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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渣男一世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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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福利院,经常会受一些大孩子的欺负,所以每次不管吃饭还是玩游戏她总是做好受欺负的准备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庄蜜对她下过一个定义:她是典型的受虐幻想狂。本来只是简单地吃个饭,她非要想个一百八十种怎么被人虐。
现在也是……
南思又后退了好几步,确认不在对面人攻击的范围之内,才敢站定。
结果……
“……边、边北?”刚刚她是想到自己快要被人灭口了吧?
边北皱着眉看她一系列动作,才准备开口就被她噼里啪啦一顿话盖了过来:“边北,真的是你,你没事站那儿吓我干嘛?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找到山下去了。”
边北:这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边北。”南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应该,小跑几步冲过来,“你到底去哪儿了?”
边北低头看才堪堪到自己胸口的人,声音轻慢地回她:“刚刚你在骂我。”
是肯定句。
他刚冲出院门,就听到十七大叫,还以为她遇到了危险,结果他拼命赶过来,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就听到她不停顿的骂。
南思顿了顿,开始心虚:“我没骂你啊,我是出来找你的。”他应该听不清是骂他的吧……
边北:……
边北没再纠结她刚才到底是不是在骂自己,转身往山上走去。
本来还在琢磨自己是爽快道歉还是死抗到底的南思,见状立刻死皮赖脸地粘上去。
“边北,你到底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南思试探地问,“深夜私会小姑娘……我师母?”
边北停步,转身看她:“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南思悻悻:“……当然知道,但是你也要跟我说一声你要去哪儿啊,像今天这样……我只能出来找你。”
南思以为他在怪自己不打招呼就乱跑。
边北长舒一口气,低沉地扔下“跟着”两个字,就转身加快了脚步。
“哎……边北边北,你慢一点,我跟不上……”
“边北,你吃晚饭了吗?”最后一句是南思拼了力气吼出来的。
我没吃饭啊,又爬上爬下这么费体力,跟不上了!
“师父,我能喝一口吗?”南思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装成十七叫着师父,眼巴巴地看着他怀里的酒坛,。
她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喝酒的味道,特香。
刚刚,她被罚蹲马步一柱香,在这一柱香里边北做出来了三个菜,还熬了香喷喷的白粥。
现在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酒,准备配着下酒菜喝几口。
边北正端着酒杯想事情。
那会儿在半山腰,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十七应该是在和吊坠说话,而且说话语气神情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十七,就连刚刚上山时也是如此。
十七从来不敢直呼他的姓名,连大声说话也不敢,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会生闷气或者在背后做些小动作,刚刚所有的一切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十七身上,可又的的确确发生了。
只有一次――
那时候十七应该才六岁,或者七岁。
边北要带着她去山下玩,十七很高兴地扯着他要穿那件漂亮的簇新小花袄。后来在街上碰到了叶初诗,她执意要看十七的资质如何。边北就顺手买了串糖葫芦给她,让十七一人在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十七发现看不见他之后,先是错愕了一瞬,立刻就往街边站去。因为下山之前他说过:如果因为人多走散了,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等他回去找她。
叶初诗夸奖十七说,小女孩虽小不过值得教导。
边北也笑,准备去接十七回来,可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呼啦啦地就围上来了一群小孩,见十七一个人就哄抢着去夺她手里的糖葫芦。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十七是被一个小男孩骑在身下,手里仍紧紧地攥着拿串糖葫芦,甚至另一只手还扯着男孩的耳朵。
等他赶走所有的人之后,十七才抽噎着扑进他的怀里,可也是一瞬间,他还没来得及抱住十七就被她一把推开,甚至刚刚还视若珍宝的糖葫芦也被一把摔了过来。
十七和他对视了很久,才蹲下去捡起了地上的糖葫芦,眼泪“啪·啪”地落下来,几乎泣不成声: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她一个人丢在街头。
可她很快又抬起头冲他笑:没事,我是你捡来的,怎么样都没事。
只有那一次,十七冲他发了脾气,还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脾气。
也是那次,他有了心疼。
孩子,小动物――一直是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可还是没想到他和一个小孩子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一年。
南思还在等他回答,才发现这个人彻彻底底地走思了。
“师父……”她又叫了一声,眼神示意他手里的酒杯。
边北这才回神看她,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看她小口嘬完才开口:“明日早些起来,你该学习剑术了。”
南思还正一脸陶醉地回味,立刻垮了脸,这不是上午才说的等身体恢复了才继续,怎么晚上就变卦了?她还没想到下一次的借口啊……
“师父,我脑袋疼……”南思扶着额头上还没三层的纱布叫疼。
“今天在山腰叫的挺大声,应该已经恢复了。”边北没理她装可怜。
“真的师父,我特别不想学剑。哪怕学做菜,我学做菜的热情都比学剑的热情高。”南思只差剖心明志了,可边北丝毫不理她,“热情是要和天赋在一起才会成功,若你执意学菜,每天中午我也能抽出时间教你。”
南思呆愣,这就叫挖坑自己跳么?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她试图解释,边北已经抱起酒坛回屋了,临关门前还嘱咐她:“桌子收拾干净,明早起来先烧热水,我要洗漱。”
南思:……我被师父虐的体无完肤肿么办?
南思许久没起这么早了,又在半人高的灶台前浪费了半天,等水差不多热的时候,自己先盛了半盆水洗脸。
其实南思最不适应的还是古代的洗漱。洗脸还好,有边北自制的“洗面液”,大概是用外面的桃花和白酒调制而成的,用起来效果还挺好。可是刷牙却是个问题,她学着用浓茶漱嘴,前几天还好,这几天就有些受不了。
她看着围墙外面还有些柳树,又想着边北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就推门出去准备折几根柳条来刷牙。
她记得曾经《处台秘要》中载有“每朝杨柳枝咬头软,点取药揩齿,香而光洁。” 说的就是用杨柳枝刷牙。
边北早就醒了,听她在院里忙来忙去,不时地发出几声不协调的声音也是有趣,可突然就听到大门被她推开。
边北皱眉阖上眼,许久才说服自己:十七这次若真的下山了,那他也绝不去寻她回来了。
院里的石桌上摆好了一壶热茶,厨房里的灶台还有最后一点火星在温着锅里的水,还有刚刚她洗脸没来得及倒掉的水。边北环视一周,最后还是没忍住起身去了门外。
早上的清风还有些凉,院门就那样大咧咧地敞着,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看,我还是光明正大地走的。
边北冲着桃花林冷笑了一声,进去反身“砰”地一声合上了门。
南思在树上打了个冷颤。
大早上不吃饭就来爬树,还这么冷,她怕爬树扯坏了衣服还特地少穿了外面的套衣……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拼什么。
她正探着身子去够那条稍微细一点的柳条,下一秒就被震天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
昨夜的情景重现立刻被她拿出来当做警惕的理由,边北不会又从什么莫名其妙地地方冒出来吧?
可半晌除了有一两声鸟叫,就只剩下了她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原来高处不胜寒是这种感觉。
南思抱着几根柳条从树上滑下来,果不然衣服被扯了一道口子,她边庆幸着自己的机智边朝家走去。
可是……
为什么推不开门?
……
……
南思又使劲推了一把,确定不是自己力气小了以后,立刻明白了什么。
刚刚是边北特地醒来把她锁在门外了吗?真是……阴险啊……
“边北边北……师父师父”南思卯足了劲儿拍门,“我错了,快给我开门啊!”
边北正在慢悠悠洗脸,听到她喊皱眉,她知道错了?
“哪里错了?”他端起一杯浓茶漱口,顺便抽空回了她一句。
“我不应该爬树啊,师父我错了!”
爬树?
边北明显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爬树了。
他又环视周围一遍,终于发现了什么――那里胡乱搭在石凳上的衣服好像是十七的。
“你没穿衣服?”边北确认道。
“我错了师父,我不该不穿衣服还爬树……”门外南思夸张的声音传来。
边北重重地放下茶杯,起身去开门,南思立刻嬉皮笑脸地朝里挤。
“师父,你看我摘来了什么。”南思拿着一捆柳条向他炫耀。
“要做什么?”边北继续坐回去喝着浓茶。
“刷牙啊……”南思边把柳条的顶端剪出来毛毛刺刺的形状,边给他示意刷牙的动作,“这样,可以把牙齿弄干净。”
边北看她半晌,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南思瞬间感觉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我听别人说的,你试试。”她说着就要把柳条戳进边北嘴里。
边北略一抚袖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些琐事,那以后就专门负责这些吧。”
南思:“什么?”
边北:“打扫卫生,日常起居,做菜习武……都是你的。”
南思内心哀嚎:师父我真的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