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闪耀》双潼

29、惹火

　　电梯内，灯光柔和，昏黄的反射面将空间映得暖意十足。李曜站在门口，顾衡与赵晓白靠在后侧，两人偶尔低声交流，顾衡语调温和，而赵晓白则点头回应，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
　　电梯的数字屏缓缓跳动，直至“十八层” 提示音响起。
　　赵晓白走出电梯，脚步轻缓，离开前只朝顾衡点了点头：“明天见。”
　　顾衡微微颔首：“早点休息。”
　　李曜则目送她离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电梯门再次合上，气氛骤然安静。
　　“二十层到了。”
　　顾衡转身走出电梯前，忽然回头看了李曜一眼，笑容平淡而温和：“晚安，李总。”
　　李曜没有回应，只是抬手轻轻点了点头。待电梯门合上，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直视前方，忽然按下了“十八层”的按钮。
　　-
　　赵晓白回到房间，踢掉高跟鞋，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准备去洗手间洗漱。刚打开水龙头，敲门声忽然响起。
　　“来了。”她一边应着，一边关掉水龙头，随手理了理头发，走向门口。她记起Lily之前提过要借卸妆水，便没多想，直接打开了门。
　　然而，站在门外的并不是Lily，而是李曜。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像是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还未等她开口，李曜忽然迈步进了房间，抬手将门带上。
　　“李曜，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李曜已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他低头，炙热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下。
　　这个吻带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狂烈，像是攒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李曜的呼吸炙热而急促，唇齿间透着不容抗拒的决绝。他的手微微颤抖，却不肯松开。
　　赵晓白一开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抗衡他。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手心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仿佛在诉说着他心底深处的慌乱和害怕。
　　“晓白……”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沙哑和隐忍，像是求救，又像是在倾诉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笃定，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救赎。他害怕她的冷漠，害怕她的疏离，更害怕自己再也无法触碰她。
　　赵晓白的推拒渐渐弱了下去，熟悉的气息一点点拉扯着她的理智。她的手从推开变成了抓紧，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领，呼吸紊乱，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李曜感受到她的回应，原本被恐惧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他的唇稍稍离开她的，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而灼热，像是在确认她的感受。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为什么要这么躲着我？”
　　赵晓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
　　李曜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重新低下头，吻住了她。这次的吻不再那么急促，而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安抚。
　　赵晓白的眼眶莫名有些发热，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久违的熟悉感中。
　　她的回应渐渐变得主动，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动作轻柔而试探，仿佛害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衡。
　　李曜感受到她的触碰，内心某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的手缓缓从她的肩膀滑到腰间，将她牢牢拥在怀里，像是害怕她再次逃离。
　　就在两人逐渐失控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晓白？睡了吗？”是Lily的声音。
　　赵晓白瞬间清醒，猛地推开李曜，转头低声说道：“快进去！”
　　李曜皱眉，显然不愿意，但在她的催促下，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向房间内侧，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
　　赵晓白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从洗手间拿起卸妆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Lily，有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哦，就是问你有没有带卸妆水。”Lily笑着说道，毫无察觉异样。
　　赵晓白将手里的瓶子递给她，强作镇定：“早就准备好了，拿去吧。”
　　“谢谢啦！”Lily接过东西，目光随意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房间内，露出一丝疑惑：“你一个人啊？”
　　“当然。”赵晓白扬了扬眉，语气淡定，“不然还有谁？”
　　Lily打了个哈哈，摆摆手：“行吧，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嗯，晚安。”赵晓白点头，等Lily走远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轻轻关上门。
　　-
　　回到房间，赵晓白看到李曜正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整齐梳好的发型此刻凌乱不堪，两缕刘海垂在额前，显得格外落寞。
　　他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
　　赵晓白靠在墙边，双手环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过了许久，李曜终于抬起头，目光里满是倦意和失落。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像是在等待。
　　赵晓白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近几步，站在他面前。
　　李曜忽然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腹部。他的动作缓慢而笃定，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
　　赵晓白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推开他。她低头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显得如此无助，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犹豫了一下，开始顺着他的头发抚摸，动作轻柔而缓慢。
　　李曜感受到她的触碰，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贴在她的腹部，像是在汲取某种久违的温暖。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没有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衬托出一种静谧的温情。
　　赵晓白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依旧抱着她的李曜，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曾经无所不能的男人，现在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死死抓住她，仿佛稍有松懈，就会彻底失去。
　　“李曜。”她轻声开口，手指从他的头发上滑落，停在他的肩膀上，试图让他松开。
　　李曜抬头看着她，目光深邃而疲惫。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句。
　　“你得走了。”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掩盖内心的起伏，“已经很晚了，我需要休息。”
　　“我不想走。”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倔强，“我怕我一走，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赵晓白一怔，这句话让她的心猛地一紧，却又忍不住感到无奈。
　　“李曜，我们已经说好了。”她的语气透着几分克制，“你不是一直很理性的人吗？现在这样，太不像你了。”
　　李曜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努力压抑情绪。他低头闭了闭眼，再次抬起时，目光里多了一丝倔强。
　　“我以为自己能做到，听你的约法三章。”他说，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无力，“但你从不理我，不主动联系我，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连你的生活里是否还有我，都不敢确定。”
　　赵晓白沉默了，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不知道如何回答。
　　“晓白，我不是机器，我也有情绪，也会害怕。”李曜站起身，俯视着她的脸，声音低沉得像是压抑的怒吼，“你明明知道，我对你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为什么要逼我假装无所谓？”
　　“因为我们回不去了。”她抬头看着他，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能给的，你又不满足，我们这样，除了互相折磨，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折磨，那我也认。”李曜盯着她，眼神执拗而深沉，“只要你还愿意让我留在你的生活里，无论以什么方式，我都接受。”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赵晓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李曜，你不能这样。”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冷漠，“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而不是像我这样……用理性包裹自己的人。”
　　“你觉得我在意那些吗？”李曜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我不是在找一个‘完美’的伴侣，我要的是你。”
　　房间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沉寂，赵晓白的目光落在窗外，试图让自己忽略掉李曜灼热的注视。
　　“晓白。”李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恳求，“让我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她回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继续这种无意义的纠缠吗？”
　　“你可以当它无意义。”他低头看着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固执，“但对我来说，不是。”
　　赵晓白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今晚可以。”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耳语，“但只有今晚。”

作者有话说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