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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 27 ...

  •   四门课一连考了两天,到了第二天下午,考生大约还剩80%。
      丁知予在考试结束前3分钟停了笔,除了能让老师看懂她狂草的字迹再也别无他愿。时间到了,她郑重地把卷子装进信封,收好东西走出考场。

      丁知予一边往外走一边开机,信号却一直被屏蔽在无服务状态。她穿过教学楼阴暗的长长过道,来到尽头明亮的出口,一眼望见了站在光里卓越高大的身影。
      他温柔地冲她微笑,她稍稍错愕了几秒,第无数次怦然心动欢天喜地地跑向了他。

      “我的臭宝贝,”没有大喊也没有激动,卓越只是温柔地唤,“累不累?”
      “累,好累。”她终于说了实话,跟树懒一样挂他身上不想动了。
      “那我们去吃饭!”
      “我要吃火锅!”
      “好,去吃火锅!”

      将近一年的煎熬奋战,本该迎来解放的狂欢,可偏偏卓越明天还得回京州上班。
      丁知予快哭了,卓越好好哄她:“最后一周了嘛,等下周实习完,我就来陪你一直到入职。”
      卓越通过了中金的实习面试,这段实习间隔不过一星期,元旦之后就要接着入职。

      丁知予立刻就说:“我今晚跟你一起去京州,晚上我们住酒店。”
      这倒是让卓越没想到,他当然不会拒绝:“好。”

      去京州的高铁上,丁知予对卓越说:“哥哥,我觉得我该做的都做了,也许不一定都做得对,但是能做的都做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那就好,”卓越始终平静,“咱们的人生目标是,尽量不要让自己后悔。”
      她抬头望他:“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这样全力以赴过,我想不到自己还能怎么努力了。”
      这一刻,他才由衷地笑了:“宝贝真是太棒了,不愧是我的宝贝。”

      酒店离公司很近,能够让卓越明天走路五分钟上班。
      考研结束,似乎没有理由再阻止他们拥有最终的亲密关系了。卓越开始吻她时,她眼里全是殷切的甘愿。
      可是他说:“宝贝,我有点不想在这里,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不能陪你。”

      丁知予羞窘地看着他,连为什么都不敢问。可卓越自己就迫不及待告诉她:“我都想好了,过几天跨年,我带你出去玩,我们开个五星级,然后……”他没有说完,给彼此留足遐想。
      丁知予忍着笑意,问:“那,去哪?”
      “你想去哪?”
      “嗯……我们去东北滑雪?”
      “好啊,”他当然听从,“那我来订票。”

      丁知予陪卓越在京州待到圣诞后,他出门上班,她在家做行程攻略,他却是觉得不必:“我们去不了太多地方吧。”
      他的意图赤..裸而张扬,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一件事。

      两人浓情蜜意地看着彼此,丁知予攀上他的胸膛,勾着低哑的嗓音:“那……我是不是不用多带衣服,拿一套睡衣就够了?”
      卓越一本正经:“建议连睡衣也不用带。”
      虽然他这么说,丁知予还是悄悄上网搜了好看的睡衣。她是说,透视的那种。

      家属院住着方便舒服,离毕业也没几个月了,父母就让丁知予继续住着。他们却是不知道,他们给的房租费都让她拿来买奶茶了,房租都是姑爷在给她供着。
      卓越实习结束后离出发还有两天,两个人就待在家属院的出租屋里,睡觉,看剧,吃饭,亲热。这还是卓越出现之后,他们第一次这样无忧无虑,不赶时间,不设闹钟,不考虑明天和未来,生命的意义只剩下了放肆亲密,吃什么都成了唯一要认真商量的事。
      自由和快乐来得太突然,这让丁知予忽然觉得,她不想去东北滑什么雪,也不想去什么五星级酒店了。就在这里,就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天昏地暗爱到烂了也没人知道。

      就在丁知予准备开口跟卓越说退掉车票和酒店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外婆前几天突然摔倒,本来没什么事,没想到这两天突然恶化入院,情况很不乐观。
      周蕙娴话里带着哭腔:“还好你已经考完试了,看看明天有没有合适的飞机,快回来吧。”
      丁知予听懂了。

      卓越一听,立即就说:“好,那你明天快回去,但是我元旦后就要继续去实习了,可能没办法陪你了宝贝。”
      一语成谶,竟还真去不了了。丁知予提醒他:“那你快把高铁票和酒店退了,越早退扣钱越少。”
      “好。”

      外婆情况危急,两人都没有多说。航班买到了明早10点,卓越送丁知予到高铁站坐机场大巴,自己也顺便乘高铁返京。
      到了临别前一刻,丁知予才恍惚为他们这段错失的赴爱之旅而不舍。她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也是过年前一周吧,我家远,应该能早走。”见她委屈,他又接着安抚:“在家呢多陪陪外婆,然后再看看复试的书,离过年没几天了,我很快就回去啦。”

      可他回来过年也要到处走亲戚,没几天就要去京州。等到她开学,考研成绩也就公布了,她也得开始全心投入准备了。
      天哪,她不就是想跟男朋友上个床吗?怎么也这么难。

      丁知予都快哭了,卓越着急就说:“那我提前两天回岩阳,不告诉我爸妈,陪你住酒店——你可以出来吗?”
      父母倒是对她看得很松,随便说去哪个同学家住着也行。但,丁知予不想在这种时刻还要做贼心虚,那明明是最美好的时候啊。
      她还是对他说:“还是不了,外婆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可能家里也有得忙。”

      似乎就是为了等着见她最后一面,外婆一直强撑着衰竭的身子。丁知予回到家之后没两天,外婆便轰然过世了。
      这一天是跨年夜,丁知予一下子成了家里的“大人”,一边安抚悲伤痛哭的妈妈,一边跟着爸爸和长辈一起操办外婆的后事。她在乡下外婆家一待就是多日,就连卓越回来之后也没能很快见到她。

      今年过年很早,1月24日就是大年三十。直到过了小年,周蕙娴才有了点精神要回城里打扫房子,丁知予才终于能一起回了家。
      他们家不比卓越家小到哪去,挑高的复式叠墅,一共五个房间。周蕙娴多年向来坚持自己打扫,今年是没了心思,直接请了阿姨上门。

      丁知予刚跟卓越说好今晚偷偷溜出去找他,周蕙娴就把她叫过去了,说:“罗阿姨喊我们今晚过去吃饭。”
      丁知予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呀,阿姨跟妈妈这么好,见妈妈这段时间辛苦,就加菜叫我们过去。”

      既然如此,丁知予便说:“那,你跟爸爸去吧,我不去了。”
      周蕙娴不多说:“那晚饭你自己找东西吃。”
      长大的好处之一就是有了人权。小时候不想去哪里,还得绞尽脑汁找理由装病,长大了之后,不想去就不去,借口都不必了。

      丁知予转头就给卓越发消息:我去酒店等你,现在,我订好了给你发地址。
      却收到卓越回复:我已经订好了,还是上次那家。

      现在订房和今晚订房都是一样的,五分钟前她才给他发的消息,到底是谁更心急。
      卓越用炙热而猛烈的吻给了她答案。

      岩阳的一月份身着厚卫衣足矣,他们不用费太多功夫就能与彼此肌肤相亲。干柴烈火,情难自已。卓越爱欲凶猛,没有一丝收敛和克制。
      丁知予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张嘴大哭起来,却像斯德哥尔摩患者一般发了疯地爱上这种痛,手下意识推着他,心却祈求着他哪怕再多毫厘的亲密。

      她就这么痛了许久,双手胡乱去抓他的肩背,摸到了一片汗水。卓越抬头起来吻她,她在紊乱的呼吸间慢慢感受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害怕又依恋地抱紧了他。
      卓越睁开眼,疼爱得连声音都小心翼翼:“不痛了吗?”
      “痛,”她只能耳语般地说,破碎的眼眸楚楚动人,“但是好喜欢。”

      “那,要不要就先这样,”他认真请示,“我怕你回家不太好。”
      她好羞窘,可偏偏就想问:“什么?”
      卓越有些自责,但更多的是得意:“怕你不好走路。”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丁知予忍不住笑:“哦。”

      卓越翻身将丁知予搂在怀里,这场意味不明的缠绵就这么结束了。
      所以丁知予决定问问他:“这样……算是第一次吗?”
      如果是,这未免过于仓促潦草;如果不是,卓越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在推卸责任:“宝贝,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完整。”
      没想到,她开心地笑了:“我也觉得好仓促哦,你不是不想这么仓促吗?”
      “太想你了。”明明人在怀里,他却将她箍得更紧了。

      关于与他的亲密关系,丁知予永远要深究细问:“那……刚才有多少?”
      卓越抬手对她比划:“这样。”
      “天哪……”她笑着扎进他怀里,羞窘甜蜜到无以复加。

      不多,但不少。

      “真的好想啊,”卓越坦坦荡荡地告诉她,“太想太想了。”
      丁知予当即决定:“那,年后我找一个周五回汉州,你下完班来找我,如果你加班,我就去京州找你。”
      “还是你来京州吧,我开好房。”

      “其实……”她爬起来,满怀爱恋地看着他,“我更想在我们自己的屋子里,我们在那里住了好久了,那是我们第一个生活的房子。”
      “好。”卓越更赤诚地凝视着她。这一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酒店一订就是一夜,两人说好各自回家露个脸,等家里睡下了再出来。
      夜里回到房间,平静相拥,丁知予才想起来说:“咱们平时开房也不用开这么贵吧?”
      卓越一笑:“年前淡季,比上次便宜了蛮多。”
      “多少嘛?”
      “这次400多一点。”
      丁知予这才稍微接受了。

      卓越说:“我问了一下,实习生不用回去那么早,我过了十五再回京州。”
      “我二十才开学,不过十五就已经是2月8日了,有可能就出成绩了,”她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那如果我过了,十五就跟你一起回去,早点准备复试。”
      “一定可以,”卓越很笃定,比对自己还要有信心,“不过从出成绩到复试只有一个多月,你考得又不错,咱们提早准备也好。”

      丁知予对了公共课答案,英语阅读错了2个,政治选择题42分,这两门能拿到高分已经是没有悬念。只是文学的专业课答卷各有千秋,她除了保证名词解释都写全了,其他的完全没底。不过,提前准备只赚不亏,她也是如此打算的。
      丁知予突然惊叫:“那!等初七市图书馆开门,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学习!”

      卓越猛地一愣。原来时空轮回,终究逃不过一些奇妙的巧合。那一年也是二月,年后市图书馆刚刚开馆,他就在临窗一处明亮的书桌后遇见了她。
      见他久久不语,她问:“怎么了?家里还有事吗?”
      卓越回过神来,吻了吻她的额心:“没有。好,我陪你去。”

      倒是初见时他那件难看的紫色卫衣如今已经扔了,纯粹是觉得好玩,卓越忽然问:“你那件粉色卫衣在学校还是在家里?”
      丁知予却是疑惑:“我没有粉色卫衣呀,你是说米色?”
      卓越立时明白,或许是她现在还没有买。他只好说:“我可能有点色盲。”

      巧合的是,没过几天,周蕙娴就带丁知予去了商场,带她看看新年衣服。
      丁知予想着之后两个月多还是待着学习,还是再买一件卫衣轮着换。学习嘛,以方便为主,那些繁琐漂亮又不耐脏的风衣针织是大可不必了。
      进了店里,丁知予一眼相中了一件粉色卫衣。周蕙娴也跟着夸:“这个好看,姑娘人穿这个颜色很合适。”

      丁知予把试穿照发给卓越,说:巧了这不是,我还真买了粉色卫衣。
      卓越只好一笑。也不知道这样“未卜先知”的事情还会发生多少次,他是不是每次都刚好有说法糊弄过去。

      年后的一周,卓越陪丁知予待在市图书馆,几乎和那年一样,她学考研,他学CFA二级。不一样的是,那年他一开始还不敢过于接近她,只是在她前一张桌子与她相对坐下。而现在,他可以如此亲密地坐在她身边,在她疲倦的时候做她的倚靠。

      初十已过,各类机构先声夺人,频频放出初试成绩的小道消息。广大学子的心一连吊着几天,第一家出成绩的学校也不知道有什么大病,在元宵节当天放了成绩。
      既然央传按兵不动,过几天是外公生日,今年外婆走了,丁知予打算留在家多陪陪外公,就不和卓越一同北上了。

      父母要送机,他们便在前一晚见面。
      卓越很痛惜:“不能陪宝贝一起看成绩了。”
      丁知予却是轻松了些:“其实我想自己看。”

      那日在京州复试,她也对他说:“如果今天你不在就好了。”

      到了最后关头,卓越终于说了实话:“没关系,就算今年有点遗憾,我就陪你先写书,下半年再好好复习,这样到了明年有了作品,复试我们会更有把握。”
      丁知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我早就想好了,有了第一年的准备,其实也会更有底气,第二年相当于复习,战线不要拉那么长。”
      卓越的眼神不像是临时起意,更是令她惊愕,似乎他总能这样比她更妥当地安排她的人生。

      “我才不要呢!”丁知予抱紧他,恶狠狠地说,“我就要今年去京州,我就要今年当硕士!”
      “好,”卓越总是比她抱得更紧,也总是给她更多的温柔,“那我就好好找房子,等着宝贝来。”

      央传迟迟不出成绩,群里同学们一连几天提心吊胆,遍地哀嚎。

      丁知予对此倒是淡定,说到底她从来没有因为考试和成绩而紧张过,因为她很能掂量自己,太拎得清自己了。小学的时候,她觉得卷子闭眼都能做对,考第一名毫不意外;到了初中学数理化开始有些吃力了,她估摸自己大概是个90分左右,每次也都差不离。
      高中之后,天赋型选手开始大放异彩,她被远远甩在身后,又拼不过那些舍得挑灯夜读的努力型选手。她觉得理综及格已经耗尽了自己极限,平时勉强维持在180分,模考都比实战难,她猜自己上限不过200,结果高考理综就是整整200分。

      所以,这一次考研,她对自己的预判是——公共课很高,专业课不低,但这个“不低”能不能达到央传的要求,她说不准。

      外公生日那天,丁知予和父母一起回了老家。周蕙娴和丁勇第二天都要上班,晚些时候他们就回了城里。
      回到家里已过11点,丁知予和卓越磨着聊了会儿,才起身去洗澡。之后不久,她的手机接连响起密集的信息轰炸,却被流水声所淹没。

      等她出来,才看到满屏幕都是在报成绩的同学:371、389、344、402……
      丁知予捂住嘴:“卧槽!”
      卓越也给她丢来链接:“出了,快查!”为了她,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央传。

      兵临城下,还真生出几分紧张。毕竟现在,她还负担了他的期待。
      丁知予深吸口气,抱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打开了研招网。她急速默念着“第一名第一名”,敲打键盘输入账号密码,页面一跳,她的声音止住了。

      首先,是高分。她松了口气。
      接着看各科分数。政治69,英语85,专业课一121,专业课二119。
      ——总分394。

      丁知予使出枪手,对着手机一指:“这铁能进复试吧?”
      听到妈妈在楼下说话,她终于回过神来,跑出房门,张嘴就喊:“妈妈——妈妈——考研出成绩了!”

      没想到正跟爸爸妈妈说话的时候,卓越打来了电话,丁知予这才想起来还没回他的消息。她不作解释就往房间跑,留父母相视而笑。
      电话一通,卓越的语气明显一沉:“怎么了?这么久不回。”
      丁知予说:“我跟我爸妈在客厅说话呢。”

      听见她在笑,他轻松了几分,说:“央传出成绩了,我给你发微信了。”
      “嗯哼。”
      卓越愣了几秒,彻底舒坦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没看呢。”

      丁知予继续绕弯子:“你猜。”
      “哎呀,我不要猜,”他实在忍不住笑了,“我要听你说。”
      “嘻嘻,”她也按捺不住开心,“——394分。”

      电话里静了一秒,才传来卓越一声怒吼般的:“卧槽——”
      丁知予一直在笑,听着电话里卓越比她还要激动的声音。男生的激动不如女生那样尖锐,反而越发低沉,他不住地喊:“天哪,宝贝真是太棒了!这也过分优秀了吧!”
      他夸起她的时候,总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全宇宙最最棒的人。

      “好啦,”丁知予要淡定一些,“学校没有给排名,我还要去填师哥辅导班的分数统计,大概才能知道情况。”
      “我愿意降薪十万换我宝贝第一名!”卓越无比虔诚。

      虽然已经凌晨,但没有人能在关乎前途命运的关口安然入睡。还不到一点,距离成绩发布不到一小时,就已经有超过100人填报了成绩。而据报名时统计,这个专业报了300多人,报录比超过1:30。
      丁知予录完成绩,页面跳转,出现了实时排名——您当前的排名为:第1名。
      直到此刻,丁知予才第一次捂住嘴狠狠地倒吸凉气。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再有比我高的出现了,我真的求求了!”丁知予在床上翻滚着和卓越打电话。
      卓越问:“第二名多少分?”
      “387。”
      “差7分,宝贝可真是太牛了。”
      “至少不会掉出前五吧,一共招10个人,只要别让我掉到下位圈,我觉得应该还是不会被刷的,我又没那么菜!”
      “肯定不会,咱们现在等于已经上岸了。”卓越淡定陈述。是鼓励,也是坚信。

      自从丁知予决定换学校开始,未来的走向已完全改变,不在卓越的认知之内了。比如,她这一次的初试成绩比报京州戏剧学院还要高,政治和英语的分数也截然不同。
      所以,如果说他之前还有所担忧,现在,他只剩下了百分之百的坚信。

      电话那头的丁知予忽然沉静下来,奶乎乎唤他:“哥哥。”
      “嗯?”
      “谢谢你。”
      卓越一愣,笑了:“干嘛?”

      对亲密的人这么客气,丁知予也觉得有些别扭:“谢谢你一直劝我,拦住我不让我写书,我现在觉得无比值得,这才是我想要的。”
      卓越又是一笑:“宝贝,学会后悔,才是长大的第一步。”

      成绩已出,该回学校加紧准备了,丁知予连夜买了第二天的飞机。
      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中,丁勇下班时买了许多菜加菜庆祝,吃饭聊到后来,他已经开始考虑:“京州的房价不便宜,我们可能也帮不了你多少。”
      周蕙娴瞪他:“说什么呢,买!把这套房子卖了也得买!”

      一时兴起,丁勇取了瓶酒来,丁知予不喝酒,他就跟周蕙娴两人小酌几杯。
      周蕙娴笑弯了眉眼:“你外婆走了这段时间妈妈一直很累,妈妈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丁知予说:“都是外婆保佑,我才考得这么好的。”
      丁勇也笑了:“准备要当硕士了,也变得懂事了。”
      周蕙娴又责备他:“哪有这么说的,我们阿女一直很懂事的。”

      明天是周五,卓越还要上班,跟丁知予说好晚上下了班再来汉州陪她。
      丁知予在电话里说:“要是加班到很晚,你就不要赶过来了嘛。”
      卓越说:“没事,其实很多事可以在家里做的,我可以跟公司说我要赶高铁提早走。”

      到汉州的最后一趟高铁是晚上9点,他怎么也得8点出发,对于投行来说,这个下班时间算早了。
      二月已至下旬,距离他们恋爱一周年已不到两个月,卓越就这样坚持在京州和汉州之间往往返返了一年。这让丁知予更能狠得下心,哪怕不吃不睡,也要做足面试准备,下半年开始,她不想再让他这样为她奔波了。

      航班在上午,回到学校是下午两点。丁知予还没来得及跟卓越报平安,就看到班级群里弹出四六级成绩公布的消息。
      她顺手打开教务网,学号一登,看到了自己的四级成绩——628分。

      “——卧槽!”
      惊呼的同时,丁知予眉头一皱。她没有忘记卓越说过的话:“我靠,你628分不高吗?”
      丁知予脑子一片空白,他说出的这个分数太过精准,她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原由。

      接着,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粉色衣袖。南北方温差巨大,早上在岩阳她穿的那件新买的粉色卫衣,下了飞机再套上的羽绒服,现在回到屋里又脱掉了。
      ——卓越说过:“你那件粉色卫衣在学校还是在家里?”

      一开始他出现时,全方位无死角地掌握她的信息,甚至详尽到让她觉得害怕,但还好他都能解释得通,她一度以为或许学霸有什么高明的她不知道的方法。
      只有这两件事,卓越说错了,她没有628分的四级,也没有粉色卫衣。但偏偏恰好这两件事,都在未来发生了。

      未来?
      仿佛废弃已久的机房突然通了电,所有机器轰一下齐头运转,发出嘎吱嘎吱的噪响,混乱,却又连贯。

      “天哪……”丁知予捂住了嘴,眼底飞速流转着过往,直到定格在卓越出现的第一天。
      他说:“我们,是之后认识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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