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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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实验动物死亡嘛，再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这还不是实验室内精心伺候的，这放养的天灾人祸就更说不好了。
既然还没怎么正式研究，南海其实应该换一个，随便去哪个村儿里再拉一个顺眼的来就行了嘛。
但也许是浸淫了太多年的人类文化，又在地球呆了这么几年，南海的思维退化了。
反映在这件事上，就是她脾气一上来——敢动老娘东西，老娘让你长长眼！
她用顾萧的DNA复制了一个克隆人，从细胞胚胎开始，人造子宫孕育。当然了，是在营养液内以肉眼可见的加速生长的，不然顾萧现在还是个娃娃呢。
待克隆人长成，南海将复制的记忆重新输入这具身体。
顾萧复活了。
他的记忆，接续在那日晕倒在山林之前的那一刻，后来南诏那些事，怎么战的、怎么死的，他都一无所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萧是真的死了。
那个长于蜀郡，在赤松山学艺的少年顾萧……
那个会七十二路枪法、左右开弓、百步传杨的少年顾萧……
那个和李鸣空长剑对弯刀、竹林比试、对月酌酒的少年顾萧……
那个赤松山上，顾云霁扒拉着腿要抱的兄长……
那个尸山血海，为李鸣空杀出一条活路的兄弟……
是真的，永永远远留在了天宝四年的南诏！
现在这个，是顾萧2号。
为了庆祝他的新生，南海给他取了个新名字，唐朝克隆人1号——简称唐一号。
她还特意纯手工制作了一个狗（shen fen）牌，挂到顾萧脖子上。
“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顾萧摩挲着牌子上凹凸不平的文字，还用从此吗。
后来，他曾仔细琢磨过，自己对南海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再见倾心呢？
非说一见钟情吧，不太可信，毕竟第一面实在惊吓太大。
“我叫南海。”她自我介绍，“一个来自未来的外星人。”
对于唐人而言，未来人这个概念比外星人更难理解。
外星人不就是外国人嘛，在咱国际化大都市长安洛阳，三条腿儿的□□不好找、两条腿儿的外国人遍地都是。
“未来？”
“很久很久之后的未来。”
“神？”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
“那……你来做什么的？”
“反正不是为了救你。”南海微微一笑，“这是我的飞船，你可以称呼我为captian南。”
“卡什么……”
“算了，叫我舰长大人吧。来，打个招呼。”
空空荡荡却奇奇怪怪的房间里凭空响起一个嘹亮的女声：“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欢迎来到关山月号星际宇宙飞船，我是您的朋友关山山。”
“月月在休息，下回介绍你们认识。”
“你这……宇宙飞船？”
“顾名思义，一艘能飞的船。”
顾萧把这句话反复咀嚼了几遍，问了个相当有技术含量的问题：“那它是怎么飞起来的？”
“嗯，烧油，柴油。”
“啊？”
“不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山山月月是这艘飞船本船，本captian的属下，有啥事喊他俩就行。”
关山山：“captian，这位地球人类没有权限，无法召唤我。”
南海一拍头：“你要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给他开个什么权限好呢。”
关山山：“本舰权限一共十二级，舰长是A级权限。”
“那就给他开最低级的。”南海特意说，“是权限低级，不是说你人低级的意思啊。”
顾萧：……舰长大人，您的解释真的大可不必的……
“最低权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舰内站着。”
“坐也不行？”南海拍拍顾萧的肩，“来，给我蹲一个，我看看会咋的。”
顾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南海最后给他开了倒数第三级权限。
简单说，该权限就是，他可以召唤山山月月，问他俩自己有啥权限。
“为尽地主之谊，我来带你简单参观一下我的飞船。”
“关山月”号是一艘星际飞船，外形类似一颗白色糖果，高度388米，差不多有二十个大卢舍那石雕像那么高。
这么一艘庞然大物，南海还经常开着四处晃悠，反正有隐形罩，人类又看不见。
“甲板一共十层，这一层是堆放杂物的，这几个房间你随便挑一个，收拾收拾住。”
“上面几层是设备舱、武器舱，不用了解。医疗舱，就是那天你醒过来的地方，回头再说，你经常要来的。”
两人通过电梯达到最高层，南海说：“舰桥，用来控制和指挥。”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是舰艇的大脑。”
顾萧感觉自己失语了：“这些，都是来自于未来？”
“不，是塔塔星。”
至少2020，别说能星际远航的宇宙飞船了，地球人类连太阳系都还没能走出去。
对于广袤的宇宙而言，说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也差不多吧。
那一晚，顾萧失眠了。
这里，冰冷而简约、复杂而美丽，他根本无法用已知的语言文字来形容任何一个小小的东西。
他从小跟随父亲，从魏州到洛阳、从长安到蜀郡，一路上领略了山川壮丽、物产丰饶，自觉也有些见识。
但是，南海无情地给他上了一课。
之后两个多月的时间内，他都是懵的，每日里四顾心茫然。
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他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每一次睡醒他都得凝视房间很久很久，好好地进行一下心理建设。
和无所事事的他不同，南海很忙，来无影去无踪，到处穿梭来穿梭去，不知道捣鼓什么。
飞船里的任何东西，他都不可以碰，只有厨房他被授权进入。
南海一个响指，冷藏冷冻室所有的门一下子打开。
“红的是番茄、绿的是青椒、黄的是玉米，这边是鸡排牛排、速冻水饺、冷冻包子，上头是碳酸饮料。”
顾萧由衷赞美：“你这地窖不错。”
南海嘿嘿一笑：“做饭会不？”
唐代的食物基本都是蒸的，毕竟铁锅还是好几百年后的事了。
但南海显然不是个养生的广东靓女，福建人她也没兴趣，她就喜欢吃炒菜。
“这是……嗯，灶台。”南海手把手教，“往这边，就是添柴鼓风，火就会大。往那边，火就会小。”
“你这是炉吧。”
“有什么区别？”
“灶大炉小，灶不能移动，炉可以移动。”
“哦。”
“可做饭……我真不太会啊。”
“没事儿，你就自由发挥，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很多人天生就有烹饪的天赋。”
“那……我试试？”
一个小时后，厨房一片狼藉，南海瞅着盘子里一大坨不可名状的玩意儿……
“你这……猪看了都得摇头啊……”
没法子，还得自己亲手来教。
葱姜蒜爆锅，加两个百香果，炒出果香来加开水煮开，加金针菇、鱼片、虾仁起锅，放蒜小米辣，热油一浇，上桌。
顾萧也奇怪，他知道这里没人照样可以做出食物来，而且色香味俱全，为什么要花这个功夫，做的还不如机器好吃。
南海点了一根烟：“机器做的食物有什么灵魂。今天菜咸了，下次少放点儿盐。”
熟了之后，两人话也渐渐多了，顾萧问：“为什么要救我呢？”
“你是我的研究对象，研究结束之前，必须活着。”
“研究什么？”
“生老病死，什么都研究。”南海说，“知道我为什么来自很远的地方，却跟你们长的一模一样吗？”
顾萧也一直奇怪，人是长的不一样的，胡人眉目深邃、昆仑奴黑而矮小、波斯舞女眼睛是绿的，但这位据说来自遥远的星星的人，长的实在是太亲切了。
“就是因为我研究了你们的身体，然后制造了一个一样的。”南海一甩头发，“看我挑的这个皮囊还不错吧。”
毕竟是个女演员呢，日后是要大红大紫的。
顾萧觉得毛骨悚然，这不是妖魔邪道么。
“那你用她身体之前，跟她说过了吗？”
南海上下打量了几眼：“你这思想觉悟，不去读读《医学伦理学》，真是浪费了。”
顾萧不明也不觉厉，只能干笑一声：“那你家乡离这里到底有多远？”
“大几万光年吧。”
“光年？”
“上次我教你的阿拉伯数字，你还记得吧。”
“记得。”
南海一伸手，一个光幕就出现她面前，她写了一串946073047258。
“一光年就于这么多公里。”
顾萧没被吓到，毕竟公里他也不懂，他纯纯是被愣到了。
“就是……很远是吧。”
“是。”
“那你不远万里而来，是仰慕大唐文化吗？”
南海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这要在21世纪，一个外星人开着飞船到地球，谁会以为它是来仰慕地球文明的？
不然，为什么霍金要警告人类不要联系外星人……
不然，为什么重要的话说三遍：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真是无知者无畏哎，不过盛世大唐文化够自信，比个赞。
“我是来，观光旅游搞科研吧。”南海敷衍，“说了你也不懂。”
塔塔星的宇宙科考船已经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了，“希望号”、“未来号”、“旅行者号”都义无反顾地踏入了一场又一场几乎是没有返程的旅行。
但他们不后悔，星辰大海、路在脚下、也在远方。
“塔塔星，那里是什么样的？”
“我滴老家哎，就住在塔塔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人。”南海眨眨眼，“别个屯子不咋大呀，有恒星有行星，还有卫星小行星 ，和矮行星和彗星！”
顾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