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老亁爹

19、第 19 章

　　洛倾君在山庄休养了两日，在小安子的搀扶下可以下地了，虽然底子还有些虚弱，但是正常的说话已经可以了。

　　为了尽快拿到信，隔日就让萧晟璟带了大夫来进行掉包。

　　走之前，他先服用了一颗益气补血的药丸，然后在祁琰的护送下去往刑狱司。

　　半路上，洛倾君总觉得有眼突突跳。

　　“祁琰侍卫，周围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洛倾君撩开帘子，探出半个头。

　　祁琰骑着马走在前面，淡淡的嗯了声。

　　“这些人可真是一刻都不放松，前面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洛倾君看到前面的空巷，他们走得早，现在路上没什么行人，正适合行凶。

　　祁琰很是淡然的往前走，似乎并不在意后面跟着的一群“尾巴”。

　　洛倾君见祁琰胸有成竹的模样，联想到萧晟璟临行前说的会有人来接应，顿时放下心来，安稳地靠在软垫上小憩。

　　车子行至一半突然猛烈的颤动一下，紧急停住。

　　洛倾君的耳朵里听见许多脚步声正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马车，隐约还夹杂着抽刀的声音。

　　他撩开帘子瞥了一眼，看到一群黑衣人把马车团团围住，各个手持利器，目光不善。

　　祁琰下了马，洛倾君对他招招手。

　　“祁琰侍卫，不是说有人来接应吗？没来还是已经被做灭口了？”

　　祁琰给了洛倾君一个放心的眼神。

　　正当黑衣人逐渐缩小包围圈的时候，祁琰吹了一个口哨。

　　洛倾君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另外一批黑衣人围住了眼前的黑衣人。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怪不得祁琰一点都不着急。洛倾君见接应的人已经到了，彻底不管窗外事，倒头便睡。

　　任凭外面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车内一片安详宁静。

　　等到洛倾君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刑狱司内。

　　谢玉垚穿着常服正站在他面前，俯身看着他。

　　“谢大人，您这是？！”洛倾君被吓了一跳。

　　谢玉垚正气凛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

　　“莫慌，只是二皇子说送来一个高手，我还纳闷是何奇人，竟然有手段能撬开龙升的嘴巴，不成想是老熟人。”

　　洛倾君尴尬的笑笑。

　　以前与谢玉垚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何况那时两人身份也没有此刻这般悬殊。

　　谢玉垚这话，倒让洛倾君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谢大人哪里的话，奴才现在在二皇子身边当差，自然要为了主子尽心竭力。”

　　听到洛倾君这样说，谢玉垚笑的更意味深长了。

　　以前洛倾君就觉得谢玉垚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太合适。

　　做这一行的人，本应该不苟言笑，面色严肃，才能震慑住囚犯。

　　这人倒好，本就长得五官柔和，做事不急不慢，还总是喜欢莫名发笑，一点也没有刑狱司大人该有的样子。

　　“洛公子，既然已经醒了，就别发呆了，人我已经带到了，其他的就靠你了。”

　　洛倾君回过神，道了谢，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牢房。

　　龙升被五花大绑在囚架上，浑身是血。

　　似乎听到了声音，洛倾君还未靠近他就抬起头。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哟！这次是换了个美人过来审问？我可不吃美人计这套。”

　　虽然胸前布满伤口，但是说话仍然中气十足。

　　洛倾君见他这副模样，放心的点点头。

　　“很好，看见你没有咬舌自尽，我很高兴，这样咱们才有时间慢慢聊。”

　　洛倾君让狱卒搬了把椅子过来，直接坐在龙升面前。

　　“哼，好啊，我就是喜欢和美人聊天。”龙升舔了舔嘴角的血，冲洛倾君龇牙笑。

　　洛倾君对他这冒犯的行为也不恼。

　　“洛公子，需要什么刑具吗？”

　　洛倾君摇摇头，对着狱卒小声说了几句话。

　　狱卒有些纳闷的又确认了一遍。

　　“就要这些东西，尽快准备好，还有，请谢大人过来一起看。”

　　狱卒古怪的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洛倾君，莫名打了个寒颤，赶紧小跑离开。

　　牢里一下就剩下两人。

　　龙升盯着洛倾君的脸看了又看。

　　“呵，原来前几日的那女子竟然是你假扮的，我竟然没认出来！”

　　洛倾君想起那日的事就生气，龙升一提他就更加恼火。

　　“色迷心窍的人与瞎了一样，你若是认出来，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龙升咬咬牙，怨恨只是一瞬，马上又换上笑脸。

　　“我龙升一辈子玩了多少女人，还从来没有试过男人，洛公子是吧，您可要看紧我了，要是被我逃了去，您可就要不得安生了。”

　　洛倾君丝毫不惧，慢悠悠晃到龙升面前。

　　“我不介意和你聊些其他的事，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你配合，所以，龙大人，请吧，禁卫军统领赵祖生到底和松阳县有什么往来？你在替谁办事？”

　　龙升头一抬，正对着洛倾君的脸。

　　“你这张脸比女人还要好看，啧啧，真是可惜了，那日我若是多个心眼，说不准已经知道你是什么味道了。”龙升坏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洛倾君绕着囚架走了一圈，最后站定在龙升面前。

　　这种侮辱性的话语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困扰。

　　毕竟这种话他听过多次，早就无所谓了。

　　“你不说，我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严刑逼供你。”

　　“哦？他们这是见打我不行，准备另辟蹊径了？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认识赵祖生？”

　　龙升眸子一颤，立刻否认：“我可没说这话。”

　　洛倾君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不用着急否认，龙大人，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聊，谢大人准备东西还要好久呢。”

　　“果然，你还是要用刑，呵，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都是一群废物罢了！”

　　洛倾君重新做回椅子上。

　　走了太久，他的身体开始没力气了。

　　“龙大人，咱俩毕竟第一次见面，我这个人呢有个习惯，喜欢给第一次见面的人送礼物，所以，我这份大礼，一会您可一定要收下。”

　　龙升高傲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

　　“怎么，不敢和我说话？怕被我套了话？龙大人看着豪爽，原来也是个畏首畏尾的怂人。”

　　龙升闭口不言。

　　洛倾君抽出帕子擦了擦汗，左手的食指一直在敲着把手。

　　两人互相沉默许久，久到龙升以为洛倾君睡着了，洛倾君却突然开口了。

　　“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一个方子，以一种红色六蕊的花的花汁入墨，以皮肤为纸，写出来的字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需要以高温炙烤才会显现，不知道龙大人听说过这个古方没有？”

　　龙升骤然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倾君。

　　洛倾君脸色开始发白，却不得不强撑着精神。

　　他冷笑。

　　“你在为别人卖命，殊不知那人现在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永远不能说话才好，你该庆幸自己现在在这里，若是在外面，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龙升怒道：“别妄想用这种低级手段骗我说些什么！”

　　洛倾君惋惜地摇摇头。

　　“可惜啊可惜，本来还想着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你如此相信他们，等我拿到东西就让你回去吧，看看他们会怎么招待你，哦对了，不知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洛倾君拍拍手，祁琰拎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龙升在看到黑衣人的脸后马上变了脸色。

　　“看来你是认识他，这人带了一批手下，说是要杀人灭口，您是聪明人，这灭口总不会是灭我的口吧？”

　　龙升咬着牙，眼神开始晦暗不明。

　　洛倾君一脚踢醒黑衣人，黑衣人抽搐着睁开眼，看到龙升的瞬间就想拔刀，可是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起来。

　　“你，真是大人派你来的？！”

　　黑衣人沉默。

　　龙升不甘地问：“是大人派你来的？！”

　　黑衣人狠狠地警告道：“大人说了，死一人可保万人平安，龙大人可要想清楚。”

　　话刚说完，黑衣人就咬舌自尽了。

　　洛倾君嫌弃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再次问龙升：“他这样威胁你，你还要继续隐瞒吗？”

　　龙升从刚才的愤怒变为现在的平静。

　　洛倾君连问了几句话他都保持沉默。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人的手上，既然你这么执着的为他卖命，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他眼神逐渐阴沉，让祁琰把尸体清理后，又找狱卒将龙升吊了起来。

　　祁琰扔完尸体回来，就看到谢玉垚站在牢门口徘徊，还伸着脑袋往里看。

　　“谢大人，主子刚刚派人传话来，让您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务必保密。”

　　谢玉垚点点头，再看向洛倾君的眼神就有些凝重了。

　　狱卒搬了一张小桌子进来，桌上摆了一桶开水，一把镊子，一把匕首，一张干净的帕子，一个空盘子，还有文房四宝。

　　洛倾君正在指挥狱卒脱龙升的衣服。

　　谢玉垚在旁边听了许久，大概也明白了洛倾君要做什么。

　　只是他上任这么久，还没用过极刑，没想到这个丞相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模样，竟然能如此狠心。

　　“二皇子这是得了个了不起的人啊，原本以为只是个咬文嚼字的臭书袋子，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副面孔。”谢玉垚不仅感慨起来。

　　这种场面，饶是他也少见。

　　祁琰在旁边沉默不语，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从萧晟璟传这话过来，他就知道洛倾君要做些不好的事情，也猜到了洛倾君的为人萧晟璟肯定知晓一二。

　　此次审问的全过程都要上报至元帝那里，萧晟璟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袒护洛倾君。

　　他怕元帝因为此事对洛倾君的好感全无，甚至会对洛倾君有所防范。

　　毕竟这人看起来十分有利用价值。

　　“这种场面，二皇子没来真是可惜，也要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手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后才能更好的用他啊。”谢玉垚在外面转来转去。

　　“谢大人！”

　　“来了。”听到洛倾君的声音，谢玉垚马上进到牢里。

　　两个狱卒正在给龙升清理身子。

　　洛倾君开始穿上白色的外衣，“麻烦您帮我戴上手套，我怕自己戴不紧掉了，这人的皮肉不干净，我可不想碰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在聊吃饭喝酒，平淡的眼神让谢玉垚不由地刮目相看。

　　“洛公子，一会儿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您站远些就行，我怕血溅到您的身上，脏了您。”

　　龙升咬着牙凶狠地瞪着洛倾君的背影。

　　洛倾君正低头系绳子，突然开口：“龙大人，别瞪了，我怕一会儿控制不住，把您的眼珠子也挖了。”

　　“咳咳咳……”谢玉垚被呛的狠狠咳起来。

　　龙升骂道：“你这个变态！小心不得好死！”

　　洛倾君戴上面罩，转过身，冷眼看着龙升。

　　“你做这种卖国求荣的事，肯定比我死的早，我若是下了地狱，那你就该永远待在十八层地狱！”

　　谢玉垚捂着嘴巴偷笑。

　　龙升把他折磨的吃不好睡不着，如今总算有人来治他了，可算是给他出了口气。

　　龙升啐了一口唾沫。

　　“魔鬼！今天就是一刀一刀割光我的肉，我也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洛倾君摸了摸装开水的桶，抬头给龙生一个眼神：“谁告诉你我要把你凌迟的？”

　　“你想做什么？！！”

　　洛倾君拿着匕首走到龙升面前，匕首贴着龙升的脸转了一圈。

　　“你的把戏我早就看穿了，刚刚给你保命的机会你不要，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前给毁容的姑娘做过换皮手术，所以我剥皮割肉的本事很成熟，不会让你受太多罪。”

　　谢玉垚听得乐不可支，在一旁帮腔：“洛公子，那你可得仔细点，龙大人的皮肉有些厚，你要是割了许久都割不下来急了眼，可千万别把龙大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啊。”

　　洛倾君回头一笑：“多谢谢大人提醒，我一定仔细着。”

　　龙升早已满头大汗，脸憋成了绛紫色。

　　“龙大人，您是想先用开水烫熟了再剥，还是我直接剥了放在开水里洗一洗？”

　　“疯子！一群疯子！！”

　　“别生气啊，我这是主动在征询您的意见呢，您要是不说，我可就自作主张了，到时候弄疼了您，您可别怪我技术不佳。”

　　“呸！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敢随便动我，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谢玉垚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听了这话撇嘴摇头。

　　“龙大人啊，那黑衣人不都说了吗，您还惦记着有人来救您呢？他们巴不得我早早把你弄死，这样他们就能多睡几晚安稳觉了。”

　　龙升的眼神开始动摇。

　　洛倾君将匕首放在开水了烫了烫，走到龙升背后。

　　“龙大人，我着实欣赏您的忠心，希望您能一如既往。”

　　他说完，将匕首贴在了龙升后背。

　　刀刃瞬间破开了薄薄的一层皮。

　　龙升皱了皱眉，没有太大的反应。

　　“龙大人，这匕首有些钝了，您可一定要忍住啊。”

　　话音刚落，匕首就狠狠地插进了一旁凸起的蝴蝶骨下面。

　　龙升闷哼一声，头上冒出冷汗。

　　洛倾君的眼神越来越冷，对着涓涓流血的后背深吸一口气。

　　“谢大人，我给您现场表演一下活剥整张人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