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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清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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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一大早,晓星尘摸摸身侧空空的位置后,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起床穿衣后就出了门。
轻车熟路地走到夔州薛洋最常砸摊子的地方去找人,但没想到晓星尘找了半天,一路从街头找到街尾,都没能找到薛洋的身影。
正当晓星尘心里暗暗焦急时,街尾的江边,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大群人,粗略望去,聚集的人中,大多数都为女子。
一心寻人的晓星尘向江边走了过去,等他走近时,才发现那些女子都面露娇羞,拿手帕半遮面,眼神欲语还休,含情脉脉地向同一个方向望去。
晓星尘顺着人群相望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才发现正有一只小船从不远处慢悠悠地漂来。
等船靠近一些,看到侧躺在船头的人后,晓星尘不禁有些愕然,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人。
半躺倚在船头的薛洋,不知什么时候又换回了秋慕的那身打扮,一身妖娆红衣,墨发也被放了下来,垂垂散落于身后。
薛洋抬起一条腿交叠架放到船板边,身子半倚不倚地躺在船头,手里轻巧地捏个酒壶,一派妖娆又十足慵懒之色。
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薛洋毫不在意地抬起衣袖抹去,上挑的眼角周围晕着浅浅的胭脂红,衬得他眼尾下方的那颗泪痣愈发妖艳惑人。
擦去嘴边的酒渍后,薛洋回头,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冲岸边的姑娘们露出了一个轻淡的微笑。
这一笑,霎时引得岸边的姑娘们发出了高低起伏不同的尖叫,尖叫过后,都像是不敢置信一样,连脸都不捂了,抓起身旁其余姑娘的手便疯狂地喊了起来。
“啊啊啊,他看我了,他还对我笑了……”
“那个公子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可真好看……”
“啊啊,那公子一笑,我的心都要化了,我要回去让我爹给打听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我要嫁他这样的……”
人群中有人听到了那姑娘的话,嗤笑一声道 :“你这么丑,那公子才不会看上你呢,真是痴心妄想,就算那公子要看,也得看上我这样的。”
先前说话的那姑娘不甘示弱,立刻反驳回去 :“你说谁丑呢,我看你才丑,真是那什么想吃天鹅肉,那公子就算看不上我,也不可能会看得上你的,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你……”
那女子被这么一反驳,气得一时说不话来,直接出手和那姑娘掐起架来,岸边的人群顿时乱成一团。
晓星尘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运起灵力便从地上跃起,足尖轻点一下水面后,就飞掠到了船上,同时指尖一动,船便调转了个方向,渐渐偏离岸边,向远处漂去。
“阿洋……”
薛洋笑意不变,捏着酒壶身子半倚地看向晓星尘,笑道 :“这位仙友,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不叫阿洋,我叫秋慕尘。”
“阿洋,别玩了。”晓星尘有些头疼地扶额角。
薛洋脸上的笑立时一收,把酒壶往船头一放,站了起来就摇着晓星尘的手臂噘嘴撒娇 :“道长,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去看看围在岸边那些不住尖叫的女子们,你就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薛洋小声嘀咕,“谁叫我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还偏生长成道长喜欢的模样,道长你说是不是?”
晓星尘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复而又疑惑道 :“我记得你原先不是叫秋慕的吗,怎么现在叫秋慕尘了?”
薛洋促狭一笑,眼里藏着狡黠道 :“慕尘慕尘,道长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慕尘……
将这两个字在嘴边默念了几遍后,慢慢的,晓星尘的耳根渐渐发红了,目光闪躲地低头不敢去看向薛洋。
看见晓星尘红了的耳根,薛洋将手背在身后,笑着开口揶揄道 :“慕尘慕尘,爱慕晓星尘,道长,我喜欢你呀!”
这么一句表明心迹的话就那么明晃晃地被薛洋给说了出来,晓星尘瞬间感觉手脚都有些无所适从地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得拼命低头,不敢让薛洋看到他已经通红发烫了的脸。
好在薛洋也不再逗晓星尘了,拉着晓星尘在船上坐下。
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两人谁都没有去管小船漂到了什么地方,当时晓星尘以灵力驱动了船一把后,就没有再管船了,所以现在小船究竟漂到了什么地方,晓星尘也不知道。
薛洋坐在船头,两只脚伸出船外晃啊晃,不时拿起手里的酒壶浅浅抿上几口,望望周围一望无际的漆黑江面,又望望那轮犹如在江面尽头升起的圆月。
月至天心处,风来水面时。
看着这遥遥月色,薛洋叹息着身子往后一靠,就靠进了晓星尘怀里,带着微醺酒意的气息喷洒在晓星尘颈间。
盯着那轮又大又亮的圆月看了许久,薛洋忽而吟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晓星尘温柔而自然将人拥进怀里,眉眼温和,笑道 :“原来阿洋还会吟诗啊,那阿洋可知诗的下半句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啦。”
薛洋转头看向晓星尘,天上的星星倒映在江面上,又落进薛洋眼里,那双眼眸含着点点细碎的星光,明亮而温柔,仿佛缀着无数星辰。
晓星尘忍不住沉溺在那样一双璀璨的眸子里,目光扫过薛洋精致的鼻子,嘴唇,脸庞,随后便停在了这样一双倒映着无数星辰的温柔眼眸这里,沦陷进去,再也挪不开。
接着晓星尘听见薛洋轻轻念出诗的下半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还没等晓星尘想出来诗的下半句究竟是不是这句时,薛洋又道 :“道长,你是星河,我是清梦,你是月,那我就是星,我要和道长彼此辉映,夜夜流光相皎洁。”
晓星尘的脸庞突然红了,差点咬到舌头地结巴道 :“阿……阿洋,这诗……不是这么用的。”
“为什么不是这么用的?”薛洋微皱眉头,不解地偏头看着晓星尘,“你不是明月清风吗?那我就要做星星,和道长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有什么不对?”
见薛洋再次提起“夜夜流光相皎洁”,晓星尘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有心想向薛洋解释,但又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只好转头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江面,脸红不语。
薛洋偎在晓星尘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兰花香,伸出一只手虚虚抓住那轮圆月,脸上带着憧憬希冀。
“以前,我总以为月亮离我很遥远,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现在,我不会再试图摘月,我要那月亮,奔我而来。”
夜晚微凉的江风吹来,吹得薛洋衣袂翻飞,身后墨发飞扬,似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般,晓星尘忍不住将薛洋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薛洋忽然出声道 :“道长,我想吃糖。”
晓星尘伸手从袖间摸出一颗糖来,递给薛洋。
一接过糖,薛洋立马撕开糖纸就把糖往嘴里塞,但舔了几下后,眉头紧跟着皱起。
“道长你这买的什么糖呀,一点都不甜。”
“不甜?怎会不甜?”晓星尘蹙眉疑惑道。
不应该啊,这糖,是薛洋最喜欢吃的陈记糖铺的糖,每次他都去那买,他们家的糖,按说味道应该不会变了才是啊?
还没等晓星尘想完,薛洋嘴里含着糖,扣着晓星尘的后脑勺就贴上他的唇。
唇齿间濡湿地交缠着,薛洋调皮地用舌尖将那糖叼住,缓缓推进晓星尘的口中,又从晓星尘的嘴里把那糖给“叼”了回来。
晓星尘感觉到的,除了糖的甜味外,还有薛洋嘴里还未完全散去的淡淡酒味,酒味和甜味交织在一起,醺得晓星尘也不自觉带上了些醉意。
如此循环几次,薛洋才将那糖给含回自己嘴里,离开晓星尘的唇,扬头得意道 :“嗯,现在就甜多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道长的嘴唇还是那么甜,甜丝丝的。”
晓星尘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奈认命道 :“阿洋,你又骗我。”
“道长真傻,老是被我骗。”薛洋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你再傻也没有关系,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被别人骗走的。”
晓星尘轻笑,知趣地不去提当初某人被他两颗糖就骗走的事,嘴角的浅笑仿佛漾开了满江倒映的清冷月光,让这月光都有了温度,不再那般清冷。
薛洋愣愣地盯着晓星尘脸上的笑,他一直都知道晓星尘是很好看的,原先的晓星尘,清冷得仿佛不染人间烟火九天之上的神邸。
而今,褪去了那份清冷后,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动人起来,像一泓平静温柔的湖水,不动声色,无声无息间,就把他给团团包围,使他深陷其中。
这样的晓星尘,比以往更加地脱俗出尘,摄人心魄,惊艳得让人挪不开眼,若是放在外面的话,应该会引得很多人的喜欢和倾慕的吧?
不过没关系,哪怕那些人再喜欢,再倾慕,晓星尘也只会是属于他的,只有他见过晓星尘情动时,是什么模样。
一阵心荡神摇,薛洋感觉自身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道长。”
“嗯?”晓星尘仍无所觉,神情温柔缱绻地低头询问。
“我们已有好几日,不曾双修过了吧?”
晓星尘看看一望无际的漆黑江面,又看看底下连张床都没有的小船,边摆手边后退道 :“阿洋,我觉得……这事不急,或者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地方……”
薛洋却等不及了,忽伸手攥过晓星尘的手腕,直接一把拥住他,火热地吻上去,一边狂吻,一边将晓星尘缠住压倒在船上。
顺嘴回道 :“这地方怎么了?我觉得这地方很好啊,有明月有江水,又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剩下的话都被淹没在了两人的唇齿间,晓星尘被压倒,动弹不得,语带不甘,还是服软“阿洋……”
回应他的,却是衣物的簌簌声和来自薛洋身上灼热的体温,那股滚烫的温度传递到晓星尘身上,带来阵阵酥麻,驱散了晚风微寒的凉意。
晓星尘躺在铺了好几层衣服的船板上,脑海恍惚想到,他这回,是真的“满船清梦压星河”,“夜夜流光相皎洁”了!
小船摇摇晃晃地在江面上动了起来,向着那轮似落在江面尽头的明月漂流而去,晃晃悠悠地漂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