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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殿阎王]誓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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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殿阎王其实是个宅男,按照其它殿的话来讲就是,很少见一殿阎王出门,也不知道他那个殿后面到底有什么好的。而一殿阎王好性子地说:“没什么,就是种了点花,养了点小动物,愿意来玩儿的随时欢迎。”
这么一个人,真看不出来在灵魂审判司的时候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样子。五殿阎王小声地对十殿阎王说,后者斜了他一眼:“要不怎么把您换下来了呢?您倒是看着严肃,一审案就两眼泪汪汪。”
五殿阎王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谁活着也不容易不是?”
十殿阎王不客气地说:“您尤其不容易。”
五殿阎王在桌子底下踩他:“怎么回事?能不能做朋友了!”十殿阎王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然而五阎王一向不是个安静地主儿,停了一会儿,又悄声问他:“你说,他养的那个,现在得长成什么样子了?”
说到这个话题上,十阎王还是皱了下眉,一殿阎王养成个大家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虽然谁也没真见过,但那妖气冲天的,用三阎王的话就是,十里外都能闻着那个味儿,有一段时间他一直怀疑是饕餮,但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不是。问起一殿阎王,对方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一笑,说长大了就知道了,要不你们去看看别的。
别的有什么好看!就像看你不让看的那个。
一殿阎王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前两天我们这里处理的不错,天庭送了好几坛美酒,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大家一起去花园里赏个花?”
地府里最好最多的花就是曼陀罗,白的,黑的,红的,有什么好看的。倒是六阎王致力于怎么弄出个粉的和绿的,说人间最难开的是黑玫瑰,怎么到我们这儿最容易开的就是黑曼陀罗呢?
一殿阎王回头一笑:“因为底下有尸体啊!”
众阎王们一起静默,这笑话实在太冷大家无力吐槽,就见一殿阎王说完依旧回过头去向前走,甚至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其实地府第一殿里确实养着不少奇兽,一殿阎王有收集癖,平日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就收罗回来,精心养着,他那殿里倒也别有洞天,见过的也心想,难怪这位不好出门。
只是绕过他那奇石香草异兽的前院,后院就再也没有谁进去过,十阎王有次好奇地问天界传令官,对方也摸着鼻子表示吃了闭门羹。越看不见就越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呀,真是让人想挠墙。
等散了席,一殿阎王锁了大门,慢慢向后院走去,那能挡住天庭令官的结界却挡不住他,因为他这是个结界主人的誓约人。想到这里,他不由笑得更深了一些,明明就不是他要挡,而是此间的主人要挡,他也没有办法啊。不过,说起来,三阎王那个鼻子可真应该请人看一看,这里哪儿是妖气冲天呢!要是真是那种妖气,天帝也不让不是?
他半想半走,那后院隐隐传来水声,渐渐声音愈大,几纵树影后,后院露出一个大湖。或许是他进来的时候,结界就应该通知了此间的主人,不过多时,湖面波动,一个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不高兴地说:“你今天回来的真晚,你们阎罗殿里这种时不时就聚餐的习惯,什么时候还是改了罢。”
一殿阎王坐了下来,伸手拂开对方沾在额头上的湿发:“这不是地府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么,要是大家只是工作不事休息,哪天罢工了,也麻烦。”
享受着他的轻拂,这个容颜看上去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物双手搭在岸边,把脑袋架在双臂上,轻声嘀咕着:“你就不能让他们自己聚,你早点回来,好歹你也是一殿阎王呢。你每天想着他们要娱乐,我就没有娱乐了!”
这种抱怨时不时就要来一回,一殿阎王早也就习惯了,他顺着对方的的头发向下拂到对方的背上,大约是被他顺得的舒服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从水里露了出来,上下翻动着,荡起一阵阵的水波。
一殿阎王这时才说:“你也就快要化形成功了,到时候就不用一直呆在这里,娱乐你的时候多的去了。”
对方却丝毫不领情:“谁稀罕。”
阎王终于笑了,低头在他额下印下一个吻:“也是,你稀罕我就行了,我的小龙王。”
一
一殿蒋阎王是个平日里个性比较随和的人,正如大家的评价,他是个宅男,尽管如此,他还是偶尔会出门走走,美名其曰体查民情,其实时去搜罗一些收藏品。他收藏的都是一些花花草草,有修仙的可能性的小动物,尽管阎罗殿里看着阴森,也是修练的好地方。
他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碰上“他的小龙王”。
小龙王自然姓敖,只是和四海的亲属关系有点远,不知道是哪个湖里的龙王的后代,而且父母大约早已入了轮回,竟把他一个流落到了人间,还被封印了起来。
蒋阎王当时还不知道他曲折的身世,只是坐在一个茶摊子前,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灵气,四下寻了一会儿,终于把眼神定在了对面买古玩的摊子前一个青铜盉上。凡人自然感觉不到,但完全可以看到那不停冲撞着封印的身影,几乎都要忍不住满腔的笑意。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蠢,就让人被封在了这么一件器物上。他坐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走上前去,蹲下身,无视摊主各种推荐,手轻抚上那件盉,诧异地发现这灵气还挺纯正。抬眼看着摊主,无视他坐地起价,蒋阎王笑眯眯地使了个迷魂术,就随便给了一贯钱,将这个盉揣回了家。
摆回阎王殿里,许是终于到了有灵气的地方,得到补充的小龙王在盉里更加不安分地撞着。
蒋阎王收拾了东西,才坐到他面前,半晌方道:“这么急躁,给你解了封印,你拆了我的殿可如何是好?”
听了他这话,小阎王还真就一时安静了下来。蒋阎王觉得很满意,对方终是知道谁是这里的主人了,这才伸手在器壁上四处地摸着,找合适的地方给解封印。结果就坏事了。
所以说,丑话要说在前头,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了,还好,小龙王,真的是,小。
虽说封印刚解除的时候,小龙王趁着主家不备,欲闯出一殿的结界,虽然未果,便在殿里撒起野来,此时封印之光还未结束,蒋阎王暗自强化了结界后索性也就不再管,等这阵子过去,他终于看清楚这惹祸精的模样。
只见对方细细的身子勉强勾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呲着牙一脸恐吓地看着他。
蒋阎王回视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半晌才他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说:“难怪把你封印起来了,想必当初你也这样把别人家破坏了一番吧。”
小龙王色厉内荏地叫了两声,蒋阎王也不理他,施了个修复法就把他破坏的东西统统还原,然后端过一盘水果,悠哉地坐在桌边向他招手:“不饿吗?”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几眼水果盘,哧溜一声窜下了柱子,在空中扭了几扭,就直直地扑向了那盘水果。被封印的时间长了,纯是靠在人间吸收各种灵气,真正吃上东西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这一吃,就有点吃过了,等小龙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撑得走不去了,只能哼唧着在桌上盘成一个团然后打滚。
蒋阎王伸手,却见他戒备地睁开眼,身子却只能勉强地翻了两下。蒋阎王忍着笑,淡淡地说:“给你揉揉,消消食,吃那么多也不怕难受,好像以后吃不到了似的。”
发现蒋阎王真的只是给他揉揉肚子,小龙王立刻就摊平了,却未想到彼时法力比他强的蒋阎王在接触他的一瞬间已经把他的记忆读了个遍,父母败于边界之战,就他一个出逃,被一个道士看中想抽筋练丹,未想却被这小小的家伙毁了修为,临死前用最后之力封入了青铜盉中。这样的孩子,连名字都未取,就流落了出来。不过幸好,也躲过了仇家的追杀。
蒋阎王沉吟了一会儿,轻揉着他的肚子,看着小家伙在他自己手指下欢快地扭来扭去,轻声道:“原来你是敖沣的儿子呀,不过嘛”看着对方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他不由摇摇头,当年用计败敖沣的那条龙现在也已经打入地狱服刑,大概明年也就要入轮回了。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问着绕在指上打圈的小龙王:“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小龙王终于停止了撒欢的行为,他虽然小,但还不至于蠢,听了蒋阎王的话,微微退了几步,紧紧盯着对方。
蒋阎王对他这样的态度视若无睹,依旧伸手摸上他的头:“放心,会把你养大的。”说着,支着颊想了一会儿道:“叫敖跃吧,希望你终有一日,龙跃九天。”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小龙王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银光,蒋阎王微诧,但不等他明白过来,那道光已经缠在他手上,然后渐渐淡去,做完一点事,小龙王像是耗尽了力气,突然一歪身子,就睡了过去。
蒋阎王将他托在手上,看着他打着小呼噜的样子,终是摇头笑了笑:“这个回礼,可有点大啊,誓约人。”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蒋阎王和他的小龙王开始了磕磕绊绊的生活。
二、
小龙王虽然被蒋阎王命名了,但是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占上风的。他虽然还不能化成人形,但从出了蛋壳那一瞬开始就被人灌输着龙为最高的思想。所以他认为,他是大度地把命名权交给了蒋阎王,作为回报,蒋阎王作为他的誓约人,自然应该全听他的,所以便对着蒋阎王颐指气使起来。
尽管他其实还不会说话,每天就是乱叫。
蒋阎王处理的事情多了,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心情好的时候才满足对方的要求,心情不好的时候纯当听不懂,看着对方在桌子上翻来覆去,他就量死活不理。
敖跃何时受过这等待遇,每天一生气就想着怎么逃跑,奈何他就算是龙,在一殿阎王这固若金汤的城池中竟也翻不出去。只能气哼哼地回来盘在某个柱子上不理人。不过麻烦的是,这么几次后,一盘水果也哄不过来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蒋阎王有一天办完公,看着熬跃恹恹地团在一个水缸里,竟也觉得有点心疼。到底是当初他答应了要把他养大的,再这么下去抑郁了也是麻烦。他叹口气,把他从缸里弄出来,对方虽然拗不过他,也就撇过头去不理他。蒋阎王坐下来,把他放到案上:“我们既然誓约了,不若大家把要求提出来,以后按要求做,省得咱们俩个都不痛快。”
敖跃转过头来“吱”了一声,蒋阎王揉着额:“不行,你不能到床上睡,要不总弄我一床水。”敖跃不再吭声,又把自己盘成一团。蒋阎王只得叹气道:“好吧,不过说好了,不许下了水再上床,你要把自己弄干才能和我一起睡。”敖跃这下才精神了几分,吱吱乱叫,蒋跃王只得摇头:“真是给你三分好脸色,你就要开个染料坊。”
一阎王一龙讨论了许久,蒋阎王终于让敖跃答应不欺负小动物,不胡闹,不拆殿,不乱吃东西。而他也答应敖跃给他建一个池塘,而且不许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最终敖跃团在他头上问他的名字,蒋阎王半晌没说话,敖跃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都要打哈欠的时候,蒋阎王低下眉笑了一下:“我单字一个沄,字止舟。”敖跃听了,一下精神了,跳起来在空中转了几圈,终又落到他肩上,然后蒋沄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龙头上还很软的小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封印的久了,敖跃始终长得很慢,反正他也长不起来,蒋阎王也就先把养在缸里,慢慢规划着这个池子。小龙王也就团在他肩上出谋划策,提着要求。蒋阎王和他打着拉距战,一个想要圆的一个想要方的,一个要鱼多点一个要草多点,直到有一天小龙王窜到他手上咬了他一口,蒋沄无奈叹气:“好吧好吧,反正也是你住,你想弄什么样都行。”
敖跃胜利地在他肩上窜了几下,然后盘在了他的脖子上。
蒋沄摸着他的鳞:“你是想弄死我吧。”
敖跃听了,作势收紧了一下,但奈何他实在是太小,收紧了竟然差点把自己扭到,只好悻悻地缩了一下身子,并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给对方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蒋沄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了想,还是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而是继续给他顺鳞。敖跃哼了两声,最后窜进他袖子里,缠到他手臂上,准备睡觉。
蒋沄也就随他,将后院的池子规划好,就回了卧室,把他团到自己的被子里,然后去前殿处理公务。
三、
对于敖跃为什么喜欢在他床上睡觉,其实蒋沄也不清楚,不过他觉得对方毕竟是龙,而且由于和自己结了誓,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一方水域,也就多少都让着他,更何况敖跃还小嘛。不过敖跃对他那架特制的大床确实十分中意,毕竟当初为了睡得舒服点,蒋沄在这架床上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蒋沄不在,这张床就成了敖跃的玩具,他可以练习从床上跳到边箱上,也可以绕着上面用以下棋小几把棋盘弄得一团乱,还可以在床的四柱上爬来爬去。要不是和蒋沄约定了不弄玩完水再爬床,他早就把上面滚得乱七八槽了。
蒋沄每天回了内殿,看见一团乱的床也就懒得管,顶多施个僵直术让小龙王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抻直了不能动,当然,后果就是小龙王会把他的床弄得更乱,但好处时,因为允许他在床上玩儿了,小龙王再也没有拆过殿。
收拾一张床可比收拾一整个内殿简单多了,虽然都是是用修复术,毕竟大小不一样,耗费的法力也不一样嘛。蒋阎王闭上躺在床上,不理不能动的敖跃内心疯狂地怒骂,半晌才睁开眼睛,提前结束了僵直术,看他一脸委屈,又一脸恐吓地找个角落把自己盘起来。
亏得现在的敖跃还没长成,法术不强,等将来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报复回来。他侧躺过去,把敖跃抓回来放到自己旁边顺着鳞,看他眯起眼睛,然后瞪了自己一眼,一副“别以为我现在舒服了就忘了刚才”的模样。
蒋沄笑着不理他,将来如何,谁还知道呢,说不准这一殿阎王的位子,哪天就得交回去,再回诛心小狱去工作。
大约是感觉到他情绪有点不对,敖跃疑惑地弯起了头,然后蹭了蹭了他手掌。蒋沄微讶地看他,没想到敖跃竟然能感觉到他的心绪,这难道是因为结了誓约的缘由吗?然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敖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蹭到他身边。蒋沄抬手摸摸他还很柔软的角,他就顺势缠在了蒋沄的手上。蒋沄心也就软了,到底还是小。
正在他想的时候,他心里传来一个声音:“再欺负我,小心我用雷劈了你。”
蒋沄惊讶地看他,迟疑了一下,抬起手,让敖跃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视线齐平:“你刚才和我说话了?”
敖跃哼哼了两声,那个声音却没有再响起,蒋沄想,难道是自己幻听了,正想着,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别把我从你床上赶下去,这种木头来自南海,对修炼有好处,还有,那个池子你赶快建,建好了,就把这个床给我搬池子里去!”
这样颐指气使的样子,蒋沄觉得自己还是幻听了,他喃喃地说:“我还是睡会儿吧。”
敖跃几下窜到他脸上又踩又跳,蒋沄一把将他抓下来,淡淡地说:“不给你修池子了哦。”看他还张牙舞爪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再闹每天给你施两个时辰的僵直术。”
听了他的话,敖跃像是不可置信一样,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后就扭了几下从他手中逃脱,盘到了床架子上。蒋沄看他这样子,也就笑了一下,他也真是累,转身就睡了过去。敖跃呲了一会儿牙,却见蒋沄没理他,慢慢地呼吸都均匀起来,便溜了下来,跳到他枕边看了一会儿,确定他确实是睡了,便钻进了他怀里。他身上极软,就好像猫一样,很容易就蹭到蒋沄的怀里,这样比一个在床上睡着舒服多了。
敖跃虽然每天都要挑衅一番蒋沄,但是蒋沄的话他也听到耳里,就好像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在这个底线之上游走。这就好像是他唯一的娱乐,去试验蒋沄到底能对他容忍到什么地方,然后小小地回报一点。不过蒋沄对他也真好,自从他说了这架床对他修行好之后,蒋沄就再也没在管过他在这张床上胡闹。
自然,他也能感觉到,蒋沄似乎生活得不如意。可是他不明白,蒋沄看起来官也挺大的,虽然他从来没有去过主殿,但是寝殿里的装饰看着也很贵气,很多东西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得到的,蒋沄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可是他说话的能力还没恢复,被封印了那么久,自然对他还是有损害的,现在就算是传心术他也只是偶尔才能用。
最令他不明白的是,蒋沄的殿里没有待从。一个都没有!
陪伴蒋沄的是前院那一院的奇花异草,以及他从人间带回来的小动物。有些花草动物有灵气,慢慢地就在这里扎根下来,而有些却挺不过地府独有的灵气,慢慢消亡。每当有一个生命消逝,无论是花草还是动物,蒋沄都会站在那里送他的灵魂而去。
某一天,蒋沄突然转回头来对敖跃说:“其实我看不到他们的生命。”
敖跃不明白地偏偏头,然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蒋沄是一殿阎王,掌生死寿命,按理说每一个生命的生辰死刻在他抬眼之间就会自动在他脑中浮现,但是他现在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是看不见所有生物的生命还是只有他养的生物的生命?
敖跃跳到他肩头,蹭蹭他的脸颊,哼了两声。
似乎他的意思传到了蒋沄心中,蒋沄笑了笑,抬手摸着他,那种感觉太舒服,敖跃又哼了两声,蒋沄才道:“凡是我接触过的活物,我有想要把他们带到身边的意愿时,他们的生辰就会在我脑中消失,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活着,什么时候会死。”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知道当初齐大人会不会也是这样。”
敖跃不知道他口中的齐大人是谁,只是缠在他脖子上,然后传给他一句话:“管他会不会,反正你和他们不一样。”
蒋沄听了他这句话,抬手慢着他身上的鳞,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别费你的心神了,好好把灵气聚起来吧。”他自然也明白了敖跃长得慢和说话功能不全是因为当初那道士的封印有问题。
不过,他没有告诉敖跃的是,他前两天调出了那道士的生死薄,然后再那道士这一世的灵魂进入地府时,在生死薄上狠狠地判了个重刑,估计他未来三世都不会安生了。
这些,他都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