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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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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好时节,春日江南多情如画。知府夫人举办的春日宴特意让李妈妈添加了顾家的帖子。顾夫人拿到请帖知道想必是大哥的缘故,但她身为庶女本来就与家族情谊有限。若是去到宴会之上,各家夫人有所求,她又无法让大哥帮助做到,之后怕还不如现在的处境。只是清儿也到了快要说亲的年龄了,杭州府的好人家就那么多,总不能一直不让她露面。思来想去,顾夫人还是决定为了女儿赴宴。
三月三,顾夫人一大早就带着顾清去了知府府,被在门口的李妈妈亲自引着去了王夫人处。
“顾同知夫人及小姐到。”宴请客户的桃花厅早已坐满了杭州府的权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听到顾家到了,大家依旧谈笑风生,顾夫人和顾清悄悄落座在的座位后部。对于这样的待遇,作为小小同知的家眷,她们早就习惯了。和旁边的几位大人的家眷打了招呼,便静静地坐着喝茶听前排的几位高官的家眷闲聊。
“听闻英国公此次被陛下派去西北,又打了胜仗呢,他家真的是军功卓著,听闻陛下在早朝赞许他家‘忠心神勇‘为我朝肱骨之臣,更是许他家世子和太子一起上书房读书。“
“何止呢,我听我家老爷说,陛下更是赏银万两,赐良田万亩,真是我朝公侯第一家。“
“还有忠勤伯府,这次也是立了战功,听闻他家的小公子王朗还被陛下夸赞文采卓著,不知谁家的女儿可以嫁会这样的人家。“
顾清举杯的手指僵住,她听到了那个梦里熟悉的名字,王朗,忠勤伯府的小公子,自小喜爱诗书,文采斐然,为人又格外的温柔正直,正所谓“京城闺秀谁人不识得王郎“。
顾清慢慢地吐掉心中的烦闷之气,假装专心的听着周围的觥筹交错、思绪却飞到了梦中那个熟悉的千里外的京城。王朗是梦里的自己一个小小同知之女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与真正的天之娇女成婚的那一日,贵胄佳人、十里红妆,羡煞世人。
“顾夫人与顾小姐玩的可还愉快?”王夫人突然走到顾夫人面前,一脸和善的问道。顾夫人连忙拉着顾清起身。
“自然的,难得见到各位夫人,很是愉快。”顾夫人客气又不失礼貌的笑道,顾清也抬头对着王夫人甜甜一笑。一时宴厅的目光聚集至顾家母女身上,尤其是靠近主位的几位夫人本来也是随意瞟几眼,却难掩眼中惊艳。
久闻顾家小姐容貌极佳,却不想如此极佳。只见顾清身着藕荷色翠烟衫下罩翠绿烟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小小的坠子,发低垂斜插碧玉瓒钗。“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说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吧。
因顾家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王夫人特意像大家介绍了顾夫人和顾清,听闻是顾同知府的家眷,家中有待嫁少女的人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是同知的家眷,家底又是如此的单薄;容貌惊人又如何?江南嫁人讲究十里红妆,再好的容貌比得上权贵的家世和万贯的家财么?
这样好的容貌配上这样普通的家世最好也不过是嫁给哪位上官家里不受宠的儿子罢了,一辈子被妯娌压的抬不起头;又或者嫁给文风清正的耕读世家,一辈子等着夫君高中后从九品小官做起,官至五品已是难事。
顾清看着众人眼中的惊艳、嫉妒、和更多的不以为然淡淡地笑了。是的,在杭州府,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待嫁少女,可谁让她有着一个位至侍郎的,名义上的舅舅呢?谁又知道未来会如何呢?
这次宴会过后,不少的人家派人来顾家借着宴会打听顾清的情况,大多都是顾大人的同僚为自家甚至还没有考取功名的儿子打探。顾大人和顾夫人一生知足常乐,就如顾影所嫁之人一样,他们只想顾清能嫁给一个正直有学识的人就可以。对于来打听的人家,顾夫人没有盲目答应,只是也没有觉得不妥,认真托人探听,看看有没有合适顾清的人选。
“清儿,你的婚事,父亲和母亲不会让你盲婚盲嫁,定会考量你的想法,只是杭州府的好人家就这么多,我觉得张府家的三儿子张裕就蛮好的,人也英俊,配的上清儿的容貌,就是目前还没有考取到功名,王夫人家的小儿子也还不错,已经是秀才了,王夫人你上次也见过,虽然为人强势了一些,但知府家也是杭州府最好的人家了,还有刘府的儿子……“顾夫人来到香蕴阁,把这些有意的人家一个个说予顾清听。看着母亲考虑自己想法又难掩兴奋的模样,顾清觉得内心暖洋洋的,自己家世一般,可是有真心为自己着想的父亲母亲,还有心疼自己的姐姐和弟弟,自己又有什么不满的呢?
“母亲,清儿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顾清依偎在顾夫人的怀里。
“清儿是还小,但若不先考虑着这些,怕过几年杭州府的好男儿都被别家挑完了。”顾夫人担忧的看着女儿。
“母亲,前段时间舅舅不是来信了么?说李家大表姐性情活泼,因上学堂缺少伴读,想让我去京城一段时间么?
“清儿,你还不懂,大宅门里亲情淡漠,嫡庶分明。虽然说你舅舅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但自小和我并不亲近。这次想让你进京也不过是给他的女儿找个玩伴罢了,若你在京城受了委屈,母亲会多心疼啊?“母亲看着不谙世事的小女儿,想起年少在李府明里暗里受到的不公和委屈,不禁伤感起来。
“可是清儿想去,清儿从来没有去过京城,从画本子中知道京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的繁华,便心生向往。女儿想去,女儿要去,求求母亲。“顾清撒娇起来。
顾夫人难得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没有立刻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