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度》寂寞红中

5、第五章

　　陈心湄扔了一个饭盒过来：“知道你还没吃，给你带的！”
　　看着陈心湄走开，潘可拍拍我的肩膀：“人都走掉了，不是一盒盒饭就让你笑得这样倾国倾城吧？那你还不如谢谢蔡咏小姐送你这份‘优差’，倾刻间让友谊浪子回头。”
　　我轻笑：“人生苦短，眼睛只得这一双，不如多看一些赏心悦目的东西。”
　　“是啊，人生苦短，我也应该想想找个真正的女人发展一段奸情了。”潘可的嘴脸委实不适合拿来伤春悲秋，我没撑住，喷了一桌子饭粒。
　　我还是没有用潘可的的报告，只是直觉蔡咏不过是寻个由头来骂我，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地猜测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使绊子不如顺着她的火苗把自己点着，一来可以了了她的心病，二来可以了了我自己的心事。
　　不出所料，我那篇稚嫩的数据分析被蔡咏从标题到最后的年月日落款从头骂到脚，以至于最后晃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左腿膝盖酸酸的，有点儿不着力。
　　正好手机响，一看来电显示上的“老公”两个字，我立刻想到下班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双可能让我今夜失眠的腿去挤公共汽车了，心情立刻好起来：“中午居然没有请我吃饭，算了，晚上下班送我回家我就原谅你。”
　　“对不起，老婆，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参加一个首映式，晚上你自己回家。”看出来了吧，所谓“老公”就是这样一种具有特种功能的人，他们总有办法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你遇到麻烦了，然后在紧接下来的时间里的发生的结果则取决于你们的婚姻关系是否成立：如果是婚前，他们会极速赶到现场并温柔抚慰你受伤的小心肝儿；但是，如果很不幸，你们结婚了，他们就会火速找到一个体面的借口避而远之。
　　当然，象我和喷嚏同学之前这种“已婚青年享受未婚待遇的”特殊例子，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能免俗的，大部分时候请参照第二种结果。
　　我和他之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不是太愿意回想这件事情的发生。
　　记得那是殷哈奇和罗子宁大学毕业前，某日殷哈奇的老爸殷承仁先生屈尊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殷府共聚晚餐，当然，人家原话不是说得这么文绉绉啦，但是我硬是觉得这样的字眼比较配合殷家门口黑漆漆的铜门。没错，就是铜门，在不锈钢与铝合金林立的世界，居然还这种原子序数为29的Cu，够骠悍吧。这些年来，由殷叔亲自打电话叫我上去吃饭的事情虽不是经常发生，但是偶尔发生的时候大多伴有殷哈奇这个百痴干的蠢事，晚饭的规格与蠢事的大小成反比。
　　所以这次，刚一进门，面对那干干净净的一张鸡血石餐桌，我有了大祸临头的预感。
　　在我看来，事情其实并不算很大单，不过就是殷喷嚏不知道抽起哪条筋，非要进军歌唱界，人家正好大学毕业在即，已经找到愿意签他的经纪人公司，总算他少爷还记得回来交待一声，于是殷家天下大乱鸟：纪阿姨哭得红摇绿碎，纪家外婆捶胸顿足，殷叔半小时前一言不发进了书房就不曾出来过。殷哈奇却象个没事人一样，一看到我进来，高兴得一蹦老高：“芝芝，我刚刚买到那张你念了好多次的《Close-up》了，走，带你上去看碟去。”
　　这人脑子还真是好看啊？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挽住纪家阿婆的肩膀：“外婆，别哭了，这小子虽然没心没肺，好在长得够高够大，咱把他拎出去论斤卖了，估计够买一个星期冰棍儿的啊。”纪阿婆“哧”一声笑出来，纪阿姨也被逗乐了，轻轻摇着头说：“这丫头，就你逗得外婆开心。”我也笑，松一口气，她们的不快乐不过是做给喷嚏看的，奈何喷嚏不卖帐，我这个台阶出场就显得实再而必要了。
　　殷家独苗苗这时涎着脸过来：“啊？妈，外婆，你们刚才是为了我在生气啊？干嘛啊，放心啦，就算红了我也不会不认你们的。”
　　我一瞅，这殷哈奇红不红的我不知道，倒是纪外婆的眼圈又红了，眼见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变成温情脉脉的气场，我忙忙地闪人：“我先去找殷叔叔，你们慢慢聊。”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殷哈奇说着很自然地抓起我的手。
　　纪姨和外婆一副熟视无睹的表情我叹口气打算自救：“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
　　“你有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牵牵手是不会生出BB来的！”喷嚏说得理直气壮，让我自觉猥琐，于是闭嘴。
　　敲敲书房门，推门进去，殷叔叔坐在宽宽的椅子上，显得有些寂寥。突然一个念头蹿出来：“生我的那个男人要是还活着，大约也是这个年纪了吧。”
　　“芝芝，叔叔要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殷叔望住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医院里好久没去探望的屠夫大夫，打了一个寒战，本能地接口就说：“不好！”
　　说完才省起，我连是什么要求都没听，就回绝了，而且回绝的是最看得起我的殷叔，不由得羞愧万分，
　　“对不起，殷叔，我的意思是我不觉得我能帮到你。”这话好象比刚才那句更糟，我的脑袋开始当机。
　　殷叔叔笑了笑，转而拧转脸向着殷哈奇：“阿奇，你是不是决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唱歌。”
　　“是。”喷嚏答得十分干脆而肯定。
　　“你二十岁了，做为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你应该明白得失的道理，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做到洁身自好很难，所以，在你跨出这一步之前，我必须跟你明确几个条件。第一，我一共只给你五年时间做歌手，如果五年之内你的唱片卖不到六百万张，你必须无条件回家接手家里的生意，这五年就当是你放的大假。第二、你做歌手，不得透露任何家庭背景，不得做出任何有辱家门的事。第三、其间出了任何问题你必须自己解决，家里不会伸出援手。如果这五年里，你触犯了第二、三点的话，必须立刻无条件回家，假期结束。”
　　“我同意。”殷哈奇想了想，点头说，一脸的严肃与慎重，我有点吃惊，这厮是什么时候长成大人的？
　　“我没有说完，还有最后一点，”殷叔脸上突然笑容灿然：“加入娱乐圈前你必须跟上官芝芝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