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之以桑》琴峥

3、第 3 章

　　\\\'小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有些吃惊，完全无法想象居然会有亲生父母要卖掉自己的儿女，只是为了一点吃食。她虽然很早就帮家里做事了，但是家里人一直都对她很好，一直都很关心她，爱护她。从来没有过重男轻女，女儿是赔钱货的思想。
　　但小雅也只是愣了一会而已：“可是大丫家里也很穷啊可是大丫娘对大丫就很好，有什么好吃的、用的都会紧着大丫来。而且既然是因为土地贫瘠，那为什么他们不搬出来呢，或者自己做个小买卖也可以啊，我相信只要有心，就不会被困难打倒，只要他们愿意改变，应该还是可以比现在过的好一点吧，肯定是因为他们懒又不思进取。”
　　本朝并没有重农商抑，士农工商虽然有一定的地位差异，但是并不是特别大，商人也可科举从仕。当官的也要缴纳赋税，只不过农民是十五税一，有功名在身的三十税一。刚颁布这些法令的时候，大部分官员都是不同意的，各种跟太祖斗法。一些情节严重的直接被太祖抄家斩首之后，才开始顺利执行的
　　“我的傻闺女，改变岂是这么容易的，而且做小买卖你首先也得有钱啊。”周玉被女儿天真的话语给逗笑了。
　　“反正我觉得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坐以待毙，总能找到活下去的方法，而不是卖掉自己的儿女。不过以后我会好好学的。”小雅认真的说道。
　　“好了，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多学一点，就多一点活下的本领，虽然不一定用的上。现在还是来分辨一下这些野菜吧。”周玉从那堆杂草中挑出了一根野菜。
　　既然周玉不想多说，小雅只能乖乖的跟周玉辩识野菜，团子也跟在旁边学着。时不时的冒出一句，逗的周玉和小雅直笑。
　　看着满满一篮子的野菜，小雅感到由衷的自豪，这可是自己今天一上午的成果。“娘，我们今天吃小根蒜炒鸡蛋吧。”
　　“可以，咱们今中午就吃小根蒜炒鸡蛋。将这些菜挑出一半，明天你们去镇上的时候带给你姥姥尝尝鲜。剩下的我来做就好了，你带着弟弟去一边玩吧。”周玉笑着说道。
　　“那我帮忙生好火就带弟弟去玩。”

　　吃过中饭，爷爷又去地里忙了，周玉和奶奶在家里边做着鞋子边聊天，小雅带着弟弟在房间午睡。
　　才小睡片刻，小雅又被惊醒了，便拿出针线框打算接着打络子。照理来说，有一个精通刺绣的娘，小雅的刺绣功夫应该很不错才是，可是小雅的针线只能补补衣服什么的，但凡是绣根草，她都有本事将那草绣的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小雅不通刺绣，可她打的络子、绢花却是极好的，时不时的就会琢磨出一个新的款式。小雅打的络子、绢花基本都是在镇里的绸缎铺寄卖的，周玉绣的东西也是在这里寄卖的。定下最低可卖额度，然后二八分成。
　　因为小雅时不时有款式新颖的的络子、绢花；周玉的刺绣又是公认的好；且京城扬州那边流行什么，过不了多久，绸缎铺里的东西立马就会跟上，所以曹掌柜的这家绸缎铺的生意是最火的。
　　有时候小雅做的新颖款式的络子绢花，周玉新绣出来的花样子、屏风之类的，曹掌柜甚至会送到城里的铺子去，那也是曹掌柜东家开的铺子。毕竟镇里的消费有限，但把东西送到城里去，不仅消费人群的消费水平高，且还在城里掌柜那里挂了个名，如果东西被东家看中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曹掌柜的东家每年都会对他名下的铺子进行考核，更是时不时的派心腹过来查看一下，做的好的有赏甚至提拔。做的不好的，那就只能收拾东西滚蛋了。所以曹掌柜当然是想得到东家的青睐了，要想获得青睐，那就要靠业绩了。曹掌柜的东家规定：连续五年考核是优，那么就可以往上升一级；有特别贡献的，对铺子贡献非常大的，也可往上升一级。如果有个新的产品被东家看中或者推广到所有的铺子并为东家带来了大的利益，那肯定是大贡献啊。
　　小雅刚打完一个络子，便听到曾超在那里哼哼唧唧，就知道醒了。小雅连忙放下针线筐，帮弟弟穿好衣服。带着弟弟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又练了一会字，天便渐渐的暗了下来。
　　冬天刚过去不久，天黑的比较早，庄户人家基本在天黑之前就吃完饭了。等到爷爷和曾杰回到家，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就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雅就早早的起床了，因为不用急着去抢摊位且又离镇里面不远，便在家里用过早餐才出发的。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曾杰便带着小雅出发了。路上偶尔才遇到一两个人，但都是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的往前走。
　　等父母两人来到集市，那情况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满满的都是人，摊子上面摆着各种东西：有捏的栩栩如生的各种小人和动物；有扎了一个棚子在那里卖吃食茶水的；更多的是卖各种农副产品的。
　　曾杰在来之前就和小雅说好了先将东西送去去曹掌柜的铺子，结了钱之后再去逛集市。父母俩才走进绸缎铺，便见曹掌柜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弄的小雅莫名其妙，以前来也没见这么热情啊！
　　“可等到你们来了，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新品？”曹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曾杰手里提的布袋子，那眼光可以说是如狼似虎啊。
　　“这次的确有个新的画样子，绣的是高山流水，可以用来做屏风。”曾杰笑着说道。周玉绣的图又时候是自己画，有时候则是曾杰画的，而这副高山流水正是曾杰自己画的。
　　“有新样子就好，你们家的手艺真是太好了，现在每天都有好多人问我什么时候有新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每次送来的多一点就好了，我都已经把价格叫高好多都供不应求。”边说边结果曾杰手里的布袋子交给在一旁的伙计。
　　“这次就一副大的用来做屏风，其余的都是比较小件的。我内人身子不好，不能太费神了，而且长久的坐着刺绣对眼睛也不好，我可不想她为了多赚一点钱就把身体弄垮了，眼睛给熬坏了。只能曹掌柜你多担待了。”曾杰笑着说道。
　　曹掌柜也知道说下去无意，“知道你们夫妻恩爱，我就不做这恶人了。上次你家夫人绣的那副花鸟图被城里一个来这里游玩的少爷看中，花了五贯的高价买了去，其余的卖了三贯钱，一共是八贯钱，我抽掉两成还有六贯四百文。小雅的络子、绢花按照你们说的另外算，七文一个卖出去的，一共七百文，抽掉两成以后还有五百六十文。钱在这里，你们数一下。”
　　“大家都知道曹掌柜你做生意是最实诚的了，哪还用得着数。”曾杰看接过递过来的钱，看了一下就塞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小雅也小心翼翼的接过曹掌柜递过来的，又细心的数了一遍，这是她的私房钱。曾杰和周玉都说她赚的钱归自己，随便她怎么用，也不要她的。小雅把那些钱全部都存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两千二百文了。
　　结完帐，曾杰打算买匹布回去让周玉给小雅做件衣服，小雅的生辰快到了。看中了一匹淡黄色颜色的绢，一问价钱，八百文一匹，曾杰大吃一惊：“怎会这么贵，我记得去年才五百文一匹。”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几年皇上派人出海宣传国威，去年年末的时候出海的人就回来了，带回了大批小国的朝拜人员回来。据出海回来的人说，有些小国的有着各种珍贵的宝石；有些小国家里的餐具都是用金银做的，可是却还如野人一般生活着，身上只围了一块兽皮。他们对我们的丝绸、瓷器、茶叶非常的爱不释手，那些人跟来以后，在京城大肆抢购了一番，看中什么就丢块金子过去。尤其是丝绸，每个人都将自己屋子里塞的满满的，打算回去的时候带走。这也导致了丝绸的价格直线上涨，京城一度缺货。听说皇上还打算与那些岛国进行海上贸易，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曹掌柜说道。
　　小雅在一旁听着，也知道绢的价钱上涨了很多，便拉了拉曾杰的袖子说：“爹，我可以不做衣服的，我还有好多衣服呢，而且在家里也不用穿那么好的衣服。我们还要留着钱给奶奶抓药呢。”
　　“给奶奶抓药的钱我留着呢，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总得穿的好一点，就当做是爹爹送你的生辰礼物。”曾杰还是想买。
　　“如果一定要买，就买匹布吧，一样可以做衣服。而且我又不经常出门，不用买那么好的啦。”小雅看说服不了曾杰，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后磨了又磨，最终花了两百文买了一匹细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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