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温度【精修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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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卡维在艾尔海森家睡了一夜，白天时便出去寻找新的落脚地了。
但是走了一天、几乎要跑遍整个须弥城，他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住所，虽说住房的要求已经被他放得很低了，但是背负巨额贷款的他连租房基本的押金都交不起。
他是不太想继续麻烦艾尔海森的，且不说当年吵架的事情，他住在学弟的房子里说出去像什么话……
用艾尔海森的话说，这是“无谓的自尊心”。但卡维已经习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困境暴露于人前。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艾尔海森正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声音平静。
“我过来也不是要继续借住的！”卡维指了指门口的箱子，强调自己只是回来拿暂放在这里的东西，“我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房子的！”
艾尔海森抬眼看向卡维，“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也这么敏感吗？”
“这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语气和话语！”卡维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声音又弱了下去。
没休息好的艾尔海森略感头痛的按了按眉心，淡声道：“我在须弥还有一处房产，可以让你暂住一段时间。”
“啊？”
不是，教令院的书记官工资这么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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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和艾尔海森正在那处闲置的房产门口。
它的位置在须弥城的边缘，从地理位置上看不便于通勤，但环境很好，在鲜花与林木的国度中安静伫立。
卡维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环境，他略感惊讶的看了一眼艾尔海森，“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样一处房产，但为什么闲置着？”
“……我有个妹妹。”艾尔海森少见的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我打算把这栋房子当成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送给她。但我并不会室内设计，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设计师。可以让你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噢，你想让我帮忙设计室内装修？”卡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了几个方案，他随口对艾尔海森说：“设计是没问题啦，不过你对你妹妹居然这么上心，你们关系不错嘛。”
“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在卡维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艾尔海森再一次投下惊雷般的话语。
“我喜欢她。”
有那么一瞬间卡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喜欢？这两个字居然会出现在艾尔海森嘴里？
但很快卡维就拍拍胸口，坚定道：“放心！学长我一定会助力你的追爱之路！我一定会帮你把它装修成完全符合你妹妹喜好的房子的！”
“。”看着卡维这斗志昂扬的样子，艾尔海森忽然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卡维似乎有些失策了。
“算了，我还是等她回来让她自己设计吧。”
“诶诶诶，给女孩子的礼物要准备惊喜，懂不懂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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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合上手中的书，抬眼看向正缓缓驶入港口的数艘船只。
今天是莉娅返回须弥的日子。
虽说莉娅在来信中说让艾尔海森不必奥摩斯港接她，等她返回须弥城的时候再给他传讯，但艾尔海森还是来到了奥摩斯港等待。
仔细想来，他和莉娅也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了。
尽管他们会传信交流，但莉娅却并不常说自己的近况，只是会在到达一个新地方的时候问他需不需要她带东西回来。
艾尔海森越过人群，终于找到了莉娅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枫丹风格的裙装，饰以蝴蝶元素的装饰，一如他记忆中柔和美丽的模样。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莉娅面前，而少女不出意料的面露惊讶。
“哥哥？你在这里等我？”莉娅的身高在女性中已经属于高挑的了，但还是比艾尔海森低了一个头，此刻微微仰头看向他，美丽的紫色眼眸中盈着细碎的光与他的倒影。
有那么一刻，艾尔海森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从未分别过，正如从前一般亲昵。
但其实还是能看到变化的——莉娅的头发更长了一些，她的手上有些可能是在雕刻时留下的伤疤，还有他们相隔半步的距离。
艾尔海森动了动手指，但还是没有向她伸出手，他克制的对她说：“嗯，教令院里没什么事务，我来奥摩斯港等你。”
莉娅愣了片刻，对他轻轻一笑：“我还以为我得明天才能见到你呢。”
“稻妻的特产应该还在路上，没那么快到达须弥。”
“好。”艾尔海森点了点头，看向她的手提箱，询问道：“我帮你拿？”
莉娅本想说没什么，但还是把箱子交给了艾尔海森，“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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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艾尔海森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莉娅脚步微顿，侧头看向他：“怎么了？一直看着我。难道是太久不见，我让你感到陌生了？”
“不是。我只是……”艾尔海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话语：“想对你说的话太多，已经不知道先说什么好了。”
“……什么都可以说哦。”莉娅低头笑了笑，“至少我短期内没有离开须弥的打算。”
“那么，莉娅，旅途顺利吗？”
“顺利哦。”莉娅点了点头：“遇到了很好的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是一段很有意义的经历。你呢？”
“我这里一切如此，没什么大变化。”艾尔海森说，“只是我会想起你。”
莉娅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没有去看艾尔海森的表情，只是说：“嗯，我回来了。”
随后便是一段安静无言的路途。
他们没人再挑起话题，但莉娅能感觉到艾尔海森正在看着她。
她伸手将一缕发丝顺到耳后，紫水晶的耳坠折射阳光发出晃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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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已经将艾尔海森要送给莉娅的房子装修完成了，装修完成后不久，他就接到了一个来自沙漠的巨额委托搬了出去，现在正在与委托人沙漠共行。
把钥匙还给艾尔海森时，卡维还非常关心学弟的情商，再三传授各种送礼话术，搞得艾尔海森差点把他直接踢出去。
“记住了啊，送礼讲究时机！你不能趁着你妹妹没有谈兴的时候送礼，那样她多半不会接受的！”卡维出发去沙漠时还特地把他准备的一本《给女孩子送礼的一百零八种话术》塞给了艾尔海森。
虽然艾尔海森拿到之后并没有看过，他觉得这本书甚至不配进入他的书房。
再次看了一眼新房的钥匙，艾尔海森靠近正在收拾东西的莉娅，帮助她一起整理行李。
在她寄回来的信中有叫艾尔海森帮忙把她的房间简单清扫一下通通风什么的，所以莉娅其实只要更换新的床/上用品就好了。
有一部分她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放在了随身的行李箱里提前带回了须弥，其中有几本她想带给艾尔海森的书。
“应该就这些了。我粗略的看过一点。”莉娅把几本书籍交给艾尔海森，“但是我已经很久没看过这种记录类的书籍了，如果在注解中看到什么有错误的地方，哥哥你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以前她和艾尔海森经常会交换彼此的阅读笔记，同一本书往往能在他们的阅读下呈现出不同的内容。虽然莉娅曾说她不是喜欢钻研学术的类型，但是她其实挺享受这种思想碰撞的氛围。
艾尔海森听到她的话，挑了挑眉，“我在你的心里原来是这样的形象吗？”
“其实也不全是啦。”莉娅笑了笑：“借用一句我最好的旅伴的向导的话，我要给你起一个难听的绰号，就叫你：冰水混合物好啦。其实是我担心，你看过我的阅读记录后，发觉我已经变成一个无趣的庸人了。”
“若是当成绰号的话，它未免有些冗长了。”艾尔海森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放心吧，莉娅，你所带来的色彩与光明，在我这里早就胜过世人万千。”
莉娅指尖微蜷，移开了视线，“突然这么说，我也不会改掉背地里叫你绰号的习惯哦。”
“要是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先去吃点东西吧。”艾尔海森握着书本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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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娅抬手挡住照到脸上的阳光，从床上坐起身来。
一旁的座钟显示的时刻已经接近了早晨十点。
怪不得太阳这么大呢，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啊。莉娅想着，赤足踩在地上，走过去把窗帘拉上。
随手拿过一件较为轻薄的披肩披上，莉娅去简单洗漱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她的镇灵本源是火元素，所以莉娅是个很怕热的人，在家里的时候她并不习惯穿着拖鞋，大多数时候都是赤足行走。
她拿过昨夜看完的书走向书房，这本书还有下册，应该也在书房里。
将已经读完的书册随手插在空余的书架上，莉娅开始用目光搜寻下册的痕迹。
嗯？在最顶层？难道艾尔海森前不久刚刚看过吗？莉娅走过去，估摸着自己踮起脚尖应该能够到那本书。
但预估好像失败了，她的手能够触碰到书脊，却无法把它勾下来。
在莉娅想要收回手的前一刻，她的手背传导来稍高一些的体温，莉娅忽然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颤——艾尔海森的手虚虚的覆在了她的手上。
“这一本？”艾尔海森的声音近在咫尺，连同他身上清淡微苦的香气织成了细密的网，她无力挣脱，只能一同坠落。
她看见光在艾尔海森的身上投下侧影，看见他优越清晰的下颌线。他曾是她无论如何描绘都不会厌倦的模特，她记得作画时所描绘的每一处肌理线条走势。
真近啊，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就没有靠得这么近过了。
他的手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按住了她滑落的披肩。
阳光里艾尔海森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莉娅想说些什么，忽觉喉间有些干渴。她收回手，拉上滑落的披肩，轻轻点头：“嗯，是这一本没错。”
仿佛有莫名的热度从有接触的肌肤开始蔓延，她将艾尔海森递过来的书抱进怀里，闭了闭眼。
别再靠近我了，哥哥。她想，这种无望的期待，无望的情感，我不想再有了。
“我先走了。”莉娅压下词句间的颤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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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冬国访问申请》
文件内容：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第六席散兵不日将抵达教令院，请贵方做好相关外交准备。
愚人众联络员，敬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温度【精修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