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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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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直接石化在位置上。
我一直以来都很鄙视自己在遇到意外时候的迟钝反应,所以长期我致力于避免各种意外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可是总还是有些意外的意外避无可避,比如现在这单。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句话怎么这么熟呢?心里疑惑着眼睛下意识调过去望住蔡咏,她却正好将脸向另一边轻轻别了一下,当意识到这句话一字不差正正是敝人刚刚写到桌面上的那句时,我的脑袋“轰”一声响了一下,立刻感觉难堪起来。谁知一直没吭气的罗子宁突然说了一句:“有点意思,可以深化一下。”
楚平人也点头,没有停下咀嚼,却象是嚼出了某种不同的物质来,点了点头,指住蔡咏:“这个项目今天开始由你负责,所有人和媒介部全力配合,赶在星期五前拿出整套方案。”
他们居然肯定了我的创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的脑子里让我兴奋的居然是这种层面的东西,我不得不承认在反应迟钝的人里面,我的级别是SUPER级的。
而其他人的注意力显然跟我不在一个频道,方芷君脸色苍白得厉害,有人默契地交换着眼神,我不幸捕到几缕幸灾乐祸,方芷君做人真的不成功。山茶花这句话等于正式表示蔡咏上位的序曲吹响了号角,接下来他将支持她全力向方芷君在策划部的位置发起强有力的冲锋,而这个新鲜出炉的B角还是即将成为过去式的A角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手,这种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戏码真是乱让人兴奋的。
“总监,这单CASE我想让芝芝跟着我做副手。”
我有点不能置信地仰起头看向站在主讲台旁边的蔡咏,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身体本就修长的蔡咏看上去额角线条直硬,心头隐隐浮起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不禁咧开嘴笑了笑,同时听到楚茶花简简单单地说了句“OK”。扭过头,正好看到陈心湄对着我很不屑地撇嘴,我知道她误会了我的笑,不过,省起,这样的时候姿态应该低一些,于是敛了眉眼自去收拾那一桌的零食口袋。一个个身体从我身边鱼贯而出,传递的信息有些混乱,但距离神奇的一致。
“的确不一样啊,早上去了一趟总经理室,中午就文案且理升正式文案。”陈心湄走到旁边有些恶狠狠地说,我恍然罗子宁戴什么表原来真的不是重点,心头不期然的有些黯淡。
“芝芝!”那边厢蔡咏叫我。
我搓了搓面皮,搓掉隐隐的那一丝丝的阴唳,再强的小宇宙也经不起这样的坐吃山空啊!
“蔡小姐。”我规规矩矩。
“不要叫我蔡小姐,好象还是办公室小妹一样,你跟他们一样叫我chirs好了。”蔡咏笑得毫不犹豫,“你看,这么多助理,之所以把你要过来,是因为我需要我的副手跟我之间有足够的默契,而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潜质。OK?现在请你帮我做一份产品销售数据分析,下午三点钟之前要。”额首,微笑,离开,我注意到她短短一字裙下面的小腿笔直修长,完全没有一点破坏美感的僵硬赘肉,细得让人肝儿颤的高跟鞋给天然的优美线条落下完美的注释。这就是女人吧?奇怪,我今天怎么那么在意她的性别?
过了许久我才想起,好象她完全没有提到我的二次纸,可是我却分明感觉她不说,其实是说了。搞到自己有些迷惑,那样一句话是我写出来的吗?又或者写敢那样的一句话,有价值吗?
拿着那一堆资料,我有些欲哭无泪。两个月来,我做的是抹桌扫地跑腿的活儿,数据分析实践我连碰都没碰过,何况公司不成文的规矩是至少做够两年的市场,才有资格做这类的数据分析报告。我不会头脑发热的以为这破格飞来的美差是因为蔡小姐认为本小姐冰雪聪明无师自通天资过人骨格清奇等等等等。把营销学书上的案例照搬上来?NONONO,我不想沦为公司的笑柄。隐约有些明白蔡咏嘴里“默契”的真正意思了,随手乱涂乱写原来真的是个要不得的坏习惯。
三个月前的我大概在会议中就指着蔡咏的鼻子骂无耻,现在的我只会对着一桌子的烂摊子安静的发呆,那么,三个月后的我呢,我有点不敢往下想,心里荒凉一片。
离下午三点只有两个小时了,可是我眼前的WORD文档仍是白茫茫一片。把铅笑咬在上下齿之间,食指和拇指捻着一头转啊转,电脑上的计时器眨一下,我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跳一下。
“哇!你的报告写得真是精彩啊!”潘可突然在身后大喝一声,我一把扯下差点被咬成两截的铅笔,回头怒目而视,潘可笑容可掬:
“放心,你春秋鼎盛,区区一枝铅笔要不了你的小命,起码得加上个铅笔刀。”我不知道是不是做广告的人都这么刻薄,但是我知道,自从来了这间广告公司,我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刻薄。潘可比我级别高,客户部经理,按照逻辑学来说,他的刻薄程度也是比较级的。那做为公司架构金字塔最顶端的罗子宁的刻薄程度是不是应该是杀人不见血的掌门人级别的?就是秦始皇在《英雄》里惊呼的“手中无刀,心中也无刀,那就是和平……”打住,扯远了。
拿起笔,好了伤疤忘了痛,在二次纸上写写画画。好奇心超强的潘可上当,自己送上来巴巴地问:“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
我很纯洁地看了一眼他,然后很不纯洁地说:“画个圈圈诅咒你!”
“好心没好报,我是专门来提醒你上网查查的。”
“网上我早查过了,听名字有点料的全部是要注册收费的。”我用下巴抵在桌上晃着脑袋。
“看看吧,突然扎起是要付出代价的。”潘可咂着嘴,递过来一个U盘。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实习的时候做的报告。”
我发誓,我真的从潘可尖嘴猴腮的五官里看出几分可以进化的余地来。
“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潘可扭了扭脖子,“你的眼神还是象在看一只猴子。”
有那么明显吗?
我耙了耙头发,嘿嘿笑了两声,接过U盘,插进USB口:“行了,没啥好说的,到我家喝酒去吧。”
“你们两个有奸情!”陈心湄突然跳出来,用大半个办公室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叫。天知道她在旁边偷听了多久。
“我是男的好不好?!”潘可很气愤地吼。
“没错啊,就是因为你是男的,上官芝芝是女的,一男一女才能搞出奸情啊。”陈湄心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解释很没营养,眼睛不耐烦地往上一翻。
“可是上官芝芝是女的吗?!”潘可好象被人质疑了性取向,羞愤地质问陈心湄。我含在嘴里的半口水横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眼睛水肿却开不了口。事实再一次证明:这厮心眼儿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