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发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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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有点儿缺心眼儿。
明珠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抬头看了沈朝一眼，任由她一脸雀跃地看着自己，辩解说：“那些都不是真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们哪有沈律师高大英俊。”姑娘似是一下子就接受了她的说辞，也不纠缠，忙请他们进屋，自己又走到门口，结结实实地把门从里面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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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宽敞明亮，家具是做旧的中式风格，却也并不缺电视、空调这些电器设备。只是房间里有些乱，打包箱摆了满地，有的已经用胶带封了箱，有的只装了一半，还有许多日常生活用品凌乱的摆放在旁边。
姑娘殷殷切切地来来回回，为他们泡了今年新下的龙井。
“我叫穆篱，是个有些社恐的自由职业者，主要工作就是接一些外包的软文，偶尔还帮忙广告公司出出方案。”穆篱向他们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接着目光炯炯地看着明珠，“明小姐，我有一个疑问想要问问你。”
问她？明珠疑惑：“你说。”
“你跟昌源樊少的绯闻也是假的吗？”
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朝猛地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樊少？”明珠沉吟两秒反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樊明镜？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他的？”说罢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还真是可惜了。”穆篱的失落溢于言表，“他可是公认的钻石王老五，有颜又有钱。”
明珠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沈朝的反应，赶忙转移话题：“我们今天是受程三之托来的，他给我们大体叙述了一下家里的矛盾，希望我们能把发财带走，使它免于厄运。”
“程三他在里面还好吧？”穆篱收起脸上的八卦，面带忧色问道。
“你知道程三在哪里？”这下轮到明珠意外。
“这件事在村子里闹得挺大的，我自然知道。再说，我若不知道，又怎么找人帮忙带的话呢？”穆篱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整理语言，接着说道，“大柳村在桃花镇算是后进村，经济不怎么发达，家家户户基本就靠着年轻人外出务工赚钱，老年人则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程三在申市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在村里的生活却也算还过得去。”
“别人家勒紧裤腰带也要建个三层小楼，程三因为受伤有了点儿闲钱，却不愿动他父母留下来的院子，所以该规整规整，砖瓦却从来没动过。”
“我是一次跟团队采风时偶然路过大柳村认识的程三，我有些社恐，不爱在大城市呆着，就想过一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恰巧看上了程三的院子。”
“他要去申市工作，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很爽快地便宜租给了我，条件是帮他照顾他的狗，发财。”
“发财虽然曾经是条流浪狗，但很亲人也很友善，原来跟着程三都是剩菜剩饭，我来了才开始吃狗粮和罐头。它是过惯苦日子的，肉吃进嘴里狼吞虎咽，但从不护食，也不乱吠，我们相处得非常融洽。”
“村里不比大城市，狗都是放养的。发财天亮就会自己出去玩儿，饿了就会自己回家，非常懂事。直到程三入狱，程丰露出了要霸占他财产的恶毒嘴脸。”
说到这里，穆篱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停了停整理好情绪，才继续往下说道：
“程丰来家里闹过几次，想要把我赶出去。我可怜程三被自己亲人算计，咬着牙愣是都把他赶走了。程丰怕得势必不是我手里的扫把，而是呲牙咧嘴冲他狂吠的发财。我想，就是那时候，程丰就有了杀了发财的打算。”
“发财先是瘸着腿从外面回来，之后更是吃了有毒的火腿肠差点没救过来，我知道是程丰动的手脚，却苦于没有证据，对此毫无办法。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有证据又能如何？他不过是一条命贱如纸的农村土狗，即便是警察来了，往往也会不了了之。最后只能拴在院儿里，再不让它出门了。”
“我就要走了。”穆篱环顾四周，目光中闪过些许留恋，“这总归不是我的家，一直跟程丰这种无赖纠缠也不是办法。只是我放心不下发财，它自由惯了，却不得不被我拴在院子里，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要听天由命。你看，这个世界，总是好人向坏人妥协。”
“交给我吧！”明珠安慰她，“我在申市西郊有个花圃，发财去了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
“目前看也只能如此了。”穆篱叹了口气，宽慰自己道，“好在我找的房子离申市不远，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去乡下看它。”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发财愤怒的狂吠，“哐哐”的砸门声响起，一个操着当地口音的粗蛮男声远远传进了屋里：“穆篱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用砖头砸死你的臭狗。”
“又来了。”穆篱无奈扶额，“程丰隔三差五就要这样闹一次，明明我就要走了。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
说罢，她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等等。”沈朝也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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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丰的声音很大，伴着发财的咆哮，吸引了不少好事者的目光。附近几家二层的窗户一时间“哗哗”拉开好几扇，不时有人探出头来。
“没事儿哈，发财，别害怕。”穆篱走到门口，蹲下去抱住发财的脑袋亲昵地摸了几把，又从口袋里掏出包冻干来，往它嘴里塞了几颗。
在穆篱的安抚下，发财渐渐安静下来，收起身上的攻击性，抖了抖拴在脖子上的铁链子，叼起它磨牙棒进窝了。
“哐哐”的砸门声再度响起，陈旧的木门被踹得直掉木屑，程丰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七八分的醉意：“穆篱你开门，再不开门，我发誓一定弄死这条死狗。”
穆篱站起来欲去开门，被沈朝伸出胳膊拦住了：“你在这儿，我去。”
说罢，他解开衬衣的袖扣，把袖口往上挽了几圈到臂肘，走到门口去推开了门闩。
程丰还在踹门，没了门闩的阻拦，一脚踏空踉跄着闯进了门。
沈朝眼疾手快向旁边一躲，程丰差点儿摔趴在地上。
“哎哟！”他勉强扶墙站住，眉头疼得拧在了一起——闪着腰了。
“好你个穆篱。”程丰浑身酒气，晃晃荡荡站在他们对面，指着穆篱说，“这么晚才开门，原来是家里藏了野男人。”
“程丰，擦干净你的脏嘴。”穆篱皱眉，“沈律师是来接发财的。”
“发财？”程丰喝得眼神涣散，满脸潮红，脑子也迟钝了许多，半晌才反应过来，“噢，你说的是那条老狗。”他指着门口狗窝里的发财，“这院子是我的，狗当然也是我的，谁也接不走。”
“哦？这院子是你的？”沈朝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街溜子，忽地生了逗弄他的心，“那为什么程三会委托我来过户，要把这套房产赠予他的狗呢？难道你就是他的狗？”
穆篱没想到沈朝会说出这种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赶忙别过头去，迅速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程丰一听程三要把房子赠送给一条老狗，瞬间急了眼，哪还有时间去理会穆篱：“把他的房产过户给他的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瞬间酒醒了大半，“是程三疯了还是你疯了？居然要把房子给一条狗？你还相信了？”
“那是自然。”沈朝两手插兜，一脸闲适地戏弄着程丰，“案子是不是离谱可跟我没关系，律师费到手就行了。”
“你骗我的吧？”程丰狐疑地说，“法律能允许人把房子过户给狗？”
“为什么不能？”沈朝说，“香奈儿设计师‘老佛爷’去世后，他的猫乔伯特继承了2亿美元的遗产。”
他用国外的案例打消了程丰的怀疑，尽管依照中国的法律，宠物确实没有继承权。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程丰信以为真，皱起眉思考了片刻，忽然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一把抄起了大门后立着的铁锨。
“你要干什么？”沈朝眼见不妙，下一秒立刻猜出了他的想法。他把穆篱用力往旁边一推，闪身挡在发财的狗窝前，抬手抓住了铁锨的木柄。剧痛从手腕关节处传来，他不由眉头一皱。
“干什么？”程丰冷哼一声，用力把铁锨从沈朝手里抽出去，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去推沈朝，坚硬的铁锨对准了狗窝里的发财，“我先弄死它，看你怎么过户！”
“住手！”明珠听到院内的喧闹，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赶忙拿出手机来，在手机上迅速按下了“110”三个数字，只差一键，就要拨打出去，“程丰，再不住手，我就要报警了。我想，你并不想跟警察打交道吧？”
他这种人常年跟警察打交道，自然是不愿多见一眼。程丰犹豫一下，啐了一口，甩手把铁锨扔在了地上：“来得人还不少，看样子程三这些年在申市混得不错。”
明珠没理他。她疾走到沈朝面前，抬手捧起了他的手腕，抬起头来眼神关切：“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刚刚一幕落在她的眼里，沈朝的表情自然也逃不过去。
沈朝低头温柔看她，任凭她捧着自己的手腕，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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