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见我多欢喜［重生］》橘五六

17、豆蔻

　　少女还是昨晚那副模样，天真还带着趾高气昂，站在那枯树旁如同繁花般明朗。

　　梨生感到无语，问了一句：“怎么又是你？”

　　少女眨巴眼睛有些困惑：“为什么说‘又’？我们见过吗？”

　　“唉……”，梨生拍拍脑袋，和幻象解释事情是解释不清的。

　　“你的郎君呢，我找他有事。”既然苏瑞禾不讲过去，那还不如亲口问问过去的元清。

　　小苏瑞禾瞪大了眼，看她像看个醉汉：“你是何人？胡言乱语些什么，我还未成婚呢。”

　　梨生挠挠头，这又是哪出？她看着苏瑞禾，问道：“你今年几岁？认不认识涂山的白狐？”

　　小苏瑞禾昂了昂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涂山？那不正来了在那屋里议事吗？至于我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但那群人议事居然还要避开我，真叫人生气。”

　　她又露出狐狸那种精明的眼神看着梨生：“你是谁，问那么多干嘛？”

　　梨生知道她得罪不得，脑袋一转：“我是跟着涂山那位大人来的亲眷。”

　　少女不大相信，鼻翼动几下嗅嗅，又问：“怎么一股子人味儿？”

　　梨生咳两声，佯装出一副长辈样：“我常年在人间混迹，装惯了。别说我了，你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吗？”

　　她摇头：“不知道，也不好奇。”

　　“要是我没猜错，多半是在商议你的婚事了。”

　　“我的婚事？”小苏瑞禾疑惑得很，“我和谁的婚事？”

　　“就……涂山那位大人。”

　　少女听了埋下头想想，今日来青邱的涂山大人看起来俊朗不凡，年龄也正相当，难不成日后就真成她夫婿了。

　　她又对着枯树：“罢了，也不是我能掌握的事儿，我还是专心修我的灵力，让这枯树抽芽吧。”

　　她没再理会梨生，闭了一口气又缓缓推向树身，枯树抖了几下，干树皮掉了一层，但那枝节间还是没有变化。

　　“烦人！”小苏瑞禾收回手，有些生气，“这灵力怎么老是不稳。”

　　梨生看着她觉得有些想笑，再强权的九尾狐，也有灵动的少女时期，嬉笑怒骂，豆蔻年华。

　　梨生准备再和她说两句，好问出元清的具体去向。

　　“灵力要稳，急不得。”

　　侧边忽然传来低声，轻缓却清晰。梨生偏头，见到一位白衣男子从树后的小殿里出来，看相貌，和元清不差毫厘，只是那双瞳和苏瑞禾一样，是狐狸的竖瞳。

　　梨生不是狐狸，普普通通一人类，也闻不出来有没有什么气味变化，只好守在一边看情况。

　　男子向枯树这边走过来，经过她时淡淡地瞥了一眼，倒也没多为难，只对着焦躁的苏瑞禾又说一遍：“灵力急不来。”

　　苏瑞禾看见他，端端正正行个礼，还是很生气：“有什么急不得的，不就要它开花，怎么那么多道道。”

　　他听到这话笑了：“人间的树，要历几十载风霜才能长得高大。要想抽叶开花，也需要熬过寒风，等待春夏。花期也不一定长久，越是美丽的，就越是短暂。”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一切都需要过程，你要慢慢来。”他伸出手，触到枯树的树干上，枝节间有了动静，缓缓地抽出绿芽，一派生机。

　　“要开什么花，你自己来定。”他收回手，一片绿荫下，恍若春风。

　　小苏瑞禾愣了愣，再看向他时耳朵间都是红的。少女就是少女，心事全写在脸上。

　　“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的花，这树长不出来。”他轻松地摆摆手，和苏瑞禾道别，“下次再来青邱，我告诉你。”

　　“一言为定！”苏瑞禾抬起头看他，目光写满真诚。

　　“一言为定。”他往前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梨生看着这一出是相当精彩，元清原来也没这么冷漠，苏瑞禾也没那么蛮不讲理，两个人看起来还挺和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在那里苦想，反应过来要去问元清时人也走出好远追不上了。

　　不过看起来两人也就刚认识，也问不出多少东西来。

　　她戳戳苏瑞禾的肩膀，问这个笑得荡漾的少女：“这就是你以后的夫君了吧？”

　　小苏瑞禾合不拢嘴：“要真是元清哥哥，我心甘情愿。”

　　还真是元清。梨生酸出一身鸡皮疙瘩：“你了解他吗？”

　　少女白她一眼：“你不是涂山的吗，问我这个干嘛，还不跟上元清哥哥？”

　　梨生点头说“是”，那她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啊。她吸一口气问少女：“你既然是未来的九尾，一定知道破幻象的方法吧？”

　　看她又要质疑，梨生连忙说：“我替公子考考你。”

　　她这才说：“那有何难，心中无畏，幻象不攻自破。”

　　“那要是心中有畏呢？”

　　“心中有畏，那就击杀幻象，自然可出。”

　　梨生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般看向小苏瑞禾。

　　“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这儿有刀吗？”

　　最好要能一下就劈了你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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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元睁开眼，眼前就是雾山的灵泉瀑布了，只是不见梨生。

　　他在入口处等了一会儿，她才咋咋呼呼地提着个花瓶过来，见到他把瓶子一扔，气喘吁吁地说：“真是有够费劲儿的。”

　　“又遇见幻象了？”

　　“对。”梨生抚着心口。“你也遇见了？”

　　“嗯。”

　　这回沈延元没有上前搭话，就在一边看着。

　　样貌肖似元清的男子对苏瑞禾交待几句，说什么人间还有遗留的心愿，需得了了心愿去，苏瑞禾面露不舍但还是没多说什么，只和他告别。

　　沈延元跟在“元清”的后面，不知不觉就出了幻象，来到了瀑布边。

　　“要我说，那不可能是元清，那一看就是狐狸，元清是人不是？”梨生把事儿都串了一遍，得出个结论来。

　　“可幻象是苏瑞禾记忆的残留，记忆又怎会骗人。”

　　“难道是临仙在撒谎？”

　　沈延元摇头：“她不敢。”
　　他把腰间的狐狸玉牌抽出来，对着瀑布一晃，那流水瞬间停了，向两边扩开，露出一个洞口来。

　　“究竟如何，我们马上便知。”