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以桑》琴峥

2、第 2 章（修）

　　曾婕雅跟周玉打了声招呼，便跨着篮子，背着背篓走出了家门。她和曾巧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挖野菜，曾巧是小雅堂伯父的女儿，比小雅大两岁，今年十一了。

　　“巧巧，巧巧，我来了……”

　　曾巧家曾婕雅已经来过许多回了，早已经是熟门熟路。见她家大门是开着的，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门便看到曾巧正拿着一个食槽往地上撒着煮熟了的糠。

　　曾巧抬头也正好看到曾婕雅进了门，笑着说道：“小雅，你先自己找地方坐一会，我喂完鸡就可以出发了。”

　　“没事，你先忙。”曾婕雅不在意的说道，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而曾巧也没有让曾婕雅等上许久，喂完鸡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跨着一个篮子出来了。嘴里抱怨着说道：“本来我都已经收拾好了，都要出门去找你了，结果我嫂子说赶着要回娘家，让我把鸡喂了、碗洗了，你说气不气人。明明知道今天都轮到她了，也不知道早点起床，每次都这样。”

　　“可你每次都帮着她呀，你若真不想做，就直接跟她说让她自己做。”

　　“你以为我没说吗？我每次一说她，她就跟我哥去闹，说我光吃饭，一点活都不干。”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不想个办法，那就只能继续受着了。”曾婕雅非常不负责的说道。“我们今天去哪里挖野菜，去山坡上还是山里面。我想去山坡那里，那里的野菜应该多些，而且没有那么多的毒虫。”

　　“算了，这些烦心事不去想了，我们就去山坡那里吧，我觉得应该会遇到其他人。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出来挖野菜了，也不知道等我们到的时候还有没有。”曾巧说道。

　　“山坡那么大，怎么可能全都挖完嘛。”曾婕雅安慰着曾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山坡，远远的便看到大家果然都出来了，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声的说着话。

　　“看来大家的热情真的好高啊，我们也快点吧。”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曾婕雅也不由的被感染了，拉着曾巧的手开始往山坡上跑。

　　山坡很大，人群分的十分的散，大家都是找自己相熟的人然后蹲在一个地方边挖边聊天。

　　这个时候各种蔬菜还没有出来，人们吃了一个冬天的菘和萝卜，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蕨菜、小根蒜、荠菜、车前草，各种各样的野菜纷纷冒了出来。

　　小雅并不是所有的野菜都认识的，因此认识的就挖起来放在小篮子里，觉得是又觉得不是，自己分不清楚的就和其他的杂草放在背篓里，有时候见到旁边的人挖了她不认识的菜往篮子里面塞，她便也跟着将那些菜塞到篮子里面。

　　至于曾婕雅为什么不问旁边的大人，自然是因为她是个脸盲，凡是十分相似的东西，她总是分不清楚，还总是忘记。

　　曾婕雅一边挖一边听着曾巧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曾巧差不多可以说是村里的百事通，有什么事情她都知道，曾婕雅平时很少出门，关于村子里的事基本都是从曾巧嘴里听来的。曾婕雅觉得曾巧以后也许可以从事媒婆的职业，那张嘴太能说了，而且还知道各种消息。

　　“小雅你明天会去赶集吗？我还记得上次我们全家一起去赶集，集市里可热闹了。可惜这次我们家不去。”曾巧沮丧的说道。

　　“会啊，我爹明天沐休，他答应带我去赶集了。我还打算把这段时间打的络子和绢花一起接着放在曹掌柜那里寄卖。如果上次寄放在那里的卖掉了的话，到时候回来我给你带东西，再告诉你集市的场景。”

　　“真好，你都可以自己攒钱了。你们家跟曹掌柜的关系可真好，都让你们放在他铺子里卖。”

　　“好像是因为我爹曾经帮过曹掌柜的忙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放在那里也不能光占别人的便宜啊，卖了的钱我们分了两成给曹掌柜。”曾婕雅说道。

　　“那也是因为你们家做的活好，有人买，别人学不来。你明天回来记得告诉我集市的场景，还要记得带东西给我。”曾巧的沮丧只是一下下，立马就恢复了。

　　边说边聊，感觉还没过多久，篮子和背篓就满了。虽然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曾婕雅和曾巧决定回家了。看着曾婕雅小小的个子，背着篓，提着篮。曾巧都怕曾婕雅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她想帮曾婕雅提一个篮子，但是曾婕雅没让。

　　在村口道别后，曾婕雅和曾巧各自回了家中。才刚看到家门，便见到一团圆圆滚滚的团子像自己跑来来。边跑边叫着姐姐，却是曾婕雅的弟弟曾超在门口看到姐姐回来了，就立马跑了过来。

　　“慢点跑，别着急。”看到弟弟跑过来，曾婕雅连忙喊到。等走进了，赶紧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牵着弟弟，担心他摔着了。

　　牵着满脸写着我很高兴弟弟一起走回家中，在曾婕雅家的前院有一口自家打的水井，水井里面的水冬暖夏凉。现在才二月多，水井里面的水还是温的，打上来还可以看到水冒着雾气。

　　为了防止曾婕雅和曾超在后院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爷爷特意让人做了一个几斤重的井盖，井口平时都是盖着的。虽然曾婕雅现在已经可以拿起井盖了，但一般不会自己拿开，因为她知道这是为她好，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曾婕雅平时如果要洗菜什么的，都是让周玉打水上来的。

　　这次依旧是这样，“娘，我今天挖了好多野菜，有些我都不认识，你帮我看一下。”才进门，曾婕雅便大声的叫着周玉。

　　周玉在曾超跑出去的时候就知道曾婕雅回来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现在听到曾婕雅叫她，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后院。

　　看到周玉走了过来，曾婕雅连忙说道：“娘，你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野菜。”说着就把背篓里的全部倒了出来，周玉发现曾婕雅篮子里面几乎都是蕨菜和小根蒜，偶尔里面混杂着一些其他的野菜，但也有一些杂草，看着倒出来的那一堆，还真是什么都有。

　　曾婕雅见到周玉无可奈何的表情，赶紧说道：“娘，你先帮我打水上来呗，我边洗你边挑。你再告诉我一遍什么可以吃，下次我一定会记得了。剩下的我们可以给猪吃啊。”元宵刚过，周玉就去同村张大家买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小猪崽。

　　“我记得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就记得两种。”周玉似笑非笑的瞟了曾婕雅一眼说道。

　　曾婕雅被周玉那眼看的有些尴尬，喃喃的说道：“谁让它们长的那么像呢？如果它们长的像蕨菜一样有特色我就记住了。超超，你说是不是。”说完还特意将曾超给拉上，曾超其实并不懂娘和姐姐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到曾婕雅问他，还是点了点头。

　　周玉打开井盖，提了一桶水上来。“你这是什么歪理，我再跟你讲一遍怎么分辨这些野菜，虽说现在现在天下太平，这些野菜就是给我们打打牙祭。但是在荒年的时候，这些可是能救人一命。”

　　“荒年这种事情离我们这里远着呢，我们这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曾婕雅满不在乎疑惑的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粮食都是珍贵的，就算它并不起眼，可是多学一点总是不会吃亏的。你比其他孩子都要懂事，但你在家里我们从来没有让你吃过苦。在离我们村子几十里地的刘家坝，他们那里在山里面去了，土地又很贫瘠。那里的人为了一点吃的甚至可以大打出手。卖儿卖女，只为了换一点吃的。”周玉摸着曾婕雅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作者有话说

　　曾婕雅跟周玉打了声招呼，便跨着篮子，背着背篓走出了家门。她和曾巧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挖野菜，曾巧是小雅堂伯父的女儿，比小雅大两岁，今年十一了。
“巧巧，巧巧，我来了……”
　　曾巧家曾婕雅已经来过许多回了，早已经是熟门熟路。见她家大门是开着的，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门便看到曾巧正拿着一个食槽往地上撒着煮熟了的糠。
曾巧抬头也正好看到曾婕雅进了门，笑着说道：“小雅，你先自己找地方坐一会，我喂完鸡就可以出发了。”
　　“没事，你先忙。”曾婕雅不在意的说道，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而曾巧也没有让曾婕雅等上许久，喂完鸡收拾了一下自己便跨着一个篮子出来了。嘴里抱怨着说道：“本来我都已经收拾好了，都要出门去找你了，结果我嫂子说赶着要回娘家，让我把鸡喂了、碗洗了，你说气不气人。明明知道今天都轮到她了，也不知道早点起床，每次都这样。”
“可你每次都帮着她 呀，你若真不想做，就直接跟她说让她自己做。”
　　“你以为我没说吗？我每次一说她，她就跟我哥去闹，说我光吃饭，一点活都不干。”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不想个办法，那就只能继续受着了。”曾婕雅非常不负责的说道。“我们今天去哪里挖野菜，去山坡上还是山里面。我想去山坡那里，那里的野菜应该多些，而且没有那么多的毒虫。”
“算了，这些烦心事不去想了，我们就去山坡那里吧，我觉得应该会遇到其他人。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出来挖野菜了，也不知道等我们到的时候还有没有。”曾巧说道。
“山坡那么大，怎么可能全都挖完嘛。”曾婕雅安慰着曾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山坡，远远的便看到大家果然都出来了，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声的说着话。
　　“看来大家的热情真的好高啊，我们也快点吧。”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曾婕雅也不由的被感染了，拉着曾巧的手开始往山坡上跑。
　　山坡很大，人群分的十分的散，大家都是找自己相熟的人然后蹲在一个地方边挖边聊天。
这个时候各种蔬菜还没有出来，人们吃了一个冬天的菘和萝卜，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蕨菜、小根蒜、荠菜、车前草，各种各样的野菜纷纷冒了出来。
小雅并不是所有的野菜都认识的，因此认识的就挖起来放在小篮子里，觉得是又觉得不是，自己分不清楚的就和其他的杂草放在背篓里，有时候见到旁边的人挖了她不认识的菜往篮子里面塞，她便也跟着将那些菜塞到篮子里面。
　　至于曾婕雅为什么不问旁边的大人，自然是因为她是个脸盲，凡是十分相似的东西，她总是分不清楚，还总是忘记。
曾婕雅一边挖一边听着曾巧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曾巧差不多可以说是村里的百事通，有什么事情她都知道，曾婕雅平时很少出门，关于村子里的事基本都是从曾巧嘴里听来的。曾婕雅觉得曾巧以后也许可以从事媒婆的职业，那张嘴太能说了，而且还知道各种消息。
“小雅你明天会去赶集吗？我还记得上次我们全家一起去赶集，集市里可热闹了。可惜这次我们家不去。”曾巧沮丧的说道。
“会啊，我爹明天沐休，他答应带我去赶集了。我还打算把这段时间打的络子和绢花一起接着放在曹掌柜那里寄卖。如果上次寄放在那里的卖掉了的话，到时候回来我给你带东西，再告诉你集市的场景。”
“真好，你都可以自己攒钱了。你们家跟曹掌柜的关系可真好，都让你们放在他铺子里卖。”
“好像是因为我爹曾经帮过曹掌柜的忙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放在那里也不能光占别人的便宜啊，卖了的钱我们分了两成给曹掌柜。”曾婕雅说道。
“那也是因为你们家做的活好，有人买，别人学不来。你明天回来记得告诉我集市的场景，还要记得带东西给我。”曾巧的沮丧只是一下下，立马就恢复了。
边说边聊，感觉还没过多久，篮子和背篓就满了。虽然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曾婕雅和曾巧决定回家了。看着曾婕雅小小的个子，背着篓，提着篮。曾巧都怕曾婕雅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她想帮曾婕雅提一个篮子，但是曾婕雅没让。
在村口道别后，曾婕雅和曾巧各自回了家中。才刚看到家门，便见到一团圆圆滚滚的团子像自己跑来来。边跑边叫着姐姐，却是曾婕雅的弟弟曾超在门口看到姐姐回来了，就立马跑了过来。
“慢点跑，别着急。”看到弟弟跑过来，曾婕雅连忙喊到。等走进了，赶紧用空着的另一只手牵着弟弟，担心他摔着了。
牵着满脸写着我很高兴弟弟一起走回家中，在曾婕雅家的前院有一口自家打的水井，水井里面的水冬暖夏凉。现在才二月多，水井里面的水还是温的，打上来还可以看到水冒着雾气。
　　为了防止曾婕雅和曾超在后院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爷爷特意让人做了一个几斤重的井盖，井口平时都是盖着的。虽然曾婕雅现在已经可以拿起井盖了，但一般不会自己拿开，因为她知道这是为她好，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曾婕雅平时如果要洗菜什么的，都是让周玉打水上来的。
这次依旧是这样，“娘，我今天挖了好多野菜，有些我都不认识，你帮我看一下。”才进门，曾婕雅便大声的叫着周玉。
周玉在曾超跑出去的时候就知道曾婕雅回来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现在听到曾婕雅叫她，才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到后院。
看到周玉走了过来，曾婕雅连忙说道：“娘，你来看看这里还有没有野菜。”说着就把背篓里的全部倒了出来，周玉发现曾婕雅篮子里面几乎都是蕨菜和小根蒜，偶尔里面混杂着一些其他的野菜，但也有一些杂草，看着倒出来的那一堆，还真是什么都有。
曾婕雅见到周玉无可奈何的表情，赶紧说道：“娘，你先帮我打水上来呗，我边洗你边挑。你再告诉我一遍什么可以吃，下次我一定会记得了。剩下的我们可以给猪吃啊。”元宵刚过，周玉就去同村张大家买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小猪崽。
“我记得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就记得两种。”周玉似笑非笑的瞟了曾婕雅一眼说道。
曾婕雅被周玉那眼看的有些尴尬，喃喃的说道：“谁让它们长的那么像呢？如果它们长的像蕨菜一样有特色我就记住了。超超，你说是不是。”说完还特意将曾超给拉上，曾超其实并不懂娘和姐姐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到曾婕雅问他，还是点了点头。
周玉打开井盖，提了一桶水上来。“你这是什么歪理，我再跟你讲一遍怎么分辨这些野菜，虽说现在现在天下太平，这些野菜就是给我们打打牙祭。但是在荒年的时候，这些可是能救人一命。”
“荒年这种事情离我们这里远着呢，我们这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曾婕雅满不在乎疑惑的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粮食都是珍贵的，就算它并不起眼，可是多学一点总是不会吃亏的。你比其他孩子都要懂事，但你在家里我们从来没有让你吃过苦。在离我们村子几十里地的刘家坝，他们那里在山里面去了，土地又很贫瘠。那里的人为了一点吃的甚至可以大打出手。卖儿卖女，只为了换一点吃的。”周玉摸着曾婕雅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