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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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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阳一进自己家院子,先大声喊了一声:“娘!”
苏母在屋里听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撑着身子往窗外一看,见果然是女儿回来了。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她直咧嘴。是真的!女儿真的回来了!
苏母喊了一声:“绮阳,我可怜的儿……”
不等杨大婶掀起门帘,苏绮阳就快步冲了进来,扑到母亲跟前喊了一声:“娘。”
苏颖秋将女儿搂在了怀中:“阳儿啊,让你受苦了,都是娘不好,娘身子不济事,还得让你出去抛头露面,你才遇到这种事儿……”
苏颖秋说着,泪眼扑簌簌地往下掉。
“娘,您可不能这么想,这事儿不与你相干的。再说了,女儿就喜欢在外面跑,倒腾倒腾胭脂膏子,要是每天呆在家里,还不得憋死我。”
女儿一直是这么懂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忘安慰母亲。
苏母心疼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儿,看她脸上手上连一个细小的伤口都没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放心地撩起她的袖子,担心地说问:“那些人没有打你吧?”
“没有,怎么会呢。爹爹使了钱,给我换了一个单人间,我在里边儿待了没半个时辰就出来啦。”
说起了父亲,苏绮阳对杨大婶儿说:“爹爹估计还在府衙替我打点,杨婶子,麻烦你去将他找回来吧。”
说完,扫了一眼,又问:“春绿呢?”
听了女儿这话,苏母有些疑惑:“怎么,你父亲不知道你回来了?不是他求人救你出来的吗?”
“是云夫人求了知府大人,将女儿放了出来。”苏绮阳道。
午时那会子,云夫人派下人来找苏绮阳,说是要什么荷花粉,这事儿苏母是知道的。
“你杨大婶儿求了他,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放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你父亲求了人呢。”苏母说着,又拍了一下腿,“哎,我怎么这么糊涂,你父亲的那些同年平日都不来往,这时候怎么会肯得罪通判老爷,帮我们呢。”
苏母摸了摸女儿的脸:“我女儿命好,遇到了贵人,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说起谢礼,苏绮阳又想起了萧睿生气的样子,忙跟母亲说道:“云夫人说了,只要女儿能多做些新鲜的胭脂水粉给她,就是最大的谢礼了,旁的她也不稀罕。”
苏绮阳扶了苏母躺下:“娘,你好好将养身子,这些事情女儿料理就行了。”
却说杨大婶儿一路寻到了府衙门前,就看到春绿提了一食盒的酒菜,从街上匆匆赶了过来。
“大婶儿,家里怎么样了?是不是太太不放心姑娘,叫你听信儿来了?我已经送了些银子给牢头,托她帮姑娘换了间好点儿的牢房,这不,又买了些酒菜给姑娘送去,顺便也孝敬孝敬牢里的官差娘子们,好让她们多多照顾姑娘。”春绿一看到杨大婶,就噼里啪啦将情况说清了,好叫杨大婶回去禀报苏母。
杨大婶满脸都是喜气,笑道:“姑娘已经回家了,叫我喊你回去呢。”
“什么?姑娘已经回家啦!”春绿惊喜地喊了起来,手里的食盒都差点儿翻了,“你没骗我吧?”
“你这丫头,大婶骗你做什么,快回去吧,我还要去找老爷回家。”
“婶子,我跟你一起去。”春绿高兴地挽了杨大婶的胳膊,“这酒菜也不用送了,正好拿回去,晚上吃。”
二人在胡举人家门口找到了正在苦苦求告,连门都没有进去的秦顺谦,告诉他绮阳已经回家了。
秦顺谦当时真是喜极而泣,回家后,苏家三口自然又是一番唏嘘。
不提苏家三口,却说萧斗领了命,晚上偷偷潜到洪山家一探听,就摸清了大概情况,是洪山与州中一个衙差的儿子李大定,为了一个妓子争风吃醋,两人结下了仇。那天萧斗将洪山打了一顿,扔下他走了后,可巧那李大定路过,看到洪山躺在地上起不来,就趁机将他暴打了一顿。
那洪山躺在床上还直嚷嚷,叫他娘照顾着点苏绮阳,吓唬她一下就算了。等他身子好了,就放她出来,他还要娶她做媳妇呢。
还一个劲儿地发狠,说等他好了,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李大定什么的。
萧睿听了萧斗的报告,冷冷一笑,吩咐道:“去,找几个人去将李大定打一顿,打完就说是替洪山报仇的。”
萧斗不解:“二爷,您干嘛替那个洪山出气啊?”
萧睿道:“你只管去办就是了,还有,一定要拣着人多的时候办。”
萧斗摸了摸头,应了声:“是。”
两天后,萧睿坐在苏家胭脂铺对面的茶馆,看着胭脂铺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萧斗侍立在一旁。
这两天萧睿每天都会来这里等苏绮阳,却一直没有等到她。她做的药早就送过来了,萧睿每天都抹,凉凉的,很是舒服。
“萧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萧睿拿了一把精致的小剑,摩梭着剑鞘上凹凸有致的花纹。
“二爷,都办好了。那李大定挨了打,隔天就带着人找到洪山家闹去了,将他家砸了个稀巴烂。如今北古村的人都笃定了,是洪山那混蛋被仇人打了,就陷害苏姑娘。二爷,这下苏姑娘的名声无碍了,您可以放心了。”
萧睿端坐不动,只看着苏家胭脂铺,轻声道:“两天了,明日应该就来了吧。”
看来自家爷是真看上这位苏姑娘了。萧斗弯下腰小声说:“爷,咱们出来也有五六天了,金矿的事儿也了了,也该动身回京了吧。您要是喜欢苏姑娘,小的去办,保管过几天就给您送到京城去。”
萧斗心想,二爷终于是动了心思,这下王爷和大爷不用担心二爷一直这么冷情冷性地过下去了。
萧睿有些诧异地看了萧斗一眼,声音冷厉:“你打算怎么办?将她打昏了,绑回京城吗?”
萧斗连连摆手:“怎么会,小的又不是落草的强人。小的自然是找媒婆去说合,替爷您纳了苏姑娘。”
萧睿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爷喜欢她,怎么会把她当作普通的小妾?爷喜欢她,也想要她喜欢爷,爷要她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进门。”
“爷,那您打算怎么办?”
“派人回京,就说我在绵州还有些事,过一阵子再回去。”萧睿说着,将那小剑放在了桌上,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心中想着,等到他再回京的时候,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一想到苏绮阳跟自己一起,温声软语,萧睿只觉心中快活,似乎天都比以前更蓝了。
“爷,要不咱们去北古村找苏姑娘去?您总盯着这个胭脂铺,也盯不出苏姑娘啊。”
“她受了惊吓,暂时不要去打扰她。”顿了一下,萧睿又说:“明日还来这里等,如果她来了,你就去跟她说,我抹了那治疤痕的药后,总觉得痒,让她到贤和楼去,帮我看一下。”
“是,二爷。”
萧睿又看了胭脂铺一眼,这才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却说苏绮阳的大伯母洪氏,自从苏绮阳回家后,娘家又被李大定砸了。她嫂子来找了她好几次,让她去跟杏娘说,让杏娘再求求通判老爷,一定不能放过苏绮阳,要不是她,儿子也不会被人打得这样惨。她已经打听到了,云夫人救苏绮阳出来,只是想让她给自己做胭脂,只要不把苏绮阳抓到牢里,怎么整治她,那位夫人却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洪氏又去了贾老爷府上两次,每次都是连门都进不了,把她给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怕杏娘受苏绮阳的事牵连,失了贾老爷的宠。
洪氏实在无法,只好给经常到贾府卖头花的吴婆子塞了几钱碎银子,求她将自己带进了贾府。
洪氏见到女儿,才知道她被贾老爷踢了一脚,后来,贾老爷再也没有进她的屋。下人们都是捧高踩低的,见她才进门,第一天就失了老爷的意,自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就连洪氏想进来看女儿都不能了。
杏娘在贾家并没有真正得用之人,也没人费心替她打听外面的事儿,她竟是到如今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老爷。
洪氏抱着女儿哭了一阵儿,这才将苏绮阳被关进牢中,没过一个时辰,就被云夫人给救出去的事儿说了。苏杏娘这才明白,原来老爷是因为这个才发的怒。她气得直哆嗦,自己好不容易比苏绮阳强了些,她竟然又攀上了云夫人。
洪氏忙抱住女儿抚慰了一阵儿,说道:“你舅母都打听好了,那云夫人只是想要苏绮阳给她做胭脂水粉而已。只要你再得了老爷的宠,咱们想怎么收拾那小蹄子就怎么收拾,只要不将她关到牢里就行。”
洪氏说着,又拿出了一包香,神神秘秘地说:“这是你舅母帮你弄的,点上它,能助兴致。”
洪氏又教了女儿一些收服男人的法子,那卖头花的婆子来催,她只好出去了。
也是杏娘造化好,那贾兴威今日晚间又过来了。
贾兴威对这个新纳的小妾还是挺满意的,他才只睡了一晚,还挺想的。他打听过了,那个苏绮阳并不是什么云夫人的朋友,只不过赶巧云夫人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顺手救了她。
知府大人知道后,也对他和颜悦色了不少,他对杏娘的气自然也就消了。想起杏娘那香软的身子,他就过来了。
杏娘大喜,点了香,刻意温存。两人一夜颠鸾倒凤,又情多意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