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稳定 ...
-
周末两天，余航都在宁致远家住着，周一回校，同学们不知怎么回事，并未对余航脸上的伤做任何关注。
放学，两人又去了书店。
送余航走后，宁致远又回到书店，和五叔不知在商量什么，两个人蹲坐在柜台后面嘀嘀咕咕。
第二天再到书店时，五叔叫住余航。
“余航，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五叔三十多岁，长得和宁宏隼有些相似，只不过更书卷气一些。
“您说。”余航背着包站在柜台前。
“你来。”五叔招招手。
余航近前，发现五叔好高！自己堪堪到五叔的胸口。
“我呢，想要扩展店面，就有些忙不过来，我看你是宁致远好朋友，所以想拜托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五叔见余航脸色犹疑，又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书店有免费阅读区，需要专人收拾整理，楼上的茶座，我准备对外开放，就需要有个人端茶倒水，但是我这人又不喜欢麻烦，招人吧，我嫌烦。如果你能帮忙就最好了，一晚上10块钱，一个月给你300块。”
“还有啊，既然茶座对外开放，可能晚上就会有些迟，我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夜里在店里值班？我把三楼小阁楼给收拾出来给你住，行不？要不，你回去再想想？”
余航深深望进五叔眼里，那温柔的眼睛，微翘的眼尾，让他仿佛看到了宁致远长大后的样子。
他向后退了一步，弯腰，鞠躬，诚恳道：“谢谢您！”
五叔摆摆手，“你能答应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
余航再次道谢后，上楼，见倚坐在落地窗前毛绒毯上看书的宁致远，只觉内心软得快化成水一般，他走过去，跪坐在宁致远身前，伸手，抱住宁致远，头轻轻蹭着宁致远的肩膀。
宁致远受宠若惊，“怎么了？”
余航没回，依旧蹭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蹭地宁致远手痒痒的，想撸。
宁致远伸手揽住余航，轻拍了下，“好了，把今天的作业还有昨天给你布置的加作拿出来吧。”
余航坐直身体，和宁致远二人开始补课。
晚上，余航回了那个地方，把所有家当都收拾了，他收拾得很快，毕竟没多少东西。
收拾好之后，当晚就去了书店，在书店三楼的小阁楼里住了下来。
书店紧靠学校，一中里的学生都知道，余航在书店帮忙做工，给人收拾整理书架，运书卖书，端茶送水，打扫卫生。
有人鄙视有人觉得酷，各种言辞风言风语，但余航仍专注于自己的事情，照看好书店，上好学。
五叔倚在柜台后面看着余航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一片熨帖，只觉这孩子，真不错！勤快，话少，眼皮子又亮堂，脑子又活，300一月，不亏！
两个月后，在宁致远的辛勤讲解下，在余航的努力刻苦下，期末考试顺利地拿到了奖学金。虽然是最少的一个等级，但是，也让余航开心了很久。
寒假里，他也没回家，只在书店里照看着，宁致远和楼梦梦时不时会过去帮帮忙。
过年时，余航拒绝了宁致远的邀请，一个人过了一个闲适的年。
一直到初五，宁致远才闲下来开始每天都去书店里找余航。
两个人聚在一起，依旧阅读学习。
日子一天天过着，直到开学。
第二学期，天气回暖，余航拿着攒了好久的工资，在宁致远的陪伴下，买了一支手机。通讯录里，仅有的联系人便是宁致远。
后来，多了五叔，又多了李敏歌和楼梦梦。
清明假期，学校放假三天，五叔也要回家扫墓，给余航放假三天，但书店可以继续住着。
余航这才知道，五叔和宁致远爸爸宁宏隼是堂兄弟，他们要一起祭祖扫墓。宁致远不耐烦去，便约了余航去野营。
二人坐着大巴来到南城附近的小山。
阳春四月，芳草萋萋，宁致远背着登山包，手持登山棍，登山棍的那头牵着余航，晃晃悠悠地往山上走，不急不躁，悠哉悠哉。
余航之前也是个爬山的好手，奈何近一年身体糟蹋了，后来虽说手里稍微宽松了些，却又得为高中大学做准备，也舍不得吃，只宁致远有时借着吃不完的名义，塞点汤汤水水进了余航肚子，这才将余航的脸色养回来。
走到半山腰，发现一处平坡，坡上绿草茵茵，黄蕊蓝花散如漫天繁星，又有小溪潺潺，细流汩汩，余航宁致远就此扎营。
夜里，二人坐在帐篷里，仰望天上繁星点点，宁致远不禁想起余航的家乡来，转头看向余航。
劈哩叭啦，火光闪烁。
余航的神情时隐时现，昏昏暗暗，似是回忆又似怅惘。
差不多九、十点，二人便睡了。
凌晨三四点，宁致远叫醒余航，领着他爬上山顶，在山顶的一座飞檐小亭里坐下。
“看。”
余航向下看去，云山雾绕，缥缥缈缈，山体在云海翻腾中半隐半现，朦胧如画，真真“犹抱琵琶半遮面。”
不久，天边的那一抹云被镶上了金边，慢慢的，金色向很深处晕染，铺染开一片橘黄，那一轮橘红从云海里一跃而出。
日出与日落，颜色相似，形态相似，只不过，日出为新生，日落为死亡。
看向身旁，那晨光下温暖的金色侧脸，余航忽地释然，人生漫漫，还有更重要的人等你相伴，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你去做。
就此，余航决定，他是要把书念完，念好书，和宁致远一直在一起。
宁致远做什么，他便帮着做什么。
一直飘飘荡荡的心，霎时稳定下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日上中天，二人从山上下来。大巴车上，宁致远摇头晃脑迷迷瞪瞪，余航轻轻扶着宁致远的头，搭在自己肩膀上，让人睡得舒服。
宁致远的呼吸喷进余航脖子里，余航的呼吸，也微微乱了，藏在头发里的耳尖，露出一抹微红。
拿出手机，关掉声音，偷偷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他脸色严肃正经，肩膀上搭着一个毛茸茸黑乎乎的脑袋，脑袋下，是宁致远安详的睡颜，在春日暖阳下，银色侧脸住进了余航的心田。
余航下意识地将照片放进私密相册，设置了密码。
等二人再聚在书店做作业时，余航再次请求宁致远帮他补课，奖金照旧五五分。目的是，到了高二重新排班，他要和宁致远在一个班。
宁致远求之不得，因此，他各种创造机会给余航讲课。
周三下午自习课，宁致远专门带人去趟（1）班教室，走进去。
李敏歌道：“全体起立！”
1班学生有的乖乖站起来，有的嘴里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有的被同桌连拖带拽站了起来。
宁致远领着学生会纪律部的几名干事装模作样地巡视一圈。
“你！”
“你！”
“还有你！”
“出来一下。”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出去，其中就有余航。
余航莫名其妙地看向宁致远和李敏歌，李敏歌暗地里朝他摇了摇头。
一群人哗啦啦一窝蜂涌进来，又哗啦啦一窝蜂涌出去。
前脚刚走，后脚教室里开始悉悉嗦嗦。
“凭什么他宁致远能那么狂？”有人不服气，嘟嘟哝哝。
1班的班长看了一眼，转过头没理他。
后桌同学拉了下前桌，道：“你是中考考进来的一中对吧？”
“昂，是啊。”
“那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们这所学校相当于教育集团化，里面一半学生是中考进来的优秀学生，另一部分则是通过关系进来的，相当于一半公办，一半民办，只不过放在一起读书学习。但是我们大考后的那些奖学金包括今年刚刚开设的几个学科教室，都是这些人的家长出资的，所以学校相应的会给他们一些特权。”
“宁致远嘛，宁氏集团你知道的吧？他是集团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对外公开的继承人，你没看李敏歌那么高傲的人都唯他马首前瞻。不仅如此，他是今年中考的市状元，英语、数学、物理、化学各方面的大奖也拿了不少。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高一刚进来就是会长？”
那人啧啧称叹，行吧，人比人，比死人。
不多久，被叫出去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只有余航。
余航被宁致远直接带去学生会的会议室里的小隔间，茶水零食吃吃喝喝，顺便讲个题。
等大部队巡查完回来，余航单独坐在小会议室自习，宁致远出去开会。
会议很快就结束，一群人拖拖拉拉不想走，伸长了脖子往小会议室里望去，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八卦。
文心蕊蒯雪悠几人留了下来。
上次太莽撞，为了道歉，几人合计了一下，请宁致远将人请到会议室，她们两个一起给余航补课。
根据各自的学科优势，文心蕊负责语文，蒯雪悠英语，正好补上了余航的短板。
补完后，文心蕊挤眉弄眼悄声问：“余航，你知道宁致远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余航一愣，他哪儿知道。
文心蕊以为他不愿意说，道：“我有个小姐妹，一直在关注他，小学初中宁致远身边的女朋友就没断过，她找不到机会，高中到现在没听说，你知道不？”
余航垂下眼帘，摇摇头。
蒯雪悠细声细语接道：“心蕊，这种事情你问宁致远本人最好，别人哪里知道。”
余航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心里莫名一刺，嘴角弧度微下。
文心蕊想了想，也对。
三个人整理收拾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