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看花火大会会碰上火灾最后狂奔逃窜，如果之前有人和我这么说，我一定会笑出声。”视频电话的那头，苑子手里捧着香草冰淇淋，事实上，她也真的冷笑出声了。
“是啊，好小众的事件。”电话的那头真弓也在，她手里的冰淇淋是开心果味的，看起来很好吃。
“就是说啊——不过话又说话来，为什么你们两个去吃冰淇淋不带我呢？”多么惨绝人寰，我以为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结果只有我没有姓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午九点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苑子理智又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是谁在床上还没起来，像尸体一样地和我说‘对不起，天气太热了别让我出门，我会被太阳蒸干的’呢？”
是我吗！？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对这通电话毫无音讯，但翻出来的通话记录似乎让我无法反驳。
“对不起，睡迷糊了。”我已经老实了，只会低头认错，“可是为什么你们暑假都起得那么早？”
“是你的阴间作息比较有问题吧？”真弓也毫不客气，“昨晚都那么累了，回家不是倒头就睡吗？你还为了什么事情熬夜？”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的Switch游戏记录显示心跳回忆的游戏时间多了四个小时，还用问吗？”苑子毫不顾及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而且约她太阳没那么毒的傍晚出来都不出，死宅女。”
“你们在疯跑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还能按时起床才比较怪物吧……”我狡辩着，“而且我在研究！在学习！从游戏里的花火大会约会里面汲取知识！”
“哦。那你学到在花火大会里着火的情况应该怎么办了吗？”苑子问到。
“……对不起，这个不管是哪个游戏都不教。”我低声下气地说，“说起来你们昨晚玩得怎么样？明明是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的，结果一转头你们都不见了。”
“……”
“……”
苑子沉默不语，真弓低头装死。
“你非要问这种问题，这下好了，大家都说不出话来。”苑子抱怨着。
“别提我们了，你呢，昨晚怎么样了？有进展吗？”真弓试着转移话题。
“一点也没有呢。”我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但是是很特别的体验，不出意外的话能记很久。”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印象深刻啊……”真弓长叹一口气感慨道。
“归根结底还是仁王不够主动吧，真是的，一点魄力都拿不出来吗？”苑子接着说道。
就算是我被说得这么直白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吧，只能硬着头皮说：“难道光彩吗？别说了，算我求你们。”
眼看着她们还想继续调侃我，我急匆匆地补充到：“你们两个谈恋爱我可没说这么多，以后别让我逮住机会！”
于是这两个女的才露出可惜的表情放过了我，真是谢天谢地。
还想继续聊点什么，手机却有消息弹了出来。
【雅治：要不要来海边一起散散步？】
手机对面的真弓还在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逛街，苑子说能让我这个死宅主动走出家门一般都有奇迹发生。
我颇感头痛地扶住了额头。
“抱歉，晚上我就不来了。”已经能想到苑子会怎么说我了，但这种时候也只能认命，“下次一定会来的，总之今天就放过我吧。”
并没有向她们透露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毕竟被骂两句死宅女也不会怎样，但还是饶了我吧，我已经不想再被这两个人调侃了。
我其实很不喜欢在夏天出门，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天气总是热得要命，我一点都不耐热，热空气好像随时都能让我融化。
但即使是这样——
【好啊。】我这样回复了他的消息。
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太阳已经接近落山，只留下小小的一块，彰显着夏日的余热。
“皋月，来得挺快的嘛。”休闲打扮的雅治朝我招手，穿得很普通，就像是真的临时起意打算来海边走走一样。
“只是走走而已，又不用花时间梳妆打扮，当然快了。”我笑着回应，因为邀请得很突然，我也就没有像以前一样刻意准备，平时去便利店穿什么，现在也差不多。
反正对于他要做什么毫无头绪，干脆就随意一点吧。
“沿着海边走走吧？”他向我伸手，眼神躲也不躲地盯着我，一套动作下来看起来自然极了。
可是我们难道是可以随意牵手的关系吗？又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也不是挤得不握住手就会走散的花火大会——
如果无视他伸出来的手的话，气氛会变得很尴尬的吧？
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选择握住了他的手。
有点烫，是因为现在天气还有点热吗，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开心？
两个人牵着手在海边闲逛，看落日、听海浪，乍一听还有点浪漫，和少女漫画的情节还有点像。
但事实是，我被握得很忐忑，这个天气一动起来就会流汗，虽然现在还只出了一层薄汗，但一会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说不好。
身边的人也很安静，我即使想打破这片沉默，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中，太阳的最后一点影子也终于消失了，天色暗了下来。
他才好像反应过来，向我提议到，“要坐下来歇一会吗？”
只是走这种程度的路倒也没有累到非要停下来歇一歇的必要，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另有打算，于是我点点头，“嗯！歇一下吧，感觉有点热。”
松开了握了一路的手，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手撑在沙滩上并排坐了下来。
他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时半会也不打算开口，我们之间的相处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我并不太适应。
还是直接开口问他吧，与其一直想东想西，不如直接问个清楚，我朝他看去，“雅治，为什么突然约我来海边逛呢？”
他也把视线从天空收回转而看向我，看起来心情也不算轻松，回答到：“只是想见你，所以就约你来海边逛逛——这样的理由会不会太唐突了？”
这人在说什么？我感觉我愣住了，被突如其来的直白搞得有点懵，没有及时地作出回应。
不过这种话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吧？
他却好像也不在乎我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昨天的花火大会，感觉不够尽兴吧？”他冲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想让皋月高兴一点，所以，想了一点补救的方法。”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补救的方法。
“啊，是线香花火！”随着他的动作，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对。”他拿出一把线香花火递到了我眼前，像是逗我一样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你藏在包里吗？我没想到你会还装着线香花火来。”他的包像神奇口袋一样，不知道会从里面掏出什么。
“没想到吧？不过只是线香花火——虽然完全比不了真正的烟花，姑且用这个稍微代替一下吧。”说话间他点燃了一支，瞬间暖色的光点亮了他的脸庞。
我才注意到，我好像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认真看过他的脸庞。
在暖黄色的线香花火的光芒下，他的目光也不可思议地柔和了起来。
心跳好像变快了，我好像挪不开视线。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漫长，直到短短的线香花火掉落下来，黑暗又重新占据了视线，我才近乎慌乱的收回了视线。
“我……”嗓子好像有些干涩，没办法连贯地形成语句。
他在黑暗中朝我笑了，问到：“要玩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我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线香花火，等待他帮我点燃。
他却停顿了一下，对我说：“光看线香花火会不会有点无聊，要玩点其他的吗？”
“什么？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吗？”我歪头看他，线香花火还没点燃，我现在看到的他还很模糊。
他点点头，“大冒险应该是没这个条件了，就真心话，怎么样？”
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个游戏老实说很对我的胃口，毕竟我对眼前的人还有相当强烈的探究心。
“那就——线香花火后熄灭的那一个是赢家，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怎么样？”我提议道。
“嗯，就这么做吧。”说完他同时点燃了我们并列在一起的线香花火，两支花火同时亮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安静地欣赏花火的浪漫时刻，却被莫名其妙的比赛占据了心神，没闲心再去欣赏燃烧的花火，只一心注意着谁的线香花火燃得更快。
真是突如其来的胜负心，可惜这一局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我，我的线香花火早了两秒熄灭。
“干嘛露出失望的表情，难不成有什么很刁钻的问题想问我吗？”他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才回过神来，其实一点都不痛，但我还是捂住额头瞪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好吧，勉强算是你赢，有什么要问的？”
他并不在意我的语气，平静地问到：“皋月，昨天是因为花火大会中断才哭的吗？”
一上来就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吗？我有点为难住了。
“怎么说呢，原因有点复杂，不全是因为花火大会中断了，虽然这个也让我很不高兴吧？但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了。”我含糊地回答到。
总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想告白却被中途打断而恼怒吧——
我的答案大概是不尽人意的，但是他也只是包容地看着我，并没有追问下去。
“再来？”他问道。
“再来！”虽然并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游戏，但我的胜负欲在此时突然显露出来。
总不能老是我输吧！
“怎么我又输了——”我盯着眼前燃尽的线香花火欲哭无泪。
雅治发出了一声轻笑，大概被我崩溃的样子逗笑了，解释到：“我可没有做手脚，是纯粹的运气问题，puri。”
“我又没有对结果发表异议，呜，虽然是很不甘心啦……”我郁闷地盯着手里剩下的烟花残骸，将它放到了地上，“接着问吧？”
“那我问了？”他挑眉看我，见我点头，继续说到：“你昨天——第一束烟花升空的时候，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用穷追不舍来形容他比较恰当吧？问出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刁钻，是察觉到什么了吗？也太敏锐了吧。
不过，我也没打算全盘托出，“对，我那时候有话想说。”说完我闭上了嘴，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反正只是问了是不是，而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所以我这么回答也没问题，对吧？
他没对我的答案发表意见，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明明现在的情况是我在耍赖，他却莫名其妙地高兴了起来，真是奇怪。
“好，再来一次。”我不信邪地催他再来，他听话地再次点燃了花火。
第三次又输了的时候，我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可能今天确实是运气不佳，但是没关系，反正我会耍赖，随便他问什么吧。
我用眼神示意他向我发问，但这次他思考的时间却长了起来。
“干嘛？难不成还打算问更为难人的问题吗？太穷追不舍的男生会讨人厌哦。”我笑着调侃到。
他却没理会我的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
看起来不太从容，这样子真少见，难不成真的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我悄悄想到。
他终于开口了。
他说：“皋月，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什么？
他说了什么？
当人处理不了眼前的情况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逃避吧？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听错了，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对吧？
比花火大会的烟花炸开还要震撼的情况，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了是吗？
脑子里堆满了无穷无尽的问句，好像想了很久，但又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我能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因为是真心话游戏，所以，我的回答应该是——
“好啊。”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欣喜，更加……确定。
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脸颊也比我想象中更烫。我很清楚，绝对不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
所以我们现在是开始交往了吗？他对我的回答又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他，并非我想象中的游刃有余，也不是我猜测中的胜券在握。
他很紧张，和我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他也很在意这个结果。
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他皱起的眉头松开了，像是自暴自弃一样捂住了额头，“别这么看我——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没出息吧。”
大概看到别人紧张反而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我现在感觉我好多了，还有余裕笑出声。
听到我笑了，他带着一点埋怨似的看我，说：“看我手忙脚乱很好笑吧！我明明没打算马上表白的。”
“那为什么今天说了？”我止不住好奇心，向他问到。
“我本来是想在你更加喜欢我，更有把握、更浪漫的时候再说的。”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我第一次感觉他和普通的男生也没什么两样。（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但是你昨天——那时候，是想说的吧？”他顿了顿，“我事后才察觉，抱歉，我应该先说的，结果碰到意外让你不高兴。”
“那也不是你的错。”我握住了他的手，“又不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事情。”
“可是机会很难得吧？”他说着又笑了，“皋月你有时候做决定挺犹豫的吧，有时候犹豫着犹豫着就放弃了。”
突然被提及自己的性格问题，我茫然地问到：“我……有吗？”
“我不想成为你深思熟虑之后被放弃的那个，你有时候就像风一样多变，我必须要更快一步，才能抓得住你。”他状似苦恼地摇头。
明明也不是什么深情动听的话，却让我没由来听得脸热。
他最后郑重地说到：“你愿意和我交往，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皋月。”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这么昏暗的光线下我应该是看不清他的眼睛的，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眼神很亮，眼里有着温柔又喜悦的光。
我大概也是如此吧？
耳边只有海浪、以及我们两个心跳的声音。在他温柔的注视下，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想法膨胀起来。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当我发出声音的时候，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次既没有点燃线香花火，我也没有赢得比赛，但这种问题本来也不需要什么回答。
在嘴唇触碰到柔软的脸颊时，我迷迷糊糊地想到——
夏天才刚刚开始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