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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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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哈,子美啊,我跟你说,太白其实比所有人想象里都要不雅!”
元丹丘把真正的酒抱出来喝了个痛快,不知不觉就喝高了,拉着杜甫不停说话。
脸红の元某:“你见过他不洗头的样子么?”
脸更红の杜某拼命摇头。
“那你见过他不刮胡子的样子么?”
杜某头摇得更凶。
“诶嘿嘿嘿嘿。”
“那你肯定也没有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一旁完全插不进他们聊天之中的李白:“.......”
喂喂....
杜甫挠挠头,抱起桌上的葡萄汁喝了一大口,润润干渴的嗓子:“.......那你都看过吗?”
元丹丘:“没看过。”
杜甫:“........”
元丹丘:“但我可以教你怎么去偷看!”
杜甫:“!”
李白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了元丹丘叽叽喳喳的嘴:“#元兄喝多了,子美不必理会。”
杜甫连忙点头,坐在榻上捏紧了衣角。
元丹丘拼命挣扎:“我没有喝多啊太白,这点酒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忘了之前咱们在酒池肉林里......唔,唔!!??”
李白将他几下裹进被子里踢到一边:“呵呵,不必理他。劳烦子美帮我将香囊戴上罢,一会别被元丹丘闹丢了。”
“啊.....”虽然杜甫已将自己的香囊送给了李白,却从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戴。
其实这香囊都是别人去年送他的了.....好像都旧了......
杜甫为难着开口:“......不然我再买一个新的给你罢,怎能让太白用我戴过的?”
李白听都不听,将香囊放进杜甫手里,又指指自己的腰带,“戴吧。”
太白的腰带......他要碰到太白的腰带了!
不,不行,这也未免太唐突了!!自己这么痴迷他的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在亵渎仙人一样!
脑子里小人打架滚来滚去,杜甫还没动作,李白已经握住他的手给自己戴起了香囊。
“说起来,子美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却好像没送过你什么。”
“不是的,太白你送过我一......”
香囊挂好,李白却仍没放开手,掌心里杜甫的手掌像开水里烫过一样红得冒烟:“你和我不一样,子美。”
“十五岁我便四处游历,不受教诲。先生让我背书画画,我却跟他说我这样诗画双绝的人不必学习。”
“我去过无数秦楼楚馆,喝过的酒若黄河之水不可斗量。要我憋在家里,我便写不出那些星辰风月。”
“可子美你是如何办到的?你连家门都不必出,却可出口成诗,一鸣惊人。”
“那是因为........”
杜甫在李白咄咄的眼神下无处遁形。
那是因为我的诗里没有星辰风月,全是你李白阿.......
走在路上,躺在屋里,下田,望云,听风,看雨,是你,处处都会想到你。
写的也全部都是你。
.......
屋里酒香浓得让人不能好好呼吸,元丹丘醉倒在旁呼呼大睡,孔桢也专注着念诗回味。
只有李白和杜甫相对而坐,迟迟无言。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酒香从微微张开的薄唇里漏出,李白慢慢,又轻轻的念着,竟让杜甫觉得再没有人能把自己的诗读得这么好听。
“子美啊,你曾经的诗我全都读过,如此惊为天人,又如此让人难忘。那些年你载诗园林,不负春光,那时候的杜子美...... ”
“才是真正的杜子美。”
“走出来罢,不再只读李太白,去读江山和日月。”
“太....太白的意思是......”杜甫不觉自己眼里已经都是泪,反握住李白修长的手,紧紧攥着问:“我以后都不能再为你写诗了吗?”
“.......”
李白将他眼底的水渍细细抹去,苦恼又无奈的笑了起来:“怎么这样也让你哭了?”
“我何时说过不让你再为我写诗了?子美,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意思是.....”
“中原五岳,杭州西湖,不论看山看水还是骑马游猎,我都可与你同去。”
杜甫仿若被雷劈过,嘴都开始不太利索:“&%……*!#?太#....太白是说.......”
“子美是我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所以以后不要再那么胆怯自卑,你非池中之物,应该有更大的前途。”
李白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玉机,将屏幕上都内容给杜甫看:“你看,我和孟夫子常常聊你,他对你也赞不绝口。”
杜甫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聊天记录,莫名有些扎眼。
十步杀一人【李白】:浩然,你看子美兄写的诗了吗?这孩子写得如此好,前途不可估量!
十步杀一人【李白】:浩然果真大忙人也,为何不回复我?瞧瞧这孩子的诗,简直是后辈楷模!
十步杀一人【李白】:浩然.....
十步杀一人【李白】:浩然.......
铺天盖地的浩然二字,将打字的人心情跃然于上,可以想象李白发送消息时是何等殷切盼望。
这样的太白,杜甫从未见过。
看到最后孟浩然才简单的回复两个字——
死也不当官【孟浩然】:不错。
这样的孟浩然,还是李白唯一的置顶。
不知道为什么,杜甫的眼睛又被屏幕的光刺到,又酸又痛。
“子美,子美?”李白皱着眉开始叫他。
在李白发现之前,杜甫迅速的别过脸揉揉眼角,笑道:“多谢,太白.....”
“我,我怎能担你如此赏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李白一时也不知为何,只能道:“子美,你是不是还介怀于他人目光,不愿与我坦坦荡荡的来往?”
“不是!”杜甫艰涩的马上回道:“我......我很想同太白成为挚友!”
“是吗?”
李白看他几眼,狐疑的挠了挠下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勾唇一笑道:“那么子美现在发条朋友圈罢。”
朋友圈空空荡荡の杜甫顿时愣住:“......什,什么?”
“嗯.....”李白环顾四周,看看榻上睡得颠三倒四的元丹丘,笑意慢慢越漏越多。
只见他拿起狼毫蘸满了墨,走过去几下便在元丹丘脸上画出一幅“清明上河图”。
杜甫看见睡死的元丹丘眨眼变成了大花脸,也忍不住笑出一声。
李白便让杜甫用玉机拍下元丹丘这副狼狈的模样,然后用它来发朋友圈。
杜甫震惊:“这,这怎么好!”
“这当然好。”
李白手上还握着滴墨的笔,朝他露出一个挑眉的笑。
“无碍,发罢。”
杜甫恍惚起来,三魂被勾去七魄,机械般慢吞吞点开了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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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乔木【杜甫】:(偷拍.jpg),元兄喝葡萄酒喝醉了。
没想到第一个点赞的就是李白,不光点赞还评论道——
十步杀一人【李白】评论:唉,鼻子上竟画歪一笔,拙作,拙作。
杜甫顿时笑出了声,想了想,也回复道——
南有乔木【杜甫】回复:.......莫再画了,元兄脸已经全黑了。
这时还算好的,过了一会杜甫沉寂几十年的玉机便发了疯的震动起来。
不写一百首诗不改名【高适】评论:哇!!!子美竟然和李白成了朋友!
每天都想退休【王维】评论:呵呵,多与诗豪大家结交也是好事。
绝世好弟弟【杜丰】评论:哥,你竟然认识了李大人!!!!帮我要签名!!
傲慢诗人【严武】评论:你没喝?
杜甫眼花缭乱,几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他好久没有同时被这么多人找过,都不知道先回复谁。
“子美的朋友还挺多的。”李白在旁边偷偷瞟了一眼他屏幕。
杜甫看看自己全部加起来只有十个人的列表,又想起之前看到李白玉机时列表里那满满当当的一千多个人。
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白低头在自己玉机上也鼓捣了几下,不一会杜甫的特别关心就传来了提示音。
李白竟然也在自己朋友圈发布了和杜甫一样的内容,而且是完全照搬杜甫的朋友圈内容,一个标点都没改的那种。
李白:“子美也给我点个赞罢。”
“啊......”杜甫浑身汗毛瞬间竖起,紧张得结巴起来:“可......可你的朋友们,我,我这样,我......”
“嗯?”李白轻轻掀了掀眼皮。
杜甫:“!”
杜甫:“我评论好了!”
南有乔木【杜甫】评论:太白画画真好看!
然而底下评论却画风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谁啊,前两天写绝句的那个杜子美吗?这样的画功真的夸得出口啊!”
“啊.....还是那个熟悉的皮皮白,元丹丘醒来又要落泪了。”
“什么啊,太白还真带着杜子美几个人悄悄喝酒去了,可恶!我也想写绝句,我也想喝葡萄酒啊!!”
“楼上想屁吃,你写的绝句我读过,呃,喝什么葡萄酒,请你喝假酒还差不多!”
“过分!!!!杜子美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我要去他大脑里偷诗!!”
李白的朋友虽多,明面上却没有多少不入流的,不管心里怎么想,公开的地方却没人好意思让杜甫难堪。
李白见杜甫一直在看他朋友圈底下的评论,一边看着,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松开了。
李白淡淡一笑,看过去的时候正巧杜甫也抬起头,两人视线相对,他不由道:“你看,这样做并没有多难,对吗?”
杜甫才刚平静一会的心脏又开始捣乱,砰啊砰的,快速撞击着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