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花魁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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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停住，小二挡在我面前憨笑：“姑娘不是忘了吧？”
我调整下面部表情，也笑着：“我没忘。可是，忘的是你呀小二哥。”
“我？”小二惊诧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我认真点头，“你看啊，一开始我点了一笼包子，对吧？”
“是这样……”
“后来我不想吃了，改换了一碗面条，没错吧？”
“是是是……”
“既然没问题，那我问你——一笼包子多少钱？”
“呃，二十文。”
“那一碗刀削面呢？”
“也是二十文！”
“是吧，那我用我的一笼包子换了你的一碗面条，这不正好嘛，我不欠你钱呀！”
小二听了愣住了，似乎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却又似信非信：“可是……”
我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敢露出心虚的样子来，只得继续忽悠：“可是！你想说的是我把面吃了，而我的包子呢？那就要问你了，你给送哪儿去了？……噢想起来了，你好像送给那一桌了吧？你应该管他们要啊。哎，人走了？至于你是否收了人家的钱，那我就不知道喽！我还有事，该走了，拜拜！”
憨厚的小二纠结着两条浓眉，还在思考我刚才那一番话，我便趁机溜了出去，片刻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向兴源客栈。
跑到兴源客栈时我已是气喘吁吁，却不见远山身影，找掌柜的闻了一番后我有点担心：这么晚了还不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实在闲不住，我决定再出去找找看，为了自身安全仍是戴了面具。刚才跑得身上都热了，索性脱去果绿色的外衫系在腰间。此时外面的灯笼光已无法阻挡天色的暗沉，人群又不少，估计不会被穆家和食为天的人找到。
我顺着兴源客栈到穆家最近的一条街道上搜寻远山的身影，不料竟真有意外发现——
“站住！爷让你走了吗？！”
这不是食为天里遇到的大嗓门儿吗？我走近去看，远山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的样子，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神情十分焦急无奈。我打算先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那墨衣少年冲远山吼道：“别以为爷没看见，快把东西交出来！”
远山蹙着一对好看的眉毛，解释道：“我真没偷你们东西！你们让一让，我还要赶路呢——”
“——再不交出来，别怪爷给你好看啊~~”
“十弟，算了。左右不过是块玉佩，我那儿还有更好的。赶紧走吧，八哥还在前面等着呢。”金棕袍男子声音低沉有力，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周围看热闹议论纷纷的人群。
看远山那笨样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挤开人群冲上前拉他：“远山，我云罗！快走啦愣着干什么！”
谁知有人就是不肯放过我们，那墨衣少年抓住我道：“原来你这小偷还有同伙啊！”
我一听就火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啊：“说谁是小偷呢！放开我！”
“不是小偷你干嘛戴面具？”
我又好气又好笑：“戴面具就是小偷了？这是什么逻辑！”
“别狡辩！你们——”
“——我说小哥，你看他一身的包袱，怎么去偷啊！就算是赃物，哪儿有这么傻的小偷还把它背在身上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大家说是不是！”
“对啊……”“说得有道理！”果然群众有力量。
我继续道：“这是我兄弟，我们是外地来的，正准备去客栈休息。谁知街上人这么多走散了，所以估计是误会一场。”
本乡就这么拉着远山走了，谁知远山被我一扯，竟“叮”地一声从他身上落下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低头一看，是枚墨色的玉石。
“十哥！就是这个吧！”
“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话说！”
“他狗娘养的，老子差点儿被你这小东西给骗了！”
糟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被偷了钱袋，反而成了小偷！眼下已是百口莫辩了，我和远山对望一眼，默契地牵手狂奔，杀出一条血路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我落荒而逃已是第三回了。见远山身上累赘太多，我一狠心就把它们扯下来扔了，远山惊愕：“小姐这——”
“——逃命要紧！”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身外之物？
跑出一阵，以为我们已是神速了，谁想向后面一看几人近在眼前，我们赶快改变策略，左拐右转，就进了一家生意红火、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酒楼”。
我匆忙间一瞥，这里好像在搞什么酬宾活动，管弦丝竹乐声不断，歌舞升平，红男绿女，一片奢靡景象——原来是……！我和远山本想找个不起眼儿的犄角旮旯躲起来，却见那阴魂不散的几个人也很快跟了进来，无奈之下我们“疑无路”，却见“柳暗花明”，身手敏捷地攀上附近的梯子，翻身跃进三楼，随便找个安静的房间推门躲了进去。
“贺图是你——！”
一个甜美的女声透着惊喜，见到我们又变得愕然不已，“你们、你们是谁？”
我把手指贴在唇上示意她噤声，同时远山关上了门。
一个盛装打扮，衣着鲜艳明丽的女子站在窗前，美眸中似惊似怕，手里紧紧攥着一件黑色斗篷。
“姑娘别怕，我们绝对是好人。”我慌忙摆手解释，顺手将面具摘下。
那女子强自镇定，见我只是个小女孩，抚了抚胸口。又看了看远山，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来我这儿，一定是贺图叫来帮忙的吧？贺图人呢？”
“贺图——”是谁？不行，我若说不是她一定会把人都喊来，“哈，贺图他，有点儿事要处理，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
“噢，是这样啊。那你们——”“怦怦怦”三声，似有石子敲中窗子，把我们仨都吓了一跳。女子看我们的眼神突然就变了，我以为被发现了，只好招了：“姑娘摸怕，我们是遭歹人追捕，逃到这儿的。我们一会儿就走，保证不会连累你的。”
女子定了定神，道：“帮你没问题，那你也帮我个忙怎样？”
恰巧外面传来老鸨的声音：“哎呦各位爷别急呀，柔宁姑娘最后才出场呢……”
女子迅速凑到我边上跟我咬耳朵，我听了有些犹豫：“啊？这……我不行的……”
见我不答应，她一咬牙，从床底拿出一小精美的首饰盒递给我：“你若答应，这个就归你了。”
打开盒子，俱是金钗银环、珍珠翡翠之类。我好歹也是学历史的，还见过外祖父不少珍贵古董，看得出来她这一盒子值不少钱呢。
原来这姑娘是花魁娘子，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出场想让我替演。虽然觉得她的理由漏洞百出，但我现在需要钱却是真的呀。如果只是唱首歌就能换得这些首饰，那我真是赚大方了。
“可是姑娘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给你演砸了？”
“姑娘你声音这么柔软甜糯，唱起歌来一定好听，我相信你。”
“可伴奏的那些……”
“放心好了，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乐师。你唱什么他们都会弹会奏。”
“那……”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的首饰盒，“还有吗？”
“有有有！再给你一盒，怎么样？”
我想我当时可能是穷疯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拍胸脯打包票：“就交给我好了！”那花魁娘子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嘴角也快咧到耳边了。
“小姐你？！”远山看着我们两人握手成交，已经彻底呆住了。
“远山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
“下面欢迎我们的花魁娘子——柔宁出场~~~啊呵呵呵呵……”
天哪天那该我上场了！
我紧张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柔顺乌黑的青丝梳成简单高雅的柔云髻，娇嫩白皙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粉红晕，眉间英气微现，一双大眼笑意盈盈，浅褐色的瞳仁清澈透亮，鼻梁挺直，如樱朱唇微翘，五官精致，又隐隐透着北方女子特有的大气，兼具西部少女的妩媚。这张脸和现代的我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只是更漂亮更娇艳，不过因为年龄小些，还略显稚嫩。然而现在施了些粉黛，衣裳也换成了一袭琉璃色丝缎裙，在灯光下变幻着七彩光泽，我倒有些人不出自己了！
不过这花魁娘子审美观倒还算不错，没有给我浓妆艳抹。她此时正满意地打量我：“不错不错！很好很好！姑娘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可是我明明瞥到一旁一脸黑线的远山嘴角抽搐了一下。
“姑娘姑娘！时候到了！客人该着急了！”绿荷在一边连连催促。
我忙醒过神，罩上面纱，轻移莲步，忐忑地走出房间。本想问远山是不是不好看，可现在也没时间了。
我出现在三层的大圆厅中，俯视全场众人，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响起，大概是为我出尘的仙姿而醉（青峰：我快吐了）。远山从后面将我抱起令我站在扶手上，然后一提我腰间的绸带，我纵身一跳，他一节一节缓缓松着带子，我则踩着空中悬着的装饰绸布缓冲下降。衣袂飘扬飞舞，面纱被风撩起，我羞涩地垂眼（咳咳，是怕被发现啦），扬起衣袖，怀中花瓣翩翩旋落。伴随着众人的惊呼，我也稳稳落地，感觉相当过瘾。
“好一个天女散花！”
“好美啊……”
“真的像仙女儿一般！”
我暗自得意，要开唱了，面纱却差点儿被吹下来，我忙抬手轻扶。唱歌嘛，倒难不倒我，可若要像花魁一样博得满堂彩……到底该唱什么呢？今天是七夕，索性赌一把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
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也许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入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
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
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
《我只在乎你》这首歌搁到现在没人敢说没听过，可是在清朝还没有一个人敢说听过哩！想来挺应今天的景儿，乐师配乐也尚可。我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嘿嘿，貌似还不错。只是，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一曲终了，果然喝彩不断。我习惯性地一鞠躬，猛一起身，面纱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花魁娘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