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闪耀》双潼

28、饭局

　　黑色奔驰大G稳稳停在一元资本大厦的地下车库，驾驶座上的李曜却迟迟没有熄火。他靠在座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
　　已经一周了。
　　自从那晚在车里达成了他们所谓的“约法三章”后，赵晓白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消息，没有联系，她的手机屏幕永远显示为“未读”，甚至连一条工作相关的微信也没有发过来。
　　李曜不是没有主动找过她。他试图用平常心发送信息，却每次都在发送之前删掉，最终选择了沉默。
　　“冷静，不能让她觉得我在越界。”这是他对自己的警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冷静开始被一股逐渐加重的焦虑所取代。
　　这不是他熟悉的赵晓白。即使是以往的冷淡，也从未彻底切断过联系。而现在，她却让一切看起来像是某种蓄意的“试探”或“逃避”。
　　他抓起手机，翻开微信对话框，看着她最后回复的一句“到家了”——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隔阂。他点了点对话框的输入栏，却最终什么也没打。
　　“她到底在想什么？”李曜低声自语，眉头紧皱。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了顿，随即果断推开车门，走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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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总监最近有动向吗？”李曜站在办公室，语气不显山露水，却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急切。
　　对方是他团队中负责技术交流的项目经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翻开手中的记录簿：“赵总监？哦，她们团队的下一步合作进展顺利，听说这周末她们中高层会去团建，具体日程可能可以从周总那里问到。”
　　“团建？”李曜微微挑眉。
　　“是的，据说地点是在花月湾小镇。”
　　“花月湾？”李曜挑眉。
　　“是的，小镇最近还举办了一个区域经济峰会，主题是‘技术与产业融合创新’，很多公司会派人参加。您的名字也在邀请名单上，但您之前拒绝了。”
　　李曜微微一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里透出一丝冷峻的思索：“再联系峰会的主办方，我决定去。”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助理迅速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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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湾小镇的度假酒店，装修低调奢华，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映着柔和的灯光，整片大堂透着一种安静的庄重。
　　李曜拖着行李箱，刚完成前台的登记手续，服务生正准备将房卡递给他。此时，酒店门口的旋转玻璃门轻轻转动，一阵轻快的谈笑声传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侧目，目光立即被吸引住了。
　　赵晓白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肩上搭着一件薄外套，脚踩一双平底鞋，显得轻松又优雅。她的身边，是顾衡，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李曜的目光沉了几分，握住房卡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赵晓白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她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仿佛只是遇见了一个普通熟人，轻轻点头打了个招呼：“李总，好巧。”
　　她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之前的亲密和那份微妙的关系从未存在。
　　李曜的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脸上，嘴角却带着惯有的职业笑意：“赵总监，确实巧。”
　　顾衡显然注意到了李曜的存在，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李总，又见面了。”
　　李曜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力道却带着几分隐隐的较劲：“你好顾教授。”
　　两人手一触即分，但目光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锋。
　　此时，酒店另一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周菲带着几人走了过来，看到李曜时露出一抹惊讶的笑容：“李总，这么巧！也来花月湾参加峰会吗？”
　　“是啊，刚到。”李曜微笑回应。
　　周菲热情地寒暄了几句，随即指了指身后的同事：“我们公司组织了一次团建，刚好在这里住两天。才到，大家还没安顿下来。”
　　李曜点了点头，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赵晓白：“好巧。”
　　周菲笑着说道：“李总要是有空，不如一起吃顿饭？我们正好订了包厢。”
　　“看情况吧。”李曜语气平和，带着一贯的疏离和礼貌。
　　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声对周菲说道：“赵总监的房间在1808，顾教授是2010，行李已经送过去了。”
　　李曜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动，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周菲身上，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
　　“那你们先忙，我上去休息了。”他说着，将房卡放进口袋，迈步朝电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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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包厢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圆桌上已摆满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原本热烈的气氛因李曜的到来稍稍沉寂了一瞬。
　　“哎呀，刚在电梯口碰到李曜，正好他也没事，就拉他一起来了！”刘畅笑着引李曜入座，语气随意，却藏不住兴奋。
　　坐在主位的周菲连忙站起来，带着一贯的从容笑意：“李总，欢迎您来。我们这边小场面，怕是怠慢了。”
　　李曜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餐桌上的人，似是随意，又暗藏某种细微情绪。他的视线在赵晓白身上稍作停留，随即移开，神色如常：“周总太客气了，我就是个蹭饭的，大家当自己人就好。”
　　赵晓白抬头望了他一眼，面上淡然自若，仿佛他的到来不过是饭局的一部分。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继续与顾衡低声交谈。
　　刘畅拉开自己左侧的椅子：“李总，您就坐这儿吧，正好我和周总有些融资上的事想请教您。”
　　李曜笑着入座，与刘畅隔着周菲相邻。另一边，顾衡坐在周菲右侧，旁边正是赵晓白。包厢内的气氛因他的出现变得微妙，却未有任何人主动提起。
　　“怎么刚才听着挺热闹，我一进来大家反倒安静了？”李曜扫了众人一眼，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受欢迎？”
　　坐在对面的 Lily 立刻笑着接话：“李总您可多心了，刚才我们聊的是公司八卦，怕您觉得没意思！”
　　“八卦？”李曜扬了扬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种轻松的话题，我倒挺乐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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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端上一道清蒸鲈鱼，鱼肉鲜嫩，香气四溢。李曜下意识地伸手转动转盘，却见顾衡已捷足先登。他稳稳地将鱼转到赵晓白面前，又细心夹了一块鱼肚的肉放到她盘中：“尝尝，这鱼挺新鲜。”
　　“谢谢。”赵晓白微微一笑，语气轻柔，但透着一贯的疏离。
　　这一幕落在李曜眼中，如一记沉闷的钝击。他缓缓收回手，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眼神冷得像冰，却始终未发一言。
　　“赵总监，我可是听说了，这次融资进展得这么顺利，你可是大功臣啊！”Lily嘴上调侃着，目光中却有些欣赏。
　　“团队的努力而已。”赵晓白笑着回应，话语简短，却不失礼貌。
　　“还谦虚呢！” Lily笑着打趣，“那我们下次团建是不是可以申请更豪华一点？”
　　“预算批得下来，我肯定没意见。”赵晓白嘴角一扬，语气轻松。
　　“哎，这话可是记下了啊！” Lily故作认真地指着她，“不够豪华，我就去找周总告状。”
　　饭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气氛渐渐回暖。赵晓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与 Lily 调侃几句，整个人显得从容自在。
　　“不过，说实话，” Lily转了转眼珠，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晓白啊，你进公司三年，我可没听过你的八卦。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算单身到底了？”
　　赵晓白被这话逗笑，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什么八卦可讲，大家散了吧。”
　　“哪有这么打发人的！” Lily不依不饶，“赵总监，您可是我的偶像，别告诉我连一段浪漫的经历都没有？”
　　赵晓白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浪漫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与其费心追逐，不如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Lily听罢夸张地叹了口气：“晓白，你这态度真是让我没辙了！是不是顾教授也该表示点什么？”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落在顾衡身上。
　　顾衡轻笑一声，温和地说道：“赵总监很优秀，喜欢她的人自然多。我想，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哟，这么官方的话谁不会说？” Lily咂了咂嘴，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赵晓白，“晓白，你看呢？”
　　“我看。”赵晓白转头看向 Lily，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别再替我操心了。”
　　饭桌上的笑声渐渐散去，气氛却因几人的互动而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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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曜始终一语不发地坐在一旁，目光在顾衡和赵晓白之间游移。每当赵晓白的目光与顾衡交汇，他的眼神便会变得更深沉。
　　“赵总监在工作上确实令人钦佩。”李曜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不过，有时候生活里也需要留些热情。”
　　赵晓白转过头，微微一笑：“李总过奖了。对我来说，生活和工作并无区别，都是在解决问题。”
　　李曜闻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可有些问题，未必只靠理性就能解决。”
　　“是吗？”赵晓白端起茶杯，掩饰性地笑了笑，“那可能我还需要多学学。”
　　周围的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地安静下来，似乎察觉到气氛中隐隐的不寻常。

作者有话说

　　[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