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17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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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些意外他主动要求加入，但霁然还是热情地回答，“欢迎欢迎，大家都是朋友嘛，人多热闹。”
云展低下头，喝了一口已经微温的咖啡。那个吻令他意乱神迷，一时忘了这个潜在的情敌，没想到他竟主动出击。
他又抬头，露出浅浅的笑，“欢迎之至。”
这俨然主人的姿态令陈真心头发涩。他勉强牵了牵唇角，目光游弋到霁然处，却不期然撞上江云展的视线。他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目光却分外有重量，压的他有些头皮发麻。
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陈真移开视线，莫名有种短兵相接的心虚。
周六这天来了七个人两辆车，云展开的是吉普，陈楚则开了一辆四座轿车。
“这样吧，唐宁、陈真和我坐云展的车，文文和王皓坐陈楚的车。”霁然看了看座位空间，这样安排。
陈真当下想抗议——他可不愿坐江云展的车，气势一下就被比下去了。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驾驶恐惧症，驾照考了四次连小路都没过，以至于买房时附送的停车位至今只停过自行车。
“……我没意见。”他有苦说不出，只能忍痛接受这样的安排。
霁然又看了看刘文。
“……我也没意见。”刘文鼓着腮帮扁着嘴，顾全大局。
车里异常安静。
霁然难免尴尬。明明大家已经熟稔，平日里也相谈甚欢，今天却都心事重重，不想开口的样子，连唐宁也不例外。
“陈真，下礼拜你打算放哪部电影？”她侧身转向后座，打算开启大家的话匣。
“飞屋环游记。”陈真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
“太好了。”霁然漾开大大的笑容，“那是我最喜欢的动画片，当年在电影院错过了片头，这次正好补上。”
“嗯。”他依然看着窗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以后不准在我车里喝饮料。”正在开车的云展忽然转头对霁然说。
“为什么？”霁然立刻回头，本能地抗议。
“上次从海洋馆回来你没喝完的可乐，”他一说完“海洋馆”三个字，就瞥见霁然蓦地缩回座位最里边，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晚上回家时我一个急刹车，它忽然爆开了，喷的到处都是，害我大半夜去找洗车行。”
“哦。”被陈述犯罪事实的霁然有些理亏，可又不服气地说，“以后一滴水也不在你车里喝。”
……似乎矫枉过正，云展立刻转向。
“不过上次是特殊情况，也不能怪你。”他大度地说。
“……”霁然还来不及阻止他继续胡说，就听唐宁机警地问，“什么特殊情况？”
“……没什么。那天我和吴老板生意谈得很顺利，心情好一时没注意。”霁然一边抢着回话，一边暗暗瞪了云展一眼。
云展默默笑了。他从后视镜中瞥了一眼后座，不期然和陈真视线相撞。他脸上挂着散漫的笑，眼里却带着不服输的神色，与他不谋而合。两人的视线对决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分开。
唐宁把目光转向窗外，任那些流云树影涌入视野，又转瞬消灭了踪迹。她无人在意的光芒，又会投影在谁的波心？
十月正是上海最好的时节，褪去了炎夏的酷热，秋风又尚未转为萧瑟，一切都在不疾不徐地推进，又或在温情中脉脉酝酿。
霁然一下车就兴奋地左顾右盼，一双眼睛笑成月牙。虽然停业一天让她心疼不已，但一见到这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那点损失立刻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开店快两个月，这还是我第一次放假。”她手舞足蹈地和唐宁玩起自拍。
云展一边纵容地看着她，一边却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她两手空空不大顺眼，于是趁空档抓过来，握在自己手中，果然一下顺眼不少。
“……干嘛啦？”霁然一边小声抗议，一边却诚实地任他掌控。
唐宁故作惊讶地用拳头擦了擦自己的眼眶，“这……是怎么回事？”
云展微笑。他低头看了看交握的两只手，不答反问，“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左右手和左右口袋是一回事。”
“……”霁然转头去看四周的风景，假装没听到二人的对话。身为当事人之一，她固执地“置身事外”，唯独嘴角那抹笑泄露了心意。
“恭喜江哥，终于有名分了。”唐宁比两位当事人还兴奋，立刻四处奔走相告。可刘文作为亲友团，早已对二人的奸情洞若烛火，故毫不惊讶。何况她正忙着和陈楚吵架，自顾不暇。咖啡师王皓一向寡言少语，自然也不是好的八卦对象。这么一圈奔走下来，竟只剩下陈真可以分享。
而一触到陈真的视线，她的心陡然下沉，八卦之火瞬间熄灭。他一贯洒脱的脸上挂着漠然，像是决意将自己的心情冻结，沉到冰川之下，不予示人。可他郁郁目光中难掩的失意，却逃不过她的洞察。
原来喜欢一个人，他心灵的一举一动都会决定你的悲喜。
原来这世上比失恋更痛苦的事，是看到你爱的人失恋。
唐宁心如刀割。
***
这一天过得极为丰富。除了游览枫泾古镇，吃当地的农家菜，日暮时分大家又来到金山的城市沙滩，打算将此地作为今日的收尾。
“我要芒果冰沙。”刘文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
“不行。”陈楚打断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你已经吃过冰淇淋了，再吃冰又会拉肚子。”
关你什么事。刘文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坚持。
霁然见自己做媒成果显著，不禁暗暗得意。
菜陆续上来，有一盘当地特色的眉毛饺勾起了她的回忆。
“有一回我和文文去吃粤菜，那家的特色点心是‘签语饼’。”她兴致勃勃地回忆，“就是一种空心的元宝点心，里面塞了纸条，写着签语……”
“吃的时候必须心怀虔诚，像在庙里求签一样。”刘文在一旁补充，又做了个“阿弥陀福”的手势。
“然后菩萨，哦不，厨师给她的签语是——不如惜取眼前人。”霁然看着刘文笑。
“厨师说的对。”陈楚在一旁评价。
“要你多嘴！”刘文白了他一眼。
云展饶有兴致地看着霁然，“那你抽到了什么？”
“她抽的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刘文抢答道。她庄重地看着云展，点了点头，“知己你好。”
云展彬彬有礼地回礼，“你好。”
“……”霁然低头吃菜，不理二人的胡言乱语。
满桌的欢声笑语，只有两人不在其中。
“少喝点吧。”唐宁见陈真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啤酒，不由忧心地劝道。
“啤酒不会醉的。”陈真扯了扯唇角，浮出一个落寞的笑，“难得今天开心。”
“今天是蛮开心的。”刘文忽然回过头，插嘴。她见桌上一大堆空瓶，不由心直口快地说，“不过看你喝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借酒浇愁呢。”
“……”陈楚愣了一愣，随即苦笑，“是有点悲喜难分的感觉。”
唐宁忽然将杯中的可乐倒入碗中，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她抬手仰脖，一饮而尽。微苦的液体翻滚着气泡一下涌入她的胃中，仿佛爱情的味道。
两人比赛般对饮起来。虽然赛制是自由式，不以速度为标准，但唐宁明显不敌。不过一瓶啤酒下肚，她已面色潮红，目光氤氲，说话也含糊起来。反观陈楚却越喝越清醒，眼里的寂寞也愈来愈浓。
其他人终于注意到二人的异样。
“唐宁你怎么也喝起啤酒来了，你不是从来不喝酒吗？”霁然惊讶地走过来，拿走她手中的杯子。
“因为……我今天……也很开心啊。”唐宁迷糊地站起来，想夺回自己的酒杯。
两人不免有些推搡。
一旁的陈真无动于衷，仍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云展不由站了起来。
“我看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出去吹吹海风清醒一下吧。”他冷冷地看了陈真一眼，径直走出去买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17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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