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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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们已经在洛阳呆了四天了，长安那边已在写信催您回去，您看......”
“再推一天，明日子美要和我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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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明日就启程了，您怎么又去续了一天房钱！”
“.......子美说洛阳有家百年烤鸭店，明日我准备同他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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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是不是又不走了？我刚把行李收好，您又翻什么呢！”
“之前别人送我那紫毫呢？子美的笔快秃了，就给他用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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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嗯？”
“大人，明日真的该走了！！”
“莫催，再玩两天。”
“........”
“大人！！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
“唉，小竹，你看大人我像是丧志的模样么？我如今不知有多春风得意，和子美那样十来岁的少年玩多了，竟觉得自己也回到了十出头的年纪。”
“大人您是春风得意了，我快被其他各处的大人们逼疯了！放眼全唐，哪儿都有人盼着您过去，您老待在洛阳，其他地方的粉丝都快死了您知道吗！”
“这......”躺在太妃椅上轻摇折扇的李白动作一滞，咳嗽道：“何至如此夸张，不过推迟几天罢了，你三言两语就可摆平他们。”
“哦，是吗？”已经濒临崩溃的书童小竹拿起李白放在桌上的玉机，恶狠狠道：“既然那么好摆平，您别关机啊！您有本事打开玉机看看，看看这两天你玉机上到底有多少人在找你！”
李白：“.......”
“好了，就这两天罢，过了这两天，我自然会走。”
小竹差点流出喜悦的眼泪：“您最好真的是这样想，别再骗小的了！”
听完小竹的话，李白猛的停下摇摆的太妃椅，坐直身子，像在打量什么似的来回扫视着冒冷汗的小书童。
“怎，怎么了大人，您突然那么看我做什么？”
“你今年也已十六了罢？”
小竹云里雾里：“是啊，大人。小的跟随您也快五年了。”
“比子美小，却比他长得还高......”李白若有所思的低语。
“您说杜公子吗？”小竹不知李白在想什么，有些纳闷的回答：“杜公子看上去的确十分清减瘦弱，但要是能有个书童或者仆人什么的照顾他的话，想必会比现在好很多罢。”
“仆人....？”李白摇头，“子美家境虽略有困窘，但自尊心也强，怕是不会接受我的帮忙。”
“要他自己找个仆人，不容易。”
小竹跟随李白多年，商业仕途之事耳渲目染，也懂得些，便给自家大人出主意：“您若真想帮杜公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您.....”
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这样的法子，保管能帮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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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在家刚下完地回来，随手舀起一勺水洗了脸，还没擦干，玉机便响起。
十步杀一人【李白】：子美，今日可有空过来？我有事相求。
太.....太白有事相求？怎么会，难道他遇到什么难处了？
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杜甫心神一凛，来不及擦脸，赶忙回——
南有乔木【杜甫】：太白稍等，我随后就到！
十步杀一人【李白】：不用那么急，子美，好好走路。
好好走路怎么可能！杜甫只恨自己没长八条腿，能嗖的一下就到李白面前！
“太.....太白！”
“呃.....”
“........这是？”杜甫完全懵了，不敢停歇的跑过来，却只看到李白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在聊天。
李白将茶杯放下，邀着客人一同迎他：“子美快来，这位是估衣街江澜之家的掌柜，找你来有事相求。”
江澜之家，诗人的衣柜，这他杜甫当然知道。江澜之家是洛阳最有名的布庄和估衣铺产业，可，这样有名的店家掌柜找他能做什么？
因为就那么一套体面的蓝袍子可穿，这几日天天同李白在一起，杜甫生怕自己衣装不妥，每晚回去都把蓝袍洗一遍，第二天直接穿。
如此一来，好好一套蓝衫都快洗成了白袍。
今天出门出的急，蓝袍下摆甚至还没干，就这么湿着穿来了。
李白眼神落在杜甫潮湿的衣衫上，喉结动了动，却不露声色，只笑着将杜甫推到掌柜的面前。
“秦掌柜，人已来了，你便将你的打算告诉他罢。”
秦掌柜生意做得多，也做得大，这样富商的眼界早不是那些寻常商贾能比的。
早在李白找他商量这事时，他就已经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仅凭前两天写的那么几句诗，已经红得洛阳无人不知了，再加上他还有曾经神童的身份，这样自带话题度的诗届新人，出名那都是早晚的事。
秦掌柜笑容可掬，给足面子的朝杜甫行了个礼，温和道：“杜公子，在下秦万三，乃江澜之家的大掌柜。不知您可知道我们江澜之家？”
“略有耳闻.....但.....”杜甫捏着衣角，有些忐忑的说：“我并没有去你们店里买过衣裳，所以不是很了解。”
“那有甚么关系。”秦掌柜爽朗一笑，同李白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瞒您说，只要您肯点头，以后我们江澜之家的衣裳全都随您挑，分文不收！”
“什么？”杜甫吓得差点跌倒，连忙扭头看向身后老神在在的李白：“太白兄，这，这怎么可以！”
他一没钱二没势，就算会写几句诗，又怎么好意思白穿人家那么贵的衣服！
一套都可以抵过他从小到大穿过的所有衣服了！
李白忍着笑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稍安勿躁，听听秦掌柜到底有什么请求。”
秦掌柜这才笑眯眯的接着往下说道：“杜公子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罢了，对您来说不足为提。”
杜甫：“........”
你骗谁，天上难道会掉馅饼？
要是做什么违法的事，等会出门他就去报官！
“杜公子，现在您已是咱们洛阳最出名的少年诗人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您的名声也会响遍京都。您只需要从今以后只穿我们江澜之家的衣服，待您出人头地之时，我们江澜之家的名声便也打出去了。”
李白见杜甫半天没反应过来，替他解释道：“这是商家的生意之道，你成了名人，你用的东西自然也都成了名物，到时候，便会有数不尽的青年子弟效仿你。”
“可.....”杜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哪里算得上名人，要说名人，怎么也应该找太白你来才对啊！”
李白早知他会推脱，啪的一声折扇打开，杜甫刚刚着急以为有事，没仔细打量，如今才发现太白穿了一身崭新的月白色长袍，宝蓝色腰带上绑着前几日自己送他的香囊，身材修长，仪表堂堂，笑起来俊雅又迷人。
秦掌柜都看得出神，连连感叹：“李大人龙章凤姿，果然非凡辈可比！”
“我们没念过多少书的铜臭诗人，连夸都不知道怎么夸您好！”
秦掌柜见杜甫也看得眼都不眨，于是顺水推舟的问道：“杜公子您看这衣服怎么样？李大人穿着的便是我们江澜之家的最新长衫，如何？”
“......”杜甫看了半天，脑子里蹦出来的词多到快从嘴里喷涌而出，可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说出那肤浅的两个字：“好看。”
“子美，我早已答应了秦掌柜的赞助，现在就差你了，你可愿与我穿同样的衣服？”
“我......”
杜甫仍有些犹豫，秦掌柜连忙又道：“您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您肯答应与我合作，一切风险皆由江澜之家承担！”
意思就是说，即使他以后出不了名，江澜之家也不会让他赔钱的是吗？
杜甫高悬的心总算放下，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真的分文不....”
“当然当然！怎好意思让您破费，这是您在帮我们做招牌，我感谢您还来不及！”
“不光不用您出钱，待以后您名声更广，我们还要给您钱！”
杜甫简直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赚钱的方法，可比他帮人写信画画简单多了！
合作谈成，生意也敲定，秦掌柜办事速度惊人，不一会便有店里的小哥将杜甫尺寸大小的衣服送了过来。
杜甫像被赶到架上的鸭子，一步一回头的进到屏风后换好了新衣。
贵的东西果然有它贵的道理，那丝绸上身的感觉，恍惚间杜甫觉得自己是披了层云在身上，又轻又软，料子上还有熏香气味，高贵到他想立刻脱下来供到神坛上。
生怕杜甫穿衣时遇到不会的地方，李白站到屏风后，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到里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再没了声响。
“子美？”李白出声，很久里边才回应：“马.....马上。”
似乎是不习惯穿这样精致的长袍，杜甫走路都忘了怎样正常走路，紧张的趴在屏风后探出了脑袋：“......太白，我觉得我不适合...... ”
话还没说完，屏风难以承受重量，杜甫连屏风带人一起摔了出去，还好李白就站在旁边，马上伸手扶住了屏风。
“......”杜甫丢脸丢到了家，连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忙往屏风后躲，一下却被李白攥住了手。
他觉得自己成了个小偷，做了亏心事不说，还被抓个现行，想逃都逃不掉。
偏瘦的少年穿着一袭绣金纹的白色长袍，外面罩着一件亮绸面的纱衣，塞在腰间的金玉腰带中，脚上蹬着的是白鹿皮靴，尊贵得难以想象，就像他从来没有穿过粗布短褐一样。
因为被李白牢牢攥着，杜甫汗都流了出来，他想挣脱却不敢用力，几缕发丝落在清俊眉间，被额角晶莹的汗珠打湿，衬得乌黑长发都有些凌乱，像极了刚从画里出来淋了雨的画仙。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向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李白不知不觉便念出了杜甫曾经写的那首《饮中八仙歌》。
“子美，我今日才觉你这诗写得不对，完完全全的不对。”
杜甫额上一滴汗已经沿着下巴落进了衣领，他很紧张，也很尴尬，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着，听了李白的话，更发懵了：“.....什么不对？”
“不是宗之潇洒美少年，应该是子美潇洒美少年。”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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