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反人类》一点傲慢

14、014 幸运=死亡？

　　“看这日记上的猜测，我靠了……你以为呢？”
　　“很有可能，二号飞船就算没有坠毁，也不见有足够能源把我们送回！”
　　“什么是有可能，我看就是事实！用你那剩下米粒大小的逻辑脑袋分析下，我们与地球的联系都是UDS控制的，他们想怎么编就怎么来，也许在新闻里我们早跟一号飞船一起死了！谈什么支援，只是他们开出的空头支票！”
　　“我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悲观！”
　　“这就是事实！混蛋！”
　　……
　　明日就是第七日，准许个人与地球通讯的日子，这也意味着李海波要给UDS写第一份秘密调研报告，也意味着有其他未知数目的“调研报告”将飞向UDS。
　　物是人非，之前，李海波还觉得这是件不算体面但绝对光荣的事，现在看来自己是无法完成任务了，从山泉村归来，李海波已十分明白，有件事最好不要被调研汇报过去——生病。
　　若是UDS打算回收众人的话，这事就会成为不回收的理由；若是UDS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回收的话，这就是最后一根压灭希望的稻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众人都最好健健康康的，不要生病。
　　目前负责与UDS通讯的是威廉.塔斯洛家族的人罗曼.斯汀，算是威廉从家族带上火星的随从，威廉.塔斯洛一直都有种敏锐的直觉，未曾向UDS提起自己生病的事，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管这么多，所以，关键就是要在今天把那“谣言”充分散播开来，让众人都有危机感，不至于去写什么生病的事，日后真与山泉村对上了，也不至于没有一点缓冲余地。

　　事情是这样的，早上，有人捡到了一本日记，日记里的一些猜测让人意外又毫不意外，被说开之后，基地里的许多人情绪动荡，傍晚，总指挥W.D纠集众人召开了集体大会。
　　飞船莫名失事后，人口锐减不说，由于失去飞船，缺少医疗条件，之前受了重伤的人们正在陆续不断死去，必须有人随时照料，所以，参加会议的不过约200人。
　　W.D上台表示，自己感到遗憾与羞愧，居然有人在自己的带领下，做这么漫无边际的不当幻想，而后，他就下台忏悔去了。
　　其他负责人也陆续上台发了言，做了些鼓舞，群情有些激动，最后，李海波上台道：“……各位我们伴随着飞船燃烧的烈焰降落在这星球上，身后是苍茫的太空，面前是荒芜的土地——绝境！有人要我们死，没错，但有更多人盼望着我们生，他们需要我们帮人类走好这一步！是的，猜想可以有，不犯法，但无论有什么猜想，请务必要记得一点：共舟共济的伙伴就在自己身边，你我他，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完全可以喊——‘破晓’等于个人，‘破晓’优先个人，‘破晓’就是他的你的我的宿命！”
　　“破晓！破晓！……”有人喊了起来，许多人跟着喊了起来，群情激昂了开。
　　会后，许多还不清楚什么“猜想”的人，也口耳相传了解到了“猜想”是什么，李海波的宣传看来效果不错，除非傻子，理论而言，众人目前一条船，都是聪明人，肯定没有人在“秘密调研”里写生病之类的事了，以塔斯洛家族的能耐，日后必定有手段能把威廉回收地球。虽然性向不对头，但利用科技的话子嗣依旧可以有，比起他那表现平平的兄长，塔斯洛家族必定不愿意放弃某人的，这是当日布莱克.H告诉李海波的。

　　是夜李海波在起草自己的秘密调研报告，有人来了，已经不是第一个了，条件有限，该死的只有洞穴没有门，李海波往袖口里藏好报告，回头一看，是朵乐丝，“星际娱乐”的女士。
　　“你好，海波，有个事找你商量，你看……”
　　李海波把人请进最里面一个单独的隔音小洞，在门口移上一片飞船金属残板挡了，等朵乐丝开口询问后，才恳切小声道：“以下只是个人观点，能听就听不听也没事——生死攸关，我们不想也不能成为被遗弃者，没有字数要求没有体制要求，写写日常，唠叨些就出来了不是？”而后李海波转身倒水待客，一不小心袖子里滑了份东西出来……
　　朵乐丝笑，“看来你也与我一般。明白了，多谢提点！”
　　李海波把朵乐丝送出，又重新坐回那开始思考……
　　这夜，李海波接待的人还真不少，并不是所有写调研报告的人都会来找李海波的，但李海波还是接待了不下十个，也许这玩意根本就是每人必写？那么关于那个超级计算机的权限呢？至于什么计算机，李海波根本就没有见过，也许已经跟着三号飞船烧光了。

　　第7天就那么过去了，有许多调研报告被发出，该做的李海波都做了，所以，由着它们去。
　　被龙卷风卷上天又摔落，二号飞船基本报废，众人这几天抢救回来了一些被酸雨腐蚀过勉强还能用的太阳能电板，一些破损的金属板材，一些乱七八糟的织物，以及许多杂七杂八再也不具备直接使用功能的“元件”、“原料”。
　　死人太多，尸体处理的方式一直都未被公开，众人开了追悼会后也不想去追究，基本是心知肚明，不去发掘处理细节是为了不想日后吃不下饭。
　　但有人已经吃不下饭了，第8天一早李海波就被闯入的科尔.K弄醒，对方哭成了泪人，“死了，他死了！”
　　当日菲利普.D与科尔.K在李海波的撮合下一拍即合，二号飞船转移那日菲利普也参加了飞船的护卫任务，但事后他只是受了轻微的小伤，已是属于十分幸运的一个，所以，李海波想不通为什么菲利普会死，第一反应就是问：“怎么死的？”
　　“病毒！”科尔带泪道：“昨晚还好好的！我发誓，肯定有种我们尚未掌握的病毒，从他伤口里进去，让那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不可能！李海波不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随即起身与科尔一起去了临时医院。
　　“破晓”规划时并没有把医院按照模拟时那样放在市中心，为了安静或者说更为了节省能源，方便利用紫外线与火星严酷的环境“消毒”，医院被造在了“破晓”的边缘地带，其主体还是在地下，但有一些外露的建筑。李海波与科尔出现在其中外露的一个房间门外，这里是毁尸房没错。
　　死人太多，为了防止疫病，医院优先造了这个专门的停尸处理间，里面保持绝对的干燥并且对外隔绝，尸体的大部分会被分解进入城市再循环系统与其他有机物一起进行高压真空堆肥，剩余的将在此处暴晒，直到那面超级聚光透镜引入足够的能量把这些残缺的尸块烧毁，这大透镜是从某器械上拆下来应急的，最后，包括气体，死人的所有的物质都被百分百留存进行再利用。只是，近日死人太多，连房间的地面都黑焦了，于此相对，温室里的植物都得到了很好的成长，看起来食物将短期不是问题，如果众人都能吃下去的话。
　　菲利普的尸体已被医院出示了死亡证明，正准备送入，李海波与科尔出手拦了下来。
　　总指挥的“助手”李海波要调查尸体，执行尸体分解的科研人员没有意见，许了李海波查看的机会，并汇报道：“40名重伤的人已死去18人，只有2人脱离了危险，还有10名在观察，但是9名轻伤的所谓‘幸运儿’今天一早却无一例外出现了异样，有一个死了，就是菲利普，其他全部在抢救中。”
　　李海波翻了下菲利普的尸身，面相和平不似痛苦，好似睡着，科尔见状更是哭得不能自己，李海波抬头对了那科研人员道：“你们真判定他死了？”
　　“脑死亡，医学上而言是，请勿对权威存在质疑。”
　　这时，远远的过来一群人，传来一阵喧哗，近了才知，又是一名在事故中轻伤的“幸运儿”死了！
　　李海波上前看了，与菲利普状况一样，宛如沉睡。
　　很快，连菲利普在内陆续有7人被送了来，除了一个是因为重伤不治，其他6人无一例外都是飞船坠毁事件中轻伤的“幸运儿”，李海波道：“必有蹊跷，6人的尸体先不要分解，先停放等日后处理，那3个还没死的人呢？”
　　李海波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医院地下建筑部分，由于事发突然医院并没能被很好修建，病房就是天然洞穴，李海波在其中被隔离的一个洞穴中找到了神志还清醒的“幸运儿”戴夫.李。
　　“你好戴夫，请告诉我，飞船坠落时时你是如何护全自己的？”
　　戴夫应该还不知道其他人的事，就是早上觉得有些头疼发晕厉害，总体情绪还算平和，想了想才到，“说起来还真怪，我与他们开了舱门跳出，被风反复旋转，带伞落地，居然只有擦伤……”
　　“菲利普有与你一起吗？”
　　“他是第一个跳的。”
　　“其他跳的人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很乱，我就看见他第一个跳，而后一些人都跟着跳了。当然我们位置比较巧，对了舱门，其他远些的人想跳也没机会。”
　　“除了旋转，有没有觉得那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戴夫想了想，“一定要说有不一样的地方，可能是湿润，你也懂的，跳出后，许久没有被那么多中性水汽包围了，那感觉，啊，赞！”
　　李海波点头，起身，“对了，我认为你有知情权，菲利普今早死了，其他5个轻伤的人也死了，你最好冷静再仔细想想，我必须去再问问……”
　　“什么？！”戴夫终于有了自觉，跟着抱头开始发疼，“该死的！该死！”
　　“你要去哪？”李海波大步外走时，医疗人员之一主治医生史华德追了上来，“所有的专业人员都聚集在这了，我真不知道除了这你还能去哪，我们需要你的指挥！”
　　李海波转身看了人，认识，有印象，“史华德，这里的事总指挥会安排，你还是不要再跟过来！”
　　“不，UDS任命W.D为总指挥时，我就知道我们被USD抛弃了，那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任命，是对全破晓人员的轻率之举，你必须在这里，李海波！”
　　李海波停，转身拍了史华德的肩，笑，“能得到你的信任十分荣幸，但这事真不能多说，”而后压低声音道：“记得我带回的那药吗？‘他们’也许有解决之道！”
　　“他们！”史华德摇了头，“那群骗子！上次你带回的药我们看了下，里面居然是另外一种病毒！还好处理及时！”
　　李海波却低声道：“可能也许只是一种治疗思路，满足病毒的需求，中和它们，腐化它们……”
　　“病毒又不是人！”专业直觉，史华德立即反对。
　　李海波无可奈何，耸耸肩，转身继续快步离去，“时间不多了，先这样，能行！对了，尸体一定要看好！”

作者有话说

　　超级计算机究竟哪去了呢？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