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65、孤独的野兽26

　　果然如言禹猜测的那般，很快他就在猪圈房梁的各处找到了不下十个针孔摄像头，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全方位的监控着这里的一切。

　　“科长，你看。”顾停走进猪圈，将手掌里满满的一掌摄像头递给言禹看，“全是在小木屋里发现的。”

　　“嗯。”言禹将他找到的摄像头放到顾停手里，“这里被人密切监控着。”

　　顾停眼珠一转，心里已经有了推测，“这些摄像头的数量多到就像是在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了，所以是有人在观察李静婷是吗？”

　　“教化场？”想到言禹审讯李静婷时提到的教化场，顾停看着言禹试探的问道。

　　言禹没有回答顾停，关于教化场的事情只有他和韩乘知道，他并不希望SCI的其他队员过早的卷入到教化场里。

　　顾停知道言禹有所隐瞒，但言禹不说他也不会去追问，作为团队，他对领导者言禹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这里有一间密室。”忽然韩乘开口喊道。

　　言禹和顾停立即走去，只见韩乘站在一面木板墙壁前不时的用手拍打墙面，“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完韩乘和顾停纷纷让开，言禹一脚就将木墙踹出一个窟窿，将垮掉了一半的门打开。

　　顾停站在门边看了眼密室里，立即就趴在门外开始呕吐起来。

　　言禹率先走进去，密室里有一个小窗户可以通风，但密室里依旧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木板上成片斑驳的干涸的血迹蔓延了大半个密室。言禹看着被吊在房梁上的女人，女人□□的身上布满了大小统一的刀口，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刀口里向外溢出，女人脚底下的木盆已经接了满满一盆血水。

　　言禹走近了些，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就是韩惠子自拍照片里的人，叫谢丹丹，因为隔得近终于能感受到了她极其微弱的生气。

　　谢丹丹的气息太过微弱，言禹不敢随意的移动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这微弱的气息掐灭，“赶紧叫救护车。”

　　顾停叫了救护车，但最近的医院到这里都需要二十多分钟，韩乘和言禹一起小心的将谢丹丹放下来，言禹脱了外套将谢丹丹罩住，只穿了一件灰白的短袖，露出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谢丹丹平躺在铺了言禹衣服的地上，韩乘看了谢丹丹的伤口，所有刀口大小、深浅都一致，像是每一刀都经过精心的测量，刀刀都避开了要害，让鲜血不断的流出的同时又不会立即致命。

　　“我去小木屋里找一下，看有没有止血的东西。”

　　言禹点头，知道在救护车来之前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将谢丹丹的血止住，不然她迟早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让宋玫先送韩惠子回去，这里不是小孩子呆的地方。”言禹吩咐顾停道。

　　顾停站在密室外，瞥了眼里面，点头，立即出去让宋玫先将韩惠子送走。

　　韩乘很快就提着医药箱跑了回来，他必须先要将所有伤口都清洗一遍止住血，言禹帮不上忙，于是开始认真观察起这间密室。

　　密室面积并不大，三面都是石墙，地面是中空的木板，言禹跺了下脚，估摸着木板下面应该是粪池。养猪场为了方便清理猪的粪便，大都会在猪圈下面挖深一层，作为粪池。密室的一边堆着一些干燥的草垛，挨着谢丹丹的这边放着一个陶土的大瓮，言禹走近了一看，瓮里是空的没装什么，但在大瓮的岩壁上附着着好几只专叮腐物的苍蝇。

　　言禹走到大瓮后面，瞳孔猛的放大，向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脸庞也皲裂开来，他看着坑里的已经不具有人形的‘物体’一时无法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言禹蹲下身，也不介意坑里散发出来的浓烈恶臭。

　　坑里的东西过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十分小声的‘呜呜’声，言禹叫了李伟进来，两人一起合力将坑里的东西从粪池里捞了出来放到大瓮旁边的木板上。

　　这下言禹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是个男人，浑身□□裹着一层粪便，手脚从关节处被砍断，男人的下身也被整齐的切掉，整个头部如同被刮土豆的刮子刮过，平整的一片，鼻子耳朵都被割走，上下唇瓣也被切掉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口里没有牙齿和舌头，只留下一片沾满了粪便的牙龈。

　　尽管已经不能看清男人的样貌，但李伟还是从细微的细节处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你是易乐？”李伟惊讶，转瞬又明白了他被这样对待的原因。

　　男人呜呜□□了一声，算是肯定了李伟的话。

　　“我去！”顾停站在密室门口，根本不敢走进去，远远的只看见一大坨白肉，上面沾满了猪粪和蠕动的蛆虫，恶心至极。

　　救护车终于到了，见惯生死的急诊医生看见谢丹丹和易乐的样子也被吓得面色惨白，急冲冲的将两人抬到救护车上，送到医院。

　　被害者都被送走，言禹才接着查看起这间密室，特意是针孔摄像头，言禹将整间密室都查找了一遍，才从几个隐秘的地方找到3个摄像头。

　　李伟之前就在顾停那里看见了摄像头，现在已经不觉得奇怪。

　　他将从哑女房间找到的日记本递给言禹，“我在李静婷房间找到的，似乎是实验日记，所有日记的时间都显示是她研究生毕业后的那一年。”

　　言禹翻开日记，日记第一页写着：LBT实验日记。

　　韩乘瞥了眼解释：“LBT应该是lobotomy额前叶切除手术的缩写。”

　　言禹继续翻，说是日记但李静婷并没有每天都写，似乎是想到了才会记录，每篇的日记并不长，更像是睡前的感悟或者总结。

　　日记内容如下：

　　8月12日

　　不知是晴天还是雨，自来这里后便没在见过天空，我的生命里终于只有实验了。

　　当然我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何教授今天将我调到第一组，成为他的助理，终于，我可以接触到改造项目的核心实验了。

　　8月28日

　　广播里说今天有雨，007和008号实验体已经死亡，死前他们彻底沦为了野兽，不再具有人类的思维，实验失败。

　　……

　　9月17日

　　第四批的实验体最近出现病变，实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改造人脑，是个伟大的计划，我相信，我们会改变人类的历史。

　　……

　　12月9日

　　012号实验体死亡。

　　12月30日

　　001号、018号实验体死亡。

　　何教授很难过。

　　我帮不了他。

　　……

　　3月17日

　　021号实验体出现了排斥反应，封锁的记忆被唤醒，我们不得不启动清除程序，让他自我毁灭。

　　……

　　6月1日

　　儿童节，何教授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我申请成为了实验体。

　　我相信我们会改变人类的历史。

　　六月一号的是最后一篇日记，截止这之后李静婷都没有再写这本日记。

　　言禹往后翻了很多页，然后在其中一张空白页上看见了一行字，和前面日记的笔迹一样，可以判断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上面写着：我们错了。

　　四个字，言禹不知道李静婷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是想表达什么，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但直接告诉他，一定是和LBT的实验有关。

　　忽然言禹一愣，翻到3月17日的日记，上面写着‘开启清除程序，让实验体自我毁灭’，他心脏猛烈的跳动，不好的预感突然涌来。

　　他看着手里的摄像头，如果实验室的人一直都在监视这些实验体，那么实验体一旦被发现异常，他们就会如日记里写到的那样，开启清除程序。

　　“快，马上回警队。”

　　*

　　芙蓉山·农家乐

　　“小卷毛，汉高祖还在世时戚夫人仗着高祖的宠爱妄想废了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汉高祖一死，你知道戚夫人最后的结局吗？”苏陌归翻着手里的《汉书》突然问江斯年。

　　江斯年想了想，尽量简短的回她：“被吕后做成人彘丢进粪池。”

　　“人彘啊，你想不想看？”苏陌归将书丢到一边，逗他。

　　江斯年摇头，“不想，好丑，好臭。”

　　“是呢，好丑，好臭。”苏陌归浅笑，拉着江斯年站起来，“走我们去吃早餐，有你最爱的甜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