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替身子》Bezzi

7、捕鼠夹与真人

　　年末，夏油杰宣告百鬼夜行。

　　12月24日，五条悟杀死夏油杰后，不得不更相信爱莉说的漫画、动画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爱莉，她和盘托出了她所知的事时，他就私下去调查了宿傩的手指、狱门疆的事。

　　宿傩的手指好说，作为一种被放置在各地的镇物，他拜托伊地知借镇物日常检查的机会拿到了手指的下落名单。

　　趁着去各地出差的机会，他顺便去检查了各个手指的下落，结果是……他只找到了三根手指，有两根在东京歌舞伎町和大阪飞田新地做镇物，一根在仙台杉泽第三高校。其他在地方县上的手指，全部下落不明。

　　的确歌舞伎町和飞田新地这两根不容易被偷，因为这两个地方本来就很敏感，一直有一级咒术师轮值，如果镇物丢失，那里咒灵一定会马上活跃起来，手指失窃的话太容易马上就被发现了。

　　而其他地方县上手指丢了，估计只有十多二十年后下次去检查镇物时，才会有人发现东西丢了。

　　但为什么剩下的一根在仙台杉泽第三高校，为什么偏偏小偷放过了这里？他没有回收这里的手指，不打算打草惊蛇。

　　关于狱门疆，爱莉不太会读，但后来写了汉字，还补充了脑内过了一分钟还是几分钟，就能完成封印，是特级咒具。

　　特级封印咒具、像个小盒子，提示足够明显，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查到了狱门疆是比叡山的镇寺之宝。

　　五条家对此有记载，记载中源信和尚拥有将咒灵吞噬封印入身体的术式，狱门疆是他在比叡山即将圆寂之时，躯体咒具化而转变成的封印道具。

　　历史上京都咒灵猖獗时，比叡山的和尚带着狱门疆出马过，但并没有记载狱门疆是如何使用的。

　　但这用法不难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五条悟从记载中发现，比叡山非常爱招揽幻觉类术式的野术师，历史上有数位有名的幻觉类术式咒术师来自比叡山。

　　这和爱莉提供的“狱门疆需要封印对象脑内意识中经过一段时间”相符。

　　如果要使用狱门疆封印自己，靠幻术术式干扰他是不行的，因为他有无下限术式，幻术术式无法作用在他身上。

　　所以那脑味增是偷了杰的遗体，让自己震惊于杰的复活，脑子里想七想八，这样来封印自己？六眼让自己大脑比旁人活跃许多，脑内所思的内容超过了1分钟或几分钟是必然。

　　脑味增对六眼体质的了解比五条家、比叡山还多啊。

　　如果这脑味增中意于咒灵操术。

　　………………………………

　　“硝子，借我小白鼠啦。我要开发术式。”

　　“这次又是什么，你不是早就说你已经把家传术式都开发完了吗？”

　　“爱莉给了我开放式领域的灵感。”

　　“现在医疗室只有一小笼，不够的话下个月才有。”

　　“两只就够了。”

　　他抓着活的小白鼠，试验了触发式结界，成功。

　　然后选了其中一只对它说抱歉，用咒术让它成为遗体。

　　他参考了特级咒灵浅上爱莉的开放式领域，一个造型是荷鲁斯之眼的单眼式神作为领域核心，核心半径大约10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扭曲。他用咒力编织了一个空壳似的空白式神（这灵感来源于忧太为里香的灵魂制造出了咒力躯体），式神唯一的功能是储存大量六眼接收到的垃圾信息，并释放垃圾信息。

　　这是开放式领域无量空处的核心。

　　他把触发式结界放到了这个式神身上，又把式神和小白鼠的遗体放到一起，让另一只小白鼠冲向这个触发式无量空处捕鼠夹。

　　成功。

　　或许这就是爱莉留给自己最后的遗物吧，给了自己如何捕捉那脑味增的灵感。

　　爱莉死后半年里，他开发出了开放式的无边界领域，又将无量空处和触发式结界结合，将这通咒力操作具现化为咒术造物式神。

　　他到达了先代六眼和无下限术师们从未到达的高度。

　　现在他将这“捕鼠夹”放在了杰的遗体旁。

　　不仅如此，他还在放置杰遗体的地方设置了数个隐蔽的摄像头，是一旦有人进入画面就会自动给手机发通知的高级货。

　　…………………………

　　2018年的盂兰盆节，是扫墓的日子，虽然夏天是祓除咒灵的旺季，但五条悟还是抽时间去了爱莉的墓前。

　　这次他带了一盒英雄和一个烟灰缸，他把塑料包装纸拆开，用新买的打火机一根接一根，把烟全部点燃。

　　所有的烟燃尽后，他嘟囔了一句：“脑味增抓到了哦。悠仁也没有吃下镇物手指，但他身体里面早就封印了一根。”

　　两个月前伊地知注意到了任务堆里有回收仙台杉泽第三高校宿傩手指一事，因为此前五条悟特别关注过宿傩的手指，他多问了五条悟一句要不要先截下这个任务。

　　五条悟指示伊地知把任务抢下来揽给惠，但自己要跟着去。

　　有他亲自前往，自然顺利回收了手指，虎杖悠仁也终于出现了。

　　他看到了虎杖悠仁体内有一根被封印得精巧的宿傩手指。虎杖悠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异常，那一根手指与虎杖悠仁的咒力回路彻底隔离，与津美纪体内的咒物完全融到了身体里无法以物理形式取出、把她身体里的经脉搞得一团乱完全不同。

　　隔离得好到虎杖悠仁甚至看不到咒灵。

　　五条悟确信这根手指是故意被放在杉泽第三高校的，小偷算准了虎杖悠仁会来这里就读，然后……？爱莉说虎杖悠仁会吃下手指，这是意外还是注定？

　　他不觉得一个人会主动去吃手指。那个脑味增一定有让这根手指进入虎杖悠仁体内的计划吧，还是说因为他提前杀掉了脑味增，后面所有的计划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这根手指在虎杖悠仁身体里封印隔离得如此之好……或许可以直接剥离，他想到了一个挺疯的办法。

　　7月暑假的一个周末，他去了趟仙台，根据伊地知调查到的家庭地址，找到了在家的虎杖悠仁。

　　“少年啊，你身体里有奇怪的东西，我建议你去拍个片哦。”

　　在他的一番游说和主动出资下，虎杖悠仁去了他爷爷生前住院的医院拍了片，片里显示里面有根手指。

　　“如果要做取出异物的手术，我虽然可以帮你负担费用，但你必须要去东京某家医院。”

　　那医院当然是五条家投资的医院。

　　在那家医院的手术室里，他六眼的辅助观察下，硝子用咒具准确下刀，取出了宿傩的手指，再快速治好了虎杖悠仁。

　　拍片复查时，悠仁体内再也没有异物了。

　　“五条，你怎么像早就知道了这个高中生身体里有奇怪的东西？”

　　“爱莉给我托梦了。”

　　“浅上爱莉？不懂你在说什么。”

　　五条悟这样回答家入硝子，家入硝子明显不信，但不再追问。

　　看不到咒灵的虎杖悠仁没有成为他的学生。

　　这样也好，咒术师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什么好职业。

　　…………………………

　　“真稀奇啊！让七海逃跑的咒灵。”

　　“五条前辈，这是战术性撤退。”

　　“好吧，战术性撤退。最近的特级咒灵像废弃海边公园厕所里的蚊子一样多啊！”

　　“……”

　　有画面了，七海躺在高专医疗室的床上，腹部伤口已经被反转术式恢复，但是他仍然感觉到疼痛。

　　“伤应该都治好了，还疼痛的话，是残留的痛觉？我给你止痛片哦，半小时起效。如果半个小时之后还痛，说明疼痛和你提到的对方术式会攻击灵魂有关。”

　　吃下止痛片后，七海开始分享他的第一手情报：

　　“那个咒灵外表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灰蓝色长发，性别和声音是男性，非要说的话，是个帅哥。身体皮肤上有一些用铆钉连起来的黑色缝合痕迹。他通人话，问我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

　　“是裂口女那种问我美吗的套路？”

　　“不是，他只是聊天罢了。他问我是灵魂寄宿在肉|体上，还是肉|体附着在灵魂上。我回答先有肉|体，他反驳了我，说灵魂先于肉|体的存在，顺便进行了术式公开。他说肉|体的形态会被灵魂的形态所牵引，他会通过保持灵魂形态从而恢复肉|体上的伤，术式是触碰灵魂引发形态改变，当然他自身的灵魂形态也可以做出改变。我被他的手碰到了腹部，如果不是他说的‘咒术师会无意识用咒力覆盖灵魂’，他需要两三下才能改变我的形态，我早已经变成改造人了。”

　　“七海海，你的术式听起来和他相性不好哦。稀有的灵魂类术式啊……客观上来说，改造人脑结构中的咒力回路一个比一个改造得更像咒术师了。”

　　“不久前与五条先生相遇的特级咒灵已经掌握了领域，我认为按这次这个咒灵的成长速度，恐怕很快也会学会领域，除了五条先生，我们再多的咒术师上去都是送菜吧。您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从海外连夜坐飞机回来了？”

　　爱莉的曾说过的“预言”如影随形，脑味增盗用了咒灵操术，将许多人改造为了咒术师，将东京改造互相残杀的地狱，就是使用的这个咒灵吧。

　　“伊地知给我发邮件说了情况~”

　　…………………………

　　记录——2018年9月，樱里高校。

　　特级咒灵真人在樱里高校展开“帐”，改造学生吉野顺平使之具有“毒”的术式，聚集于礼堂的师生全数中毒，近四分之一死亡。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前往现场，与吉野顺平交手。

　　而后吉野顺平死于自身咒力暴走，特级咒灵真人早已逃脱，离开现场。

　　…………………………

　　礼堂四分之一的师生中毒死亡，算得上近几年来最大的一起案件了吧，辅助监督们有得忙。

　　先是7月初英集少年院特级假想咒胎，结界班顶住压力，在现场把结界维持到了他从外县赶回东京，咒胎并没有恶化为咒灵，有惊无险。

　　再是7月末在东京高专不远处遭遇火山头咒灵和植物咒灵，两个特级同时出场。虽说7月是咒灵旺季，和去年爱莉死后化身的特级咒灵相比，这对咒灵水平太低了，咒灵爱莉甚至没有理智，只凭本能行动。

　　但也不至于一个月出现三个特级，后面两个还是漫才搭档一样的存在吧。

　　总监部平时就够烦的了，再加上不停出现的咒灵，完全陷入了被动。

　　普通咒术师靠着残秽分析来追踪咒灵，残秽分析科还会用上一些仪式、咒具作为辅助。但六眼来得更为直接，特级咒灵真人的去向直接就在那里，五条悟压下心中的烦躁走向了附近的多摩川地下通道。

　　这里属于多摩川上游水质净化中心，地下管网阴暗复杂，是天然容易滞留负面情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