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父》枕闲书卧

22、第 22 章

　　以前的他就有很多的恶心言行，但那时刘言还没觉得他极度恶心讨厌。刘言是长年累月一次次的被他那令人发指的极度自私、极度懒惰、极度邋遢肮脏、极度心安理得坐享其成，极度刻薄恶毒言行脸色伤透了心，寒彻了骨，恶心透了顶，才慢慢学会了恶毒刻薄的猜测他的。
　　或者说，刘言慢慢大了，慢慢有了更多的自己的思考与想法与独立自主的能力，不用看他脸色，或者即使他有脸色也不会再怕得心肝胆颤浑身发抖，才敢放开心胆坦诚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情感正常的人，哪个会因为自己读高中的女儿好不容易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陪陪带带被阿哥大嫂丢在家里给七老八十的老人带的小侄子在家门口玩，自己的女儿人生第一次当人家的长辈，当人家的小姑姑，心疼自己的侄子，怜惜自己的侄子，因而带自己侄子在家门口玩，教懵懂纯真的侄子认花认草认颜色追蝴蝶，就破口喝骂自己的女儿发骚发情！
　　连阿婆在刘言很小的时候都不止一次说过刘言那样子侮辱伤人的话！
　　不知道该说有样学样，还是该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或者，他们的本性就是那般龌龊恶心。有什么样心思的人，才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就算是仇人，一般人也说不出那般不伦龌龊至极的话来伤人。
　　别人会评价阿婆能吃苦，慈眉善目，会评价他老实巴交。但刘言不仅一次两次他们在自己前面面目狰狞吓死她的样子。
　　他们把好一面都留给了阿哥阿姐老弟以及一堆外人，把最不好的一面全都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刘言的面前。
　　可以说，刘言是被家里年纪最大的三个人联手连嘴骂大的，逼大的，吓大的。而阿哥阿姐老弟他们做为刘言各种被逼迫干活的既得利益者，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袖手旁观，要么走远去玩去乐不闻不问。
　　他那种人，都已经活到七十岁了，都早已当爷爷外公了，半只脚也早已踏进棺材了，短命鬼都投胎好几个轮回了，若是懂得半分反省的人，都不会在十几二十几多年那么长的时间以来，不仅让大家的生活上受苦受累，更是让大家的心里脸上一直痛苦难受。
　　而他，好像从五十左右岁开始，到现如今的七十岁，就十几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几乎像个眼瞎耳聋手断嘴臭、吃米烧柴的可恨废物，或者说理所当然的把家人当成伺候他的奴婢，整天心安理得的窝在被他弄成垃圾堆的又臭又阴暗的房间里，抽烟，看电视，撒尿，大声咳嗽，大声连环狂吐口水，或者打呼如雷，睡得像猪。
　　十几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循环反复，不管家里他的父母和他的孩子和后面的两个孙子老的老，小的小，都心安理得的当家里的蛀虫，当蛀虫还不算，还要动不动做鬼作妖，动不动脏嘴烂舌的骂他的孩子孙子，好像他们都不是他的骨血，不是他的子孙后代，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长辈？怎么会有那样的长辈！动不动把人好不容易花时间花力气累死累活弄干净的家里弄脏弄乱弄臭，堪比鸡窝猪窝狗窝，让人痛苦恶心不堪。
　　明明阿公阿婆，叔叔姑姑都不是那样可恶可恨的人，而他，他却是那般可恶可恨，他是那般可恶可恨到像没有人性！！！！！！！！！！！！！！！！！！！！！！！！！！！！！！
　　他不是那种敢在外面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大坏人，他极度无能又极其懒惰，在家还极其自私自利。
　　无能也没有什么，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承认不承认，大部分人都是无能平庸的，都是来人间一趟凑数，见证或津津乐道别人的光鲜亮丽，甚至给别人的轻松自信自由添砖加瓦，而自己来当比牛马还不如的辛苦社畜，一天天受尽各种没钱没势没自由而百般忍气吞声的千辛万苦，最后满身疲惫劳累的长眠于地下，尸骨腐烂，化为尘土，回归天地。
　　可他还极度懒惰，极度自私自利，要家人当奴作婢也就算了，还要动不动就脏嘴烂舌大声骂人，骂得前后左右邻居都能听到的那种，这样的人，作为他的家人，那种内心痛苦崩溃程度，不是其中人，就算活过了千生万世，应该都不会明了。
　　他在外算是那种讨好型人格，容易轻信人，也会说了，也会笑了，原来他不是天生的不苟言笑，不是天生的脸色阴沉，不是天生的冷漠无情。人家说什么都当真，还积极出钱出力支持，好像家有金矿一样爽快，人家可以对他搓圆捏扁。
　　在家呢，他则完完全全变了一张脸，像对待仇人一般的脸色，又像对待丫鬟奴婢一样的脸上，只会在家里做鬼作妖作威作福，懒过死蛇死猪，对家人极度吝啬，别说钱，就连句好话一个笑脸都不会给，让子女晚辈内心痛苦不堪的恶心人。
　　他就像断了手、耳聋一样，在那间自造的垃圾房间里，轻易不会拿扫把扫一下，等刘言扫，或等他那时还没死却已经八十多岁老母的扫。
　　独霸着看电视声开得死大声，连环狂吐口水的丑陋难听声音死大声，打呼死大声，各种丑态恶心的声音不断，除了晚上睡觉和外出时间外，都不关门，不管是否吵到家人，是否恶心到家人，他完完全全的只顾自己，直到人做好饭做好菜了，该吃饭了，还要人轮着三请四请，又要抽一轮水烟，然后撒尿，又像嘴里有大粪一样，又要大声狂吐一番连环口水，才慢腾腾的从那个鬼房间里大摇大摆出来洗手吃饭，碗都不会帮忙拿一下，就是家里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家里的半瓢水都不会帮忙舀。
　　刘言八十多岁的老阿婆，他的八十多岁老母亲挑粪水去淋菜，他空手空脚经过看到都不会去帮忙挑一下。
　　累月长年，长年累月，他是那么的光明睁大、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懒得好像动手帮忙一下，立刻就会暴毙而亡一样，好像整天忙死忙活的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他的仆人。
　　日日，月月，年年，总是眼瞎得看不见半点家人的辛苦忙碌，耳聋得听不见丁点家人干活的各种声音。
　　到饭菜好了，在人轮番请三请四后还不来，两个那时七八十岁的阿公阿婆自己不先吃，也一定不准不管饿得怎样的刘言他们兄弟姐妹小孩先吃，在紧盯着警告着饿得要死要活的刘言姐妹他们还不能吃饭，要等到他大摇大摆摆来上桌为止，才能动碗动筷吃饭。
　　不管是平日，还是过年过节，阿公阿婆从不允许家里的小孩在他没上桌之前动筷，从来不会在砧板上就给他们兄弟姐妹砍半丁点鸡翅鸭腿鹅头什么的吃，好像给砍一点吃的，就全家人都立马饿死一样，不管他们有多馋的流口水，有多么羡慕那么多的堂兄弟姐妹可以饿了就先吃，杀鸡杀鸭，在砧板上叔叔婶婶就笑眯眯的先给砍一点吃。在他们那个家，所有的人，比他老的，比小他的，统统都要等他上桌才可以动筷。
　　他在外面当孙子小子，在家阿婆阿公直接让他当大爷土皇帝。
　　两个老人，特别是阿婆，那个特别矮小瘦得皮包骨能吃苦的女人，为了她的好大儿能当家里的土皇帝，她心甘情愿的为她的好大儿吃一切苦。
　　她活着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得闲，没活也能翻出活来瞎忙，阿婆她特别热衷亲身演绎苦情大戏给别人看，只要刘言在家，也不允许刘言得闲，她的眼里看不得刘言半分钟的闲暇快活，也逼勒着刘言演绎苦情戏给大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