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64、孤独的野兽25

　　为了培养警队里的新人快速成长，但凡师傅参与到了案子的小菜鸟们都被揪到了审讯室隔壁的房间观看这场由SCI主导对汪正奇的审讯，学习他们的审讯技巧。

　　其中唐冰就属于热爱提问的小菜鸟。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汪正奇一开始咬定自己就是凶手，在韩警官说到会把他关进康赛监狱后就改了口供呢？”唐冰举手，目光扫了一圈房间里的大佬们，勇敢的问道。

　　唐冰一问，其他几只次菜鸟们也跟着纷纷点头，露出几张一模一样的懵逼脸。

　　顾停看了几个拿着本子不时写写画画的小菜鸟们，耐心的解释道：“和在外面不同，监狱里的囚犯之间存在着严格的等级制度，杀人犯就处于等级的上层，因为他们身上背着人命其他囚犯一般都不会招惹他们。而康赛监狱关押的则是一群极度灭绝人性的连环杀人犯，康赛监狱的所有囚犯都是单独关押，每个囚犯都有一个数字编号，号码越小，所犯的罪越大，在囚犯中的地位也越高，比如1号监狱关押的犯人在他们犯罪者的世界中就处于金字塔顶端一般的存在，这些变态们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还会想办法杀掉排在前面的人，用到的手段可谓是千奇百怪、残忍至极。”

　　“他一开始咬定自己是凶手，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不用在监狱里被其他囚犯霸凌。但若是把汪正奇丢到康赛监狱，就如同将一只羊丢进了狼群里，他将要面对的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他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会改口说实话，否认之前的口供。”

　　“喔喔。”唐冰点头表示明白，其他人也纷纷问了不明白的地方，顾停和宋玫都一一解释，直到韩乘他们审讯结束，众人立即转移阵地到关押哑女的审讯室隔壁。

　　和韩乘对汪正奇步步紧逼的局面不同，言禹和李伟对李静婷的审讯并不顺利。

　　因为李静婷不能说话的缘故，审讯室里还有一个警队里会手语的档案员，无论言禹他们提问什么，经过一次中转的传达后都给了哑女足够的时间反应。

　　再加上从哑女被关进审讯室到现在，她始终面色平静，回答提问也是不慌不忙坦然淡定，完完全全的无辜者模样。

　　言禹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关押哑女的这间审讯有一个天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天，靛蓝色的天边出现一道金边，驱散了茫茫的黑暗。

　　太阳出来，天亮了。

　　他看着李静婷端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中央，几个小时都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纹丝不动，像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言禹拿出手机将韩惠子在石榴树旁拍下的自拍递给她看：“你见过这个女生吗？”

　　哑女看了一下照片，摇头。

　　“你再仔细看，石榴树缝隙里还有两个你的熟人。”

　　哑女放大照片，果然从石榴树缝隙里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她急切的用手语询问：“你们找到丹丹了，她在哪里？”

　　言禹没有回答她，李伟接着问：“昨天中午你在农家乐？”

　　哑女点头，解释：“他们定了五百斤猪肉，我去送货。”

　　“你送货的车停在哪里？”李伟问。

　　哑女用手语回：“石榴树旁边的停车场。”

　　李伟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继续问：“你几点离开的？”

　　哑女回忆了一下，“我陪一个叫做睿知的女孩子等SCI的人到后就离开了，大概在四点多，不到五点。”

　　李伟看向言禹，言禹点头，确认。

　　“你最后一次见到易乐是什么时候？”李伟面目表情的看着哑女，问她。

　　说到易乐的名字时哑女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皲裂，她低下眼，美丽的脸上满是悲哀，她沉默了许久才用手语回道：“六天前的晚上。”

　　李伟并没有因为哑女露出脆弱的表情而有任何的改变，语气依旧淡漠，“根据其他人的口供，我们有证据显示当晚易乐是尾随你离开，并对你实施了强|奸，李小姐有这回事吗？”

　　哑女点头。

　　“你知道谢丹丹拍下了易乐强|奸你的视频吗？”

　　哑女猛的抬起头看着李伟，明媚的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珠，因为她的动作，一颗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里不断的往下滚落，像断线的水晶珠帘。

　　她急切的用手语追问：“什么视频？”

　　“李小姐，你知道易乐失踪了吗，而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作为受害者，你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和时间。”李伟看着哑女，“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实话实说才能洗脱你身上的嫌疑，知道吗？”

　　哑女点头。

　　“易乐经常骚扰你吗？”

　　哑女点头。

　　“你觉得还有哪些人可能绑架易乐，或者与他有仇？”李伟故意问了这个问题。

　　哑女擦掉眼泪，明艳的脸上依稀还留有斑斑泪痕，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平添了几分羸弱之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她看着李伟，柔弱而无助，目光辗转泪光莹莹，“我舅舅，他知道易乐强/奸我的事。还有后山的几户农家，农家乐后面的垃圾堆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他们找易氏闹过很多次，但易氏每次都只是加高垃圾堆的隔墙，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李伟记下哑女说的话。

　　“好，我们会调查清楚。”

　　见李伟已经问完了他想知道的，言禹接着开了口，他仔细看着哑女的眼睛，问她：“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不能说话吗？”

　　听见言禹的话哑女愣了半秒，然后开始仔细回忆，想了会没有想起来，她摇头，对于为什么不记得也不关心，她认为这是命运使然，能被忘记的一定是她不想记得的，所以从来不强求自己一定要去想起。

　　言禹又问：“你还记得你研究生的导师是谁吗？”

　　哑女点头，用手语回：“何风吟。”

　　“毕业后何教授推荐你去了教化场，你还记得吗？”

　　哑女讶异的看着言禹，对于言禹说的话没有任何印象，她摇头，“不记得。”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说话的？”

　　哑女没有隐瞒，依旧是坦然的样子，“三年多前。”

　　从哑女的回答言禹可以判断她遗忘的只有关于在教化场的记忆，教化场并不会删除在里面工作的实验员的记忆，只有一种情况，这个实验员成为了实验者。

　　哑女在教化场是协助何风吟做“改造人脑”实验的实验员，如果她要成为实验者，只会是这个实验。

　　这样一梳理，那么之前档案里编号为LBT023的实验者就应该是李静婷了，所以23号实验者的所有相关信息才会是空白。

　　“等会我们会带你去做一个脑部CT，请你配合一下。”为了准确，言禹还是让人将李静婷带到医院做一个脑部CT的检查，确认她是不是23号实验者。

　　*

　　芙蓉山·养猪场

　　清晨明媚的阳光从玻璃窗照进屋子，温暖的光辉洒在屋里其中一个警察的脸上。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脸上热乎乎的，脑子混沌了片刻然后猛的惊起，他一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赶紧推醒另外一个同事，“小陈快醒醒，天亮了。”

　　被叫做小陈的警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嘟囔了一句，“闹钟还没响，让我再睡会。”

　　“别睡了，我们是在养猪场留守。”

　　“什么！”小陈跟着从椅子上站起，环顾了一下四周，奇怪的摸了下脖子，“我只是闭着眼睛假寐，怎么突然睡着了？”

　　“我也是，还睡得特别沉，只希望别出什么事，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说完两人赶紧打开房屋，准备再将整个养猪场检查一遍，小木屋的门刚才打开，小陈便立即看见倒在猪圈门口的一个女人，女人手脚都用麻绳捆着，眼睛和嘴巴也被捂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小陈赶紧冲上去扯下女人嘴巴上的透明胶，探了一下她脖子上的脉搏确认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小心的解开捆住女人手脚的绳子。

　　“小姐，你醒醒？”小陈最后解开蒙住女人的布条，摇了摇她的肩膀，喊道。

　　另外一个警察将周围都检查了一遍，在猪圈里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被踩烂的针孔摄像头，他立即打电话回警队将养猪场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报告上去。

　　女人悠悠的转醒，茫然的看了眼周围，然后视线对上抱着她的小陈的脸，突然爆发一阵剧烈的尖叫：“妈妈呀，有色狼——”

　　一个小时候后

　　言禹、韩乘等人都赶到了养猪场，韩乘远远的就听见了韩惠子那生龙活虎的声音，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惠子！”何睿知因为担心韩惠子哭了一晚上，一双眼睛肿成灯泡，才看见韩惠子她便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她，“惠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哈，没事。”被紧紧抱住的韩惠子还有点懵逼，她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然后就错过了好多惊奇的事。

　　“舅舅。”看见韩乘阴沉的脸，韩惠子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认错，“对不起舅舅，我以后一定不乱跑，不好吃，时刻谨记您的教导。”

　　韩乘摸了下她的头：“知道就好。”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上完洗手间出来，看见外面的石榴花很好看想自拍几张发下朋友圈，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睡着了，醒来就看见这个家伙抱着我意图非礼我。”韩惠子指着小陈告状。

　　韩乘拍了她的脑袋，“别胡说，陈警官是在救你，还不去和陈警官道谢。”

　　韩乘注意到韩惠子的说辞，她醒来就在猪圈外了，但昨晚他们走的时候她是不在的，所以说明昨晚他们走后有人来了这里，救出了韩惠子。

　　惠子吐吐舌头，老实走到小陈面前道谢，“谢谢陈警官的救命之恩。”

　　“不敢不敢，是我应该做的。”

　　言禹手里拿着另外一个警察给他的踩烂的针孔摄像头，和韩乘对视一眼，心里有了猜测，纷纷大步走进猪圈。

　　言禹在猪圈里寻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摄像头，韩乘则开始找密室。

　　言禹站在猪圈的中央仰头搜寻着房顶每一个可能安装摄像头的地方。

　　以哑女的谨慎程度她绝对不会自己安装一个摄像头留下一份自己的犯罪证据，所以这个摄像头只会是别人安装的。

　　那么这个安装摄像头的人是谁？

　　救出惠子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