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始皇陵》东田

9、爆发

　　第九章：爆发
　　在宫中的生活枯燥而又乏味，我初来乍到，几乎什么都不懂。多亏有霞希不时的提点与帮助，我才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而她也的确如我所料，被灵秀宫中那些心智不全的太监和心胸狭窄的宫女们所排斥。对此，我一直心有愧疚。而她则不以为意。
　　说实话，我这个姐姐没怎么照顾他，反而是霞希无时无刻的不在帮助我。这个丫头，可爱得让人真想过去亲她一口。想想，她还是我到古代后，交的第一个同性朋友呢。
　　而蓝缨，这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对我却并不友善。总是把别人最不愿意干的活交给我做。不论做的好与坏，她总能找出个毛病训斥我一番。
　　对此，霞希总是欲帮我打抱不平，但都被我制止。而我自己对于这个嫉妒心极其强烈的女子则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苦我还受得了。
　　但有时我不得不会怀疑，那个表面对我笑意盈盈，认我为妹妹的郑妃，是否真如我看到的那般是个温和善良的女子。亦或是……。毕竟，蓝缨是郑妃的心腹。她的一举一动很能表明主子的一些心意。这也是那些太监宫女们远离我、排斥我的一个原因吧。

　　“妙弋，你过来。”我正在收集着清晨树叶上的露水以备泡茶之用。那边的兰儿却叫住了我。
　　我心中暗叹苦水，这个兰儿是蓝缨身边的人，作风自然是跟着蓝缨的。她现在叫我过去定是要差遣我做什么事了。这段日子以来，灵秀宫中跟在蓝缨身边的那些太监宫女们总会差遣我做这做那，好在都不算太为过分，所以我都忍了下来。而这个兰儿则是差遣我最甚的。我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
　　她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我，弄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还是不要笑的好，我心中暗想。
　　“妙弋，看见那堆衣服没。”说着，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木盆，里面装着一堆颜色艳丽的衣服。
　　我点了下头。她阴冷一笑，继续道：“这是夫人的衣服。你把它送去浣御宫。叫里面的人尽快洗好，夫人过两日要穿的。”
　　我心下为难，自从进了灵秀宫，除去进宫当日为寻找食物而误打误撞地出了此宫之外，我还从未出过灵秀宫。这浣御宫又是座落于哪儿呢？
　　“怎么了，是不认识前往浣御宫的路吗？我告诉你。”她眼神闪亮，嘴角含笑。

　　我捧着个木盆按着兰儿教我的路走。一心只想快点把这件事做完，免得蓝缨看我那么长时间还没收集完定量的露水，又要对我训斥一番了。她可不会问什么原因，能抓着机会骂我还不“借梯子上坡”呀。唉，我景妙弋怎会到如此田地呀。我越是忍让于她们，她们就越发得寸进尺。如此忍让于他人，实在不像我的作风。我这是怎么了啊。
　　我摇了摇头，继续低头赶路。按照兰儿指的路，应该是快到了。果然，我在兰儿所指之处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宫殿。心中暗叹秦宫连洗衣服的地方都造的这般奢华。怪不得秦始皇会在六国统一后如此奢侈荒淫。
　　咦，好安静啊。踏入了宫门，竟是无一人在其中。我鬼使神差般竟也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了这宫中难得的宁静。
　　“嗯……啊……呵呵……”忽而耳边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女声。
　　“啊……嫪毐……呃……嫪毐……”
　　这是？我心中疑惑，又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愈加清晰。这时，又听到了一个男声。
　　“太后……舒服吗？”
　　“嗯……呵呵……”
　　嫪毐？太后？这是怎么回事？我脑中忽而想起了过去看过的《吕不韦传奇》中也有个叫嫪毐的宦官。这种声音……难不成？我心下一惊，忙转身欲出去。却一下撞到了柱子上，手中的木盆与柱子发出了一记撞击的声音。
　　“是谁？”那男声厉声问道。
　　我慌忙抬脚向门外奔去，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如果真像我所想那般，要是被他俩发现了我，还不杀人灭口啊。我一路捧着木盆狂奔，心“扑通扑通”似要跳出来般。
　　也不知跑了多久。“啊”我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手中的木盆掉落在地，人也摔了下去。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站立着一个倜傥不群、神采飞扬的男子，他身穿月色长袍，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好生眼熟。
　　对了，他正是那个我进宫当日与赵高共同陪在嬴政身边的男人。那个在花海时，领着两个弓箭手的男人。
　　“妙弋姑娘？”他神色诧异的看着我。
　　我抬头楞楞看着他，心中惊慌未定。也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他，是否要行礼。
　　他蹲下了身子，扶我起身。又帮我捡起了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捧起木盆，歪着头笑问：“你这是怎么了？撞鬼了？”
　　我缓过了神，接回他手中的木盆，说：“哦，没什么，我只是……只是看到了个老鼠。”我尴尬地对着他笑了笑。
　　他愣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哈哈……看见老鼠？哈哈……老鼠有那么可怕吗？”
　　我无奈一笑：“让您见笑了，请问奴婢该如何称呼您呢？”
　　“我叫李斯。”
　　“奴婢见过李大人。”
　　“不必多礼。捧着一大堆衣服是去浣御宫吧？”
　　我点了点头。“嗯，可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也难怪，你刚进宫不久，对各个宫殿都不熟悉。”
　　我微微一笑，想起先前所经历的事，心中还想确定一番。便说道：“李大人，奴婢有一件事想请教于您。”
　　“哦？何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奴婢看那座宫殿造的颇有气势。一时起了好奇心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说话时，我回头用手指着先前我无意闯入的那座房子。
　　李斯随着我的指向看去，神色漠然。说道：“这是庄襄太后的寝宫琉宁宫。”
　　我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所猜测的事情。
　　“怎么？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只是好奇罢了。对了，大人是否知道从这儿到浣御宫的去路呢？”
　　他微微一笑，告诉了我大致位置。我向他道谢并略蹲了下身子与他告辞。刚走过他身边几步，他忽而叫住了我。
　　“妙弋姑娘。”
　　我停住脚步，转身等待他的下文。
　　“上次的事对不住了。”他面带歉意。
　　我脸露茫然，他和我有交集吗？什么事对不起我了？
　　“姑娘还真是健忘。那日在花田中，我的手下误伤了姑娘，李斯在这儿向姑娘赔个不是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忙说到：“都是过去的事了，奴婢早就忘了。大人这般向我致歉，奴婢可承受不起啊。”口中虽这样说着，但心里却对此人留下了一丝好感。身为嬴政身边的红人却会放下身段向个奴婢道歉。我的嘴角不自禁的划开了弧度。

　　我把衣服送去浣御宫后，就赶忙回了灵秀宫。一到门口便看见了以兰儿为首的一帮宫女太监们对着我指手画脚，窃窃私语，不时还发出些哄笑声。这个兰儿，此次的恶作剧差点让我丢了性命。老虎不发威她当我是HELLO KITTY，怎么说我的真实年龄都比她大了四岁了，真当我好欺负啊。我心中郁闷，深吸一口气，大步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用我最狠厉的眼神瞪着她。
　　她许是没想到我这一反常态的作风，表情微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眼露不屑与鄙视，冷笑着说：“你倒是命大，竟没被琉宁宫的侍卫给抓起来。”语毕，旁边的太监，宫女又起了一阵哄笑。我只觉有一股气流在我体内窜动着，寻找着爆发的出口。
　　“看什么看。姑奶奶我就是耍了你了，怎么着吧。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你还不就是……”
　　“啪！”
　　“啊！”
　　一时，众人都有些震惊。我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脸上。她的手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而我则神态自若，好像根本不是我打得她般。
　　“你！”赵兰儿的眼中充满着仇恨、羞辱以及一丝不易发觉的委屈。
　　“你什么你。赵兰儿，我平日里一直忍让着你，你却得寸进尺，做的事一次比一次过分。你要清楚，我是灵秀宫中的人，若是在外犯了错，夫人也要承担着教导奴才无方的罪名。更何况，我是大王荐进宫的，那大王也要被人扣上用人不当的帽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由于你的恶作剧而造成的，你有几个脑袋能掉？”我的语气异常激烈与严厉，也向她陈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震的她们一帮人鸦雀无声，那个兰儿更是露出了些许惊恐之色。
　　我趁热打铁道：“我们都是服侍夫人的。若平时能和睦相处，那是最好。若无法和睦，起码也不要做敌人，搞得这灵秀宫鸡犬不宁。从今日起，谁要再像过去那般欺凌我，我定不会再忍让。到时，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那人好过。另外，霞希是无辜的，你们对我的“仇”，对我的“恨”不要发泄在她身上。”说罢，我转身欲走。却发现蓝缨和朋黑正站立在我身后。
　　我神色依旧严厉，直视着蓝缨。只见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想必也听到我先前的那番话了。听到最好，省得我说第二遍。
　　一群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立着，气氛似凝固住一般。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而我则是宁心定气的，既然已经豁出去了，就要面临任何可能的结果。
　　最后，还是朋黑打破了沉寂。
　　“妙弋姑娘，夫人叫你去一下。”
　　“好。”我不做犹豫，提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