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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罗网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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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刘醒一李摩西依照计划留在井下的地穴里休整,王五则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换上一身夜行服出去打探情况。经过他两个晚上的侦查汇报,刘醒一他们对外面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顺天盟李天复的人已经撤走了一大半,只在几个山脚出入口留下了暗哨,五百里终南山说大不大,地图上还不到一巴掌,但想要守住所有的路口,那比守青城山还要难上十倍。
至于哑叔和聋叔,王五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了,连尸体也没见着。哑叔的屋子已被烧成了一堆颓垣败瓦,相对而言,遁舍还算是幸运的,仅仅遭遇了“灭顶之灾”,屋顶烧通顶了,好在屋内火势被及时扑灭了,留下一地狼藉和被熏黑的家具、书籍,真的成了一屋墨宝。诡异的是,遁舍门前却什么打斗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连血迹和脚印都不见了。
刘醒一一直忧心忡忡念记着哑叔和聋叔的安危,眼前的状况,她也无可奈何,就像李摩西说的,不去添乱可能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经过藏匿在井下三天两夜的漫长休整后,第三天午后一点刚过,王五便独自一人朝楼观东面顺小路下山,由于之前早已反复探查过山路地形的缘故,王五轻车熟路地摸近了几个顺天盟布下的暗哨,用弹弓石头远远调戏了他们一番,接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勾引着一众顺天盟的打手在终南山林里捉起了迷藏。
与此同时,刘醒一和李摩西套上了情侣背包,夹杂在沿南面大路下山的大队游客里不急不慢地走着。果然不出所料,李天复留下来的人本来就不多,煎熬了三天,又分散在偌大一个楼观四周的各个路口,正门反而成了他们最疏于防范之处,刘醒一李摩西一路畅通无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出了楼观台,两人来到马路边,上了一辆载客电瓶车,让司机直接开去人头涌涌行色匆匆的楼观公交总站。两人安静地躲在车站角落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等到王五前来会合,刘醒一李摩西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王五可能是遇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但两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上了最近一班开往祖庵镇重阳宫的长途中巴,不管怎样,先离开楼观这个危险之地再说。
祖庵镇离楼观镇不远,到重阳宫也就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刘醒一和李摩西坐在客车上各怀心事,车开出了很远两人仍默默不语。去重阳宫会合是王五的主意,在井下商量时他说过,如果在约定时间内他赶不及去楼观车站,那就改去重阳宫会师吧,重阳宫是全真圣地,就冲着华山论剑中神通王重阳真人的庇佑,在祖师墓前碰头肯定安全无虞。刘醒一想起王五说这话时做着鬼脸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担心,忍不住转头往窗外望去。
出乎意外的是,在前往重阳宫的路上,道观还没踪影,反倒先看见了几座尖顶的西式教堂,李摩西手指着尖顶说那是天主教堂,是基督教的一个主要分支。两人暗暗称奇,没想到在中国内地的民间,西方外来的宗教信仰也正悄然蓬勃发展着。
坐在两人身旁是位老大爷,带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娃,瞧见她俩指着天主教堂好奇的样子,猜到他们是外地来的游客,忍不住主动给她们介绍起当地的景点来,“年轻人,俺们这里农村信教的人可多了,什么教都有人拜,现在车经过的是户县,这一带很多人信天主教,喏,这是蒋村镇的圣母山天主堂,还有刚才经过的付家村天主堂和附近的半个城天主教堂。待会儿你们下车的地方就是全真教的重阳宫,祖庵镇除了重阳宫还有好些地方可以逛逛,城隍庙、魁星楼、送子菩萨庙、三官庙和三义庙。隔壁扶风县有个天下闻名的佛寺法门寺,再往前几里路,还有个我们当地人才知道的公输堂,那里最早是圆顿教的法堂,也就是俗称的白阳三会,现在说是邪教都不敢提了,就当作是纪念鲁班的祠堂,里头的木雕彩绘好看得很。”
老大爷见刘醒一两人听得认真,便得意地把附近的风土民俗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遍,刘醒一、李摩西和老大爷的小孙女儿三个人坐在车尾听老大爷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坐在中巴前面的人聒噪了起来,叽喳起哄问个不停。老大爷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便停住不讲了,四个人一起竖起耳朵探听车前座在起什么哄。
这中巴上的乘客总共二十多人,大部分人是附近走亲访友串门的老幼村民。引来起哄的是前座一个三十出头贵妇人打扮的女人,说是刚从国外回来探亲的,身穿一袭洋气的粉红碎花雪纺套裙,头戴着宽檐白色天鹅绒帽。
她跟隔壁的女乘客大声聊天说,自己是陕西咸阳人,三年前嫁去欧洲,谁知没多久老公就得怪病病死了,临终前让她回国改嫁,还留给她一座破旧的庄园和一箱子钱。可惜她这次回来得匆忙,身上没有人民币,只带了不少外币,想问问附近有没有能兑换外汇的银行。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叠崭新的外国纸钞,抽出两张递给周围的乘客看。
中巴前座的乘客纷纷好奇地围过来看看是啥外国钞票,只见纸钞上面印着鸡肠一样的外语,只能认出纸钞上的阿拉伯数字、人物头像和动物图案,拿起来透着阳光还能看见清晰的水印。于是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说应该是真的钞票,就是不确定值不值钱。
这时候有个穿得西装革履刚才一直在打手机的中年男人,挂了电话凑过去一看,惊呼道:“哎哟,这是宝贝呀,我在银行工作了二十年也才见过几回儿,这是欧洲统一发行使用欧元之前爱尔兰用的货币,叫爱尔兰镑,老值钱啦。”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支荧光小手电筒,往纸钞上一照,嘴里直说:“这是真钞,来来来,你们一起看看,我这支小手电是防□□专用的,拿这手电筒一照,真钞上面用荧光油墨印的图案就会发亮,你瞧瞧,是不是?再不信的话,你拿张新版的一百元人民币来照,一样也能看到荧光图案。”
西装男把手电筒和爱尔兰镑的钞票交给其他乘客慢慢查看,自己凑过去那位贵妇人身边低声问她:“这位女士,你打算换多少钱?按什么汇率来换?”
贵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怯怯地说:“我不晓得现在的汇率是多少,我就是缺一点人民币路上零花用,不需要换太多,要不就按一比一,先换五百元给你吧。”
西装男看上去有点激动,连忙掏出钱包说:“好,我跟你换,先换五百吧,你如果还有,我都跟你换。”
围观的乘客,眼巴巴地看着西装男掏出五张大团结交给贵妇人换回五张花花绿绿的纸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有个好奇的中年大妈就问西装男,“哎,帅哥,你按这一比一换,亏不亏?就算是真钞,也不知道怎么用出去呀。”
西装男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听说过英镑吧?”
大妈点点头,“嗯呐。”
“你知道一英镑能兑换多少人民币吗?”
大妈摇头,“不晓得,我只知道一美金可以换六块多钱人民币。”
西装男低声告诉她:“英镑比美金更值钱,一英镑可以换十块钱人民币。我跟你讲,这个是爱尔兰镑,汇率应该和英镑差不多的,一比一换到就是赚了十倍呀。”
大妈听了两眼直发亮,连忙挤过去问贵妇人,“哎哟,大妹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用的钱呢,你身上不是还有一些么,再换我一些带回家去给孩子开开眼呗?”
贵妇人有些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再换两百给你小孩玩玩。” 说完打开包,拿出那叠外币。
大妈央求她说:“再多换我几张吧,我家有五六个小孩子呢,亲戚也多,我想换两千块。”
旁边众人一看这情形,顿时个个头脑发胀,都觉得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自己不换,可就吃大亏了,于是一下子把贵妇人围得水泄不通,掏出钱来抢着要换那爱尔兰镑。
刘醒一和李摩西当然一眼就看穿了这个骗局,刘醒一气愤填膺,站起来想上前拆穿她们,李摩西知道她的心意,伸手拽住她,按她坐了下来,他低声说:“咱俩现在是在逃命呢,别再节外生枝自找麻烦了。这么简单的骗术都看不破,这些人确实该交点学费。”
刘醒一气鼓鼓地坐下了,被李摩西一说,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于是强压怒火自我安慰,小不忍则乱大谋,退一步海阔天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料旁边的老大爷却被成功洗脑了,已经掏出钱来,准备上前去换几张外币,刘醒一一把拉住他,小声地说:“老伯,你别过去,那是群骗子,他们合起来骗钱的。”
老大爷听完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激动地大声问:“啥?他们是骗子?”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车人都听见了,瞬时车厢里变得一片沉寂。那贵妇人跳起来尖着嗓子叫道:“谁是骗子?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好吧?我家里有的是钱,谁稀罕骗你?”
西装男也发话了:“就是,爱换不换,不懂就请你少管闲事,别乱说话!”,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小声唠叨,“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老大爷的小孙女还不到十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这时瞪着大眼睛扑棱着黑长的眼睫毛,对着那个贵妇人和西装男有板有眼地说:“你们骗人是不对的。”
西装男瞪着小孙女,冷笑了起来,他说:“这是谁家的小娃娃,你才多大就乱说话,字都还不认识几个吧,见过外币吗?叔叔是在银行上班的,鉴别过的□□比你见过的真钞还多呢。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这是□□,我就五雷轰顶,出门立刻被车撞死。”
刘醒一这时已经忍无可忍,唰一声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上当!这两人都是骗子,合起伙来唱双簧骗钱的。”
车里众人哄一下沸腾了起来,车头突然站起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抡起袖子凶神恶煞地瞪着车尾的刘醒一,看情形十有八九是骗子的打手同伙,只要刘醒一再多说一句,就要扑过来教训她的样子。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心又悬了起来,只听见李摩西突然高声喊了一句:“等等!我要换五千!”
全车人都被他喊的话整懵了,一起转头望向这个刚站起身的瘦削高挑的小伙子,接着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两个打手见势头变了也缓缓坐回了座位。
那位贵妇人的脸色瞬间由雷暴转晴,她笑着招手说:“没问题,瞧你长得那么帅又聪明的样子,来来来,我优先换给你。”
“谢谢姐姐!”李摩西面带微笑挤到贵妇人身边,一边掏口袋一边和她聊天:“好巧哦,我也是刚从英国回来,姐姐你原来住在爱尔兰哪个城市?”
贵妇人没直接回答,支吾着语焉不详,“我住在庄园里面,平时很少出门,附近好像有个大城堡。”
“啊,我知道了,那一定是爱丁堡了,对吧?”李摩西兴奋地追问,“我一直想去那里玩来着。”
“对,对,就是爱丁堡。”贵妇人松了一口气,忙从包里取出一叠纸钞递给李摩西说:“小帅哥你换五千块对吧?姐姐把剩下的外币都给你了,你数数看。”
李摩西心里暗骂这个女骗子,爱丁堡在苏格兰不在爱尔兰,连这都不知道也敢出来招摇撞骗,他接过纸钞仔细一看,钞票上印着一个卷发的外国男人头像,面额一百,可上面印的文字分明是西班牙文,但能认得出“委内瑞拉玻利瓦尔共和国”这几个字,他心里有数了,这哪里是什么爱尔兰镑,只是南美洲委内瑞拉的旧钞,根本就不值钱。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爱尔兰镑,这是委内瑞拉的纸钞玻利瓦尔,去年这一百元玻利瓦尔大概只能换一分钱人民币吧,现在还能不能流通了都是个问题。”
听李摩西这么一说,车上的人都炸开了,真的假的?这非但不是爱尔兰镑,而且还不值钱?大家都在看着李摩西,连司机都恨不得停下车来看他怎么拆穿这个骗局。
李摩西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姐姐,你看这钞票新得很,上面的印钞年份写着是2015年,可是从2002年起,欧盟就开始统一使用欧元纸币了,各成员国包括爱尔兰的旧货币都正式全面退出了流通。”
他停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也就是说,这的确是真的钞票,但肯定不是爱尔兰镑,你们看,这钞票上的头像是委内瑞拉的国父玻利瓦尔,是为了纪念他才把他的头像印在了百元钞票上的。委内瑞拉在南美,是个曾经富得流油的石油大国,可惜近年来国库空虚,财政赤字十分严重,听说现任总统查韦斯为了减轻赤字压力,不顾民生,故意让玻利瓦尔货币大幅贬值,像这样一张百元大钞如今连一格厕纸都买不起了。姐姐,你会不会也是让人给骗了?”
那贵妇人听了李摩西的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直喘粗气。
这时候,刚才换了外汇的几个乘客都吵嚷起来了,纷纷要求贵妇人把钱退回给他们。
一见势头不妙,车头那两个打手连忙又跳了起来,还抽出了身上的短刀和匕首,嘴里骂骂咧咧地朝李摩西走过来,“小兔崽子,多管闲事,活腻了吧,今天得让你见点血儿涨涨记性!”
刘醒一也站了起来,大声呼救:“大家快起来,一起抓住这几个骗子!”可她左顾右盼,除了李摩西、自己和几个骗子,满车都是老弱妇孺,大家都用眼神默默投来了支持和鼓励,可是身体却死死地粘在了座位上。眼看着那两个手持武器的打手挤到李摩西身旁了,刘醒一急得快哭了出来,她打算冲上前去据理力争,或者拼死反抗尝试一下,心想只要能把局面僵持住了,旁边的人肯定会伸来援手的。
“等等!两位大哥,先别动手呀。我这个人确实多管闲事,有话好好说,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钱么,我有,你们看,我身上还有英镑呢。”李摩西站起来从兜里摸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笑着示意两个打手过来,“你们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英镑,上面印着英女王头像呢,我数给你们看有几张吧?”
两个打手贪婪而又聚精会神地看着李摩西手里的英镑,李摩西的声音显得镇定而平缓,他拿起手里的英镑,一张一张地在两人眼前作慢动作展示,“你们看清楚了哦,跟着我一起数,一、二、三、四、五、六。好了,我们再数一遍,一、二、三、四、五,六。”
李摩西打了个响指,“好了,现在请你们听我的话,把手里的刀子扔到地上。”
哐当哐当两声,两个打手目光平静地按照李摩西说的话,把武器扔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张默一和整车的乘客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怎么突然神情呆滞判若两人了。只有李摩西镇定如常,保持和缓的语气继续对两个打手说道:“很好,现在,我们一起慢慢走到车门边,不着急,一个跟着一个走。”他回过头朝司机喊道:“师傅,麻烦在前面路边停下车,打开车门。”
司机配合地把中巴停在了省道路边,这时候那个西装男醒悟过来了,大声叫道:“喂喂,你们两个傻了吗?干嘛听他的,快停下来!”
李摩西看了西装男一眼,笑了笑继续对两个打手说:“请集中精神听我的话,慢慢地下车,下车后蹲在路边的树下,不要乱动,等太阳下山了才能自由活动。”
两个打手,就这样在一车人的注视下,在西装男的叫骂声中,木然走下中巴,并排蹲在路旁的树下。
李摩西对司机喊道:“师傅,开车吧,继续往前开。”
中巴车丢下两个中了邪一般蹲在路旁的男子,启动离开,全车乘客看完了这一出宛如魔术表演般的真人秀,个个都困惑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李摩西平静地对车里的乘客说:“大家不要紧张,我只是催眠了他们两个,过一会儿他们就能自己清醒过来的。至于你们俩位嘛?”他转向贵妇人和西装男。
“我建议你们把刚才骗来的钱还给受骗的人,不然的话。”他笑了一笑,“我就要麻烦司机送我们一起去附近的派出所咯,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你们的钞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样?你们说呢。”
西装男一脸惨白低头无语,贵妇人结结巴巴地说:“别去派出所,我还给大家,还给你们。”
刚才换钱的乘客都醒悟过来,纷纷围过去取回自己的钱,还戳着这对狗男女的鼻子破口大骂,两个人在众人的臭骂声里灰溜溜地下了车。
车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卖力的拍着手,用掌声表达对这位智勇双全挺身而出还身怀绝技大变活人的年轻人的夸奖,李摩西有点不好意思,朝大家拱了拱手,赶紧坐回刘醒一身旁长舒了一口气,刘醒一瞪了他一眼说:“为什么不把骗子拉去派出所,应该让警察收拾她们。”
“大姐~”李摩西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想要两败俱伤还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好啦,我知道了,别再卖弄你那点成语水平啦。行不行?”刘醒一嘟起了嘴巴。
旁边的老大爷凑过来问李摩西:“谢谢你,小伙子,你刚才用的是法术还是下了蛊?把那两个打手变成傻子,乖乖地听话下车蹲在路旁。”
小女孩插嘴说:“爷爷,那哪儿是法术呀,应该是魔术,叔叔肯定是位魔术师。”
李摩西赶紧解释:“不是法术,也不是魔术,我是学心理学的,懂一点催眠术而已。”
刘醒一调侃他:“哟,别装谦虚了,都开始有小迷妹了,厉害呀!果然是妇女之友,从八岁到八十都喜欢你。”
李摩西讪讪地笑着,“哪里哪里,反正我最喜欢你。”
“啊呸!不要脸。”
这一趟短途中巴,上半程就像是传销会,由骗子合伙给大家洗脑,中间又成了鉴宝大会,看李摩西展示个人才艺,经历完一出换钞风波后,剩下的车程就成了热闹的座谈会,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巴停靠在了终点站重阳宫门外,张李两人像首长检阅部队一样被全车参会代表众星拱月一般包围着,大家纷纷过来握手致谢后才告别离开,老大爷还意犹未尽地想要拉着她俩到家里去坐。刘醒一和李摩西心里惦挂着王五的安危和在重阳宫会合的约定,便婉言谢绝了老大爷的盛情邀请,记下了大爷家的地址,约好有空去玩,两人这才得以脱身。
此时是午后三时许,重阳宫门前的游客已不多了,古朴威严的山门前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写着“天下祖庭”四个大字,山门左侧还有一块刻着老子道德经的碑石。刘醒一李摩西两人无心观赏,快步直接走入重阳宫,经过了灵官殿、七镇殿、重阳宝殿和碑林,一直走到了四寂无人只有一棵千年银杏树和一块王重阳的脚印石风雨相伴的祖师墓前,仍然不见王五踪影。
刘醒一一脸愁容失望地说,“怎么办?”
李摩西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三弟应该只是路上一时受阻而已,凭他的身手和头脑,肯定吃不了亏。”
正说着,突然身后有人冷笑了一声走了出来,紧接着四周又冲出了七八个黑衣人把刘醒一李摩西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