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远处聆听》空谷呀

2、第 2 章

　　转眼间，校园的街道上又满是拉行李的人，只不过，这次的方向是校门口。
　　大学的时光总是感觉很长很长，仿佛开学时的新奇和懵懂还在昨天，现在就要离开校园，前往新的旅途。
　　寝室里的人各有选择。有人考研，有人进入公司，有人考公，林暮声也通过校招找到工作，在一个传媒公司做运营方面的工作。林暮声不是一个热情主动的人，每天下班后就离开公司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好像是春日的暖阳一样舒服。
　　很多时候也会感到很孤独，一个人在北方，远离家人，远离最好的朋友，工作也做的不开心，职场上没有说上话的人。
　　工作一年后，林暮声辞职，拖着行李箱就到绵城，这座城市就在家乡的隔壁，不近也不远，避免了和亲戚之间的交流，家里有事也能坐个5小时高铁就回去。
　　闺蜜在绵城当程序员，每天在办公室敲代码，回家也敲代码。闺蜜和林暮声一起租房，开启新生活。闺蜜每天努力工作，林暮声每天努力找投简历找工作，招聘网站逛了又逛，考试参加了一场又一场。
　　林暮声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往各个学校、公司递简历，准备面试，笔试成绩一直在前三名，可面试成绩比较靠后，综合下来的排名总是在第四或者第五，可学校招收相关专业的名额往往只有一两个。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叶秋霖点了外卖，两人坐在客厅一边吃一边看综艺。叶秋霖看林暮声兴致不高，问道：“怎么了？找工作不顺利？”
　　林暮声剥小龙虾，把肉递给叶秋霖：“怎么说呢，学校往往只录到我的前一名。其他的没有回复。”叹了口气“我这辞职是不是草率了点。”
　　叶秋霖接过虾肉：“你先不要海投，先想想你要找热爱的，还是能赚钱的？”
　　林暮声把手腕靠在桌子上：“我，热爱的东西有吗？”
　　叶秋霖：“你看你学的是师范的汉语言文学，但你的第一份工作你没有选择教育类的，那个行业都可以吗？”
　　林暮声：“我现在想的是有个工作能养活我就行。”
　　叶秋霖也撑着桌子：“但是你工作的开心吗？是不是每天像个木偶一样？”
　　林暮声：“可是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
　　叶秋霖：“有人可以选择，有人没得选，你是哪一类？”捧着林暮声的脸，“声声啊，我觉得30岁之前想做什么都可以，失败了都可以再来一次。”
　　林暮声继续剥虾：“为什么是30呢？”
　　叶秋：“因为这个时候父母大概60了，已经是老年人了，身体多多少少会有点状况，要是我们在不稳定，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们该怎么办？”
　　林暮声：“我好好想想吧。”
　　叶秋霖：“好好想想，大学赌气去了最北边，这次工作就好好想吧。二十多岁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年纪，在这个时间段都浑浑噩噩的，以后更难。”
　　林暮声：“嗯，你怎么突然这么清醒！”
　　叶秋霖：“这不是谈了个渣男嘛，加上我家那些破事，不提了！”
　　林暮声：“爷爷身体怎么样？”
　　叶秋霖看着综艺：“还好，这几年身体还行，今年硬是种了一大片的花生，劝都劝不动。”
　　林暮声喝口可乐，大笑起来。综艺放完，林暮声把东西收拾好，打扫客厅，叶秋霖洗漱完就先休息了。归于平静，林暮声回到房间里，把自己放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林暮声早起做早餐，煎蛋和火腿肠，还煮了面条。叶秋霖起床，打着哈欠走到一旁，用手搭着林暮声的肩膀：“好香呀。”
　　林暮声转头看了一眼：“快去刷牙洗脸，马上就好了。”
　　叶秋霖：“声声，我要是男的，我一定娶你。”
　　林暮声：“夸张了啊。”脸上笑意满满。
　　叶秋霖：“我家声声最好了，那里夸张。”
　　林暮声把手拿下去，“好～快点吧，等一下面坨了。”在碗柜里找到两个大碗，把面条盛出来。
　　叶秋霖去洗漱，林暮声把面端到客厅放着，面条里有青菜、黄瓜丝、火腿肠和煎蛋，还有做的辣汤浇在上面，让人食指大动。
　　叶秋霖吃完就要去上班了，临走前，林暮声问道：“我今天不出去，中午就不要点外卖了。”
　　叶秋霖一边换鞋一边问：“你要给我送饭吗？”
　　林暮声：“嗯，想吃什么，给你做。”
　　叶秋霖把包背好，拿着电脑包：“好呀，我想好了发给你。”
　　林暮声：“好，拜拜。”
　　叶秋霖走到门口，“拜拜，Mua”把门关上，林暮声把碗洗好，把家打扫一边，修剪了盆栽的小枯枝，不知不觉上午就要过去了。看看时间，已经9点了，看着叶秋霖发来的菜单和公司的地址，准备外出买菜。
　　菜市场离家也就是三站公交车站的距离。菜市场似乎一直是充满烟火气的，在这里是满满的生活，商家的叫卖：“毛豆便宜卖了，四块钱一把。”
　　顾客和老板的砍价，“便宜一点了，我要2斤。”
　　熟人相遇的交谈，“呀，你也来买菜啊，买了什么？”“哟，买菜呀，和女儿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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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声走到猪肉铺买了一斤瘦肉，到蔬菜区买了辣椒、毛豆、空心菜、土豆，最后到生鲜区买了一点鲜虾。家里的水果没了，买了苹果和葡萄。回家，依旧是坐公交车，正是买菜的时间，车上有大半的人手里都提着菜，有伴的在一起聊天，独自一人的看手机或者窗外的移动的人和物。
　　家里有饭盒，是叶秋霖大学时候买的，做好饭后，林暮声乘坐公交“送外卖”。好在林暮声提前出发，提前一步错过中午的高峰期，没有停太多次，也不是很拥挤，在一个小时内，到达叶秋霖工作的地方，站在楼下，林暮声提着便当，发微信“晓晓，我到楼下了，你下来拿吧。”
　　叶秋霖看到消息，拿着手机就火速离开工作位，在等电梯时回到“我下来了！”
　　林暮声看了眼手机便放下，此时阳光刚好晒过来，没有带伞，走到路边的大树下躲太阳。叶秋霖下楼没看到人，正东张西望呢，林暮声就走过来了，叶秋霖跑过去，接过便当，挽着手臂“要不要上楼坐坐。”
　　林暮声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上去太尴尬了。”
　　叶秋霖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这有什么，你是我家属！”
　　林暮声还是摆手拒绝：“算了吧”
　　叶秋霖也接受了：“好吧，知道你社恐。”
　　刚好李舒下楼提外卖，手里还拿着饮料，叶秋霖看到了，挥着手臂大喊：“嘿，李舒，等一下。”叶秋霖拿着便当跑过去，让林暮声先不要走，叶秋霖把李舒手里的冰镇可乐拿来“等会买一瓶还你。”
　　没等李舒说什么呢，叶秋霖又跑了，把冰可乐递给林暮声：“天太热了，喝点冰的。”
　　林暮声接过来：“好～你快回去吧，我先回家了。拜拜。”
　　叶秋霖：“拜拜。”
　　叶秋霖和同事一起上楼，隔得有点远，林暮声没有看到叶秋霖同事的样子，只觉得个子高高的。
　　在路上闲逛着，一个蛋糕店映入眼帘，蛋糕店的名字很特别叫“野麦烘焙”，整体的装修以原木为主，色调也是暖黄色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第一眼感觉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蛋糕店，好像应该在里面坐着，和好友聊聊天，或者坐在一个角落里发发呆，放空自己。
　　林暮声走进店里，店里的空间还挺大的，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轻音乐，有好几张桌子靠着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行人，还有几张是在里面，顾客可以带走，也可以在店里吃。橱窗里有一些蛋糕样品，还有一些面包和甜品。忙碌的职场人可以在这里解决一顿简单的饭食，林暮声拿着盘子挑选几个甜品。
　　店员在打包，林暮声看到墙上贴着招聘启示，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嘴：“你们这里还招聘吗？”
　　服务员回答：“是的，你有意向吗？”
　　林暮声：“没有基础的可以应聘吗？”
　　服务员：“你可以在这等一会儿，我们老板等会儿回来，具体可以和老板谈。”
　　林暮声：“谢谢。”
　　拿着买的甜品找一张桌子坐下，店里的顾客和服务员来来往往，拿着手机也不不知道该打开那个APP看，随便划了几下又关上。看着外面的人、车来来往往。
　　在林暮声想要告辞回去时，老板回来了，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留着半长的头发，穿着条纹的短袖，休闲的短裤，戴着眼镜，脖子上还挂着相机，妥妥的文艺青年，给人一种春天樱花盛开的感觉。
　　服务员告诉老板有人来应聘，老板走过来，说到“来应聘的吗？到二楼谈吧。”
　　二楼好像是工作室的样子，有模具、图片、稿纸……没想到蛋糕店会有这样的工作场景？老板让林暮声坐下，开始就问道：“有工作经验吗？”
　　林暮声回答：“没有，我只在学校社团活动做过，只会一些简单的东西，可以说是零经验、零基础”到后面声音变得有些小声。
　　老板：“大体会些什么？”
　　林暮声：“会一些简单的蛋糕装饰和甜品制作。”
　　老板：“体力怎么样？能搬动面粉吗？”
　　林暮声：“额，桶装水我可以一口气从一楼搬到五楼。”
　　老板抬眼：“文科生吧，你本来是学什么的？”
　　林暮声：“汉语言文学，做过运营。”
　　老板：“那怎么会到蛋糕店来？这个和你的专业差别很大。”
　　林暮声愣了一下，接着说：“兴趣！”
　　老板：“兴趣的时效性可不强，你这能待多久啊？”
　　林暮声努力扯个嘴角，“我一般不轻易换工作的。”
　　老板：“行，这样吧，我这里也着急招人，从学徒做起，两个月试用期，通过了就继续干……”
　　林暮声：“好，那我想问一下薪资待遇怎么算？”
　　老板：“学徒期间每月2000，到后面看你上手程度，手艺好了，工资自然会涨，涨薪阶段氛围3000-4500，4500-6000，大概在这个范围。能接受吗？”
　　林暮声：“好，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工作？对着装有什么要求吗？”
　　老板：“没有，工作时有专门的衣服，指甲不要太长，不要做美甲，不要披头散发，这是店里的规矩。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最近没有什么大订单，我先带你一段时间……”
　　林暮声：“好，谢谢老板，请问怎么称呼？”
　　老板：“我叫宋予，你把资料填一下，填好后就可以离开了。”把纸和笔递给林暮声。
　　接过纸笔，林暮声在一旁写着，屋外热的人汗淋淋，屋内空调吹着有些凉爽，在填写资料时，手有些抖，不知道是因为就这样找到了工作，还是因为什么，好像有些紧张了。
　　看着资料，自言自语到：“林暮声，好名字。”抬头看看，“你可以走了，明天8点到店里就行。”
　　林暮声：“好，老板再见。”
　　拿着甜品，坐上公交车，没有座位了，站在靠窗的位子旁，吹着风，嘴角莫名的上扬。上来下去好几波人，公交车也渐渐空了，零星散落这几个人。走到后排找位置坐下，直到坐在位置上，林暮声才回过神来，就这样！就这样找了一份工作！不可思议啊！一个敢找一个敢收。
　　到家里，已经17：00，天还没黑，林暮声在厨房准备晚饭。叶秋霖回家把包扔在沙发上，直接用手拿着盘里的一块肉放在嘴里，发出享受的声音：“啊！美味！杨思齐怎么就没有这个手艺？”
　　林暮声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拍了叶秋霖的手：“快去洗手，吃饭。”
　　俩人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选好综艺作为背景音乐，叶秋霖在冰箱里拿出两瓶AD钙奶，插上吸管，递一瓶给林暮声。
　　林暮声盛饭递给叶秋霖，“我找到工作了，在蛋糕店。”
　　叶秋霖正要庆祝呢，“耶！”突然定住：“蛋糕店？做什么？”
　　林暮声坐下来：“先当学徒，学做蛋糕，不过工资不高，现阶段养活自己还挺难。”
　　叶秋霖：“慢慢来嘛，开心和有钱得先有一样吧，诶，你大学社团就在烘焙社吧，”
　　林暮声夹一块肉放进叶秋霖的碗里：“嗯。”
　　叶秋霖看着面前的人：“开学的第一个选择到现在闭环了。”
　　林暮声：“先试试吧。”
　　叶秋霖把凳子移到旁边，抱着林暮声：“我觉得你可以的，暑假你在家里做了好多吃的，什么雪花酥、小饼干都很好吃。”
　　林暮声拍拍叶秋霖，让她放心：“以后你的甜品我包了”
　　叶秋霖哈哈大笑：“有口福了！不过要是发现不喜欢，我为你兜底，吃的住的穿的不会少一点！”
　　林暮声笑得灿烂：“嗯，晓晓最好了。”
　　叶秋霖刨了一口饭：“蛋糕店在哪里？远吗？”
　　林暮声：“和你公司在一个方向，在坐4个站就到了。叫——野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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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沉，在外游玩、散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阵阵凉风吹走了白天的热气，树叶沙沙作响。月亮高高挂起，看着人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