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山鬼》富贵山庄

4、秋水姬

　　四秋水姬

　　那酒中添了海外奇香，混着酒力散出绵软的香气，小炉上火光摇曳，蒸腾出一阵一阵白雾，戚少商俯首看着顾惜朝的脸，伸手拨开他额边乱发，“你从哪里来？”

　　他微微睁了睁眼，似乎很不舒服，眼中浮起水色，“东海空桑山。”

　　“叫什么名字？”

　　“顾惜朝。”

　　“来做什么？”

　　“找一个人……要一样东西。”

　　“找什么人？要什么东西？”

　　“不知道。”

　　戚少商轻笑，“不知道？”

　　他眉头皱了皱，“就是不知道。”

　　戚少商将他抱起来放到床 上，“吃了药还这么横，这是什么狗脾气。”

　　顾惜朝轻轻嗯了声，在床 上蜷起来，戚少商帮他散开头发，脱去外衣，又把被子拉过来盖住，虽然天气很冷，屋子里却很暖，他额上沁出薄薄的汗，手脚都伸了出来。

　　戚少商在他脸上看了一会，叹口气走了出去，外面雨势依旧狂乱，戚少商负手站着，只听一阵扑棱声由远及近，一只大鸟在屋檐下抖了抖翅上雨水，落下化成人形，快步走过来道，“头儿，小檀楼出事了，秋大姐绑了长生老道的徒弟。”

　　戚少商脸色一沉，“我就知道他们憋不住，走吧，去看看。”

　　小捕快麻利地进屋取出雨伞，两人一路走着说起缘由，很快隐没在雨中。

　　小檀楼本就是城中有名欢场，最近更是来了不少美貌的少年少女，生意越发兴隆。

　　两人到门外时只见车水马龙，欢声不断，就连大雨也浇不息欢客的兴致，更有歌姬在庭中舞蹈，乱雨下身躯扭动如蛇，彩色的舞衣贴在身上，冶艳而妖娆。

　　“真是越来越疯了，”戚少商在廊下站了一会，“盛极必衰，这么穷奢极欲，让人看着像什么话。”

　　“被谁看着？怎么就不像话了？”黑暗中有个身影无声无息过来，接住他话尾，“我这里做的本就是这门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卖笑还得端着？你也管的太多！”

　　戚少商转头，“秋水姬，你做生意我是不管，但是有些事也别做过了火，你干了什么自己明白，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那黑暗中显露出来的容貌艳若繁花，暗夜之中惊心动魄，秋水姬微微一笑，眼底却有冰冷之意，“记得自然是记得，但是事易时移，也未尝不可以有变化。”

　　戚少商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我不跟你啰嗦，放了那个孩子。”

　　秋水姬冷冷一笑，“戚少商，这些年我们受你约束，看的却不是你的面子，你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

　　戚少商淡淡道，“我不管你看的谁的面子，总之放了那个孩子。”

　　“我若是不放呢？”秋水姬秀眉挑起，眼中忽现杀气，戚少商道，“只怕由不得你。”

　　“你敢！”秋水姬话音未落，远远花树后传来一声尖叫，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秋水姬长袖一挥，转瞬布下禁制，将前后两院隔开。两人赶到时只见一个黑脸蓬头的道士站在院中，手中擒着一个少女，秋水姬大怒道，“长生子！臭道士你敢撒野！”

　　长生子对着她咧嘴一笑，“秋姑娘，我听说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抓了我徒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上他了？恐怕大师兄会吃醋！”

　　秋水姬面上一寒，狠狠瞪了戚少商一眼，“你干的好事！”

　　戚少商不置可否，悠悠道，“我什么都没干，大概是你自己做的不干净。”

　　秋水姬冷哼一声，“长生子，你徒弟不在我这，你不要含血喷人！”

　　长生子放开手中那少女，慢慢走过来道，“秋姑娘，你我对手多年，你的那点小把戏道爷还是知道的，你趁我出城治水让手下扮成卖果子的小贩，把我那个吃货徒弟骗了出来，你自以为做的巧妙，可道爷门下弟子也不是瞎子聋子，我念在你我多年交情，不想跟你动手，你就干脆点认了吧。”

　　秋水姬咬牙道，“放屁，谁跟你有什么交情！看刀！”

　　“臭婆娘居然说打就打！”长生子往后急退，从袖中掏出一对奇形兵器挡住她短刀，两人登时在院中打斗起来，戚少商往边上站了站，这时那小捕快从角落里冒出来，戚少商冲他招招手，“找到没有？”

　　小捕快点头，“找到了，就在池下密室里，要我带出来么？”

　　戚少商摇了摇头，“不用了，长生门下弟子，可不是区区密室困得住的。”

　　小捕快微笑不语，戚少商又道，“那孩子没受什么伤吧？”

　　小捕快笑道，“没，秋大姐好吃好喝招待着，那小子舒服着呢。”

　　戚少商轻笑了笑，“那秋水姬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两人含笑站在廊下，很快秋水姬手中短刀被格飞，长生子一个收势不及，戚少商纵身跃出架住他兵刃，道，“道长，不要为小事伤了和气。”

　　秋水姬虎口被震裂，垂手怒道，“戚少商，你少来装好人。”

　　长生子大笑，“戚大人，你可真是费力不讨好啊。”

　　戚少商有些无奈，“没办法，男人碰见女人总是要吃一点亏的。”

　　秋水姬正要发作，长生子突然咦了一声，“臭小子！你还知道出来！”

　　“师父，你果真来接我了？！”一个大眼睛小道士跑过来扑到长生子身上，亲热道，“我还以为那个姐姐骗我。”

　　长生子往秋水姬脸上看了一眼，冷笑道，“她怎么会骗你，她不过是想吃了你，你这个吃货，下次再被人骗出来，看谁还救你。”

　　秋水姬脸色变了几变，长袖卷起地上短刀，冷冷哼了一声愤而离去，长生子对着她背影道，“秋姑娘，大师兄他很想念你，你什么时候来也来看看他，别总是对小辈下手，小心失了身份。”

　　“闭嘴！”秋水姬衣袖一甩，满庭花树叶子飞出，化作利刃袭向长生子师徒，那小道士两手抬起虚划一个圈，两人身前淡淡浮现一个巨大太极图，那些花叶触在图上发出叮当响声，一下全都落了地。

　　“好功夫！”戚少商抚掌微笑，秋水姬再次狠狠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长生子转头看着他，“戚大人，看来你的日子不太好过，你这些手下，好像都不怎么听你的。”

　　戚少商摸摸鼻子，谦逊道，“也还算过得去，他们本都是蛟龙一样的人物，能偶尔被我约束，也已经很不容易。”

　　长生子对他莫名笑了笑，提起那小道士道，“下次可别再出这种事，否则我也不好再留什么情面，如果今天是师兄在这，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结。”

　　戚少商一挑眉，并不说话，他师徒二人很快御剑离去，戚少商这才叹出一口气，那小捕快道，“头儿，秋大姐那里还去不去？”

　　戚少商随手一拂，地上落花残叶转瞬又长回到树上，婷婷摇动，戚少商揉揉额角，“算了，她现在在气头上，就不去惹她了，何况长生子也走了，这事也算遮过去了，何必去讨没趣。”

　　那小捕快一笑，“这倒也是，不过我看，头儿你是放不下家里那个吧……？”

　　戚少商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