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渣男一世05 ...
-
南思已经在山上呆了五天了。
她转身看了眼还足够她在这林子里呆上一周的干粮,得意的笑了。
从她刚开始适应做十七到现在一点点地把十七的生活变成她南思的生活,已经五年了。
五年来,南思和边北斗智斗勇。从吊儿郎当地学习到明目张胆地反抗,边北已经对她抽风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可能在边北的心里,她就是一个摔坏了脑袋的智障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顶多气极了就罚她扎马步,现在南思连续扎马步三个时辰也不会气喘。
也是这五年的时间让她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边北没她想的这么可恶,至少她不想学剑术就没再逼她。
第二边北家里的确件件上品,可全都是一棵棵草药换来的。
南思低头分辨着草药。她经常跟着边北来山上采药,可以清楚地知道某些常见药的疗效和价值。像现在她正小心翼翼采摘的这棵,是珍贵药材里顶尖有名的,南思费了半天劲儿才把它毫发无损挖了出来。
南思又对它做了简单的保存,才站直身体长吁了声。虽然她是上山来避难的,可该做的本分还是没忘。
明天就是十七的十六岁生日,也是十七留给她的记忆里最重要的转折点。
南思不敢呆在家里,边北那个人精明的很,她怕一不小心就招了他的道下了山。像这几年,她明明拼了命地拒绝不习剑术,可还是把边北的精髓学了个七八分。虽然边北没说什么,但南思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学好了就要给我卖命了。
只要保证明日不下山,不和那个叫墨白的人见面,她就应该能再躲上几年。反正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她从来都是事到临头才想办法。
南思原地跳了几下,山上湿气还是很重,只要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柱香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冻透了,她整理了一下背篓,就顺着小径狂跑了出去,还是运动运动更暖和啊。
这条小径是早些年边北为了带她上山特地踩出来的,后来还在小路上修了简易的茅房,南思不知道他费了多少时间,反正走起来住起来都挺舒服。
等南思跑到小房子的时候差不多到了中午时候,她在周围捡了些柴火才进了屋,要生火烤烤再烧点儿热水。
这么多年跟着边北早就让她练成了耳听八方眼观六路顺便鼻闻四处的本领,在推门的刹那她就发现屋里有人,而且不是边北。
南思立刻警惕起来,这座山只有一天上山的路和十七山连着,能上来的除了她和边北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更重要的是空气中隐隐有股血腥味。
南思缓缓地放下了柴火和背篓,顺便捡了根粗一点的棍子防身,才敢缓缓地推开了门。
屋内一片寂静,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
南思环视一周,头上依稀可见三条黑线。
这是最常见的场景了吧――地上还能看到一两滴鲜血,床边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胸口有被鲜血浸透的包扎,还有紧皱的眉毛。
啧啧啧,还是一个美男子。
南思“砰”地一声扔下了棍子,试图惊醒这个还在昏迷的男人,结果自然无用。
南思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分分钟脑海内脑补出一部旷世奇缘的大戏。
比如――她辛辛苦苦地照顾这个男人等他醒来。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当如何报答。南思自然会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真金白银的酬谢,他见南思如此善良,不由得春心懵懂,以身相许。
两人携手向边北告辞,从此江湖就多了一对神仙眷侣,她也能就此正大光明地摆脱了边北的计划还收获了美男的爱情,一举两得!
就在南思差点振臂高呼,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衣服下摆。
“……姑娘。”
南思内心惊恐,这位仁兄,不按常理出牌是犯规的,我还没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呢,怎么就醒了?!
“……姑娘。”又是一声呼唤。
南思努力把自己从被美男以身相许的幻想中拖出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位……大兄弟,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在下、在下受人刺杀,沿途逃命发现此处……才得以逃脱歹徒的追杀。”他重重喘了一声,“只是……咳咳……只是弄脏了姑娘的房间,还望见谅。”
南思嘴角抽搐,这人绝对说谎了。小茅草房周围五十米没有任何遮挡物,除非那歹徒是眼瞎了,才能看不见他逃进了屋里。
南思也没拆穿他,只是笑:“那公子就在此处养伤吧,小女子也只是路过此地,想进来讨口水喝,你还是等这房间的主人来了再亲自和他道歉吧。”
“咳咳……”也不知道那人是真的受伤了还是被南思气的,立刻又一连串地咳了许久,“姑娘且慢……姑娘、姑娘可知何处可以下山?”
南思虽然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多,可平时都跟边北在这深山老林里窝着,像今天这么文绉绉地说话还是别扭的要死,当下就原形毕露了:“公子,我也是被人追杀慌乱至此,不知道什么上山下山的路,您还是好好休息自己想办法吧。”
说罢,就转身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坑人也要有个限度吧,那人绝对是边北找来的。
幸好边北当初给她准备的“据点”多,她又抱着背篓多走了两顿饭的功夫到了下一个茅草房。
至于那个男人,肯定会没事。伤不重或者就没有伤,那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她的大部分干粮也都留在了那里,反正是饿不死。
边北是在第二天下午寻过来的,当时南思正捧着一本古代小说看的起劲儿,上边正说道一家富家小姐看上了穷书生,因为穷书生出不起聘礼,只得和小姐偷偷私会,南思正看到两人如何颠鸾倒凤处,就被边北的一声怒喝打断了。
南思被吓的从床上一个弹跳起来。
边北没有进屋来,只是在屋外站着。
南思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家师父皱着眉的样子。
她佯装刚刚午睡醒来:“师父,你怎么来了?”
边北看她,声音低沉问道:“你还知道我是师父?”
边北骂她向来只有这一句开头语:你还知道我是师父。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仍是这样。
南思假装不知道他已经生气了,异常诚恳地回答:“师父你当然是我师父了,师父不是糊涂了吧?”
边北仍站在她一尺之外:“那你可记得,我曾叮嘱你乐善好施是根本,勤修武艺是辅佐。”
她乖乖点头:“记得。”
“那为何还独留伤者在上一处房间,要让他自生自灭吗?”
南思装无辜:“师父也说过救人要认清本源,救善者为善,救恶者为恶。那个人明显是个坏人,为什么要救?”
边北知道她的歪理又要泛滥,索性停了训斥,伸手唤她一起回去。
“师父,你救了那个男人?”南思背着满满一框的草药,边北见状单手接了过去,简单瞥了一眼她的分类,道,“白芍和赤芍弄混了。看木部射线白芍是放射状赤芍有裂隙。”
南思朝他背篓看了一眼,挑出了那两种药折断,果然断面有白色和微红色显露出来,又把白芍混到赤芍里了。
“师父,以后等你老了我会不会连家都养活不了。”
“那就赶快学好剑术,还能卖艺,再不然也还能打家劫舍,劫富济贫。”边北走在前面,脚步轻快。
南思没说话,因为这话是自己说的。每次边北催她学剑,她总是拿“我既不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又不街头卖艺”的借口来糊弄他。
果然边北带她去了上一间茅房。
那个男人还躺在床上,不过已经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南思暗暗想果然是骗人的。
那男人见到南思后满脸吃惊道:“我说怎么边大侠恰好路过,原来是姑娘请来的。”
南思不敢居功,忙摇头:“大兄弟,你想多了,我和边、边大侠只是偶遇,偶遇。”
边北只站在一边不言语,看他俩寒暄。
“无论如何都要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昨日留下柴火和干粮,恐怕墨某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南思干笑,那柴火和干粮分明是不情愿之举,若昨天她想起来了必定带着一块走,还怎么可能留下来给他……
“今日两位是路过还是要住宿?”那男人分明一副已经是这件屋子的主人,以待客之道招待他们。
“我们要下山。”边北终于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那男人很是恭敬地作了一揖:“在下打算等这屋子的主人回来,亲自道过谢再离开,不知边大侠可知这屋子的主人是谁?”
边大侠斜了眼站在旁边装听不懂他们再聊什么的人,笑了声:“这位今日与我偶遇的姑娘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那男子一脸疑惑:“可是姑娘说她不知道主人是谁。”
南思呵呵笑:“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边大侠,我是下一间屋子的主人。若你当初进的是我的房间,我必定全力救你。”
那男人的眼睛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不管怎样都要感谢二位。”
南思扶额,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人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半山腰的家,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扯着南思要唠嗑。
南思实在躲不过,边北又一副不准伤害病员的模样,只好忍着爆发的怒气和他聊天。
“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来得及问姑娘闺名真是失敬。”
南思心里吐槽,很长时间吗?从昨天到今天满打满算还没有一天,装什么熟呢。
但她还是笑得得体:“小女子名叫十七,不知公子的姓名……?”
她虽然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来历,到用有种不是好人的气场在他周围盘旋,还是先摸清底细的好。
他又拱手作了一揖:“原来是十七姑娘,在下墨白,笔墨的墨,黑白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