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旅伴【精修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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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艾尔海森想起莉娅。
他想起八岁的莉娅握住他的手，想起莉娅带着泪光的眼睛与暗含紧张的话语：“你不会丢下我的。”
他想起十四岁的莉娅，想起他们在夜里拥抱，想起她抱着木盒无声的啜泣。
他想起十八岁的莉娅，她坐在他的对面为他画画，神情那么专注，又那么遥远。他想起她忽然的停步，想起她说：“哥哥，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学会真的等待呢？”
他想起二十一岁的莉娅，她坐在暮光中搅动咖啡，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唯有无声的沉默。
莉娅说，“哥哥，是你忘了。”
他想起了那么多的过去，那些他过去无法理解无法界定的心绪，在此刻全然明了。
——除了爱，还能是什么呢？他此时此刻这般震动，不就是因为，他对莉娅的感情也是爱么？
如果他只是把莉娅当成妹妹，那便不是现在这样的情景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把莉娅代入过妹妹的位置——当初他认为莉娅属于“不稳定因素”，正是因为那时的艾尔海森觉得莉娅终有一天会离开，如果他继续依赖于莉娅的陪伴，那么失去莉娅的落差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
如果他将莉娅当成妹妹，又怎么会害怕她的离开呢？艾尔海森比任何人都明白【亲情】的真实。
他明白，用以衡量、界定亲情的从来都不是只有血缘上的牵绊，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可他从不觉得莉娅是妹妹，他未曾想象、也不希望过莉娅有一天会成为他人的伴侣、不希望他们之间礼貌而疏离。
他想要的是与莉娅无话不谈的亲密、无人能插足的亲昵。
他对她的情感未曾留有属于他人的位置——这样偏执而专注的情感，怎么会是对待亲人的呢？
即使是艾尔海森也有未曾涉及过的领域，也有不了解的东西。他不熟知情感，也不深谙艺术——但正是这些他所不了解的感性，脆弱，又美丽的东西构成了莉娅。
他们曾靠得那么近，可他没看到她的眼泪，也不曾读懂她的灵魂。
艾尔海森忽然感到迟钝的痛意。
“忐忑不安”在提瓦特通用语中的表达可以直译为“蝴蝶在胃里颤动”，莉娅写“一万只蝴蝶在我胃里震颤，这就是我爱你的感觉”。
忐忑不安么？或许在莉娅看来，他总是靠近又远离，无法捉摸，也不会停下，给她带来片刻的欢喜，又带来持久的痛感。
她怀着如此难安的心绪在一个又一个夜晚刻下他的名字，连痕迹都斑驳。
而他，终于在许多个夜晚后，看见这份情感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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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和派蒙正在稻妻的海边散步。
吃过一段美食后在海边散步消食的时光总是格外安宁美好，荧和派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思考着接下来的旅途——稻妻的危机已经解决，下一个目的地是在草之国须弥，但到底要怎么前往，她们还没有决定。
“先把手上的委托解决掉吧，赚够接下来的旅费！”派蒙一副我们要一起上进奋斗的表情，在空中跺了跺脚来肯定自己。
“好啊。”荧笑了笑。
说话间她们走得更靠近海浪了，海浪的声音更大了些，但此时，晚风送来一阵轻缈的歌声。
歌声悦耳动人，伴着海浪让人如在梦境之中。
派蒙眼睛一亮，“旅行者，我们去看看吧！”
荧一向纵容这位小向导，含笑点了点头，跟上循声飞去的派蒙。
海滩沐浴在暖橘色的暮光中，一位穿着白纱蓝底长裙的少女正哼着歌，在余晖中绘画。她赤足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海浪卷起泡沫与浮沙没过她的脚背，打湿她的裙摆，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专注的绘制着画作。
但似乎是听到了荧和派蒙靠近的声音，她停止了哼唱与绘画，看向两人。
当她转过来时，荧与派蒙都愣了一瞬间——尽管她们一起旅行诸国，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也还是被眼前少女的美丽所震撼了。
她黑色的长发编成辫子顺到了身前，瑰丽的紫色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倒悬，令人目眩神迷。这惊心动魄的美貌并无攻击性，如同传世的画作一般隽永动人。
“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她温柔一笑。
“啊，那个，你好，我是派蒙，她是旅行者荧。”派蒙感觉自己有些晕的扶住了脑袋，解释道：“我们刚刚在海边散步，听到很好听的歌声，所以就走过来了，打扰到你了吗？”
“你好，我是荧。你的歌声很好听，抱歉打扰到你了。”荧以手抚心，诚恳道。
“没有的事。”莉娅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是安德莉娅，一位旅行画家。很高兴认识你们。”
“诶？！安德莉娅——你是那位很有名的画家吗？我们上次在璃月看过你的画展，其中有一幅画拍了好多好多摩拉！”派蒙惊讶极了，不仅是因为那幅画拍出的金额让她记了好久，还因为钟离这么个对很多事情都见解颇深的人都称赞画家的画技出彩。
“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莉娅笑语：“没有那么厉害啦。既然有缘，这幅画就送给你们吧。”
看到小派蒙眼前一亮的样子，莉娅忍俊不禁的补充道：“但它只是我练笔的作品，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哦，可能也不值多少摩拉呢。”
“旅、旅行者，我没听错吧，她要把画送给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发财了？”派蒙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一天能吃四只甜甜花酿鸡的美好生活。
但是荧却双手叉腰，对派蒙道：“派蒙，这是送我们的礼物哦，擅自卖出去是很不礼貌的啦。”
莉娅看着她们聊天的样子，“你们感情真好呢。”
太阳最后的光芒也隐没了，莉娅收拾好画板，与旅行者告辞。
荧将莉娅的画仔细收好，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少女一手拎着画具，一手提着鞋子与裙摆，在沙滩上留下整齐的脚印，有风将她轻声哼唱的歌谣送来，荧忽然觉得，她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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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荧来到稻妻的冒险家协会找凯瑟琳领取自己的委托奖励。
“旅行者，你最近还是打算待在稻妻吗？”凯瑟琳问道。
“嗯，可能还想在各地走一走看一看吧，怎么了？”
“太好了，昨天协会接到了一位女性旅行画家的委托，她希望寻找一位实力强劲又熟悉稻妻各地风景的女性冒险家陪同她旅行采风。实力强劲的女性冒险家本来就稀少，还要熟悉稻妻的风景，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她开出的报酬很是丰厚，不知道你也没有意向呢？”凯瑟琳问道。
“旅行画家……不会是昨天遇见的那位安德莉娅小姐吧？”派蒙忍不住道。
“诶？委托人的确是安德莉娅小姐呢，原来两位认识？”凯瑟琳也有些惊讶。
“嘿嘿，也不算认识很久啦。旅行者，我们跟她还真是有缘呢，这个委托我们就接下吧！”派蒙点着头看向荧。
荧自然是同意，“这个委托我接下了，把委托人的地址给我吧。”
莉娅在稻妻城内的住所是一个对外出租的空闲民居，当她听到敲门声前去开门时，却发现来者正是昨天见过的旅行者荧与她的向导派蒙。
“嗯……？”莉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们就是接下我那个委托的冒险家？”
“当当，就是我们！”派蒙骄傲的点了点头，说：“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她是旅行者荧，我是她的向导派蒙，我们可是游历过三国、甚至挑战过神明的传奇冒险家哦！”
荧略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派蒙，对莉娅道：“我的实力应该足够为你的采风之旅保驾护航了，放心吧，我对稻妻的地形很是熟练，一定没有问题的。”
“真厉害——”莉娅顺着派蒙的话说道：“有两位传奇冒险家、著名旅行者陪伴，我的采风之旅一定顺畅无阻。”
她看向荧，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叫我莉娅就好啦，接下来的旅途还请两位多多指教哦。”
荧也回以柔和一笑：“叫我荧就好。”
飞在空中的派蒙左右看了她们一眼，拍了拍手，高兴的宣布：“好耶！旅行者、向导、画家的采风之旅，正式开始——”
想到自己能够见证那些价值好多好多摩拉的作品诞生，派蒙也摩拳擦掌的期待起接下来的旅途。
莉娅和荧对视一眼，都宠溺的看向派蒙，异口同声道：“好，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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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兴致冲冲计划采风之旅第一站的派蒙，莉娅不知为何想到了远在须弥的艾尔海森。
哥哥，这是我第一次踏上有旅伴陪同的旅途，你呢？我曾以为我的第一个旅伴会是你，但我已经开始尝试接受不再有你的生活。
你呢，有没有任何的改变？
莉娅忍不住笑着在心里反驳了自己。
或许是没有的。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改变呢？其实他本身并无错处。
“莉娅，莉娅？”派蒙的声音将莉娅的思绪唤回，“第一站去鸣神大社好不好呀？从影向山往下看，能看见整个稻妻城呢。”
“好。”莉娅点了点头，也加入了采风之旅计划的制定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旅伴【精修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