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归途【精修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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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莉娅和荧刚刚结束前往海祇岛的采风之旅，正打算在稻妻城休息一段时间再前往下一个采风地点。
“说起来，也算是一起旅行了很久呢。”派蒙飞在两人中间，说道：“但是无论看几次莉娅绘画，都觉得好厉害，感觉每一幅都很好看呢！”
“谢谢派蒙的夸奖啦，这系列的画展展出后的收入肯定会拿出一部分请我们亲爱的小派蒙吃大餐的。”莉娅笑着接受派蒙的赞美。
一听到有大餐，派蒙便眼睛发亮，忍不住道：“大餐、大餐！不如现在就去乌有亭吃一顿吧！”
“我们不是刚刚吃过午餐来消食的吗？”荧挑了挑眉。
派蒙有些心虚的对手指，小声说：“那、那晚上可以去乌有亭吃大餐吧？”
荧和莉娅对视，两个人都没能绷住严肃的神情，相视轻笑出声来，还是点头同意满足派蒙吃大餐的小小心愿。
沿着海滩走了两步，荧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泽维尔。
她曾帮助过这位来自枫丹的工程师泽维尔解决踏鞴砂御影炉心的问题，对于这个麻烦的任务记忆颇深。
“泽维尔？怎么一脸丧气的待在这里，御影炉心的问题不是解决了吗？”派蒙也注意到了海边的泽维尔，主动打招呼道。
“啊，是亲爱的荧女士和派蒙女士！噢，还有一位陌生的美丽小姐，下午好。”泽维尔强打起精神同她们打招呼道，但是无论谁都能看出他心情郁郁。
“叫我莉娅就好。”莉娅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看上去很是沮丧，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呀是呀，遇到麻烦的话跟我们说说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呢，对吧？”派蒙说，荧和莉娅都点头。
泽维尔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们，好心的女士们。按照枫丹的礼仪，我本该赞叹你们如今的容光，但是，唉，我实在是太累了。”
他拿出一台留影机给她们看，“这是我发明的映影机，你们可能见过和它原理相似的留影机，它可以将现实的影像录入胶片中，通过剪辑做成有声映影。其实，我有个梦想，我想要成为全大陆最伟大的‘映影家’，将纸面上的故事拍摄出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很伟大的理想呢。”荧说。
“听起来很不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莉娅点了点头，问道。
“天领奉行本来同意赞助我的映影拍摄的，但是他们不看好我的成片，撤资了。我去找到社奉行，那位神里家主同意赞助我的映影事业，但是他提供的演员们却没办法呈现出我想要的效果，我们刚刚在这里大吵一架，分道扬镳了。”泽维尔看着莉娅和荧，忽然来了灵感：“要不然，荧女士、莉娅女士，你们作我映影的主角吧！”
“诶，这也太突然了吧！”派蒙被泽维尔的话惊得身子向后仰去。
“我们两个都没了解过您说的映影艺术呢，可能不太合适。”莉娅说。
“怎么会呢！我一看到两位就知道，两位非常适合扮演我看过的一个故事的主角！莉娅女士您的美丽正如故事中的公主一般耀眼，而这稻妻城内，还有谁能比荧女士更适合扮演身手不凡、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的骑士呢！”泽维尔双手合十，虔诚的乞求道：“拜托了，几位好心的女士，请一定要帮帮我！”
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莉娅，以眼神询问她是否同意。
莉娅想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就帮你这一次。”荧说：“但是要先说好，我们两个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映影拍摄哦。”
“没关系！两位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骑士」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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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当然是帮助泽维尔完成了他心心念念的映影拍摄。拍摄完成后，泽维尔抱着他的胶片忍不住大喊“它绝对能够引爆全枫丹的映影行业”，一副恨不得明天就剪出成片送回枫丹的样子。
而派蒙当然也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乌有亭大餐，还是两顿——其中一份是完成拍摄后十分开心的泽维尔用来犒劳好心的女士们的。
晚上回到住处后，莉娅、荧和派蒙正躺在一起看轻小说解闷。
泽维尔拜托她们拍摄的映影正是由一本轻小说改编的，自那之后，她们有时会在晚上一起看新出版的轻小说。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明白所有狂烈爆燃之后只能留下温热的余烬，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注定分别，有些事没办法回头。我不会再爱你了。”今天是轮到莉娅来读轻小说的内容，她的声音悦耳轻柔，荧和派蒙似乎都跟随着她的声音走进了这个故事里。
“啊……怎么会是这个结局啊，虽然有些内容不是很明白，但是被莉娅这样读出来，我还是感觉好难过哦。”派蒙低落了一会，提出了新话题：“喜欢到底是什么呢？莉娅，你有喜欢的人吗？喜欢一个人真的像这个故事里那样痛苦吗？”
“喜欢？喜欢也不一定是痛苦的吧。总觉得，它应该是很美好的感情才是。但仔细说来，我其实也不算太清楚呢。”莉娅笑着耸了耸肩，“我在家乡的时候，因为一些以前的经历，所以不怎么和其他人接触。要说有情感牵绊的人，应该就只有我的哥哥了吧。”
“诶？哥哥？莉娅也有哥哥啊？”派蒙一脸好奇。
“唔，也算是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户籍登记也不在一起，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习惯叫他哥哥了。准确说来应该是青梅竹马才对吧？”莉娅的手指不自觉的轻点起脸颊，这是她陷入回忆时不自觉的小动作。
“我和他是两个性格很不同的人。哥哥的世界是由理性、智慧和学术构成的，它们有序又安静，条理清晰得有些冰冷。而我喜欢艺术。我喜欢花朵、喜欢绘画、喜欢歌唱、喜欢舞蹈，喜欢各种各样与‘美’有关的东西，我感性又脆弱，对他来说，我应当是无序且嘈杂的吧。”
“我曾经很依赖他。以前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我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也不会想到以后的自己居然会独自踏上旅途。”莉娅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能够在旅途中遇见你们，和你们成为朋友，对我来说，真的很幸运。”
“莉娅你才不脆弱呢。莉娅是我和旅行者路途中遇见过的最温柔、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人哦。”派蒙安慰似的拍了拍莉娅的手。
荧也点头表示同意派蒙的话语。
“谢谢你们的夸奖啦。时间也不早了，派蒙，让我为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吧。”莉娅笑着转移了话题，“从前有一只小鸟，一只团雀那么大的小鸟。它一出生就被坏人关进了笼子里，后来某一天，小鸟挣脱了笼子，却也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一直在外面无助的游荡。后来，有只好心的、漂亮的鸟儿把它带回了家，它的家里还有一只小隼，小隼聪明又厉害，比小鸟要厉害得多……”
在莉娅悦耳的声音中，派蒙躺在荧和莉娅的中间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荧抱着保暖的毯子，改换了一个放松的姿态，与莉娅随口闲聊：“刚刚，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是呀，童话性改编，怎么样，我有天赋吗？”莉娅笑。
“有哦。我的好莉娅无论做什么与艺术有关的事情都很有天赋呢。”荧并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与肯定，看到莉娅因为自己诚恳的话语而露出好看的笑容。
荧的视线落在角落的地灯上，轻声说：“听到你说起哥哥，我也有些想念我的哥哥了。”
一起旅行的途中，莉娅听过荧说起她自己的事。
“你的哥哥一直在期待着与你的重逢，等待和你再次踏上旅途。”莉娅柔声道：“在旅途的终点到来之前，就请继续享受这段旅途吧。”
“你说得没错——”荧撑起身子，越过睡着的派蒙压在了莉娅的身上，“在旅途的终点到来之前，我还是先继续享受和我的好莉娅同寝夜话的美妙时光吧！”
莉娅被荧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弄得痒痒，想笑又因为睡着的派蒙而忍住，两个人最终滚做了一团，亲昵的靠在了一起。
荧与莉娅亲昵耳语：“有开心一些吗？”
莉娅一时间有些怔愣。
荧说：“这份感情让你感到无望和痛苦的话，就一起学会慢慢放下吧。”
“好呀……”莉娅慢慢的说：“晚安，荧。”
“晚安，我的好莉娅。”
说话声渐渐弱了下去，但少女们交握相扣的十指却未曾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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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听到梦中有人在唱歌。
梦中的经历在清醒后被遗忘得无影无踪，唯有持续一整个长梦的悠古的镇灵歌曲留下了记忆。
莉娅和荧是被派蒙摇醒的。
“喂！你们两个！都几点了还没醒——”派蒙忍不住抱怨道：“我本来不是躺在你们中间的吗，怎么你们睡成了这个样子啊。”
“知道啦知道啦，一会再给你做吃的。”显然没怎么睡醒的荧伸手把派蒙捞进她和莉娅的怀里：“再躺一会吧——”
“我昨天晚上有准备好早餐的食材，再躺一会也没关系。”莉娅也还有些困倦。
最后她们又躺了好一会才起床洗漱。
因为食材是莉娅准备好的，所以做早饭的事就落到了荧和派蒙头上。
莉娅看着她们为早餐忙碌的身影，想起了梦中听到的旋律。
知道自己是人类与镇灵的混血后，莉娅曾独自前往沙漠去寻找有关族群的踪迹。
但她没能找到任何还保有人类形体与神智的镇灵，只找到了一些过去的记录。
那些先祖的过往她无意评价，却也隐约明白，她行走在世界上，或许没有任何归宿。
她并非完全的人类，受镇灵血脉的影响，她的情感要比人类浓烈固执得多。
但她又算不上镇灵，她已然被人类同化，更认可人类的价值观。
离开须弥城的时候，她曾想，须弥城是那么的大，大到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走出去；须弥城又是那么的小，小到找不到一个会坚定留下她的地方。
但是现在。莉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的，不是吗？
即使她算不上完全的镇灵，也算不上完全的人类，却也有她自己的故事，也终将找到她自己的栖身之所。
虽说终究要与身边人别过，但谁又能说这段岁月不是值得铭记的快乐呢？
这一次的旅程似乎也够久了，或许真的该回家看看了。
莉娅站起身来走向荧与派蒙，“我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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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耶芙特送来艾尔海森的信件。
他在信里问她，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一次的旅途返回须弥城。
艾尔海森这段时间似乎经常送信过来呢。
莉娅这么想着，提笔将回程的打算写下。
虽说莉娅并未想到，此次返程的背后，正有许多东西在等待着她。
——不过即使知道了，这位普通艺术家应该也不会退缩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归途【精修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