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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熟知真知 ...

  •   三日后,阳光照在这医馆的园后厢房内,印衬着床上躺着的霁柯。
      霁柯的身旁,沈寅正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几天几夜未睡的他,此时已有些坚持不住地在她身旁需要休息会。
      陈玉站在窗前,倚靠着门扉,眺望着窗外。
      他目光沉静如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霁柯的手指动了动,沈寅因是轻眠,时刻保持着意识的未完全入睡。这回,她一动,凤目当下便睁了开来。
      “阿柯……”
      霁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蹭到沈寅的手心。
      沈寅激动地握紧她。
      霁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木栏,有些被抽空般地失魂。
      陈玉走过来,眼色一亮,伸手欲去把她脉博。但却被沈寅不客气地一下子打开。
      陈玉皱了皱眉:“你不要太过分。”
      沈寅挑眉:“你不要太不知趣。”
      两人对视间,仇恨的火光四射……
      霁柯转身,当看到陈玉那刻,面部神情发生着奇怪变化。她的手突然紧了紧。
      沈寅因为一直握着她,所以能感受到她由手心传来的,突然情绪变化。
      他转身双手握住她的手,关切着担忧:“怎么了?”
      霁柯看了看沈寅,余光含着陈玉那张隐忍的脸,道:“让他出去。”
      沈寅怔了下。
      陈玉也怔下,不会,皱眉。
      霁柯微微侧了侧头:“出去。”对陈玉准确着道。
      陈玉脸色显然一瞬间不好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想窥探着些什么。可她永远都是这幅神情,他什么都窥探不到。
      “你好好养伤,我晚些时辰再来看你。”他最后只好道。说完,陈玉看了沈寅一眼,转身有些狼狈地走掉,未再看她。
      沈寅本想讥嘲他几句,可看着最后他离开的样子,却选择沉默。
      待含着一丝复杂地看陈玉走后,沈寅扭头看她,见她的眼眶……不知是否眼花,竟看到有一丝凄楚地湿润转在其中。
      一时,心揪起来地疼。
      *
      漆黑不叫五指的山洞。
      蓝子期自从把霁柯打成重伤后,就躲在着不见光的山洞内睡了三日。
      待他第三日终于舍得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山里的野人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吓跑了山里的打柴人。
      他那原本就清瘦的身子,一下子又越发清瘦了许多。只是……那笔直的背影,瞧着比之前风一吹就倒的羸弱和颓废,多了一些说不上来的正气凌洌的东西。
      他未穿鞋的脚,踩着地上的石土,满是血迹?可是他毫不在意地一直就那么往山下走去。那一头散乱如稻草的发遮住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山下一处瀑泉。
      他伸手,一件一件把身上那身破烂的衣服脱掉……此时才发现与他表面颓废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拥有着很漂亮的骨骼和腹肌。
      直到泉水完全埋没掉他,他消失水面,沉入水底,泉水哗哗。
      待他完全淹没后,不久从瀑布之上轻功飞跳下来一个墨衣长发的女子。
      她脚步匆匆地停立在泉水边上,惊恐朝后望着:“可怕!白杨那小屁孩为嘛非要娶我做妻!?”
      墨发女子正是未央,她为躲避白杨的逼婚,一路躲到这里。
      她惊慌地看四周哪里可以藏的,想了想凭借白杨那人精,定是藏哪都能被他给揪出来!于是未央抱着胸,皱着眉,左右踱步。最后听见水声,她看见那一汪泉水后,当下头顶点亮明灯。
      “有了!”未央卷起袖子,当下二话不说跳起水里,深潜。
      瀑泉中,她真的很卖力地向下游,希望游深点让白杨绝对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只是到了水下一处反光的地方。一团水光中,未央看见一个裸体……眨巴着眼睛,以为眼花……但是那水藻般的长发在水中肆扬,那带着些阴影,却透着极为好看的轮廓,还有那小腹下明显的男性特征部位!未央突然呼吸急促,在水下直翻泡泡地惊吓捂着脸,瞪着眼前人。
      而眼前那个好看的裸男突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瞳孔深处。
      未央觉得身体,一阵触麻陌生。
      要命的是,裸男朝她游过来,许是以为她落水了,拉过自己的头……嘴对嘴,咬下来。
      未央内心当下震荡如洪水决堤,千万个:草草草草……!
      *
      医馆□□的水池边。
      霁柯的伤好似位有什么大碍,沈寅仔细把脉确认过,虽是知道些……但还是奇问她:“怎么前几日一副要死的模样,如今能跟个没事人般。”顿了顿:“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霁柯面瘫依旧,虽是不用吃饭,但还啃着一个梨,装作正常人模样。
      “长生的人伤得再深,身体会习惯性自我复原,而复原后功力和精神力都比以往增倍递长。”
      “真……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若不是全然信你,之前谁与我说我准让他去吃药。”
      “这世间也非所有事都按常理来,你所熟知的,未必是真知。”
      “你所熟知的,未必真知……”沈寅咀嚼一句,笑了笑:”一直想问你,长生门人到底出自何。是人又非人,似鬼又非鬼。”
      霁柯未答。
      沈寅倒也未追问,非逼她答不可。他转移话题,看着她露出些不全然放心:“哎,你可真的无事?”
      “你希望我有事?”
      沈寅背朝椅子靠了靠,狠狠啃了一口手中的鸭梨。
      待含着咬吞下,他突道:“你……是否想起什么了?”
      霁柯牙齿在梨面上顿了顿,抬眸看了看他。
      沈寅回视,对她轻轻一笑,“好了,吃梨,我还是不想知道些,让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事。我从这刻赋予你保留一切伤害我的话语权与答案权利。”
      霁柯:“-_-||”
      微微地弯了弯唇,她:“放心罢,我既与你同上了一条船,自不会半途再回头去,拉以前的船客。”
      “船客?”沈寅凤目含笑,点了点头:“我且信你。”
      一阵安静,池中鱼悠游。只听二人咬梨的声音,此起彼伏。
      直到门外王郎中一声声制止传来道:“哎这位公子你怎么这样?我都说了不能进来了你怎么……”才打破宁静。
      沈寅一时坐直炸毛,只因他以为来人是陈玉!
      但当王郎中口中的“公子”站到门前,沈寅捏在手中的骨扇松了松。
      门前,一雪纱蓝衣飘逸似仙的男子,颀长而立,恰若秀美峦峰巅上的一棵苍松荨木,仙清之气扑面而来!
      沈寅脑海收寻着此人来历。
      而旁边霁柯唤他一声:“蓝子期。”
      啪嗒……骨扇落在桌上。
      蓝子期在沈寅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走向霁柯。
      他伸出一双满是伤痕的手,轻触在霁柯的脸上,小心翼翼地珍视地将她头微微抬起。
      额头轻靠在她的额头上,一声叹息。
      霁柯随着蓝子期闭上眼睛,也闭上眼睛。
      蓝子期的声音里满怀着一种倾世的温柔,“小柯,待我了结最后一件心愿,你予我那一掌“彻毁”,师兄剩下的生命,便悉听你命以还。”
      而半晌,她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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