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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二个是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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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额前头发因为汗液濡湿一片,因为药物的残留,脑子又闷又疼,身体极为不适,反胃想吐。
“你再躺一会儿,先别起来。”白桠坐在他旁边,低声说。
昏暗灯光忽闪不定,他偏着头,修长脖颈在灯光下显得柔软白皙,看上去格外光滑细腻。
“白桠。”
“嗯?”他闷闷哼了一声。
“你把脸扭过来。”
他身体瞬间僵硬,半天才慢慢扭过脸,高挺的鼻尖微红,脸颊上有好大一块青紫伤痕,微微发肿,嘴角也裂开了,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林布心里堵得难受,他不觉得白桠会输给一个四十岁的大叔。
如果李奎没有用自己威胁他的话。
“对不起啊,咱们出不去了。”白桠揉揉鼻尖,眼角有点红,在灯光下看着水光潋滟。
“疼吗?”
“疼死了。”白桠声音更小了,指着自己的伤口轻声抱怨:“他下手好重,我脸肯定肿起来了,是不是可丑。”
他说话像是在撒娇,林布声音都不自觉放软许多,哄他:“不丑,你最帅了。”
“真的?”
“嗯,真的,下次咱们学校小女生吵谁最帅,我就报你名字。”林布撑着沙发坐起来。
他们还在客厅中,而那个被吓得自闭的那个小男生不知去了哪里,李奎那个缺德的将他们锁进房间里,外面甚至还加了一把锁链。
“……我觉得这地方还挺安全,虽然出不去,那家伙可能也进不来。”林布说着,四处看了一遭,一股寒意从脚尖只往上冲,头皮发麻。
大门缝隙里不知何时渗出蓝黄色,看一眼都能吐出来的淡黄色脓液,恶臭味儿在房间里一点点弥散。
“呕!”林布本就头晕,刺鼻的味儿这么来一下简直让人窒息。
“快走!”
窗户外面有阳台,左右阳台互相靠近,距离不过半米远,他俩可以通过其他的阳台离开这栋楼。
“砰——”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四分五裂。
他俩一下子跳到另一个房间。
那个屋子空荡荡的,阳台是锁着的,里面没有开灯,但是打扫地很干净,像是主人刚刚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黑暗里,一缕手电筒的灯光闪了一下,林布还没反应过来,白桠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狗东西居然躲着儿了!”
李奎没有走,他就躲在那里,他也看到两人,脸色一变,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
林布听到白桠在他旁边冷笑,左右看一眼,目光放在放在阳台旁边的一个种花的铁锹上。
他指了指铁锹。
怪物并没有追上来,它闯进房间,发现没有人,暴躁地转了一圈,突然撞开次卧,声音极大,林布在外面听得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面空荡荡的,屋里传来少年一声惨叫,声音越来越弱,消失在一片咀嚼音中。
那个少年没有走,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再往前一点点就要崩溃了,他躲在狭小的房间里,紧紧抱住自己。
但是怪物还是发现了他,它打开房间,找到并吃掉了他。
血肉摩擦咀嚼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过了许久,天都快亮了,它才慢吞吞离开。
白桠从阳台里冲进屋子,李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安静极了。
林布回到原来屋子,里面已经不能住人了,少年的残肢和血铺了一地,血腥臭味久久不散。
林布说:“这间已经不能住人了,咱们去自己的房间吧。”
白桠洗了把脸,激励道:“我觉得咱们可能不会死,他们不是说病患到了最后的恶化期,死去了才会报仇吗?咱们可以苟一苟。”
他的好心态维持在见到木子的那一刻轰然崩塌。
昨天还好好的小姑娘突然发了高烧,吐了好几次,躺床上昏昏沉沉睡着,脸色蜡黄,像是病了许久。
研究员们围着她转了一天,到了傍晚她才缓慢醒来,看见两人,又生气地扭过头。
白桠站她床边:“木子同学,你这是对我俩有意见啊,你的医生哥哥们围了你转一天,我们也没歇着啊,怎么见到我们就开始摆臭脸色了?”
“我没有病,放我回家,我就给你们好脸色。”
“这有病没病得听医生的话,我要是把你放了,万一回家出什么事了,我们可是要进去蹲几年的。”
她不说话。
林布好脾气地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放我回家就好了。”
白桠无奈地双手一摊:“瞧吧,人家不配合,这天没办法聊了。”
晚上俩人下班,白桠拉住林布。
“先别回去,咱们去基地那边看看吧,”白桠眯起眼睛说。
“我们得弄明白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病到后期会让人肿胀腐烂如一块死肉,即使梅1毒也不会。”
保安还认得他们,特别是林布,一张好看的脸格外能使人印象深刻。
其中一个保安笑眯眯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腰臀上,随后白桠将他视线挡住了。
他目光又眯眯停留在白桠臀上。
白桠:“……”
狗东西。
研究员们已经全部下班了,研究室里冷白灯光敞亮,冷气附骨一般弥漫身上,林布起了一身冷意,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本身也是生物专业的,之前没有仔细看,现在他发现里面的仪器竟然十分珍贵,这东西数量少,价格高得稀奇,林布估算整个基地仪器的价值,保底两栋楼。
“你小心些,别弄脏了。”
他挡下白桠想触碰烧杯的手,里面装了蓝色的浊水,地面是稀碎的沉淀物,应该是什么试剂的中合杂质,但是没有将废水排出去。
“你看桌子上的是不是资料。”
林布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旁边实验的一些结果和公式,比如说某种材料不能中合一些元素,而导致某些结论不成立。
基地里的资料很多,整合一起能有数百张,这些还都是一些失败的无用资料。
真正有用的在老教授的办公桌里面。
桌子是锁着的,老教授可能觉得不够保险,在外面加了条胳膊粗细的铁链子,铁链子用拳头大小的铁锁拴住。
“他可真是个传统又谨慎的教授。”林布扭头问他:“这怎么打开?基地里倒是有电钻,不过用的话,肯定能把保安给引过来。”
“好说好说。”白桠站在一个铁架子前,别下一根铁丝,左右捣鼓两下,锁打开了。
木柜子更好开,他用螺丝刀直接把柜子门卸了下来。
林布把柜子里的档案袋拿出来,里面放着今日才记录的数据,二十多张,有一定厚度。
白桠凑过去看,那是一张血检报告,他唯一看得出来的是木子的白细胞比标准的要少一半多,造血的干细胞枯竭。
“她是得白血病了吗?”
“有点像。”林布拧起眉头,掀开另一张纸。
白桠不是专业的医学生,他左思右想,左手握拳砸在右手心上,恍然大悟:“那是不是只要给她找到合适的骨髓,手术移植成功,她就不会死,也不会变成怪物!咱们任务就能完成一半……”
“不是。”林布打断他的话:“她没有生病,而是感染了。”
白桠语气严肃许多:“不会传染吧?怪不得那些人让咱们穿的那么厚实……”
林布往下翻了翻,摇摇头:“我不是这行业专业人士,纸上只写了几句感染,具体是什么东西感染她,还是她能感染别人并没有说明白。”
两人都没有说话,如果说他们被感染成袭击自己的那种怪物,还不如就此一头撞死了事。
出去基地,天色黑漆漆如幕布笼罩,冷飕飕的风吹过来,林布搓了搓胳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白桠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了,你是想回去还是在这里睡一晚上?”
“回去吧。”林布说,目光从跑过来的保安身上移开。
“你们要走了?”他笑嘻嘻跑过来,倒三角眼盯着林布,看着不像个善茬。
“嗯。”
“回去干什么?就在这里睡呗,我们保安是有房间。”他暧昧一笑:“如果是你的话,我很愿意将床让给你。”
他凑过来,眼睛盯着林布,目光像毒蛇在他身上流转,林布微不可闻地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不必了,我们晚上回去就行。”
“你看你,客气什么?”
他又靠近一步,伸手往林布胳膊上抓,他手劲出奇地大,紧紧扣住他手腕。
冰凉僵硬的触感一点都不美妙,林布心里一紧,拼命扯出自己胳膊:“放开我!”
“你在害怕什么……唔!”
白桠一拳揍在他脸上,他力气大,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捏得发白。
保安倒在地上,半天不动,林布扫了他一眼,连连后退好几步,白桠拳头再厉害,打人脸上最多鼻子骨折,流鼻血,脸部浮肿,而他整张脸都歪了,眼睛,鼻子几乎挤到耳边,看上去像一个变形的假人。
他黑漆漆的眼睛斜着看过来,林布忍住恐惧,拉住白桠的胳膊就跑。
他们跑得极快,很快脱离实验室范围,林布心里松了口气,忍住恐惧往后看,他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林布激烈喘息,后背被冷汗都沁湿了。
“除了几个送死的,估计其他的都不是人。”
林布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拦住白桠。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