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川与傅玉致》袄米

20、第 20 章

　　本来唐奕川还犹豫要不要陪洪锐读完大学再回国，但现在已经把态度挑明，他决定高中毕业就回国准备高考。他不想再在美国读几年的大学，那浪费他的时间，也浪费洪锐的钱。洪锐想和唐奕川一起回去，为了跟上唐奕川的学习进度，他放弃了很多兴趣活动。但是他回国考大学的想法遭到了路楠的强烈反对。
　　唐奕川对洪锐来说太重要，所以路楠劝了洪锐很长时间。他先是晓之以理，分析国内投行现状，并且拿自己举例，国内相关专业学生为了更好的职业前景普遍出国深造，而洪锐本来就有机会读全世界这个专业最好的学校，放弃实在可惜。再说回国可能拼尽全力才过二本线。他还告诉洪锐路踵打算学法，想去的大学也和唐奕川一样，路踵会在国内帮他看着阿川。
　　路楠采取的是缓兵之计。他想先把两个人分开，削弱唐奕川在小锐生活中的存在感，距离可以产生美，但更容易产生裂缝。之后洪锐大学的长假他会给他安排好实习工作，洪锐毕业他会劝他继续深造，这样长距离五六年的的恋爱，洪锐周围就算没有比唐奕川优秀的人出现，肯定也有比他主动的人出现。而这个阶段男孩的心思最为活跃，他觉得这样下来两人分手是迟早的事。唐奕川回国他不管，但是小锐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
　　两人回国后，唐奕川报了辅导班全力备考，国内考试竞争压力大，他很多年没有做过国内的试题，比别人落了一大段。洪锐觉得辅导班的教学不适合唐奕川的情况，便请了家教针对唐奕川的情况进行一对一补习。那时候他们一起住在洪锐家，唐奕川学习的时候洪锐便去找洪兆龙，也是那时候，他知道了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洪兆龙一直不知道洪翎的存在。洪翎的母亲曾经在洪兆龙的酒店工作过，提供特殊服务的，洪兆龙为解决生理需求和她睡了一次，看着女方吃了避孕药。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孩子是洪兆龙的，她做那种服务接触的人不少，还有个相好，一开始两个人都以为孩子是相好的，毕竟客人都戴套。孩子来得是时候，女人刚洗手不干，发现怀了孕就生了。两个人一起养了孩子几年。洪翎原来叫吴岭。他7岁的时候男人发现不对劲，这个孩子哪里都不像自己，他怀疑不是他的种，何况女人也不是讲究贞操的人。男人本来就窝窝囊囊的，别的也就忍了，但是忍不了替别人养儿子，想来想去觉得不值，反正没领证，直接跑了。女人自己养了儿子两年，嫌累，仔细回想了受孕那个月的情况，觉得孩子可能是洪兆龙的，就送过去了。走的时候放话说“是你的种，不要就扔了，我可不养”。
　　洪兆龙怎么会相信那种女人的话，但是洪锐不在身边，这个小孩又瘦瘦弱弱的，听女人的嘱咐一声声叫他“爸”，他也就放在酒店里养着了，给个睡的地方给口饭吃，找个附近的学校送他读书而已。
　　路楠送洪锐和唐奕川回来时，在酒店看到了那个孩子，一打听说是老大的私生子。路楠心细又务实，他取了小孩和洪兆龙的头发，没说一声就拿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的确是洪兆龙的孩子，他便拿报告给洪兆龙看。洪兆龙看了倒是很平静，也没见着高兴，路楠说可以把孩子带到国外去培养，洪兆龙也没应声，对那孩子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
　　洪兆龙并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洪锐不一样，那是姑娘生的，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他的父爱全给了洪锐，这中途来一个孩子，孩子妈他都不认识，对这个半大孩子实在很难培养起感情。不过确认了是他的儿子，倒是安排了酒店的一个房间给他住，也安排人去给他买了衣物，还找到那个女人，给了一笔钱。女人想攀上洪兆龙这高枝，便主动让孩子姓洪。洪兆龙让把“岭”改成“翎”，是洪锐选的字，从此吴岭改叫洪翎。
　　唐奕川要备考，天天补各种知识点狂刷练习题，尤其有些科目的答题思维与美国相差巨大，在国外看书不觉得，回国一做题根本得不了几分，所以只能起早贪黑地从初中内容开始狂补。洪锐心疼他，也怕耽误他学习，白天都不在家呆着。而路踵正读高三，也没时间陪洪锐。多个弟弟洪锐挺高兴的，也疼爱这个弟弟，正好有时间，便天天去找他，带他出去玩，给他买好吃的，还教他说英语，那时洪锐以为弟弟也会被送出国。不过他没有带洪翎回洪家，一是爸爸没开口，二是怕小孩子打扰唐奕川学习。
　　回国之后，洪锐开始和唐奕川住一屋。洪家换了别墅，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洪锐说环境陌生一个人睡不着，要和唐奕川一起睡。洪锐说的是实话，他认床，之前刚出国的时候也有段时间睡不好。还有一个原因，他正处于好奇又难以自控的年龄，唐奕川对他有着巨大的性吸引力。
　　唐奕川学习顺利的时候会睡得比平时早，洪锐会一直亲他摸他，两人情难自禁会发生一些激情澎湃的事。有了初试，没过多久便有了深入。
　　第一次深入那天唐奕川喝了红酒，要用的东西洪锐早就准备在床头柜里。因为前一晚唐奕川失眠，洪锐准备红酒本来是想让他当晚能睡得沉一些，没想到起了助兴的作用，两个人都有些上头，洪锐着急想要，唐奕川考试压力大想释放，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事后唐奕川给洪锐抹药膏（洪锐提前准备的），跟他说对不起。洪锐笑笑，问他对不起什么，说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从那之后，洪锐喜欢上了红酒。
　　洪兆龙有别的住处，洪锐回来后便不让爸爸再回他们住的地方。洪兆龙没说什么，毕竟他也年轻过，他知道洪锐在想什么。洪兆龙之所以坦然接受儿子的性向，因为他见过的事太多，很多奇怪□□或者肮脏的关系早就让他对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容忍度。再者是他太爱洪锐，他的宝贝儿子过得开心就行，没必要有任何枷锁。
　　至于洪翎，那是另一番对待。想当初，洪锐也是差不多的年龄丧母，洪兆龙天天带在身边，能抱在腿上就不让洪锐自己坐着。感情还是需要培养的，洪兆龙觉得也该关心一下洪翎。然而不巧，刚带到身边想关心关心，就因为手下抓到一个叛徒，洪兆龙亲手收拾给底下人看，场面颇为血腥。洪翎吓得直哆嗦，洪兆龙有点心疼，这种场面洪锐这么大了都从未见过，洪翎实在是赶巧了。他把洪翎抱在怀里哄，洪翎开始哭，声音小小的，是个胆怯又缺爱的小孩。洪兆龙想起小时候哄洪锐骑大马最有效，便让洪翎骑着他的腰，在地上慢慢爬，而这成了洪翎一生与父亲最为亲近的画面。
　　唐奕川非常牛，以高分考入理想的政法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洪锐便带着唐奕川开始在大学附近找房子。唐奕川想住宿舍，洪锐不同意，他才不会让唐奕川和那么多同龄的男生一起住。洪锐特意选一室的房子，是为了避免唐奕川善心大发带人回来留宿。唐奕川从小一个人睡，洪锐都是和他交往几年才睡到一张床上，所以他知道只有一张床时唐奕川绝对不会带别人住进来。房子买的现成的，洪锐按照唐奕川的喜好布置了一下，又买了一些家具和电器。其中厨房的设备添置的最全，因为洪锐喜欢吃唐奕川做的食物。
　　洪锐在新屋子里住到八月底，快开学了才回美国。回国前几天他与唐奕川发生了相比第一次更为严重的冲突。唐奕川知道他爸爸是混□□的了。
　　唐奕川高考结束后，就开始陪着洪锐洪翎到处玩耍。洪锐回国重新考了驾照，三个人都是驾车出行。唐奕川坐在副驾驶上，第一天就发现有一辆车一直尾随他们。他没说，怕吓着洪锐和洪翎，只是一直在观察。那车跟了他们一天，没发生特别的事情。第二天又有不同型号不同车牌的车跟着，第三天也是。第四天，唐奕川发现跟着他们的车又变成第一天那辆。中午吃饭时，唐奕川说去洗手间，其实他直接走到外面，找到那辆车绕到驾驶位开始敲窗。他敲了好一会儿，窗户才降下来，里面的男人笑呵呵的，问他有何贵干。唐奕川直接问为什么跟着他们。司机是个机灵人，说自己是安保公司的，有客户雇他们做保镖保护家人的安全，说客户的孩子没在内地开过车，怕路上遇上事故不知道怎么解决。
　　唐奕川半信半疑，信是因为洪锐的确被过度宠爱，从他的零花钱数目就能看出来；疑是因为这么大的孩子，为什么要派人全天候保护，还是在安全的国内，他们在国外都没有这样谨慎。晚上送洪翎去酒店，回家的路上他问洪锐知不知道他爸爸派人全天跟着保护他们，洪锐说知道，因为他爸不放心他们两个大孩带一个小孩。唐奕川没有再刨根问底。
　　唐奕川从未问过洪锐爸爸从事什么行业，但是留学圈的朋友问过，洪锐一直说是开酒店的。唐奕川进过那家酒店，洪翎住在那里，规模的确不小，但是电梯只到9层，唐奕川从外观数有13层。还有搬家到大学城的时候，是洪锐联系的搬家公司，但是唐奕川听到其中一个人叫洪锐少爷。搬家的那帮人怎么说呢，虽然穿着普通，可是怎么看都不是劳动工人的样子，有一个热的脱衣服，唐奕川看到了满膀子的纹身。最奇怪的是，唐奕川的目光一看过去，就有人捅了一下那人，他立刻把衣服穿上了。怎么说呢，单看每件事都没什么，但是都凑到一起就让唐奕川感觉有些怪异，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唐奕川不知道“出林龙”是谁，但知道洪锐的爸爸叫洪兆龙。
　　s市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小店，卖烧饼的，味道非常好。洪锐好吃，之前暑假回来的时候洪兆龙总安排手下去买给洪锐吃。这天起得早，洪锐打算带唐奕川去尝尝那家店的烧饼。小小的店面排起了长长的队，前面有两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人一直在说话，什么出林龙太狠，脑浆都打出来了，又说那是跟了他十几年的兄弟，他都这么不留情面。反正讨论的好像是混混的事儿。
　　洪锐当时不在，他看到马路对面有家蛋糕店，跑去给洪翎买他最爱吃的慕斯蛋糕了。
　　唐奕川没事听着前面闲聊，突然听到他们说了洪锐家酒店的名字。他们说上次周哥去那里见到过大龙，回来说老大的派头就是不一样，说那酒店楼上的小姐个顶个的好看，一次要好多钱。听到这里，唐奕川插嘴问了一句，“是姓洪的大龙吗？”前面两个人转过来看他，眼里是满是敌意和惊惶。唐奕川看着他们说：“看什么，我哥是他身边的人，在那里买蛋糕呢，你们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出来，说不定能提携一下你们呢。”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说不用不用，就跑了。
　　唐奕川站在原地，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