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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私人关系和令人感动的关心 ...

  •   两个人的假期其实没有多长,葬礼过后很快就到了归队的时限。俩人依旧什么都没拿,一身军装回来,一身军装回去。上午七点半,准时。习零看着学院大门上铁铸的大字,轻轻地呼了口气。

      刑知远脚步停都没停,也不叫他,径直往里走。

      现在他是教官他是学员。

      习零笑笑,正要迈步。一辆黑色轿车正从他的身边开过去,车窗全贴着膜看不见里面的人,没有牌照。他皱了皱眉。

      “擦刑教官这是把咱们当铁人炼啊!”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孙承功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他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习零淡淡瞟他一眼:“如果不想下午直接被训到医疗室去给一区队丢人,吃饭。”声音真是又冷淡又气人。

      程铭看了习零一眼,把碗朝孙承功推了推,“赶快吃,吃完回去歇会。”

      孙承功也不是傻子,习零的语气虽然强硬了点,倒也是实话。他爬起来认命地开始往嘴里扒饭。

      程铭又看了看习零,对方以他惯有的诡异速度吃着饭,可是明显走神。

      今天上午赵腾不在,负责训练的刑知远居然把训练量翻了将近一倍。习零咬着嘴里的一块排骨想。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那人是有目的的。他又想起早上那辆从自己身边驶过去的黑色车子。

      没一会饭缸子见底,习零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收了碗筷要走。孙承功他们早就回宿舍挺尸去了。

      洗完碗的程铭从水房出来,看着某人已经踏出食堂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张了张嘴。其实他是真想跟这家伙谈谈,关于他没完没了地用好意得罪人的事情。程铭有点懊恼的轻轻用拳头敲了敲桌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地就觉得那个人天天算得上是累死累活尽职尽责,却还无所谓连个好都落不着的的样子让人看着不舒服。他们明明是对头好不!况且习零那家伙还真是------让人看着不顺眼。

      习零75cm标准步伐走在学院食堂通往宿舍的柏油路上,道路两侧的的白杨已经在春天长出新叶,风吹过来沙沙地响。他莫名地想,这种感觉还是这么不真实。

      虽然习少校早就接受了重生的事实,也早就习惯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的,正因为如此,反倒更像是一场梦境。梦里他有了重来的机会,梦里他不再是被扔进军营的纨绔子弟,梦里他做了所有他渴望弥补渴望重来的事情,梦里他和他的对手成了知己。

      他有点预感,梦境总是要结束的。习少校郁闷地想。他从来不害怕梦醒,可这种感觉却是不怎么好。

      路过一楼的会议室。窗子没关,从外面能很清楚地看见屋里的情况。习零狙击手的视力让他停下了脚步。

      屋里人并不多,五个人坐在长桌后面,中间的那个扛着大校的军衔。都是校官,一片星星杠杠晃得人眼晕。

      刑知远站在中间的空地上,跨立姿势,表情严肃。

      习零微怔。-----这个架势

      他往前走了两步,会议室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鉴于在G大年底以前意见”

      “明白没有意见”

      二十分钟以后星星杠杠们鱼贯而出。那个大校上了停在办公楼外的黑色轿车。------典型的猎豹风格。阳光底下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习少校在脑海里搜索那个有些模糊的脸孔,然后想起大校正是他刚到猎豹时的政委。

      有什么事情能劳动政委跑到这军校来?

      刑知远敬了礼目送着车子驶离,然后扭过头来。青年正站在不远处的楼门口,懒洋洋地倚着玻璃门看他。站没站相。刑知远扫了他一眼,往办公楼里走。

      经过习零身边的时候被他拽住。

      男人扬起眉梢看着自己正装袖子上的爪子。习零松开手,讪笑两声:“刑教官,难得看到您穿常服,真帅,真帅。”就差点头哈腰了、

      刑知远嗤笑出声,淡淡问他:“帅?”

      习零点头,一脸纯洁的崇拜把刑知远恶心的够呛。“想说什么?”男人终于停住了往里走的趋势,在习零对面站定,还拍了拍被习零抓过的袖子。

      习少校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妖怪!年纪不大这么能折腾人,迟早要遭报应!亏老子还担心你!无奈人家是教官,官大一级还压死人呢,何况现在自己全队的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也就在心里骂骂吧。

      习零严肃了表情看他:“刑教官,关于今天的训练您说明一下么?”很明确的试探。他现下已经清楚,今儿上午的事情必然和猎豹的来人有关。

      而刑知远看起来并不打算让他知道的更多。他声音平淡:“别忘了你是学员,习队长。”------你没有向你的教官要解释的权利。

      习零咬牙。他索性挑明,“刑知远,猎豹的人来做什么?”

      刑知远看他一眼,表情并不惊讶。“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放心。”

      习零一阵无语。什么叫“和我没关系我可以放心”?!刑知远是以为他在担心猎豹会在没毕业的时候会把他习零强要去?!他以为他是傻子?!

      怒极反笑的习少校挑了挑眉梢,看起来竟和刑知远有两分相似:“我一直都很放心,教官。”他顿了顿,又道:“我没有知道的权利,可是教官您一直在我耳朵边上念叨,说实话,学生对猎豹现在还真有了点兴趣呢。”

      刑知远淡淡道:“如果想进入特种部队,把成绩保持在前五名,大四的时候会有一场针对军校学员的选拔。”说着他还心情不错似地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说,“这可是内部信息透露给你了感谢我吧”。

      习零冷笑一下。“那就谢谢教官指点了。”------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这世上还真没有比你刑知远脸更厚的人!

      刑知远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表,“还有事么?”

      习零淡淡看他:“没了。”他勾出个平淡得有些讽刺的笑:“教官您有事就忙吧。”

      刑知远一脸“孺子可教”地点点头,扭身上楼了。

      习零看着透明的玻璃大门,最后还是随着空气狠狠地来了几个侧踢,然后板着脸走掉。

      习少校很不爽。难得他“关心”一回,还被人好心当了驴肝肺,自然淡定不下来。

      于是一区队更加倒霉了。

      刑教官有事,下午的训练被交给了队长习零同志全权代理。而习队长果然没有让他上午对孙承功说过的话落空------他的训练量比上午的刑知远还要大。

      一群人莫名其妙加咬牙切齿地跑他们的第九个四百米越障。习零周身的低气压让一群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拼了命地跟在习队长身后。

      孙承功嘟哝了一句,“靠,这都是疯了吗,刑教官也就算了,他习零也打了鸡血啦?!”他看着远远的那个人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过障碍墙。

      程铭从后面推了他一把,眼神警告。

      果然,没几分钟“打了鸡血”的习队长就让孙承功同学在没有了嘟哝的力气。

      “十公里负重,跑步---走!”

      队伍又开始在操场上狂奔,习零下令的时候就说明了,“不用保持队形”,队伍很快拉开。习零远远地甩下了跑在第二的程铭。二十公斤的装具在身上仿佛不存在一样,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他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不管有没有原因。上辈子,这辈子,都是这样。

      程铭跟习零几乎拉开了大半圈,他看着那个人近乎诡异地不停加速。今天下午的训练与其说是在折腾一区队,倒不如说是习零自己在折腾自己,即使这样疯狂的训练量看起来对他并不算什么。

      尽管掩藏的很好,他依旧能感觉到他带着的情绪。

      耳边风响,回过神来习零竟已经从他身边超过,军靴踩地的声音轻捷,步伐规律。而他看见那个人眼睛里算不得愉快也算不上愤怒的光,那是一种坚持。

      而此刻,“有事外出”的刑教官正坐在二楼他的临时办公室里。光标移到“保存”上点了一下,男人合上笔记本,下意识地舒了口气,然后把手边的一张文件扔进抽屉里。

      《关于从部队院校选拔人员的决定》

      他朝窗外望了一眼。

      操场上一群人正奔命似地跑,后面有习零一圈一圈地超过来,无形中撵的一队学员硬生生地把十公里负重跑出了冲刺跑的速度。

      青年已经不知跑了多少圈。他没有疲惫的意思,一步一步踩得坚实。

      他想起几天之前的晚上,好巧不巧甩在自己脑袋上的毛巾。

      那个人曾和自己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军装笔挺。

      刑知远皱了皱眉,莫名地叹了口气。

      晚上十一点十分。刑知远把手电搁在花坛上,看着青年伏在地上做他的不知第几个俯卧撑,汗水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诶。”他出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习零双臂一撑,从地上弹起来。

      然后连个招呼也没有,一拳挥过去。

      刑知远并不惊讶,抬手格挡,屈膝上顶。

      几下交手,刑知远已经把习零整个压在地上,胜负立现。习零没有争动,他整个人索性就躺在了地上,卸去了身上的力道。

      刑知远放开手,在他旁边坐下。声音平淡:“你今天状态不好。”

      习零“嗯”了一声。

      “下午为什么不按训练计划?”男人问。

      习零嗤笑着抬眼看他。

      刑知远扬眉,又强调了一句:“习队长?”

      习零翻了个白眼:“我以为现在我可以不用这么称呼你,‘刑教官’。”

      刑知远笑起来,他没有再问。

      白天的时候他是教官习零时学员。而这个时候更像是他们的一种默契。他们算是朋友了,也许。

      习零点了支烟,没等享用就被刑知远劈手拿过去吸了一口。他扯扯嘴角,又抖出一根点上。刑知远惬意地突出一个烟圈。他看着同样眯着眼睛吸烟的习零,笑笑。也就他能这么淡定的在自己的教官跟前明目张胆的违纪了吧。------虽然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把自己当教官。

      然后看见某人跟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抽出一份报纸来。

      “你们做的?”

      刑知远淡淡看了一眼被扔在自己跟前的报纸,头条下面并不明显的一条新闻,关于去年冬天发生在X省的一次军警联合行动。

      当然,在那以后军部少壮派面对守旧派的咄咄紧逼的态势有了不少的底气。

      刑知远没说话,他看着习零。

      青年无谓地笑了一声。“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哈。”他停了一下:“这是你来学院的原因?”

      刑知远慢条斯理地捡起那张报纸,折好。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想太多不好,习零。”

      习零一乐,“看你这反应,我说对了。”语气肯定。

      刑知远并不反驳他。只道:“这与你没有关系。”

      习零挑挑眉。他一句话冲口而出,却又像蓄谋已久。

      “------我这关心你啊。”

      然后是刑知远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我是不是该热泪盈眶地表示感谢啊?”刑知远在几秒之后笑起来。

      习零把烟蒂恩灭在地上,“随你。”他做起来,把刑知远叠好的报纸坐在屁股底下。嗯,收效不错。他仔细看着刑某人因为他这么一句肉麻而一瞬间的短路。

      刑知远淡淡看他一眼,到底是开口。“上午是猎豹的人。”他问习零道:“你听见多少。”

      习零有点警惕地看他。

      刑知远一晒,“我要是套你就不这么问了。”

      习零一笑:“其实我啥都没听清楚,”他特别真诚“离得太远。”

      刑知远叹了口气。然后到:“原定的归队时间是这个月。”他耸了下肩------一个跟他平日里很不符的动作,“然后他们给我做了个心理评定,由于种种原因,归队时间被延长了。”

      习零扯扯嘴角:“就这么简单?”

      刑知远也特别真诚:“关于我的真就这些,我都违规了啊。”

      习零很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字眼:“关于你的?”------意思是还不止这些?

      刑知远看起来很无辜:“是你说关心我我才告诉你的啊------”他语气还挺严肃,“鉴于我们的私人关系和习零你令人感动的关心,我违反保密守则说了这些,但是,关于猎豹的其他事务,我无权,也不可能向你透露。”

      习零被噎在那里。

      ------私人关系和令人感动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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