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桂花香》今晓

36、海棠

　　两人便打车到了A大门口，程牧问：“饿了没有？先吃饭还是玩一会？或者边玩边吃？”
　　萧衿好笑，说：“程牧，你带的是女朋友。”
　　程牧不解：“嗯？”
　　萧衿说：“不是女儿。”
　　程牧也笑了，道：“这会还没有下课，小吃街人不会很多，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萧衿应道，“程牧同学，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下还真把程牧难住了，他这几年来小吃街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说推荐什么——他想了想，他的姑娘好养活也挑嘴，他还真不知道推荐什么。
　　萧衿看出来了，说：“好吧，看来是没有了，那我们先随便看看嘛，我现在还不是很饿，你呢，饿了吗？”
　　“我也还好。”
　　“那就看到什么想吃的再说。”
　　程牧一边跟着萧衿走，一边偷偷给以前同学发消息。
　　“程牧、程牧，有豆腐脑欸！”萧衿拉了拉他，“说起来有点久没吃过了。”
　　程牧收起手机，哪里还用找人推荐呢？逛这种小吃街本来就是要边逛边吃，可能会踩雷，也可能会遇见惊喜，是酸还是甜需都不要紧。
　　然而现在并不是纠结酸或甜的时候。
　　“老板，两碗豆腐脑。”
　　“好嘞，吃甜的还是咸的啊？”
　　现在是选择咸甜的时候——经典的咸甜大战！
　　“咸的。”“甜的！”
　　两人看着对方愣了愣。
　　“不是吃咸的？”“你怎么吃咸的了？”
　　两人又一起笑了。
　　老板也好笑，问：“那就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程牧道：“两碗咸的吧。”
　　萧衿道：“一碗不要香菜。”
　　两人找了张小桌子，两碗豆花摆在中间。
　　程牧把勺递给萧衿，问：“你现在吃甜豆花了？”
　　萧衿道：“南方人不都是吃甜豆花吗？”
　　程牧逗她：“那我再去买碗甜的？”
　　萧衿向来吃咸的豆腐脑，以前叶一辰还总说她背叛组织，想拉着程牧一起吃甜豆花，可是程牧是个是实实在在的北方胃，吃不了甜滋滋的豆腐花。
　　萧衿自顾自挖了一大勺淋了红油混着香菜的豆腐脑，一口下去，香菜精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还是喜欢吃咸的。”
　　程牧也低头慢慢吃：“我也喜欢咸的。”
　　中午没怎么吃，一碗豆腐脑根本不顶饱，萧衿闻到烧烤味，说：“有点想吃烤串。”
　　程牧道：“嗯，走吧。”
　　可是路过卖花甲米线的摊位萧衿又纠结了，程牧看见，说：“想吃？”
　　萧衿点头：“有点诱人，但是再吃碗米线我肯定就不下烤串了。”
　　程牧听她想吃，便准备点单了，闻言说：“能吃多少是多少？泡椒的？”
　　萧衿口不对心：“嗯，可是会浪费啊。”
　　程牧笑着不说话。
　　萧衿明白过来，也笑，得意满满：“哎，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萧衿跟烤串的老板要了个小碗，把米线和花甲挑了些出来。
　　程牧点完单后过来看到，说：“挑什么，不嫌麻烦？”
　　萧衿端着小碗，把大半碗米线推给程牧，故意道：“小碗冷得快。”
　　程牧由着她，打包盒一路拎过来早就不烫了。
　　现在人少，烤串上来得很快，萧衿一看就笑了，菜都是程牧点的，却每样都点在萧衿胃口上。
　　虽然他俩口味重合度很高，但也不至于高到这种程度。
　　她是香菜精嘛。
　　可是香菜精不喜欢吃裹着香菜的千张。
　　程牧拿起一串香菜卷，把香菜卷戳进碗里，抖出里面的香菜，夹走千张。
　　程牧把挑好的香菜推给萧衿：“这边只有这种香菜卷，将就一下吧。”
　　萧衿道：“这还将就啊？不用挑了，我也不是不吃千张，就是不喜欢。”
　　程牧道：“不喜欢就不吃。”
　　萧衿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以前挑食你怎么不帮我吃？”
　　程牧看她一眼，说：“你现在不吃胡萝卜我也不帮你吃。”
　　好吧，看来他是个有原则的男朋友。
　　吃完烤串，萧衿有点口渴，对程牧说：“想喝奶茶。”
　　萧衿看到过了桥头就有家奶茶店，但她眼睁睁看着程牧领着她过了桥往反方向走了，她没有出声提醒，地球是一个圈嘛，他们总会转回来的。
　　程牧对这里是一点不熟啊，所以大学几年他是怎么过的呢？想来没有她的大学生活一定无趣极了，让他自己跑来这边上学！
　　“想什么呢？”
　　“啊？”萧衿回神，挽住程牧手臂，“没什么啊，我就觉得下了课来这边吃点小吃，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去，时间还早的话还可以去操场再走两圈，或者……哎，我听说每个学校都有叫‘情人坡’的地方，你们学校有吗？”
　　程牧：“嗯……”
　　好吧，毕竟这个人连自己学校小吃街有什么好吃的都不清楚。
　　萧衿道：“那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C大的情人坡，天气好的下午，在那里晒太阳可舒服了。”
　　程牧道：“好。”
　　兜兜转转他们又要绕回刚经过的桥，萧衿突然不想喝奶茶了，对程牧说：“我们去学校里逛逛吧？”
　　程牧问：“不喝奶茶了？”
　　萧衿说：“不喝了，今晚吃的那些已经很罪恶了，爱是克制，过年胖的还没瘦下来呢。”
　　程牧中肯道：“其实还可以再长一点，你太轻了。”
　　没有哪个女人被说体重轻不开心的。
　　“那是现在衣服还穿的厚，看不出来。”萧衿拉过程牧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捏一捏，以前我腰上都没有肉的，是真的不能太放纵了。”
　　程牧整个人都僵住了，隔着厚衣服，哪能摸出什么来？但就是、就是——
　　“程牧，你怎么脸红了？热的？”萧衿挥手给他扇了扇风。
　　搂一下自己女朋友怎么了？
　　程牧搂住萧衿的腰，把她拉近自己，道：“嗯，热的。”
　　萧衿回过味来，有的人这是害羞了。
　　本来她觉得没什么，两人牵手牵得就很自然啊，刚她就是纯粹地要他捏一捏她腰上的肉，就像她平时和慕遥相互捏是一回事。
　　都是很自然而然的。
　　可这不是一回事。
　　“你也热了？”
　　萧衿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烫，她一头埋进程牧胸口：“嗯，好热的。”
　　两个嘴上喊着热的人抱了一会儿，夜风吹散热气，隐隐约约听到下课铃响了，很快地，小吃街热闹起来。
　　程牧松开萧衿，拉过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学校里面。”
　　下课的点，到处都是人，他们走的这条路上人倒是寥寥无几。
　　萧衿好奇，问：“怎么大家都不走这边啊？”
　　“这条路绕。”程牧指着不远处的一排红白楼，“这边没教学楼，都是实验室。”
　　萧衿道：“带着我绕远路哦？”
　　程牧本意是带她绕开人流，当然也存了另一份心思——他大学几年往来实验室都是走的这条路，他想带她看看他曾经走过很多次的地方。
　　他知道哪一级台阶缺了个口子，下台阶时提醒她留心。
　　他知道哪几棵树上有小鸟筑的巢，只是现在只能看到空空的窝。
　　他还知道，这个时节，哪里的海棠花开得最好。
　　“今今。”
　　“啊？”
　　“走这边。”
　　程牧拉着萧衿拐进一边的小道，本来就是没事闲逛，这种漫无目的乱晃的感觉其实很好，尤其身边跟着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萧衿基本处于大脑放空的状态，程牧喊她往这边就往这边，喊她往那边就往那边，没有台阶的地方，她甚至闭上了眼睛由着程牧牵着她走。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鲜艳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