。”林婉莹脸色微微一红，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米奇钱包，在数出了六块钱后双手递给夏萌萌，“我想着，虽然我只是宣传委员，但好歹也算是个班干部吧？请客的钱总不能让你一个人都拿了，所以我就算了一下，八个人你我各自负责一半的话，我应该给你六块的。”

　　“不用了，都说了我请的。”夏萌萌脸色有些发冷，她这算什么？看出自己囊中羞涩后的施舍吗？

　　“别呀，你就让我过过请客的瘾呗。”林婉莹皱了皱鼻子，坚决不肯把钱收回去，略微弯下腰，她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我也当选了呢，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站旁边羡慕嫉妒恨吧——你看，他们都不承认宣传委员是干部，所以没人要我请客……哎呀，夏萌萌，你就拿着呗，就算是我沾光了好不好？要不等明天她们想起来，又该吵着让我再请一次了，这样的话，我花的肯定不止六块呢。”

　　犹豫着，夏萌萌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接过这六块钱，她不知道林婉莹是出于本意还是无聊的同情。似乎看出了夏萌萌的游移不定，周雯出手替她接过了那六块钱：“那就这样了，等她们喝上，再告诉她们这是两个人请的，这样就没法反悔了。”

　　看见夏萌萌没提出反对，林婉莹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一些，在又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完全不知道夏萌萌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别多想，她人挺好的，没别的意思。”似乎是明白夏萌萌所想，周雯快言快语地说出了她知道的一切，“但有很多人都认为她做作、装好人……其实我倒是觉得她挺像晴儿的。”

　　“……第三部里的？”

　　“当然是第二部里的。”

　　下午放学之后，校园小卖部门口自然又有一番热闹，八个女孩子聚在门口叽叽喳喳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饮料品种，然后等着夏萌萌这个金主去付钱。因为是玻璃瓶的饮料，所以女孩子们没法拿到路上边走边喝，除非她们愿意付出额外的押金。不过女孩子们倒是并不在意这个，反正用来闲聊的话题有的是，又不是光站在那里不说话。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总能聊上很多东西，但话题基本上还是围绕着电视剧、歌星、男孩子们展开。夏萌萌并不完全参与进去，但却也没有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在其他人说的时候，她会叼着吸管浅吸着饮料静静倾听，但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发表言论，表示自己也在参与着话题。

　　没过一会，小卖部周围的人就越来越多，不少学生喜欢在放学回家前，在这里先买点零食之类。也有不少高三的学生需要上晚自习，他们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买些面包和牛奶之类的食品用来充饥。就在这一堆蜂拥而至的人里，夏萌萌看到了一个熟人。

　　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块五扔给老板娘，夏萌萌提着一瓶打开的雪碧就奔向了那边，递给了正用毛巾擦汗的一个男生，避免了他排队的麻烦：“轩子，给。”

　　“你没走啊，等会一起？”马明轩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直接灌了几大口下去。

　　“不了，跟周雯约好一起走的。”夏萌萌摆了摆手，又跑回了女生堆里。

　　还没等她喘口气，贾媛就捏着瓶子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冲着夏萌萌挤眉弄眼：“没想到啊，夏萌萌，你跟四班的马明轩关系那么好。”

　　“邻居而已，谈不上好不好的。”夏萌萌淡淡的，有些反感地皱皱眉，她还不适应贾媛的这种阴阳怪气——这和邻居大娘大婶们的那种善意调笑不同，似乎带着一股其他的味道。

　　“哎，你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啊？”贾媛没察觉夏萌萌的不悦，反而一个劲地看向马明轩那头，“我觉得他挺好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去说啊。”

　　二中的风俗，男生喜欢女生，多半会鼓足勇气自己去说，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会有人觉得丢面子，反而会有一群人佩服他，觉得他特敢作敢当，特有范儿。但女生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如果她们真的喜欢一个男生的话，会拜托自己的闺蜜去跟那男生打招呼，如果成了就最好，如果不成呢也没关系，毕竟没有完全挑明。这么做也是因为情书、纸条什么的，太容易被老师发现而成为早恋的证据，而闺蜜死党就不同了，无论如何她们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所以，贾媛才会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不过夏萌萌对此是嗤之以鼻，先别说她自己和马明轩熟悉到了什么地步，用得着用不着贾媛横插一手，就单说早恋这事，她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别不好意思啊，他刚才还冲这边笑呢。”贾媛踮着脚探头向那边张望，嘴里依旧不停歇，“我跟你说，有很多人都暗恋马明轩呢，他长得挺帅，篮球打的也好……”

　　夏萌萌瞥了依然兴致勃勃的贾媛一眼，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放下了手里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在跟其他人简单打了招呼后，拽着周雯离开了学校。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陪那个贾媛在那里发花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听到有关马明轩的粉色八卦。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吃醋，只是有些为他不值而已，她可一直把马明轩当兄弟看来着。在她看来，二中的女生还没几个出色到值得马明轩真心相对的。

　　不过，晚上出去刷街的时候，或许可拿这个取笑他一下，问问他在情人节收到了多少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