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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节 ...

  •   第四十节

      小荷笑道:“展少侠莫奇怪,那是夫人跟大人的院子,夫人喜欢晒太阳,就修了两层的小露台,跟后院靠着,前面是瞧不见的。”小荷又指指另外一面:“那是老夫人跟老爷..哦不,那个坏女人...的院子,她喜欢些文雅玩意,院子里房子少,四壁都是通透的。”

      展昭点点头:“怪不得,我好像没见过那样的屋子。”

      包拯道:“这样说来,这三座院子是连在一起的?”

      小荷摆手道:“不不,瞧着是两隔壁,其实走起来挺远的,桑府很大,三院子中间都不通,都得绕到前面院子的大路上,才能有岔路,我们平时服侍好夫人若被少爷那边使唤过去,少说也得走一炷香时间。”

      “是吗?”包拯沉吟一声,道:“元德元大人现在还没有消息吧?桑夫人受了伤,展昭啊,小蛮,咋们去看看桑夫人吧。”

      展昭理所当然的点头,小蛮话也不说就跟着包拯出去,只有小荷还在想:公孙大人,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几人朝着桑矜春的院子走去,包拯一直默不做声,小蛮则暗暗在心中帮包拯算着时间,小荷一面走一面可怜兮兮的等待着公孙策那谪仙一样的身影,只有展昭被下午的阳光晒的有点昏昏欲睡。

      “啪啷。”

      似有还无的一声响,展昭整个身子都为之一振。

      居然好像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初见小狸之时,两个孩子最天真,最感人的誓言:无论你在何方,只要你一摇这个拨浪鼓,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展昭在一瞬间心跳快了一倍:小狸!?

      包拯狐疑的看着展昭:“怎么了?”

      “包大哥,我好像听到拨浪鼓的声音了!”

      “拨浪鼓?”包拯眼睛一眨:“你的意思是你感觉到小狸有危险?”

      展昭屏住呼吸,凝神静气,侧耳倾听,可以沉的住气,却未必沉的住心,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心就乱了,展昭整个脑子都响起来,那里还听得到什么声音。

      包拯像好哥们一样搂着展昭的肩,笑道:“才离开一会,就想的不得了了啊?她虽然一个半大姑娘,那一身功夫谁惹得起,你多心了吧?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给你买好吃的呢。”

      “我不是说她有危险,我是真听到了...”展昭抓抓头嘟哝道:“下午看见那么多尸体,我想她应该是吃不下吧!”

      包拯左右一看,立身偌大水塘的岸边,盛夏过去好一段日子了花花草草都衰败了,问道:“这里我好像很熟悉啊。”

      小蛮一直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笑,道:“你病着那会不是天天被公孙大哥逼着在这里泡澡嘛。”

      包拯一拍展昭肩膀:“对啊!苦不堪言...苦不堪言...”说罢,包拯走进那件不大的沐浴间,说是沐浴间,其实真不如说是热水间,一根略粗于两根手指引水管倒扎进墙里,塞子一拔,夜歌森林腹地之水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

      “哇!”包拯叫一声:“好烫。”复又笑道:“好厉害,衣服都弄湿了。”

      “啪啷。”

      展昭一个激灵,围着屋子团团转了两圈,眉头一皱:“包大哥,刚又响了一声,你没听到吗?”

      包拯温和一笑:“展昭啊,既然担心就去寻她吧。”

      “可是。”

      “没有可是。”包拯正色道:“我只是去瞧瞧桑夫人的病,问候一下,能有什么?”

      展昭咬咬嘴唇,想来除了丁丑也不能有什么危险,再者丁丑要找也是去找公孙大哥的麻烦,庞统在呢,也讨不到便宜,便道:“我去寻到她,立刻就回来。”

      包拯看着展昭矫捷的身形,低头柔柔对小蛮道:“咋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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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庞统额角青筋一现,反手一掷,一线银光如流星划过,蓦然言论者鬓角青丝落下几许。莫闲站立如初,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脸颊上一阵焦灼的疼痛,以及温热的液体滴落溅起的微尘。

      “公孙策,你好好休息。”庞统落下一句,大步走出,在庞统走过身边时候,莫闲微微颔首,随即又挺立了腰身跟了出去。

      “莫闲。”庞统站定,一脸愠怒:“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莫闲单膝跪下:“请将军责罚。”

      庞统摇摇头:“你当真还当我是将军吗?”

      “将军永远都是将军,莫闲唯一的将军。”莫闲木刻一般的神情有了变化,双眉一蹙,看着庞统,有些话憋久了在身体里膨胀,几乎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现在的将军被尘埃蒙蔽了双眼,变得踟蹰不前。公孙策,他只是将军得天下的一个筹码!”

      庞统大怒,一个箭步上去抓住莫闲衣襟提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忘记了我应该要做什么,我必须要做什么?我庞统何时沦落到让你莫闲指指点点?”庞统嘴角轻轻抽动:“公孙策其人,要作何处置本将自有主张,从今而后你离他百步开外,不得再有只字片语!”

      看见庞统愤怒的样子,莫闲心中一惊,脑子顿时冷静下来。他发怒的样子不曾见过几次,睚眦欲裂,面容狰狞,染着自己鲜血混合别人的鲜血,也许是狼狈满眼,但他一个举手,一个回头,一声呐喊,总能让人打心里燃起胜的火种。

      将军,将军。

      一脸泰然的,风轻云淡的,王者威仪的。

      “否则,你也别再叫我将军。”

      “属下....得令。”语气与眼神都一起软化下来:“属下...知错了。”

      庞统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阴晴不定,莫闲跪着不敢起来,眼睛直盯着庞统武靴的缎面,不敢移动分毫。

      片刻,庞统冷冷说道:“起来吧,有何事?”

      莫闲毕恭毕敬的递上一个小纸卷。

      庞统神情几许复杂,依然是接了过来,一展,一眼,成灰。

      “皇帝开始动了。”

      庞统眼神一聚:“优柔寡断的小皇帝,何时变得如此急躁了?”

      莫闲低低说道:“太师有意大事提前,不然第一个遭殃就是庞娘娘。”

      庞统哼笑一声,他赵老六虽然没用,但不至于没有到对用一个妃子做威胁,只是事已到此,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确实是到了着急的时候了,但世事就是如此,急不来的天气,急不来的姻缘。

      “丁丑有消息吗?或者那个小姑娘。”

      “属下无能”莫闲似乎是大大的吐出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属下愿立军令状,三天之内定然寻获二人,交予将军!”

      “好!”庞统重重一拍莫闲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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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带着小蛮来到桑矜春的院子,小荷率先就问开了:“夫人醒了吗?”不知名的小丫头摇摇头,小荷看看日头:“这日头都快偏了,夫人还吃晌午呢。”叹息一声:“包公子专程来看,可让您白跑一趟了。”

      “不打紧,不打紧。既然夫人休息就好好休息吧。”包拯作个揖:“也多谢小荷姑娘了。”

      小荷倒是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包公子你说哪里话,您见到公孙大人,让他好好休息,别太操劳了。”

      “这个自然,那在下告辞了。”说罢,转身朝外,小蛮低着头跟着他,清楚的看到他每一次迈步时脚后跟的样子,突然手腕一紧,被大力一拉,撞到不算硬却很暖的一个怀里,抬头,包拯迎上狡黠又带点孩子气的眼神,竖起食指比在嘴唇上:嘘!

      一时间脑中的记忆无数次的重叠,重叠出一个叫包拯的影像,此生再难化解。

      包拯与小蛮肩并肩的藏在屋檐下,对望一眼温情无限,小荷不知应了谁一声,转向里面去了,包拯与小蛮蹑手蹑脚的闪身出来,几个箭步躲入一扇半开的门内,包拯辩清楚露台方向,指指左又指指顶,小蛮会意,也是桑府上下人丁凋零留下的人委实不多,两人如此称不上身手的身手也轻而易举的越墙入院了。

      一登台,清风拂面,精神随之一振,露台四面开阔,青色围墙将过不过,恰到好处的高度,外人瞧不见里面,里面却轻易的将外面观了遍,偌大的池塘,碧水汤汤,影影绰绰映着夜歌的幽蓝背景。包拯不禁深吸一口,小蛮稍稍碰了碰包拯手肘,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是觉得那棵闹鬼的树可疑吗?”

      包拯仰头看着那高高的树梢,沙沙的随风荡,举起手遮也遮不住的阳光,又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小蛮啊,要不怎么说你是我的灯。”

      -------------

      今日的日头似乎是沉的特别的慢,丁丑屏息打坐,养精蓄锐,李蝶懒懒的靠着丁丑,百无聊赖之下瞄见倒在一片污血中的桑影,突然问道:“丁郎,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难道你一直在周围守着找机会救我?”

      “你自恋也要有个限度。”丁丑冷笑一声:“这女鬼委实难缠,无奈之下我引她到此,果不其然,她的目标就成了你。”

      李蝶听得浑身寒气骤起,指着丁丑的鼻尖,咬牙切齿骂不出来,丁丑只是宁静如初,她满腔怨怒之气无处发泄,站起身一脚踹向桑影腰间,一脚不过瘾,两脚,三脚,歪着嘴角故意笑得哼然有声:“死妖怪,死妖怪。”

      突然,脚腕一凉,滑湿骤紧,李蝶背脊一麻,浑身汗毛倒立,对上一双呈亮的眼睛,李蝶惊声尖叫。

      她,居然还没有死!?

      劲间一紧已经被人朝后提将过去,一只脚踝还被握在桑影掌中,李蝶被两人扯在中间几乎背过气去,仓皇之中看见桑影一手如鹰爪,离腹部不过半寸。

      丁丑笑道:“看来,她是一心一意要你的命,给老爷子报仇呢!”

      李蝶被勒得两眼翻白,不停蹬踏,丁丑反手一掌朝桑影袭去,不打天灵,却是肩胛,他无意要桑影性命。

      桑影腾身而气,变爪为掌,硬是接下丁丑一掌,抓扎李蝶的手却怎么都不放开,丁丑如此便是大大吃了一惊,且不说重伤之下两个时辰未到便已醒转,对掌之下不见对方丝毫内力,自己犹如被自己的掌风弹开。

      桑影两眼从未如此熠熠生辉,戾气满眼,丁丑做阵雨漫天,逼退桑影几步,找着机会将李蝶夹在腋下,喝一声:“走。”

      如花时节,惠风和煦,难得两情相悦平静祥和之际,两道黑烟凭得冲天而起,怎能不是大煞风景。

      包拯本能的将小蛮护在怀里,黑烟袭近,包拯只觉得背上被狠狠踢了一脚,哪里还站得住,翻滚几次灰头土脸的撞上低矮的翠红屋檐下一张偌大的绣床,一撞之下床居然应声而裂。

      小蛮被碎掉的木刺扎到肉里,疼的直哆嗦,睁眼就见包拯放大的脸横陈眼前,双目紧闭一脸痛苦,扶住肩头声声叫唤:“大包,大包!”触及处指尖一阵滑腻,伸手一看,血色嫣然,才见包拯项背一片濡湿。

      小蛮扑到包拯身上,凄然叫道:“包拯!!!”
      正是满心悲怆之时,忽听熟悉的声音对面叫道:“小蛮,小蛮,这不是我的血。”

      小蛮惊疑不定,只见包拯龇牙咧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小蛮扑到包拯怀里,肩膀不停抽搐。

      包拯轻拍她颤抖的脊背,顺眼看去,地上一溜新鲜血迹,蓝天朗朗,当真有模糊的人影追逐,包拯揉揉撞得疼痛的肩膀,摸到一手的血,指尖一搓,冰冰凉凉,真个不似刚从活人体内流出的血液。

      夜行衣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异常显眼,李蝶惊吓过度死死抱住丁丑,丁丑气息不畅,轻功使不了十成十,桑影又轻功见长,顷刻间就要追上,心慌之间,耳朵捕捉到轻轻的“滴哒”声,如小石子打在石瓦上声音,丁丑低喝一声,硬是半空中调转身子,朝另外一边逃去。

      “滴哒”又是一声响。

      丁丑突然间心神就安定下来,像受了某种驱使一般,专心一意的跟着那“滴哒”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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