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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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了……”诹访前辈形容枯槁。
“金田一你再往下趴一点，这样我不太好使力。”我把他的脑袋扒拉到旁边，以防我一会用力过猛然后一拳砸到他后脑勺。
“这样可以吗？”金田一费力地歪着脑袋。
“可以可以，你多保持一会。”
不知道是服装本身的问题还是金田一的脱衣姿势不当，道具服的拉链拉到一半时，拉链头相当凑巧地把他穿在里面的打底短袖绞了进去，拉链拉不动，对发生了什么事毫不知情的金田一下意识扭着身体用更大的力气往下拉。
成功把拉链头彻底死死绞住了。
“完蛋了……”诹访前辈眼含泪光。
“不行啊绞得太紧了，怎么拽都拽不动，”拉链太小了，捏得手指头发麻，我甩甩手凑过去仔细观察，“再用蛮力的话可能会把衣服扯烂掉的。”
“烂掉就烂掉吧，”蜷缩着的金田一看起来已经不抱希望了，“干脆把被绞住的那块布料剪下来算了。”
道具服只有一件，当然是不能破坏的。
“可是你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吧，不是说很喜欢吗？”
“没办法的事啊……只能牺牲它了。”
“再想想办法吧。”
“我是整个男排部的罪人！”诹访前辈突然猛地站起来，泪流两行地大声宣布，“我要切腹自尽！”
“飞雄你来试试看，”我和飞雄换手，然后走到诹访前辈旁边，“前辈，我是不会给你介错的。”
“呜哇哇哇笹垣！”诹访前辈崩溃地捂住脸，“我原谅不了自己，我毁了所有人的心血！”
不，根本到不了那么严重的地步吧。
“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笹垣？”
“大概能？”
“你不能！”他哭得更大声了，“这种在集体项目里面出现重大失误让大家的努力都白费的感觉……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拷打内心的痛苦！”
所以说根本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啊！
“我都能感觉到大家对我的好感度在暴跌了！”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大家不是都安慰了你「不要在意」吗？还有你居然是很在乎群体好感度的那种人吗？
“诹访前辈，那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失误，而且并没有多少人看到。”
“真的吗？”他抬起哭得乱七八糟的脸。
“真的，”我点头，“而且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你的错啊。”
谁能想到在试衣彩排甚至第一场演出时一直折磨及川前辈的斗篷会在第二场演出的台上突然掉下来……而且还偏偏是在猎人剖开狼肚子的时候。
猎人服装为了尽可能地凸显干练利落，腰带做得又宽又紧，及川前辈的腰被勒得简直比筷子还要细，于是在斗篷慢悠悠飘下来之后，及川前辈的身体果然没能挡住诹访前辈震惊的脸，大概是没想到突然直面了台下的观众，他慌乱了几秒，然后并不很熟练地试图把面部表情调回小红帽的频道。
当然，以上都是我解读出来的内容。
和我一起坐在台下观看话剧的另一个部员形容起来则是非常简洁：“感觉他要剁我小拇指。”
幸运的是因为角度问题，看到诹访前辈表情的大多数都是来捧场凑人头的部员。
诹访前辈在部里的威慑力应该还会进一步提高的，嗯。
而且当时及川前辈飞快地转手把斗篷捞起来，安抚小红帽似的将斗篷罩到了诹访前辈身上。
其余观众一点不对劲都没觉察到。
知道自己没有丢人丢到校外，诹访前辈的情绪一下就平和了很多，在用掉大半包面巾纸之后，我又扭头去看飞雄和金田一那边。
他们挪到了光线更亮的地方，国见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旁边辅助打光。
飞雄绷着一张脸，聚精会神地摆弄着小小的拉链头，连金田一和国见也一言不发，气氛居然有点严肃。
直到飞雄舒出一口气，轻松地把拉链一拉到底：“……好了。”
“哦……哦！！！”重获自由的金田一从道具服里挣脱出来，“多谢你啊影山！当然了还有笹垣和国见，也谢谢你们两个帮忙。”
“就是里面的衣服有点变形了。”飞雄指指那块被揪得凸出来的布料。
“没关系！”保住了衣服的金田一完全不在乎这种事，“回家我熨一下就好了，刚才还以为真的要剪掉呢。”
“很能干嘛，二传。”国见拍拍飞雄的胳膊。
二传选手影山飞雄摸摸肚子：“我好饿啊。”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没有感觉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
这种话简直可以被称为魔咒，就像伤口在发现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发现之后才会开始疼痛一样，一旦有人说了【饿】这个字眼，自己的身体也会察觉到「啊还有饿这回事呢」然后紧跟着饿起来。
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感受。
“那我们去吃拉面吧！”金田一提议。
一碗汤底浓郁的拉面当然是很好，再加上肥润的叉烧，清甜多汁的玉米粒，爽脆的竹笋，最后再用海苔裹着热乎乎的劲道拉面痛快地吃下去……我咽了咽口水。
不过这种时候，还是更想吃一些更扎实的能把肚子彻底填饱的东西。
“炸猪排盖饭，怎么样？”我缓慢地说出来，而且能预感到，这是一个能够直接杀死投票的提议。
“赞同。”飞雄立刻举手支持。
“因为战胜了文化祭吗？我也投炸猪排盖饭一票。”连少食的国见都这样说了。
金田一当然倒戈：“我也赞同！”
全票通过，于是收好道具服之后，立刻向猪排屋进发。
因为常去的那家猪排屋有点远，我们又实在是很饿，踩自行车都没力气，更别提走路过去，不用投票表决就全都默契地到公交站等车。
等车的时候我还在想：“酱料的话我要选芥末酱油，吃炸物的话配冰可乐是必须的吧？小菜的话……蛋黄酱拌青瓜怎么样？还是卷心菜沙拉？”
金田一：“两个都要吧！笹垣你到店里再想好不好，我快饿死了！越说越饿！”
好吧。
我在心里接着想：饭后甜点要吃冰激凌，不过什么味道的，暂时还没决定。
国见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行动表明了态度，他沉默地在包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来一包巧克力饼干。
好消息是一包有四片，坏消息是每片都很小。
国见像发点心的幼儿园老师一样把饼干放进我们并拢着的手心里。
我十分珍重地把饼干放进嘴里咀嚼，不过毕竟只是一块小饼干，就算再怎么咀嚼也不会有饱腹作用，相反，还更饿了。
“不行了，聊聊天吧，”金田一捂着肚子，眼神有些呆滞，“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不饿了。”
“聊什么？”飞雄问。
“什么都行。”
“好，”飞雄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然后又低下头，看起来是在很用力地冥思苦想，“一会我想加个温泉蛋，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堪比广告片的特写镜头，被炸得金黄的猪排，咬开薄而脆的面衣，戳破温泉蛋，鲜香的肉汁和浓厚的蛋黄融合在一起……我又咽了咽口水。
金田一显然也想到了类似的画面，他痛苦地靠在栏杆上：“好饿，好想快一点吃饭。”
于是我们在车站快速等待。
幸好公交车没有晚点，到猪排屋的时候刚好还剩最后一个空位，我稍微打起些精神，由于中午的时间太紧张，大家的午饭都是囫囵吃了几口，我几乎是抱着虔诚的心来对待这一餐。
啊，伟大的猪排饭之神，感谢您把美味的猪排饭撒向人间。
由于飞雄的推荐（？）每个人都加了一个温泉蛋，餐刚上齐，金田一把纹路最漂亮、油脂分布得最恰到好处的一块夹给飞雄，感谢他拯救了自己的衣服。
我觉得两个小菜有点不太够，又加了一个炸小香肠，配以店家秘制的酱汁，和炸猪排有截然不同的风味。
稍微有点奢侈吧？
“偶尔啦，偶尔。”国见一筷子戳破温泉蛋，蛋黄立刻流进热气腾腾的米饭里。
也是呢，偶尔。
顾不得聊天，我一头扎进猪排饭里，直到胃里有了实感才放慢速度，饥饿感会极大程度上美化食物的味道，在这种状态下把空荡荡的肚子重新填满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咬了一口猪排，已经稍微有点冷掉了，肉汁不像刚出锅时那样能流出来，但配上清爽的芥末酱油，依旧非常好吃。
“要吗？”飞雄拿着照烧酱的瓶子问。
“谢啦。”
我尝试把两种酱汁叠加，味道居然不算特别奇怪，就是有点咸，我灌了口可乐，还是好好地对待食物吧。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把饭后甜点从冰激凌改成了甜玉米，因为我发现这家店的菜单上就有甜玉米，而且还打上了「人气！」的大标签，让我实在是很想尝试。
“有人要一起吗？”
没有人响应我。
好吧，只能我自己吃了。
穿着竹签子的玉米很快就送过来，我啃了两口，满嘴都是黄油的甜香，果然，在大部分人在外面羞于啃玉米的情况下还能拿下人气商品果然是有原因的。
本来想着坐公交车过来，吃完就走路回家的，这样也能稍微运动一下，但是吃饱之后反而更加不想动，浑身都懒洋洋的，金田一甚至有点打瞌睡。
“还坐公交回去吗？”金田一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有点不健康吧？”
“偶尔啦，偶尔。”国见拽住他的书包，让他好好站直。
我和飞雄要比国见金田一多坐一站，和他们两个挥手告别之后，我歪头看车窗外面，朦胧的夜色里，路灯正在一盏一盏地自动亮起来。
“明天吃什么？”飞雄问。
我想了想：“炒饭配煎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