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霄》林兰馨

26、巧施心计

　　所谓提高商人之税一事，不过是裴九卿借利州水患一事发挥，以各地休以堤坝防水患为名决定征收商税，扩充国库，如今以上官家握以之经济动脉，自是首当其冲，还有依风听雨楼旗下之商业，不一不受波及。
　　裴九卿很聪明，他很清楚若是提高平民百姓等诸多苛捐杂税，会引起动乱民愤，眼下他寻思之理由让农民百姓松一口气，他们自然不愿意有自己出这份钱，故而乐见其成，唯恐皇上改变主意，将这份代价分摊到自己头上，自然不愿意反对，且重农抑商之念由来已久，所以事态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所以依风听雨楼此刻才会如此骑虎难下，裴九卿此事本就针对于他等，先前利州一事，已经让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裴九卿此举一方面可缓和民间对朝廷之敌视，一方面也是寻以名目打压依风听雨楼，若是不出此份税额，裴九卿自可大肆宣扬他等对百姓无爱，毫无奉献之心，之前利州所积攒之名誉顿时荡然无存，若是出了份额，于他等也是一次重创。
　　原本所有人并未说全部都想得全面，以为只是出以税收，经济受创而已，眼下听上官听雨一番 ，顿时明了眼前之情形乃是进退两难。
　　“虽说时间有些急促，却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环环相扣自是出不得一丝差错。”上官听雨若有所思，大约于心中有了安排，抬头看向众人：“看来我们要赌一把了。”
　　上官听雨很清楚裴九卿之心思有多深，他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将自己之面目全然展现于一个人面前，故而世上也无人真正全然了解他，可是上官听雨确信，至少自己一定是世上最了解他之人，所以此刻她决定兵行险招。
　　“司马易，明日你便吩咐下去筹措银两，我们非但上缴税收更要比这份税额要求的更多，不过在那之前，得举办盛大之场面，当着邑州百姓以及所有商户之面，以现银交付于邑州官府，声势场面越大越好，也可以私下先与一些商铺先行沟通，到时由他们帮忙捧场，当然也可以请他们以救助为名出资，多出部分可由我等垫资，他们勿需花费任何即可博得美名，何乐而不为呢。”上官听雨笑着端起手边之青花瓷茶盏，轻吹了口气抿了口茶，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乃是筹划生死存亡之事。
　　“如此一来，可是得召集所有商铺将现银全部汇聚起来呢，啧啧啧，看来这个月又得加强楼中之防卫了呢，辛苦你了呢崔涑。”司马易摇着手中折扇笑道，虽然对于上官听雨之决定有所不解，却没有丝毫迟疑决定实行。
　　“崔涑明白。”
　　数日来，邑州城内不断可见有隶属于上官家及倚风听雨楼其下商铺，由镖局护卫将现银送达，直至众人翘首企盼之盛举到来。场地乃是安排在邑州城内一处阁楼，三层高之雕花阁楼前早已架好场地，搭起了舞台，台前五米之处则已整齐罗列好桌椅，二楼也是如此格局，唯有三楼之上有白色纱幔拂动。
　　此刻已陆续有人到场，他们不约而同身后都跟有仆从抬以木箱或揣以巨额银票，会场之内除了各家商铺当家之外，还有慕名而来之百姓，一个个木箱顿时让整个会场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幸好倚风听雨楼于筹措此次盛举之时，早已有所安排，调用侧犯楼之人前来看护，保得会场人财安全，然随着尉迟凌天之出现，现场之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尉迟凌天被邑州知府邀着坐于身侧另一主位之上，因为倚风听雨楼于邑州之地位，知府也出于礼节询问是否可以开场，他向三楼看了一眼，见纱幔之后隐约出现身影，便吩咐准备开场。
　　司仪上台点报了各家商铺，诸位商铺当家纷纷上台，命人抬以身侧之木箱，或取出银票，着人盘点。
　　过了一柱香，所有银两统计完毕，司仪拿过长长地统计单子，看到单子末尾之数据连话语都激动起来：“全部商铺之银两统计完毕，共计一万七千五百两白银。”一两白银乃是一个普通之家一月花销，眼前之白银至少足够整个邑州城花销一月，想到这，所有人之呼吸都急促起来，而下一刻，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又再次聚集到尉迟凌天以及三楼遮以纱幔之房间。
　　于所有人之目光中，尉迟凌天不负重望得起身，吩咐了声，便见司马易带以数人搬入几个大箱，齐刷刷现于众人面前，一箱箱金银打开，只觉眼前一片耀目之光彩，这是上官听雨早已暗中吩咐下的，固然可以用银票交数，可是却没有那种震撼，成千上万之白银一一在人前打开，发出耀眼之光芒，瞬间就将所有人之心紧紧揪起。
　　尉迟凌天朗声说道：“此乃倚风听雨楼所献之银两，共计七千九百二十一两。”
　　还未等人们从此等震撼中回过神来，三楼以纱幔所遮之房间不知何时，已有侍婢上前撩开纱幔，上官听雨着以款款而出，优雅而不失从容，见李胜海复又抬出好几口箱子，和先前司马易所搬出之箱子陈列在一起，此刻装以银两之箱子已然满满当当于台上摆满，只见她亲启朱唇轻声说道：“上官家旗下共计需缴纳税银两万四千七百两，连同出于利州水患之后，我等不欲再看到别处再生出此种时段所捐助银两五千三百两，共计三万两白银，烦请知府大人点收。”
　　顿时场内只听得一片抽气之声，上官听雨身为倚风听雨楼副楼主，眼下若是将她名下上官家之产业与倚风听雨楼所缴之税银所合并，竟有三万七千九百二十一两，已然是邑州府内全部商铺捐赠总和之两倍，更何况那些商铺除却缴纳税收之外，有些还以个人之名多加赞助，就是这样却仍是无法比，光是上官听雨一人则有出资五千三百两。
　　数以万计之银两满满当当得堆满了台上，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下除了那些银两之外已经见不得他物，见一切都如自己所预料那般，上官听雨嘴角隐隐浮现笑意，素白之粉缎鞋一步步自阁楼之上而下，走至尉迟凌天身旁，示意司马易与李胜海等人将箱子阖上上锁，人们这才从中稍微清醒过来，只听得上官听雨将箱子之钥匙交托于知府之手：“听雨谨代表邑州上下，将邑州百姓对天下百姓之心意交托知府大人，劳烦知府大人替我等传话，邑州上下众志一心只求朝廷能将此些银两真正用到实处，为百姓谋福，不要再次发生诸如利州这般惨重之事。”
　　说着，上官听雨慎重得欠身行礼轻声说道，神情诚挚，这个于传闻而渲染的妖魔化之女子此
　　刻所展现出的不过是一片悲天悯人之心，也是为这场盛举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直至数日之后，邑州城内人来人往仍是在谈论此事，而此事中备受赞誉之倚风听雨楼中却是隐约出现了不赞同之音，起因乃是上官听雨渐渐将上官家之权利转交于司马易之手引起了几位管事之不满，借由此次捐助生事，她只吩咐了司马易一声全权交由他处理，便再未插手。
　　“主子，其实我们又何必要如此大方，毕竟这笔钱到时入了朝廷，层层剥削之下真正落入百姓身上的能有多少呢？我们又何必去做惯养那些贪官之温床。”崔涑虽然为对上官听雨之决定有所怀疑，可是想到那大笔银两最终会被人中饱私囊不免有些不快，话刚说完，就已然被站于一旁之严刹一个冷瞥。
　　“那不是更好，只有他们中饱私囊，我等才能暗度陈仓。”
　　织箩眼前一亮，大喜道：“主子的意思是…….”
　　“此刻风莫，林悦想必已达京城。”上官听雨勾起动人之微笑，百无聊赖得拨弄着指尖：“你说修建堤坝此事裴九卿会交由何人来处理？”
　　司马易敲着手中之折扇：“我见过裴九卿此人，他面慈心多疑，他既然出此计来针对我们，想必不会让符氏一脉人来插手，那余下之势力唯有尧晟然之子尧子夜，此人随其父刚正不阿，忠君却不依附任何党派，虽非裴九卿之亲信，却也是绝对会秉公办理，绝不会做出中饱私囊此类事情。”
　　“你说的的确在理，可是要知道裴九卿那人是不绝对不会将自己之想法如此直白得表现于所有人面前，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好，他不信任任何人，加之先前尧子夜曾于兵部侍郎之子周茗岐发生争执，目前正闭门思过，不过你倒是猜中了一个结果，我猜也是会有尧子夜担当此事，却不是你所说之刚正不阿，而是忠君，尧家人对裴九卿之誓死忠心之情，才是使尧家于符氏鼎盛之时还能立足之原因，所以裴九卿于无法直接任命尧子夜之情况下，势必会先找两个充当炮灰，假装要于两人之中挑选一人担此重任，然后让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眼下我们所需做之事就是在裴九卿决定人选之后想方设法保全其中一个人选，然后在对方负责此事之时，找人借机接近……”随着听雨脸上笑意的变大，她轻轻得放开手中之水玉一字簪，就那样看着簪子落地，一声清脆响声之后粉身碎骨。
　　夜幕之中，许久未见之女子再次现身，一身白衣衣诀飘飘恍若谪仙：“裴九卿暂定之人选为何人？”
　　黑衣人跪于女子身后，并未抬头相看：“周文昌，钟元庆。”
　　女子轻笑一声，带着嗤之以鼻的不屑：“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两人皆是扶不起之阿斗，他不过想以此掩护顺利让尧子夜成功荣登此职，尧家的确刚正不阿，可是他们之忠诚正直却是奠基于忠君基本之上，他们根本从来就不曾真正在乎百姓如此，他只是忠君，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子嘴角之笑容忽然变得悲伤，眼中嘴角所容纳之伤感深重得能将人掩埋，甚至眼中隐约弥漫出水色，，然而下一刻她选择闭上眼，待再次睁开之时，已经再也不见方才之失态：“通知影六想法支援林悦，风莫。
　　“是，另外，二少即将到邑州。”
　　“哥哥要来了吗？也好。”不知何时，黑衣人已然退下，徒留女子独自立于夜色，然而单薄之背影却显得分外寂寥。
　　上官听雨解下信鸽脚上之纸条，多日来之担忧随着纸条上之喜讯而面露柔和，林悦传信来说已潜入周文昌近身，取得对方之信任，而裴九卿之挑唆下，钟元庆也已有多番动作，幸好目前一一化解了。
　　“这也算是这几日来唯一之喜讯呢。”将字条凑近烛火，待全部化为灰烬方才起身，刚走到门外，一下子出现于她面前之人却是让她好不容易缓和之心情再次变得糟糕，毕竟一早就看见某个讨厌缠人的家伙算不上好事，她本以为前几日尉迟凌天以及自己一番话，已经足够让符子苓退避三舍，加之这几日他未曾出现，她还以为对方终于放弃了，未曾想竟会再次出现于自己面前。符子苓无视听雨之冷漠，急欲将自己之情感倾囊相诉：“听雨，你听我说，自从那时尉迟对我所言之后，我也已经反复思虑过了，的确正如他所言，先前之我的确未曾顾虑你之心绪立场，不过从今日起我会尊重你之想法……”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横云，拦住他。”闪身从他身侧躲开，上官听雨觉得自己已经越发无法忍耐眼前之人，已经到了直接挥袖离开之地步，他根本不知道，她之讨厌根本无关于他行为如何，而是她根深蒂固得憎恨符氏一脉。
　　“是。”
　　事实是符子苓并未如上官听雨所想的疏离，反而愈加热情，虽然不会像先前般纠缠，只是大多时候都陪在她之身旁，顾全她之立场心绪，反倒这样更让她怨恨，因为她觉得他或许是真的动了真心，如果不是因为眼前之人是自己，寻常女儿家怕早是让他痴心所迷，这样才让他更加恼怒。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本来答应了更新了，可是因为馨爸把某馨的电脑霸占了，所以推迟到今早了，所以今天可能会两更，否则就是明天日更
因为某些亲说某馨坏人构造的不行，所以稍微修改了一下——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