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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开封府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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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喜气洋洋,大门口硕大红灯笼映衬着大红对联,十分的喜庆。
八贤王下了车,袖手看着对联,念了出来,“断案当依法依德依制,做官应曰清曰慎曰勤,好个包拯,又整出些幺蛾子,真的是……”
有人道:“王爷若真认为这些是幺蛾子,那算我包拯有眼无珠,敬仰错了人。”
包拯,久违了的包大人在大门口迎接八贤王。
白玉堂贪婪的此处打量,四处看着,或许是久违的自由,他觉得自己少看一眼都对不起自己。
八贤王笑道:“好你个包黑子,整日里跟着公孙先生,不见脸皮变白几分,嘴皮子磨得倒是利落。”
包拯常年板着的脸也不由软化了,他当先行礼,“包拯见过八王爷,见过小殿下。”
白玉堂被吓了一跳,他是跪过包拯的,那时候包拯是官他是民,跪拜包拯理所应当,此时猛然受了包拯这一拜,他一时接受不了。
八贤王看他一眼,摆手道:“包拯你不必对他行礼,他一没爵位二没官品,他还得跟你行礼才是。演儿,还不乖乖给包大人请安?”
白玉堂赶紧对着包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赵惟演久闻包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包拯侧身避过了,笑呵呵道:“八王爷的公子个个英勇不凡,聪慧可人,真是王爷的福气啊。”
八贤王拉住包拯的手往开封府进,“哪里,不过是不懂事的毛孩子,今天早上我就忍不住的手痒想跟你杀一局,紧赶慢赶便过来了,来来来,快解了我手瘾。”走了两步,又“啊”的一声,对包拯身后的公孙策道:“小殿下就有劳公孙先生了。”
公孙策拱手道:“王爷尽管放心。”
白玉堂目瞪口呆的看着八贤王带着随从进了门,这么放心他?这是考验?还是考验?还是考验?
公孙策笑眯眯站在他身边,等他回神了才道:“小殿下请。”
依旧是温润如玉斯文儒雅的公孙先生,只是白玉堂再也不能偷偷去揪公孙策的胡子。
他的视线在一边站着的展昭身上停留,展昭此时低着头,竟然在出神,也是了,猫儿最不喜欢应酬,能站在这里陪着已经不容易了。
公孙策清了清嗓子,“展护卫这会既无公干,与我一同陪着小殿下参观一下开封府如何?”
眼明心亮的公孙策,白玉堂大喜。
展昭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我……也可。”
开封府白玉堂熟到不能再熟,闭上眼睛都不会迷路,当年大闹开封府时候他可是把开封府房顶当客栈来着,他左右看着,听着公孙策十分官方的解说,左耳进右耳出,想着怎么跟展昭套近乎。
白玉堂突兀的开口,打断了公孙策的解说尤不自知,“素问公孙先生与展护卫是包大人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话一说完,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什么时候嘴这么笨了,这话好像刚才跟包拯说过了?
公孙策有些迷惑的打量他一眼,口里道:“小殿下谬赞了,能为包大人出些绵薄之力是学生的福分。”
展昭连“哼”一声都不屑于,白玉堂有些气愤,也有些尴尬,他倒宁愿自己骂展昭一顿,或者跟他狠狠打一架,他从来不是这么墨迹的人啊。
展昭忽然一拱手,“展某有事,先走一步,请小殿下恕罪。”
白玉堂直觉道:“慢着。”
展昭皱眉看他,清秀的眉峰写满了不耐。
白玉堂清了清嗓子,“你除了巡街还有什么事,大过年的,总不会有案子等着你跑,陪我一会又怎么样?”
展昭的眉头打了个结,“我有什么事不需要向小殿下你汇报吧,偌大京城,除了包大人,还没人敢命令展某做什么事,失陪。”
他转身便走。
白玉堂霎时一口气憋在心头,这个臭猫坏猫木头猫,竟然敢甩下他白五爷就这样走了?
公孙策咳嗽一声,道:“展护卫是江湖人,因为包大人从不加约束,依旧有些江湖习性,小殿下还请不要怪罪。”
白玉堂气呼呼道:“谁稀罕让那只臭猫陪了,总有一天,五……我要叫他灰溜溜给我求饶。”
公孙策作势咳嗽,假装没听到,“小殿下,这边请。”
白玉堂心里生气,脚却不听话,走到展昭所在院落附近,就不觉放慢了脚步,想再仔细看看。
这一仔细看,竟然发现了不得了的问题,恰好有几个下人挑了几担子丝绸进了展昭院落的大门,从大门看进去,院落内还有更多的绫罗绸缎,并且多数是鲜亮的大红色。
公孙策抚须,笑呵呵道:“这也就是展护卫不能陪着小殿下的原因了,展护卫将于正月十五大婚,若非是包大人非要做主婚人,展护卫这会早回乡了。”
一道惊雷在白玉堂心中炸开,劈的他外焦里嫩,“你你你……你说什么?”
公孙策眼光不间断的打量他,依旧是笑呵呵的,“展护卫要大婚,京城里不少的姑娘们都是这般反应,莫不是小殿下身边有什么人也对展护卫情有独钟?”
白玉堂根本没听见他说啥,自顾自道:“跟丁月华?”
公孙策眼中疑虑更深了,声音倒是轻松的,“小殿下竟然知道展护卫的未婚妻?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是个江湖人都知道。”
白玉堂冲进了展昭院落,在院落门口,直直对上展昭的眼睛。
展昭刚换了便服,刚从房里走出来,刚好对上白玉堂的眼睛。
白玉堂满腔悲愤,但他从展昭眼睛里读出不耐,甚至厌恶,白玉堂大声道:“酒,给我拿酒。”
八贤王与包拯的第一局棋正厮杀的激烈时候,祺瑞小步跑过来,在八贤王耳边叽叽咕咕一番,八贤王脸色立即沉重了,“他可说了什么?”
祺瑞看一眼包拯,低声道:“没有,只是闷头喝酒。”
八贤王道:“你去他跟前看着,他若是醉了说胡话,便为他找间房,我过会去看他。”
祺瑞小步跑着走了。
包拯询问,“可是府上有什么让小殿下不愉快的?”
八贤王笑着捏起白子,“哪里,不过是小孩子贪玩,多吃了两口酒,随他去吧。”
黄昏时候,白玉堂呻吟着醒过来,头疼,胃疼,眼睛都是火辣辣的疼。
睁开眼来,八贤王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就在跟前。
白玉堂抬手遮住眼睛,不想跟他说话。
八贤王笑眯眯道:“真没想到你只有三两酒的酒量,这么浅的酒量,也敢学人家喝闷酒?”
白玉堂不搭理他。
八贤王摆手,“祺瑞,你们出去,带人守着门。”
房门迅速被关起。
八贤王道:“这下没人了,咱们来谈谈?”
白玉堂放下手,瞪他,“你少来惹我,惹急了我扁你。”
八贤王道:“公孙策跟我说了事情大概,所以你喝闷酒,是因为展昭要成亲?”
想起这个白玉堂便觉得又痛又恨又悲又愤,可这是早已板上钉钉的事,展昭跟丁月华订婚他也不是不知道,当时还卯这劲儿的寻了丁氏兄弟大半年的麻烦,可这事当时他阻止不了,现在更不能。
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八贤王慢悠悠道:“就调查看,白玉堂从不近女色,所以说,你是有断袖分桃之癖?”
白玉堂还在自哀自怜,算是他满腔热血喂了狗,反正是人家看也不看一眼。
八贤王笑一声,“而你垂涎的对象竟然是堂堂南侠,四品带刀护卫,展昭?真的是没想到啊……”
白玉堂道:“呸,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垂涎?我那是堂堂正正的喜欢。”
八贤王道:“堂堂正正的单方面的喜欢,嗯。”
白玉堂道:“少来嘲笑我,我现在烦躁的很,真打你了可别怪我。”
八贤王伸手拍拍他的脸,手被白玉堂狠狠拍了一下,白玉堂怒目而视,八贤王呵呵笑起来。
白玉堂怒道:“笑屁啊,你敢再笑一下试试。”
八贤王道:“说你是我的儿子我都觉得丢人,这就没办法了?心爱之人拱手送人,啧啧,没见过这么窝囊的。”
白玉堂竟然被骂的心头一清,“你有办法?”
八贤王手指沿着他袖子上纹路行走,悠闲道:“办法多得是,就看你想用哪个。”
白玉堂跟着他混也有小半年了,对他的表情再了解不过,他惊而坐起,厉声道:“你敢做伤害猫儿的事试试,我饶不得你。”
八贤王笑,“你别搞错了,不是我要做什么事,而是你要做什么事,当然,如果你愿意让展昭顺利成婚的话,我也没意见,回头为你也寻房媳妇儿都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白玉堂踟蹰了,一手感情,一手江湖义气,他纠结挣扎了半天,咬牙道:“你有什么好办法?伤害最小的。”
八贤王道:“我说了有什么意思?你先说说想法。”
白玉堂眼珠子转来转去,“你去命令展昭不准成亲?或者去皇帝那里请旨让展昭不得成亲?”
不意外的看到八贤王的嘲笑,他自己都觉得扯。
白玉堂道:“或者下令让丁月华改嫁?”
八贤王头都没抬的玩着衣袖,“若非必要,庙堂从不参与江湖人的事。”
白玉堂道:“正月十五,这都没几天了,什么办法也……”他忽然眼前一亮,“便是推迟了也好,给猫儿找些急事去做,某个非他不可的案子,对,就这样办,让他结不成婚不就成了?”
八贤王瞅他一眼,笑笑。
白玉堂急迫道:“这么着吧,你派些人出去,最好距离开封府远点但又在开封府辖内的,搞些事情,让猫儿去忙,这样他就……”
八贤王拍拍他肩膀,道:“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白玉堂不高兴被他打断,“你不是让我自己想吗?”
八贤王道:“你的思路基本是正确的,只是一个案子顶多耽误三五天功夫,展昭把婚期推迟或者愣是不去案发现场怎么办?”
白玉堂眉眼都耷拉下来,瞬间觉得白高兴一场。
八贤王道:“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要给你一个奖励么,听听看?”
白玉堂惊讶,“可我……”
八贤王道:“你虽然表现的不算太好,但最起码喝醉了酒都没说漏嘴什么,也可以得到这个奖励了,你帮我做场戏,我送你一年自由,怎么样?”
白玉堂完全可以以惊喜来形容了,“做什么戏?”
八贤王道:“你答应就好,我自有安排。”
白玉堂道:“一年怎么样的自由?我可以出京城,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八贤王道:“我送你一方土地,你去做一年县令,怎么样?”
白玉堂道:“啊?”
八贤王道:“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光死读书没用,你还必须得社会实践。怎么样,去不去?”
白玉堂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可以挑地方?”
八贤王道:“这恐怕不行。”
白玉堂道:“我去。”
八贤王笑着点头。
白玉堂道:“可这跟猫儿有什么关系?”
八贤王又摇头了,“你瞅着挺机灵的,脑子怎么这么笨?你不会请旨让展昭跟着你去?”
白玉堂张了张嘴,这也可以?“他不去怎么办?”
八贤王道:“不去就是抗旨,抗旨可轻可重,到时候一切不还是咱们说了算。”
白玉堂就算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展昭与丁月华,依旧觉得兴奋起来,他头也不疼了,胃也不疼了,跳下床,生龙活虎,“我陪着你,跟包大人杀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