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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第二十五章
      最后此事仍是未瞒得了尉迟凌天,上官听雨躺于塌间一脸漠然任由步司离为其包扎指尖之时,他之面色阴沉如水,最后冷哼一声出了内室。
      出了内室即见符华蓥坐于一旁之靠椅之上,唇色苍白身体战栗,似乎犹然沉浸于方才一幕,崩裂之指尖,染血之绿衫,还有亲手拔下指盖却还是笑着之女子,分外骇人。
      尉迟凌天见她之时,眉头拢起,他并非迟钝之人,上官听雨多次见符华蓥时眼中透露出隐忍之仇恨,他也并非未见,上官听雨之出现甚至其他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重重叠叠让人看不清真正的她,连上官毓秀事件之后都未曾让此迷雾消弭多少,然他记得他曾经对她之承诺,终其一生对她除上官听雨倚风听雨楼副楼主身份之外,死不相问,所以他任由她前去处理自己之一切,可是眼前之局面已非他所欲见,所以他不得不横插一手。
      他只是不容拒绝道出让眼前女子崩溃之话语:“即日起,你便好好地于风蓥阁休养生息,不要随意出走。”
      若非坐于椅上,符华蓥自觉自己怕是要瘫坐于地,尉迟凌天之话语将她彻底打入炼狱而不得超生,她视线紧紧盯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夫君之人,他的神色泰然自若,仿佛刚才之话语不过是一掸衣袖般普通,丝毫未在他之心里留下丝毫印记。
      眼前之人于私乃是自己之夫君,于公乃是倚风听雨楼之楼主,仗义潇洒之英雄人物,而此刻,于她来看,他之侧面却像极了那个此刻于内室中之女子,一样冷漠淡然,一样将不在意之人视若无物。符华蓥原本以为自己会恨,恨自己嫁入倚风听雨楼,直至自己落得如此绝境,可还未等她开口,内室已然传来一把淡淡嗓音。
      “眼下符子苓想必已在楼外等候,若是此刻我以此番模样出去,加之瑶雨楼所有侍婢之话语,你说到时他是信你抑或是信我呢?”从内室款款而出之上官听雨身上还是着以原先之绿衫,衫子上鲜血斑斑已然凝固变成暗红色,受伤之右手中指包扎完毕,只消一眼,已让符华蓥骇得低下头不敢相看,而她仍是自顾自说着:“至于你那高高在上之父亲,堂堂一朝臣相之尊,如今于朝野之上一脉独大,想必已经引起卿帝之猜忌,当初他也是顾忌于此,方决定与倚风听雨楼联盟,眼下倚风听雨楼之壮大,也是给他以护身符,想必只要与符家彼此之利益未变,他是断然不会与我等断绝关系,想必,”上官听雨上前,用未曾受伤之左手挑起她之下颚,让其直面于自己之笑语盈盈:“即便是你身死了,他也不过会另立名目,将另一种名义送来顶替你楼主夫人之身份。”
      符华蓥想起了江湖中人对上官听雨之评价算无一漏洞悉人心,想起了父亲曾经对自己之叮嘱,千万别惹这个女人还有符子苓对上官听雨之执迷,一一在她脑中接连浮现,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然亲自将自己禁锢至绝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答应父亲及嫁入倚风听雨楼,因为自持是臣相千金而无所顾忌,丝毫看不清其实从那一刻起自己不过沦为一颗随时可弃之棋子,从为了对上官听雨复仇为了活下去而将自己之哥哥请来,却只能看着哥哥一步步为眼前之女子痴迷不已再难自拔,还是此刻坐于上座之男子,明明不在乎自己却还是将自己迎娶进门,对于自己平时之言行不闻不问,而自己也把此种态度当做了是他之宠惯,其实他只是不在意,他之心里唯有倚风听雨楼之兄弟和上官听雨,为了他们,他可以隐忍将自己娶进门却视若无睹,直至今日再次因为上官听雨而决定彻底不再隐忍。
      有道笑语盈盈暗香去,眼前之女子分明为巧笑嫣兮之容颜,眉目如画却让人毛骨悚然,符华蓥想骂她,想毁了她此刻之笑容,可是此刻紧紧攥着自己下颚之手冰冷刺骨,寒冷自手上相接之处沁入肌理。
      最后上官听雨挥了挥水袖,吩咐一旁之侍婢:“还不快送夫人回去好生歇息。”
      “是。”
      侍婢欠了欠身就将符华蓥扶出了瑶雨楼,唯留下沉默以对的上官听雨以及尉迟凌天两人。
      上官听雨看着尉迟凌天未曾隐瞒的恼怒心情,未曾言语只选择了他右侧之红木雕花太师椅上坐下,侧身下意识的欲用右手端起茶壶斟茶,还未来得及有何举动,已经被人阻止,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于他手中之手,神色如常般平静,定定的看着他。
      尉迟凌天看着手中握着之手,上官听雨之手很美,手指削长柔若无骨,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名门小姐都未有此番美景,尤其是她之皮肤很白,并非是膏腴般之奶白温润之色,而是如同水玉般透明冷清之色,像是寒若冰霜之上结的一层冰霜,无论温度还是色泽都极其肖似,弥现一种冷清之色泽。
      而眼下这双极美之手却是指甲齐刷刷崩断,尤其是中指更是小心包扎起来,弥漫着碧晶膏之药味,碧晶膏乃是步司离精心所制之膏药,色泽如碧透明清香,故而得此命名,然此刻碧晶膏之悠远清香却只是让尉迟凌天原本难看之脸色愈发阴沉:“你手还受着伤,休得妄动为好。”
      “我口渴了。”
      面对上官听雨直接坦然之言,尉迟凌天轻哼了一声却是以截然相反之温柔举动将斟以茶水之茶盏端至她左手边,见其饮毕,更续上之后,决定和对方就某些事共同商榷一下:“听雨,我还记得你至倚风听雨楼那日,我曾允诺关于你之事,只要你不欲言,我死不相问,你还记得吗?”
      “记得。”想起了当日之事,上官听雨之脸上出现了温润之色泽,衬得眉目如画,她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听到此番话语之时心中所受之震撼,易地而处,她确信自己无法做到他这般对仅有一面之缘者如此全然信任,而她也曾笑着说过,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过于愚钝或是过于精明,然无论如何,那句话让她全然感动。
      “我记得当时我还说过,这一切之前提乃是你顾全自身,而眼下你违约了呢,所以听雨我也要违约了。”
      听雨持以茶杯之手一顿,室内静寂得只听得茶盏搁落之音,沉寂片刻,她淡淡的嗓音响起:“你想说什么?”
      “当初你第一次向我提起符氏一脉之时,我已然隐约觉察出你言语中些许之不悦敌视之情,可是符禄出现之时,你这种敌视并未表现出来,故而我也未曾将此事放于心上,可是奇怪之事乃是你对符华蓥以及符子苓之态度却是和我最初之感觉一模一样,在他们面前,你一开始就将他们列为与自己对立一方,情绪也是难以克制,更是无法忍受对方高高在上之模样,你曾经说过你为往事所纠葛,我可否猜测符氏一脉乃是你往事中一幕,甚至……”
      上官听雨紧紧地抿起了嘴,也是因为这样她之面色呈现出一种骇人之冷漠,让人不敢靠近,生怕被冻伤,然尉迟凌天却是毫无犹豫的将自己之手覆于她左手手背上,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攥着,渐渐地,她之脸色也仿佛融化般慢慢缓和了下来,阖着眼,仿佛沾染了疲倦静静地靠在椅背上。
      而尉迟凌天此刻之心情也极度紧张,或许眼下是唯一能够让听雨坦然说出一切之关键时刻,他在等着。
      可是他没有等到这个机会,瑶雨楼大门被人重重的撞开:“主子,大事不好了!”
      是崔涑之声音,而司马易紧随其后,那一瞬,上官听雨瞬间睁开眼,脸上原本之脆弱神情全然褪去,变成以往足以将人看穿般深邃冷峻。
      “主子,裴九卿发出皇榜,公告提出提高商之税收。”
      上官听雨腾地起来:“他这是全然针对我们,想置我们于死地,呵。”话说这却是笑了,裴九卿,当初你为了杀我不惜出动京城禁军,于世人面前撒下弥天大谎,偷天换日之术都未将我杀死,今日我又岂会如此轻易认输!
      “崔涑,你们先出去,吩咐大家准备,待会儿我再出去。”
      “出去。”
      尉迟凌天本想和崔涑一起出去,他很明白既然此次失败,她之心防更重,自是更加不会吐露一切,再言也不过惘然,可是上官听雨叫住了他:“凌天,总有一日我会告知你全部之真相,只是不是现在,而现在我只能答应你,终其一生我不会做出不利于倚风听雨楼,不利于楼中兄弟之事。”
      背对着上官听雨之人点了一下头,复又前行,那一刻,上官听雨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曾经她最美好之时光所绽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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